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色是模糊地一片,藍的、綠的、黑的色塊交雜在一起,只分得清明和暗。藍天遠山,花草樹木,紅瓦白牆飛快從眼前閃過,形成彩色的虛影,恍惚且朦朧,看的時間長一點就會覺得暈眩。然而,就是這樣雜亂無章的景色讓風間澈移不開眼睛,興味十足。
很久,很久沒有外出過了。
風間澈在之前的幾個月除了學校,醫院之外幾乎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他早就被自己束縛了很久,主動避讓了周圍的花花世界。無疑的,這次的出行對風間澈而言是一種解放,也是一種救贖。新奇的感覺在作祟,不曾見過的秋田村景在牽引著風間澈的接近。
風間澈一時挪不開眼睛。
“風間,小心眼睛花掉”,坐在旁邊的新之助關切,風間足足望著列車外的風景有一個多小時了?難道他不累嗎?會不舒服的吧?新之助想,因而提醒風間澈,同時也想風間澈能與他有多一些的接觸,或是言語、或是眼神、或是肢體。
明明兩個人挨得這麼近!
風間澈淡淡答著,仍舊望著外面流掉的色塊,“還好啦,我很少去鄉下,外面的景色對我而言很好看,我很喜歡。”
風間澈說的是不假的,他確實很喜歡。很喜歡鄉間緩慢的生活節奏。
“如果有一天,我能住到鄉下去,我想會很開心吧,周圍都是綠色,偶爾會有小狗在路上,日落而做,日落而息,晚上可以看著星星入睡”,如果新之助在旁邊是最好的,兩個人可以互相依偎著,悄悄說著話,不自覺入睡,如夢。
風間澈想著,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過,轉而問新之助,“小新呢?以後想住在什麼地方?”
新之助想了想,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小新,以後想住在哪?”美芽也再問,作為母親她是關心新之助未來的打算的。
廣志也被引起了注意,等著新之助的答案。
“我不告訴你們,總之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新之助藏起心中的秘密,給出一個不明朗的答案。
那個地方有父母、小葵、小白,當然還有最心愛的小澈,一家人住在一起,每天吵鬧著,互相保護著。
“神神秘秘的”風間澈抱怨,自己都說出來了的,雖然隱瞞了一部分,新之助吊什麼胃口。
“有機會單獨跟你講”新之助貼到風間澈耳邊小聲說。
溫熱的氣息一下子衝進耳蝸,新之助的體溫也傳了過來,透過薄薄的夏裝傳遞到皮膚上。風間澈瞬間炸毛,面紅耳赤,將新之助推到一邊。
“做什麼啦!小新”風間澈告狀的樣子。
完全不知內情的廣志幫襯著風間澈提醒小新不要鬧,而美芽和小葵自覺將眼睛望向了窗外。
啊呀,外面的景色真美!!!
臨近中午,到了吃午餐的時候了。
“媽媽,餐車過來了”小葵說著,催促著坐在外面的爸爸挑選便當。
“我要咖哩便當,你們呢?”廣志問。
“牛排便當”
“我也要咖哩便當”
“我要漢堡好了”
“我也要牛排便當好了,謝謝”
“請問,需要飲品嗎?有可樂,果汁和咖啡”列車小姐問。
“風間,你要不要喝的。”新之助問。
“我啊,要一杯咖啡吧”風間澈說,他不想等會兒睡覺,還是清醒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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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之助為風間要了一杯咖啡,體貼放了糖塊,放好吸管。
“哥,怎麼不問問可愛的妹妹我,要不要喝東西?”小葵問,重色輕友的傢伙,不,應該是重色輕妹的傢伙。
“好好好,我的好妹妹,你要喝什麼啊”新之助故作無奈的樣子。
“這還差不多,我要果汁”小葵說。
“伯父、伯母需要喝什麼嗎?”風間澈問。
“我們不需要了,等一下喝白開水就好了,對身體好”美芽說。
“恩,沒錯”新之助搭話,“少喝一杯就會少一層肥肉。”
“你這孩子,是不是找打”美芽火大。
一家人笑鬧著吃過了午飯,聊了一會兒天,睏意就席捲了上來。美芽、廣志已經打起了哈欠,小葵更快抱著裝成玩具的小白睡得舒服。
“風間,接我肩膀用一下”新之助挪動身體貼近風間澈,已經將頭倚在了風間澈的肩膀上,顯然沒打算給風間澈拒絕請求的機會。
風間澈內心說著新之助狡詐,還是配合著新之助的動作,讓他靠的舒服一點兒。
“這樣可以嗎?”風間澈問。
“剛剛好”新之助舒服哼哼,“小澈跟我真是心有靈犀”
“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風間澈故意說,畢竟伯父和伯母還在對面看著。
“小新,真是沒禮貌,這樣風間會很累唉”廣志說,自家的孩子還真是不自覺。
“沒事的,伯父,還好啦”風間澈辯解,“就讓小新睡吧,最近他也挺累的了。”
他不想和新之助分開。
“就是,就是”新之助附和著風間,兩隻手已經環住了風間的腰,將自己牢牢掛在風間澈的身上。
廣志扶額,用眼神向風間澈表示歉意。
風間澈笑笑,表示不在意,側著身子開始觀望窗外的風景。
不多時,美芽和廣志也互相依偎著睡去。
列車裡安靜了,只有鐵軌和車輪摩擦的聲音迴盪。
咖啡的作用很好,風間澈一直很精神。他扭過頭端詳著新之助的睡臉。
這是他頭一次在白天看到新之助的睡臉,感覺上很奇妙。新之助稜角分明的臉龐很順眼,也很稚氣。他的手臂結實,牢靠,可能是多運動的關係,呈現小麥色的健康色澤。新之助的胸膛很寬,能夠將風間澈籠罩。緊貼的身體使得風間澈觸感分明,新之助的的呼吸很穩當,規律的心跳聲傳過來,風間澈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追上了新之助的節奏,一下一下,噗通作響,好像他們兩個在共用一顆心臟。風間澈享受著新之助所帶給他的一切。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他想。
風間澈壯了壯膽子,將自己的頭與新之助靠在一起,造成他們相擁的假象。他安心閉上眼睛假寐,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他與新之助的甜蜜互動。
久別重逢的新之助王子和澈王子終於走到了一切,他們互相深愛,依偎在一起看世間雲卷雲舒,看花開花落。
“風間、風間醒一醒”新之助搖晃靠在他自己身上的風間澈,列車快要到站了。
“啊”風間澈迷糊著,原來假寐在甜蜜的幻想中變成了真睡,美好的景象隨著眼睛接觸光亮而消散,“我睡著了嗎?”
“恩,還很沉呢,要不是快要下車了,我都不捨得叫你起來”新之助說,雖然後來風間住到了他的家裡,可是與風間澈共處一室的新之助知道,晚上的時候,風間澈睡得並不安穩,常常半夜驚醒,失眠。
新之助是沒有辦法的,好不容易風間澈有了充分放鬆的休息卻是在忙碌的旅途中。
“謝謝”風間澈道謝,他的腦中還回憶著夢境,原來是夢啊。
風間澈有些失落,不夠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因為他們已經拿好行李隨著人群走出列車,走出車站。
已經是傍晚了。
車站外面早已經有熟人等候,簡單的寒暄和介紹之後,一行人再次坐上開往新之助爺爺,野原銀之介的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