話很平淡,卻句句誅心。
陸義文朗聲大笑,笑得無比的淒涼。
是啊。
他的這碗水沒有端平,心中的內疚又算得了什麼。
曾經,他在二兒子身上有過期望,卻又是他自己的軟弱,親手葬送了兒子一切。
理解和接受,的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兒子遭受了那麼大的屈辱,身為父親,他的確不夠強勢。
不僅不夠強勢,還選擇了妥協。
父親兩個字,他不配。
“我這笨蛋岳父也真是笨得可愛,他也選擇了忍,一忍就是二十多年前。
既在忍,又心不甘,差點失去了自我,這一切都是你這位老父親送給他的。”
長呼了一口氣,陳瀟再看了陸瑾年一眼,“告訴我,為什麼要忍,是因為實力不夠嗎?”
“我……”
“實力不夠認栽,那是不得已的選擇,曾經的我也是那樣。
沒有足夠的本事,不低頭又能怎麼樣,可你陸瑾年真的沒有那個實力嗎?”
陳瀟搖了搖頭,“不是的,你有,只是你狠不下那個心。而你的不夠狠,正好成為了別人的工具,成了你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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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你少說兩句。”
爺爺都吐血了,陸薇也於心不忍。
今天的陳瀟也真和之前不同,今天說的話太多了,比在清河縣老家那時候說的話還要多。
不過陸薇能看出來,老爸的過去以及今晚還在遭受同樣的屈辱,也點燃了陳瀟的過去。
心中起了共鳴,才會說這麼多。
“放心,我要殺人,人必死無疑,我要救人,他想死也死不了。”
準帝強者,狂醫聖手,他可以做到。
“說夠了嗎?”陸瑾仁大聲冷喝。
陳瀟聳了聳肩,“還沒有。”
“你!”
陸瑾仁勃然大怒,“你今晚到底想要幹什麼。”
陳瀟道,“說完了他們,該說你們了,陸瑾仁,我應該沒有叫錯吧。”
“是我又如何。”家族的強者已經來了,他何懼之有。
堂堂陸家,真的讓一個來自小地方的毛頭小子給壓住了,顏面何存。
公然在陸家殺人,不管是誰,今晚都休想這麼安然離開。
旁邊的陸薇從側面看著陳瀟的臉龐,心裡揪成了一團,想說什麼,最終沒有鼓足勇氣。
什麼是仙,她不知道。
陳瀟到底有了怎麼樣的過去,她同樣不知道。
可是她能感覺到,也許這才是陳瀟真實的一面,平靜之下隱藏著一頭兇猛的野獸。
不過對於這頭野獸,她沒有感覺到恐懼。
因為陳瀟是為了她,為了他們一家,也真的將她當做了妻子,當做了家人。
女人一輩子,只求一個歸宿,難道這不是一個好的歸宿嗎?
“爸,媽,我們先回酒店吧。”
輕輕一揚手,陸義文渾身一震,剛才的虛脫沒有了,不順的氣血也順暢了。
“雖然你很渣,好歹也是活到了八十,該過壽就過壽,我們該拜壽也會拜壽,今晚之事,今晚了結,不過……”
話鋒一轉,陳瀟卻瞄向了陸瑾仁,“明日,你好好準備一下,將該還回來的還回來,還不回來,我會讓你一家一條狗都不會留下,說到做到。”
狂嗎?
那就狂一次吧。
惡人?
那也做一次吧。
自古以來,善惡本就難辨。
沒有那個本事,只能低頭,可他現在有這個本事。
為何不能狂?
一句話,讓整個廳堂彷彿進入了寒冬。
還回陸瑾年應該擁有的一切,還不回來,會被滅掉滿門,一條狗都不會留下。
好大的口氣,好是猖狂。
“好,那明日我就等著。”陸瑾仁一甩袖子。
陳瀟拉住了陸薇的手,“這裡的飯不和胃口,我們找個地方吃宵夜,黃濤請客。”
“不是,為毛是我,我都沒錢。”黃濤鬱悶的嘀咕道。
陳瀟白了一眼,“自己想辦法,反正你買單。”
“……”
五人一起走出去,原本擋住的呂帆等人哪裡還敢攔,不由自主的讓開。
尤其是呂帆,心有餘悸。
陸瑾嘯就那麼死了,他連怎麼死的都沒有看明白。
如何鬥!
本以為那個黃濤就是陸瑾年的依仗,一個武道七境初期的人,他還不放在眼裡。
如今才知道,他錯了,錯得非常離譜。
剛走到門口,另外幾個人卻沒有讓開,陸瑾仁不開口,他們不會讓。
“想死?”陳瀟眯眼。
幾人交替了一個眼神,依然沒有讓開,目光陰冷。
“讓他們走。”
廳堂內,傳來了陸瑾仁的聲音。
這時,幾個人才讓開一條路。
“謝謝。”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陳瀟等人離去。
陸瑾嘯的屍體,還留在了地上。
廳堂裡依然非常安靜,沒人會傻到在這種時候說話。
原本準備看熱鬧的陸瑾仁一房人,臉色非常不好看,這場熱鬧,並沒有按照他們預想的上演。
“可惡!”
陸瑾松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哥,這小子目中無人,根本沒將我們放在眼裡。”
“明天嗎?”陸瑾仁眼冒精光。
陸翔上前,“爸,二叔三叔,也許明天會更精彩,一時爽不是真的爽,讓他多得意一個晚上又如何。”
幾人都看向了陸翔,陸瑾仁皺眉道,“你可有什麼建議?”
“範剛和鬍子勳絕對咽不下那口氣的,就算這雜種有幾分本事,我不信他能抗過幾個家族,更何況,甘家和陸家關係不淺。”
甘家!
當陸瑾仁幾人聽了,都泛起了喜色。
今晚能看出來陳瀟不簡單,應該是一個實力不弱的武道高手。
可那又怎麼樣。
甘家,那是底蘊很強的武道家族。
華夏十八個頂尖武道家族之下,甘家的排名非常靠前。
商業家族制不住,還有武道家族。
“好,就讓他多得意一個晚上。”
好好的一個家宴,因為陸瑾嘯的死,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這頓飯,沒人吃。
今晚之後,明日就是壽辰正日,最終會怎麼樣,沒人能夠肯定。
但是完全能夠看出來,這次陸瑾年回家,帶回了一個很強大,很狂傲的女婿。
也許明天,將會有大事發生。
不服的依然會不服,會爭的同樣的會爭。
陸瑾仁會憑幾句話就低頭嗎?
不,那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