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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秦簫鬥法

其實大家去看孟凡的時候,他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許少卿害怕他沒好利索再感染,就讓他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沒過幾天孟凡就出院了。

正好是個週五晚上,週末了,大家都沒事情,於是孟凡就叫蘇小曼、唐妮、許少卿和秦簫幾個高中同學出來找地方練歌。這個“理科4班”樂隊在大學時候就已經組建起來,每每假期,他們都會排練而且接演出,現在他們都畢業了,也沒了當年出唱片,開演唱會的夢想,只是作為一種愛好還保留著。孟凡唱功吉他打鼓都是行家,蘇小曼女聲和鍵盤不錯,秦簫唱得也可以,打鼓以前一般都是洛川,現在洛川不在,只好讓許少卿來打,不過許少卿是貝斯手,打鼓不是很行,老是帶壞節奏,孟凡只好讓馬曉溪來打,翟聰穎也喜歡音樂,喜歡這樣瘋玩,而且說要練習打鼓。其實鼓是全隊的領跑者,掌握著整個節奏,所以孟凡還是讓馬曉溪來打,畢竟系統練習過,而翟聰穎還得繼續練習。玩得累了大家就找了個飲料店去喝茶,秦簫不想晚上喝茶,於是就點了一杯冰豆漿。雖是秋天,他還是喜歡喝冷飲,而且胃也沒事。

大家決定這個週末回南北寺中學去看看,洛川不在,蘇小曼開家裡的車,許少卿也借來了翟聰穎的車。不過一聽說南北寺現在已經不是中學,而是被修繕,重新建立香火,成了遠近聞名的寺院,翟聰穎也要去遊覽一番。大家邊喝邊聊,你一言我一語,彷彿又回到了高中時候的生活。翟聰穎是那種高傲的人,自然不參與這種女孩子的無章法的討論,其實翟聰穎這種女人,從她的個人愛好和行為上就能斷定,她跟女孩子不是很合群。秦簫不怎麼說話,不是因為自己不愛插科打諢,完全是因為自己出門時候本來就口渴,而點的這杯豆漿又遲遲不上,口乾舌燥心情不免煩躁,哪還有心情跟他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最後秦簫實在忍不住就喊服務員。這時一個做服務生的小姑娘過來問道: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

秦簫由於口乾舌燥,又看他們邊喝邊聊十分帶勁,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

“我說你們店這豆漿怎麼這麼慢,你們是不是回去重新種豆子去了?是不是‘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啊?”

這一句話把滿桌子的人都給逗樂了,翟聰穎也忍俊不禁,甚至連旁邊不認識的人也投來了關注的微笑及目光。

那小姑娘也忍不住笑道:

“我這就給您端來!”

不一會兒,這個小姑娘就把冰豆漿給端了上來,秦簫用吸管猛啜了一口,感覺倍兒爽,這才投入話匣子。最後大家沒有玩得太晚,因為第二天一大早要集合出發去南北寺遊玩,喝完飲料,早早地就散了。

兩輛車子經過蜿蜒曲折的穿梭,終於來到了南北寺。如今南北寺已經被政府重新修繕,恢復原來的規模,並找來各地的僧人管理寺院,如今各地的人都到這裡進香祈福。

南北寺的地勢,前文已經講過,在此不用贅述。如今正是秋天,滿山的楓葉紅了,遠遠望去,如硃砂顏料潑在了宣紙上,但又自成一格,依地勢而別具韻味——這是上帝的潑墨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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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到了下車之後,便各自組夥遊玩,蘇小曼,唐妮他們宿舍的女生自然在一起,蹦蹦跳跳地就跑進了這山水畫卷之中,隱沒了蹤跡。此時正值淡季,來此旅遊度假的人很少,靜謐得如同幻境。秦簫和孟凡兩人一起向山上的寶剎——這個曾經他們的母校走去。踱過木橋,拾步臺階直上而去。路上走過了他們曾經讀書的樹下,曾經抓魚的溪流,曾經打鬧的校園……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許少卿本來應該跟秦簫他們一組,可是由於翟聰穎也來玩,就跟翟聰穎一起了。秦簫跟孟凡哪能這麼不識趣,也就主動撇開他們倆玩去了。

翟聰穎跟許少卿路上喜歡聊天。聊天時翟聰穎總是能佔得嘴上的便宜,許少卿也不以為意,而且他也說不過翟聰穎這張厲害的嘴。細細想來,如果沒有秦老爺子的教導,秦簫也就是個渾身流氓氣的小痞子,但是如果沒有秦簫,許少卿也不過是個有學歷的書呆子。——兩人從小長大,互相受對方影響,卻彌補了各自的性格缺陷。

此時,翟聰穎已經到了寺院的主殿前,正要進去上香禮佛。其實翟聰穎雖然不信佛,但是對神靈還是很恭敬的,兩人正要進去,忽然一個僧人過來,說道:

“二位施主,要禮佛上香,小僧深感我佛無量,但還請留下些許功德錢,小僧將奉上我們的幾樣禮品。”

許少卿跟翟聰穎明白,這是要錢,而且他們看到進香的人雖少,但是進門前都向外面大香爐下的一個“功德桶”裡投了錢,而且五十元一百元不等。估計出來的時候,能送給自己什麼經書或者大師開光的念珠之類的紀念品。

可是翟聰穎不幹了,她認為出家之人,怎麼能這麼重利呢?鐵了心地不打算給錢非要上香,可是那個僧人死活不讓,而且周圍還有四五個僧人要上前幫著攔著翟聰穎。可能對方也覺得翟聰穎是個有文化的人,而且是個女人,所以也不敢太造次,但是就是不讓進殿,正在這僵持之際,秦簫跟孟凡趕到了。

秦簫自然覺得和尚要錢就像**立牌坊一樣,實在滑稽,但他也不去直接支援許少卿和翟聰穎,而是假裝不認識他倆,直接跟那個和尚說:

“請問師傅,這誦經禮佛是不是有條件?”

“沒條件,凡是信我佛的人,都可以。”那和尚道。

“你也可以?”秦簫說道。

只見那和尚單手置於胸前行了一禮道:

“這是自然,我也信佛。”

秦簫其實這時已經差點笑出聲來,他不緊不慢地說:

“那麼這麼吧,咱們都是禮佛之人,誰能去上香自然佛祖說了算,咱們讓佛祖評判,要不你給我背背《楞嚴經》吧,我給你起個頭。”

此時,大殿前已經有很多善男信女停步觀看,只見秦簫想了想,面對著大殿的方向,雙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禮,道:

“‘世尊!一切世間十種異生,同將識心居在身內。縱觀如來青蓮華眼,亦在佛面。我今觀此浮根四塵,只在我面。如是識心,實居身內。’師傅,您請。”秦簫示意那和尚接著往下背。

其實秦簫別有用心,雖然只是開頭,但是他故意拿出《楞嚴經》第一卷裡面阿難問佛祖的話。其意思雖不能深解,但也能看出,這是說,佛祖,時間內心都是藏在身體之內,難以看清,異心各不相同,即時您偉岸的身體光輝四射,我也是“浮根四塵”在心裡面。這明顯是在拿經文嘲諷這個和尚。

只見那個和尚啞口無言,不知所措。秦簫接著背到:

“‘佛告阿難,汝今現坐如來講堂。觀只陀林今何所在。世尊,此大重閣清淨講堂,在給孤園。今只陀林實在堂外。阿難,汝今堂中先何所見。世尊,我在堂中先見如來。次觀大眾。如是外望,方矚林園。阿難,汝矚林園,因何有見。世尊,此大講堂,戶牖開豁。故我在堂得遠瞻見’。”

這段意思是佛祖與阿難的對話,阿難如實告訴佛祖的見聞,說自己殿外的一切清晰明了,沒有遺漏。秦簫接著往下背: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身在講堂,戶牖開豁,遠矚林園。亦有眾生在此堂中,不見如來,見堂外者。阿難答言。世尊,在堂不見如來,能見林泉,無有是處。阿難,汝亦如是。汝之心靈一切明了。若汝現前所明了心實在身內,爾時先合了知內身。頗有眾生,先見身中,後觀外物,縱不能見心肝脾胃,爪生髮長,筋轉脈搖,誠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內知,云何知外?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內無有是處’。”

秦簫在背這段的時候,故意看著這個和尚,經文中的大意是說,佛祖告訴阿難,你就是大殿裡的“眾生”,看不見如來,卻只看得見殿外的花花草草和各色人物,你的想法太明顯了,你應該先發現內心,看清自己的“心肝脾胃,爪生髮長,筋轉脈搖”,這些你都看不到,怎麼瞭解自己的內心?不能瞭解自己的內心,怎麼瞭解外物?(“如何不知,必不內知,云何知外?”)其實他是在嘲諷這個和尚,自己都做不到禮佛,還要求別人做什麼功德?

這個時候,旁邊看熱鬧的人都鼓掌叫好,許少卿和翟聰穎也是興奮不已,連碰巧趕過來的平時和秦簫水火不相容的蘇小曼幾個都鼓起掌來喝彩。秦簫接著得理不饒人道:

“要不師傅您被一下“心經”也可以,‘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他正要再起個頭,繼續挖苦那個面臉通紅,無地自容,正不知所措的僧人時,大殿上一個蒼老但是很清晰的聲音說道:

“好一個道行高深的小友,好一張伶俐挖苦的口舌!”

只見一位鶴髮童顏,和藹但是難掩驚喜表情的老和尚出門下了臺階,來到秦簫面前,那個幾個僧人急忙行禮道“住持……”

這位住持道:

“心經者,經心也,經口者,難成佛。”

秦簫覺得,這個寺院問老百姓要黑心的功德錢很不成體統,所以依舊不依不饒道:

“那麼,釋迦牟尼為成佛而成佛謂之佛,那麼不為成佛者而成佛是佛嗎?”

“是佛。”老和尚答道。

“那麼耶穌是佛嗎?”

“是佛。”

“穆罕默德是佛嗎?”

“是佛。為了成佛而成佛謂之皈依,不為成佛者而成佛應是頓悟。”老和尚對答如流。

聽了老和尚這幾番話,秦簫才知道,這個應該就是本寺住持。雖說現在寺院,都是一些有家室的佛教徒或者佛學家管理,就像上班一樣,僧服就是工作服,寺院就是公司寫字樓,但是秦簫經過這番對話問答,也知道,這個老和尚的確是佛學精湛的大師,不禁肅然起敬,急忙抱歉道:

“大師,得罪了。”

那老和尚會心一笑,表示十分滿意,道:

“今日竟然有有如此慧根的人來,小友,請到我禪房一敘片刻可否?”

秦簫說:

“承蒙大師領路。”

那和尚又回身對幾個僧人道:

好好招待小友的幾位朋友,我們進去說話,片刻就來。

於是大家漸漸散了,許少卿和翟聰穎沒想到秦簫能力挽狂瀾,而且那幾個和尚都是畢恭畢敬地招待,凡有不懂或者感興趣得地方,他們都爭著介紹指導,幾個人心理都是美滋滋的。蘇小曼會意了秦簫背誦的經文,她基本也能聽懂他背的經文的大體意思,況且秦簫的體態表情表現得很到位,不禁對他敏捷的思維和紮實積累十分欣賞。翟聰穎是個爭強好勝的女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見到秦簫的如此能力,也不得不自愧不如,心裡是既有點羨慕又有點不服。其他人對秦簫則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秦簫跟著住持來到禪房,住持命人端上等的茶水,與秦簫盤膝對坐而談。秦簫問了主持的法號,得知他叫覺慧,以前是在五臺山修行,目前也是中國佛學研究會的成員,出家前俗姓孟,也有曾有過家室,不過都是過眼煙雲,如今除了自己的一個兒子偶爾過來看望他,自己基本上算是六根清淨了。秦簫也交代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大體情況以及這次來南北寺的由來。

覺慧法師驚奇地說道:

“秦簫小友原來早在數年之前就與佛法有緣啊,怪不得能有如此高的道行呢。”

“嗨,法師說笑了,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只不過上學的時候在這耳濡目染,平時就好看點佛經,其實大多佛經我是背不下來的。說來不怕您笑話,我讀書是不求甚解,只是隨便翻翻,但是我有個毛病,當初我為了拿作文高分,看書時可以去背誦書中的那些精彩的辯論以及闡述的文字,時間久了,就雜七雜八的積累了不少這種斷篇殘章,以供高考的時候能夠博得老師的眼前一亮,不過世俗的功利目的罷了,怎麼能跟大師您比呢,您稱我小友,實在慚愧啊。”

覺慧卻笑道:

“不然,小友你喜歡這些精妙文字,說明你有緣法的領悟能力,大千世界,不過緣法系之,有慧根自然能趨向之,識記之,領悟之。”

秦簫若有所思,說道:

“有道理,其實我看到這些就喜歡,不能自已。我雖不專於佛學,但是從基督教的上帝,到***的先知,再如道家的‘道’,其實就是緣法的不同解釋罷了。”秦簫拿起杯中的茶,用鼻子輕輕地聞了聞,說道。

覺慧讚許地點點頭。他接著好奇地問道:

“小友,您是怎麼知道本寺的這幾個僧人法學不精的?”

秦簫告訴他,是那個僧人行禮時竟然單手,這是道家的禮節,所以就斷定剛入門不久。覺慧法師也說道:

“其實寺院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也要維持下去,況且世間又有幾個真的信善我佛呢?芸芸眾生不過是跟佛祖做交易罷了,我佛佑他無恙,保他心安,他們就送來功德,而且送越多的功德錢,他們越是安心。”

秦簫會心地點點頭,覺慧也滿意的笑了。不過他見秦簫注意到了自己榻旁的棋盤,便微微笑道:

“小友,來來來,對弈一局!”

秦簫雖說只是大學選修過,但是實在沒有實戰經驗,但是他對覺慧大師已經是深感佩服,既有大師的如此禮遇,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簫的弈技自然不如覺慧主持的精湛,但是他思維敏捷,而且往往不按套路出招,倒也挺了許久方才落敗。覺慧雖說贏了,但是也說以他的棋藝,竟能只贏區不足十個子,很少見了,便誇秦簫思敏過人。

殿外的幾個好友遊玩了半晌,又回到大殿,等秦簫出來,孟凡不耐煩地說:

這個大師也太不靠譜了,這麼久也叫‘片刻’?”

話音未落,只見覺慧大師送著秦簫便出來了,秦簫臨行前,覺慧隔著數米說道:

“秦簫小友,你我一見如故,恕我直言,來日方長,你將來放下我執,必成大器……”

秦簫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覺慧也恭敬還禮。

大家這才注意到時間,開車到了的時候已經近晌午,現在這一通瘋玩,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天黑了。於是大家決定趕緊下山找住處,不過覺慧法師聽到他們的討論後,立刻打發人讓他們把寺廟的僧舍找出兩件寬敞乾淨的讓他們來住。

其實僧舍就是當年他們的宿舍,大家從北山又來到南山,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了,而且飢腸轆轆,但是大家好像很自覺地一樣,蘇小曼宿舍的四個女生自覺地朝著自己10宿舍走去,而秦簫、孟凡還有許少卿也直奔05宿舍那件屋子,當然當時的門牌號早已經摘去,牆壁也粉刷裝修,但是大家好像很默契一樣。但這讓翟聰穎莫名其妙,領路的僧人以為他們跟住持說好了的,所以也沒在乎,由於本來這就是給外地遊客收費入住的寺院旅社,所以不是很髒,所以兩個僧人稍微把兩間屋子打掃了一下,就去了。翟聰穎沒辦法,只好去10宿舍找蘇小曼馬曉溪她們幾個女生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