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占星丘的時候,教皇的頭盔已經不見了蹤影,撒加暗叫一聲不好,這種事是黃泥掉褲襠裡,解釋不清楚的。
在占星丘沒有發現其他線索,撒加便又匆匆的趕到雅典娜神廟,帶著複雜的心情,緩步走進神廟,果然,艾俄洛斯正抱著教皇的頭盔坐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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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手座的聖衣箱,像是法院裡的檢察官,靜靜的注視著步入其中的撒加,等待著對他的審判。
艾俄洛斯不用回頭也知道走進來的是撒加,小宇宙感覺的到,他根本就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
“你剛才去哪裡了,女神馬上就要降臨了,你竟然不守在這裡。”
艾俄洛斯沉聲問道,聲音平緩,沒有波動,問題也很平常,絲毫不見辛辣。但是在撒加聽起來,卻比直接罵他質問他還要更讓他不安。
“我去了斯尼恩岬。”
藍色的髮絲在深夜裡飄蕩,兩個人的問題都沒有毛病,像是朋友間的日常嘮嗑。
“有誰做錯事了嗎?”艾俄洛斯隨口問道,想是在問你吃了嗎,吃了啥。
“呃?”撒加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自己弟弟如此大逆不道,被自己處置了的這件事。
艾俄洛斯站起身,面向撒加,直視他的雙眼:“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深夜,在這個聖山之巔,雅典娜神廟,在雅典娜女神的注視下,艾俄洛斯那淡淡的眼神中迸發出攝人的光,竟讓撒加不敢直視。
撒加張了張嘴,有心替弟弟擔下罪責,可是這一次,這個罪責之中,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擔的下來的。
“時辰快到了,教皇大人沒有出現,我感覺不到他的小宇宙了,你能感覺到嗎?”
艾俄洛斯的話語越是平靜,撒加就越是能感受到,那平靜背後壓抑著的驚濤駭浪是多麼的狂烈。
搖頭。
“我去了占星丘,看到了地上的痕跡,你知道是什麼招式造成的嗎?”
搖頭。
艾俄洛斯咬著牙齒,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從緊咬的牙關裡面硬生生的擠出來。
“撒加,最後一次,作為一個朋友,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搖頭,撒加只能搖頭,像一個韓劇的男主角,把所有的痛苦,都憋在心裡,任憑其他人怎麼懷疑猜測質問,只是眼眶含淚,默默不語。
艾俄洛斯彎腰,把教皇頭盔恭敬的擺放在女神石像腳下。
轉過身,聖衣箱金光暴漲,射手座的聖衣,瞬間穿著到艾俄洛斯身上。
“我原以為,我們可以做無話不說的摯友,可以成為以命相託的兄弟,可是……”
艾俄洛斯臉上的淚痕早已風乾,雙拳緊緊攥起。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由你來接受懲罰吧!”
砰!
艾俄洛斯含恨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撒加臉上,撒加本就沒有打算反抗,硬生生的吃下了這一拳,瞬間被擊倒在地,聖衣砸到地上發出哐啷一聲巨響。
深藍色的頭髮垂下,遮住了腫起的臉頰和嘴角的鮮血。
撒加手掌一撐,站起身,再一次站在艾俄洛斯面前。
“為什麼!”
艾俄洛斯又是一拳,砸向另外半邊臉,撒加腳下站穩,縱使被打的身子向一邊傾斜,也絕不倒下,硬挺著承受艾俄洛斯的怒火。
“為什麼!”
一拳打到腹部,撒加弓成一隻蝦米,嘴巴裡鮮血混著唾液流成一條線。
“為什麼!”
一拳打中下巴,腦袋受力向後仰起,撒加努力的保持著清醒,但是天空中的星星卻變的模糊,不清。
“為什麼!”
……
艾俄洛斯每打出一拳,都要問出一聲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說話,為什麼要包庇加隆,為什麼不能把他說出來,為什麼對我的拳頭一聲不吭,為什麼明明像我一樣痛苦,卻又要自己一個人承擔,為什麼啊撒加!
打人的人跟被打的人同樣的痛苦,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加隆是我的弟弟,你,同樣是我的兄弟。’
撒加倒在地上,兩邊臉頰高高腫起,鮮血順著髮絲流下,粘結的頭髮,浸溼了地面。
“啊!”
艾俄洛斯一聲長嘯,痛苦的跪到地上。
十二宮中,奉命駐守的小黃金們,突然都心有所感的看向山頂神廟的方向。
方才從占星丘的位置傳來一陣小宇宙的激盪,大家便都有所察覺,只是礙於教皇的命令,不能擅離職守,便只能忍著好奇和不安,焦急的在宮殿中打轉。
這一次,神廟傳來的喊聲,帶來一股悲涼的小宇宙,那種心碎的感覺,讓幾個性子急的已經坐不住了。
跟艾俄洛斯一母同胞的艾歐里亞感覺尤其強烈,邁開步子便要衝出獅子宮。
“都安靜的呆著,今夜是聖域最重大的日子,任何人不得擅離職守。”
突然一個聲音,透過小宇宙傳了過來。
“是修羅。”射手宮跟摩羯宮緊挨著,所以艾歐里亞對摩羯座修羅的身影很熟悉,連忙用小宇宙詢問,“修羅哥,我哥哥他。”
“不用擔心,我馬上就到神廟了,我會處理。”
修羅說話的時候,已經穿過了教皇廳。
‘哼!為什麼你就可以去,我們就要呆著啊,’修指甲的少年嘟著嘴嘟囔。
斯尼恩岬,快到午夜,漆黑的潮水從四面八方向牢獄倒灌而來,身陷其中的加隆本已罵撒加罵的沒了力氣,坐在一邊休息,可是這突如其來的潮水,卻讓他剛剛平復的心瞬間又起了波瀾。
撒加說的沒錯,這裡是普通人的必死之地,即使聖鬥士,在被海水淹沒的那幾個小時裡,也是一種恐怖的體驗。
如果小宇宙沒有辦法支撐那麼久,恐怕就要淹死在這個牢獄裡面了。
水面逐漸上升,離牢獄的頂部已經不足一米高,加隆浮在水面上,伸直了手,差不多都能摸到洞頂。
再來一波潮水,這個牢獄就會被完全淹沒了,到時候,就看我的小宇宙了,撒加,你等著瞧吧,等我從這個牢獄中出去,我一定會讓你徹底墮入邪惡的。
“來吧!撒加!”
洶湧的潮水,像是撒加那憂鬱又猙獰的臉,從牢獄的縫隙,兇狠的灌了進來,擠出了最後的空氣,和加隆最後的躲避空間。
海水徹底包裹加隆的時候,狂放的加隆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壞了,小宇宙被撒加封住了,還沒有解開。難道,難道要死在這裡了嗎?
一口海水嗆進了加隆的喉嚨,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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