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初步的成功
有了電燈, 一切都變得明亮了,沈烈忙到晚上十點的時候,還不想離開, 他還在一遍遍地試著軸距,電閘開了又合的, 對著梳絨機出的下腳料仔細地研究。
他讓冬麥先回睡, 他自己“很快就回了”。
冬麥知道, 他的很快就回,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呢,便說:“大晚上的, 我有點餓了, 我回做點吃的,帶回, 咱們一吃?”
沈烈便笑了:“。”
冬麥出,沈烈不捨得離開梳棉機跟前, 不過又有點不放:“路上小。”
冬麥軟軟地道:“我知道。”
回家裡後,她過了廚房, 廚房裡倒是有一些菜和肉, 不過各種雜樣多, 也不知道做什麼, 倒是適合都剁了當包餃子的餡料,一時想著前幾天看書看到的那個水明餃兒,倒是稀奇,今天可以嘗試著做做, 沒準兒哪天能用得上,當下便煮了開水,後用了半斤白麵, 逐漸撒入到滾開的水裡,不住地攪拌,攪拌成面糊糊,後用冷水慢慢地浸著,泡到了雪白,後才用豆麵攪拌在一,擀成薄皮,包了餃子,上鍋蒸著,很快就蒸熟了。
她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快十一點了,他還沒回。
她嘆了口氣,想著果然是的,他現在簡直是入迷了,哪裡想著睡覺呢,恨不得不吃不喝在那裡研究。
當下將水明餃兒放在碗裡,又拿了盤子蓋住了,放在籃子裡,這才提著籃子給沈烈送過。
誰知道剛出衚衕,就見一個人站在那裡。
自然不是別個,是林榮棠。
冬麥沒搭理,徑自往前走,她就不信了,林榮棠還敢怎麼樣他?叫一聲,四周鄰居估計都聽到了,再不濟,沈烈的宅離這裡也就是跑幾下的距離。
冬麥走過林榮棠邊的時候,林榮棠突然道:“我說我擔,是不是根本不信?”
冬麥:“我幹嘛信的話?”
林榮棠嘆了口氣:“冬麥,不管怎麼說,我們以前都當過夫妻,我也盼著能過好日子,知道嗎?”
冬麥:“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
林榮棠:“冬麥,可能沒聽說過,但我見過,我聽說過,我見過那些貸款了信用社的錢最後還不上,封家門逼著有家不能回的,以為那是隨便用的,那錢得還的!他現在買了一堆廢鐵,有什麼用?他娶了,讓過好日子了嗎?他這麼瞎折騰,能有什麼好結果?”
冬麥:“那我該怎麼辦?”
林榮棠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冬麥這麼問他。
林榮棠深吸口氣:“冬麥,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現在沒別的想法,我就是不想看著跟他受罪。”
冬麥:“我跟著就能享福?”
林榮棠聽出冬麥語氣中的嘲諷,咬牙:“我不是這個意思!”
冬麥便道:“可我就是覺得他好,跟著他吃糠咽菜,我都喜歡,跟著,就算天天吃香喝辣,我都不舒坦。”
林榮棠的太陽穴狠狠地抽動了下,半響沒緩過神:“這是故意氣我是不是?”
冬麥:“不是故意氣,就是說個事實。”
林榮棠紅著眼睛,艱難地看著冬麥:“冬麥,我以前做錯了許多事,我也不想原諒我,怎麼羞辱我,我認了,我都認,我活該。可我現在說這話,是為好,受罪,我根本不忍,知道嗎?”
冬麥涼涼地道:“榮棠,那我也告訴,別總盯著我了,咱們已經離婚了,和孫紅霞結婚了,她也有了的孩子,再怎麼樣,們都是夫妻了,好好過日子。”
林榮棠聽到孫紅霞,便說不出話了,再也說不出話了。
冬麥看他這樣,便輕笑了下。
孫紅霞肚子裡的孩子是林榮棠的,那為什麼當初他不碰她?
疑惑這個,並沒有什麼遺憾,是疑惑。
甚至疑惑裡還有些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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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餃兒果然好吃,外皮薄到幾乎透明,裡面的餃子餡料足,一口咬下餡料汁液溢位。
沈烈坐在木墩子上,一口氣吃了四五個:“怎麼越越能幹了,不知道,昨天村裡小夥子羨慕我有福氣,今天路哥他們羨慕我有福氣。”
冬麥抿唇笑,拿了毛巾幫他擦背上的灰:“瞧那得意樣兒。”
分明是一臉顯擺。
他的腰背肌肉結實分明,這麼擦下,都能感到他體的力道感,冬麥想剛才的林榮棠,想,這根本沒法比。
她說得話,她就喜歡沈烈這樣的,哪怕最後能哭著求饒,她也喜歡,就喜歡他那個折騰到讓人哭的勁兒。
那才叫男人。
以前她喜歡臉白的,好看的,文雅的,現在就喜歡沈烈胸腹上的結實,那都是力道,就跟發動機的馬達,突突突地,讓人哭讓人叫。
小白臉有什麼好的,沒勁兒。
這麼想著,沈烈的膚色她也越看越喜歡了,那是太陽曬過的,健康的顏色。
正想著,沈烈卻突然道:“怎麼了,剛碰到誰了?”
冬麥微驚:“啊?”
沈烈笑著說:“一定是遇到了誰,說了什麼。”
冬麥睨他一眼:“是長了順風耳嗎?”
沈烈笑不答。
她這個人,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冬麥:“也沒什麼,就是碰到了林榮棠,反正勸了一通,也是好笑了,如今倒是我面前裝好人!”
沈烈微微擰眉:“以後有機會,咱想辦法搬家。”
說著間,他的目光便落在旁邊的梳絨機上。
搬家,並不容易,首先得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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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十幾天,沈烈幾乎是白天黑夜地泡在院裡,機器的轟隆聲響又停下的,他將自己前記錄的那些資料都翻遍了。
他指頭上總是帶著黑色的機油和髒汙,有時候吃飯的時候,不及洗,冬麥就幫他捧著,自己喂他吃。
冬麥很疼這樣的他,不過她也沒別的可以幫的,能是給他做好飯送過,晚上的時候早早為他燒好洗澡水。
這些天炕上的事他明顯興趣減淡了,也可能是太累了沒情,晚上睡的時候,是抱著她,有時候會低頭親親她的臉頰。
白天冬麥不過幫忙的時候,就收拾家裡,她把醃茄子分了一些給大家,剩下的想著給王爺子還有路家送過,她把自己的菜譜抄全了,沒事就翻開研究研究,學著上面做個菜,算是練練,也給沈烈改善改善伙食。
就這麼熬了十幾天,沈烈改造成的梳絨機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用了,把那些下腳料放進後,能梳絨機分成羊毛和羊絨,當然分得並不是太好,但至少可以區分了。
冬麥有些激動,沈烈卻很冷靜,將毛絨捻在裡,仔細地觀察:“是能分出,不過效果並不是特別好。”
冬麥:“這不是看上還嗎?我看著和路哥家裡的那些沒區別!”
沈烈笑看著冬麥,眼睛很亮,口中卻道:“其實還是有區別,不過可以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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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應該算是成功了,不過沈烈卻更冷靜了,現在的成功其實是在他預料中,這本就是應該能做到的。
不過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些下腳料開出的羊絨怎麼賣出,必須找到一個銷路,在私人經營並沒有完全放開的情況下,這並不容易。
改造的梳絨機,能不能在社辦企業裡推廣下,如果安裝十臺八臺的這種梳絨機,下腳料的原料供應,以及開出羊絨的市場需求,這些都需要考慮。
沈烈收斂了思,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我們先把這一袋子下腳料用梳絨機梳開了,看看效果吧。”
冬麥:“好!”
將那些下腳料平展地放在餵給板上,後看著刺輥在傳送帶的帶動下,緩慢地將那些下腳料吃下,在經過一番轟隆隆的運作後,錫林罩板下,成片的絮狀白色羊毛和羊絨混合物便飄落下,後落在了集絨箱中。
沈烈在前面負責喂毛,冬麥跑過拿了棍子將那些鬆軟的絮狀毛絨給壓下,接著有更多的鬆軟絮狀毛絨輕盈地落下。
冬麥忍不住想笑,一切看上那麼神奇。
沈烈提醒冬麥:“記得戴口罩。”
他現在戴著,遮住了半邊臉,聲音悶悶的。
冬麥愉快地應著:“知道了!”
說著,跑過拿了乾淨的口罩戴上了。
沈烈續了大概半袋子下腳料的時候,冬麥把飯做好了,帶過,她招呼沈烈:“吃飯,我試試!”
沈烈:“不用,先讓它空轉吧。”
冬麥:“為什麼?”
沈烈拉著冬麥出了,到了西屋,擦了一把臉,洗了洗,吃飯。
他大口大口地吃著時,才說:“這活兒挺危險的,別幹。”
冬麥:“危險,怎麼危險了?再說不是能幹嗎,能幹,我也能幹啊!”
不就是往裡面續羊毛嗎?
沈烈瞥了冬麥一眼:“所以不懂,我懂,我知道危險,我能避開。”
他不想告訴她,這活確實是一件危險的工作,刺輥在機械的催動下,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當將羊毛續入刺輥的時候,如果不小,和胳膊碰到,就有可能連同羊毛羊絨一捲入其中。
他前瞭解情況的時候,聽說過這種例子,所以在路奎軍處幫忙,他自己都非常小,不但這樣,也一直在建議路奎軍縮減梳絨機女工的工作時間。
現在路奎軍那裡是兩班倒,甚至有人是兩天個人倒班,這樣單人工作在十六小時,工作時間太長,疲勞下,很容易出事。
是路奎軍說這是沒辦法的,那些做工的女工,為了掙錢,也都覺得自己可以,不然掙錢就少了。
當然了,正常情況,小點,不至於出事,但是別人可以,自己也可以,就是不想冬麥冒這個風險。
冬麥愣了下,後想了想,便明白了,她咬著唇:“騙人!”
沈烈看著她那氣嘟嘟的樣子,便笑:“沒騙。”
冬麥:“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個刺輥挺危險的,可是能小,我也能啊!”
沈烈:“我能一腳踢□□頭,能嗎?我能單舉刺輥,能嗎?”
冬麥想了想,承認:“我不能,可是和這個有關係嗎,這不是一個力氣活,是一個細活。”
沈烈:“不,這是一個速度和靈活度的活,我能單捉兔子捉魚,能嗎?”
冬麥頓時說不出話了,她確實不能。
沈烈抬,摸了摸冬麥的頭髮:“現在知道和我的差距了,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