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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紅猴子

“哎呦~這還有半個月咋提前生了?”趙氏心憐的摸著孫兒小拳頭嘟囔。

“許是動過胎氣,才不到月份下生吧。阿青也真是不知輕重,大著肚子還敢亂跑,得虧父子平安……人咋樣了?”邵鳳至將吃飽的奶娃放進搖籃,小家夥吧唧著嘴睡著了。

“睡著呢,他可真夠能耐的,菜地裡把娃生了,前後腳還沒一個時辰,我生夢夢那會還疼了三個時辰呢”劉紅梅好笑的小聲說道。

陽哥撅嘴,可不咋的,哪個生娃能像他那般痛快?走著走著給生出來了……

“竟胡說!要不是他體格好,哪能生的那麼快!”趙氏見娃睡著了,便起身去隔壁看三媳婦。

陳青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打從7個月開始,被肚子頂的不是腰痠是半夜腿肚子抽筋,孕期沒睡過一個整覺,這回卸了貨,可算是狠狠給補回來了。

梁子俊擔憂的徹夜沒敢閤眼,被阿孃逼著躺會也睡不踏實,連心心念念的兒子都只抽空看過幾眼,匆匆跑回來守著媳婦。

等陳青醒來,又忙著給擦身、喂藥,等安頓好媳婦,梁子俊才爬**抱著媳婦咕噥“阿青,困死爺了”

陳青心疼的攬著梁子俊肩膀,讓人靠在自己頸窩酣睡。

許是父子連心,陳青這邊剛醒,奶娃那頭扯著嗓子開嚎,奶孃怎麼餵奶都不肯吃,可急壞了一屋子婆媳。

不足月的娃娃不好養活,一不小心有可能夭折,是以農家大多都是三歲以後才給入籍,大戶人家更有六歲方登族譜的說法。

陳青聽著隔壁兒子的哭聲,心裡多少有點煩躁,這小子忒能嚎,也不知是隨了誰?直到趙氏抱著娃娃進屋,陳青才第二次看見這只紅猴子……

依舊皺皺巴巴的小臉,通紅的皮膚。小小的尖下顎哭的一抽一抽的直哆嗦,眼泡紅腫只餘一條縫隙勉強能分辨出那是眼睛的部位。

陳青瞪著這頭毛稀疏,哭起來憋的小臉發紫還能看見嗓子眼的小東西,心想這醜八怪真是他和梁子俊生的兒子?

陳青心裡隱隱質疑,若不是生產時確定身旁沒人,陳青都要懷疑他兒子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呦呦~阿奶的小心肝呦,是不是想爹爹啦?哦哦,不哭了哦~”趙氏一邊哄著,一邊將奶娃放在陳青身側。

陳青這廂正嫌棄呢,奶娃一靠近爹爹當真抽噎兩聲不哭了,小腦瓜偏向陳青這邊張嘴要吃……

邵鳳至跟進來笑說“我說娃想爹爹了吧……呵呵~”

陳青囧的不行,他沒奶!伸出手指戳戳兒子,小家夥撇個嘴要吸,還是奶孃看娃不哭了才熟稔的抱起來餵奶。

陳青暗咳一聲偏過臉,他還在屋呢?不要這麼大方的在他面前餵奶好麼?

邵鳳至掩嘴笑的花枝亂顫“哎呦~這有啥好臊的……”

奶孃也是笑著撇他一眼“都是當娘的,算你是爹爹也跟咱們沒啥區別”

陳青呆滯,生過娃他跟女人一樣了?娘的!咬牙狠瞪那奮力吸奶的醜八怪一眼,愈加嫌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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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奶娃吃飽,趙氏才解開襁褓給陳青看兒子身上的胎紋。

“是個小哥”陳青沉下臉,眼神陰鬱的如同濃墨一般化不開。

“是個哥兒咋了?可不許嫌棄我孫子!咱家這條件將來還怕娶不上媳婦不成?”趙氏當先護犢子的訓斥兒媳。

邵鳳至也在一旁幫腔,不管是哥兒還是小子,她們都歡喜,只要不是娃自己非要嫁人,梁家是斷不會再將娃子嫁出去了。

陳青倒不是重男輕哥兒,而是不希望兒子將來有天走自己的老路。既然生來是個帶把的,那該娶妻生子,做什麼非像女人一樣生娃恪守婦道?

若是兒子有天也像他一般迫於無奈嫁人,那悲劇豈非又將重演?雖說他現在不後悔嫁給梁子俊,可他厭惡小哥的身份,更不希望兒子也揹負這種會被人歧視的身份生活。

如果有可能,他多希望兒子能堂堂正正的活在這世間?而不是以“小哥兒”這個性別混淆的存在遭受種種不公平待遇。

梁子俊只眯了一會兒讓兒子吵醒,此刻眯縫著眼勸解“你若不高興,那當他是男娃養,對外也說生的是小子不結了?”

趙氏不贊同的斥道“胡鬧!若是故意隱瞞,也沒個顧忌,長大後成天跟些淘小子廝混,哪天被看了身子咋辦?”

梁子俊掃一眼沉悶的媳婦,爬起來正色辯解“這有啥?看看了,反正將來都是要娶媳婦的,胎紋又長屁股上,不脫褲子誰曉得他是個哥兒?”

趙氏本還欲再說,見兒子拼命使眼色才暗咳一聲,對一臉鬱郁的媳婦勸道“這哥兒和小子都算男娃兒,都一樣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疙瘩,不好厚此薄彼,可不敢虧待我孫子,不管是小哥還是小子咱們都喜歡”

陳青悶悶不樂,許久方才開口“若他哪天真想嫁人再跟他說,不然……一輩子都別告訴他……我希望他能堂堂正正的做一個爺”

陳青這番話說的極為沉重,惹的趙氏和屋內一眾婆媳均緘口不言。奶孃更是驚訝的看向三少奶奶,暗道這哥兒原本定是不想嫁人的,不然哪會想要隱瞞兒子真身?

梁子俊登時清醒了,嬉笑著說“成!按你說的辦,咱不告訴他,等他長大了自己決定是娶媳婦還是嫁人”

邵鳳至趕忙出來打圓場,又囑咐奶孃萬不可對人言明,不然村裡娃子故意使壞那他家哥兒定當要吃虧。

奶孃從請來沒離開過梁家,是以只要封口,這訊息露不出去,都在一個村住著,這點方便,即便梁家不用銀子賄賂也是不會隨意往外說的。

再加上梁家於她有過恩惠,忙是點頭應了。早些時候她曾聽人說起,有的人家故意瞞著哥兒的身份當男娃養,還道是為了傳宗接代才故意掰直娃的性子,今日親耳聽三少奶奶道明才想明白,這都是出自爹爹的一番護之心。

自己受過的苦,不想在兒子身上發生,想來若非親身經歷定是無法理解其中意義,說到底為的不過是娃兒好。

梁三爺喜得貴子這事,很快沸沸揚揚傳遍整個青平縣,臨近梁家村的佃戶三三倆倆上門來送雞蛋,也有幾個久未懷孕的小哥上門蹭喜,為的是沾點喜氣好早日開懷。

送過禮的佃戶,梁家都重點記下,趕到冬季若是有上門借糧的,便優先借給這些人家。

紅猴子歷經一個月才白起來,脫去那身紅皮瞅著倒也順眼,可惜仍是沒有妥妥那會胖虎的招人稀罕。

梁子俊有感兒子的瘦弱不討喜,特意給起了個**名叫良緣,意喻將來能得個好姻緣。還讓家人都喊他“圓圓”,為的是希望兒子能圓潤討喜,趕緊讓媳婦喜歡上這臭小子。

陳青不待見他兒子,全家長個眼睛的都能瞧出來。沒辦法,陳青是個哥兒,自然不希望再生個哥兒,再加上他那爺們性子,自然不希望兒子將來也像他那會兒被迫嫁人。

站在自家人角度上想,陳青嫁給子俊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反過來想,那樣一個比爺們都出色的人竟要違背本意嫁人生子,確實是委屈了。但生都生了,再委屈不也得當爹爹過日子不是?

圓圓雖不得親爹喜,卻仍是一如既往的依戀爹爹,每每趴在爹爹胸膛上,都能美的直咧嘴。

陳青不敢抱軟趴趴的兒子,只能以這種方式親近他,捏著兩個小拳頭不滿的咕噥“這都滿月了,咋還比妥妥那會小上一圈?”

梁子俊撇著嘴為兒子抱不平“做啥非得事事都跟妥妥比?咱兒子長得再不好那也是親兒子,哪有淨道別人家娃好的爹爹!”

陳青白他一眼,嫌棄的仔細瞅瞅兒子小臉,眉毛淡淡的隱約能看出像是八字眉,眉尾破馬張飛的向上飛起,十足十是梁子俊的縮小版。

在面相上來講眉尾上昂的八字眉又稱劍眉,為人做事有豪情,大膽激烈,充滿男性氣概,也頗有紳士風度。性*欲強又極為熱情,一旦墜入情,便會用深情感染對方。

民間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劍眉者,有不畏懼鬼之能,鬼見怕。如同門神一般有驅邪的功能。

陳青心裡想完,抬頭仔細瞄瞄梁子俊面相,別說,兒子整張臉都挺像他的,剛下生那會大家都說圓圓長的像他,結果沒幾天越長越像梁子俊,果然哥兒像阿爹,小子多數都隨生父。

梁子俊將晾乾的尿布仔細疊好摞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又將小衣服小被子鋪平,才小心抱起兒子,手掌分別託著腦袋和屁股將兒子裹進襁褓。

這一套動作看的陳青也為之咂舌,梁子俊當真有幾分奶爸的天賦,伺候兒子那叫一個精心,全然不復以往的大大咧咧。

梁奶爸一上任接手了婆媳的活計,惹的幾個婆婆直罵這小子憑地搶了他們親近娃娃的機會。奶娃只要一吃飽,被阿爹抱進臥房跟爹爹培養感情,倒是多少讓陳青增加了些許好感,不似最開始那般厭棄兒子。

將兒子哄睡著,梁子俊又給剛出月子的媳婦端湯遞水,整個月子坐下來,陳青胖了不少,梁子俊反倒清減幾分。

“別忙了,趕緊上來躺會”陳青捏捏他臉頰,略顯心疼的拉人睡覺。

梁子俊攬著媳婦笑道“不妨事,你給我生了兒子才辛苦呢”

進入夏至,天干地燥熱的人不動彈都能悶出一身大汗,陳青打著扇子見人睡著,才憂心起地裡的莊稼。

這一個月沒出過門,也不曉得地裡現在什麼光景,雖說有梁佳和虎子照看,但不親眼看看終歸是放心不下。

剛做完月子,陳青披上衣服跑出去檢視,見到一片念頭巴腦的麥穗,陳青愁的不行,再旱下去,怕是真要絕產。

眼看再有兩月到秋收,農戶手裡的餘糧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若是絕產非得鬧出饑荒不可。

莊戶人家一年到頭可全指望田裡這點出息,每年秋天也只留夠一家老小的口糧,其餘全都拿去換錢,若是趕上災年,只能靠積攢的銀子買糧度日。若是家裡困難的,除了上山尋些山貨果腹只能幹餓著挺到來年開春。

憶起那年水災,陳青趕緊回家書信一封,囑妹子儘早屯糧,連帶嬸孃和林掌櫃那邊也各自寫了一封,怕這幾家冬日裡沒糧可吃。

陳青這話還是說晚了,自從他坐月子起,縣裡米麵見天漲價,都是靠天吃飯的窮苦百姓,不等旱災到來早早預感到了危機,各家有銀子的便買糧囤糧,沒銀子的上山挖野菜尋山貨,但凡是能下肚的東西都成了哄搶物件。

各大糧鋪早早商量好價格,多囤少賣,為的是冬日裡能儘量哄抬糧價狠賺一筆。

小暑過後,不等開門有連夜在糧鋪外排隊購糧的人群。只可惜,糧鋪預測到了商機,卻沒承想形勢比預期來的更嚴峻。

各大運河逐漸縮流,小溪也因連日乾旱接連斷流,縣城送水鋪子早已無活可幹,街口的水井從三日前被官府把手每人定量提水。

人吃水都成問題,哪還有多餘的水灌溉莊稼?梁子俊打探一番回來後愁眉不展,縣城氣氛都緊張成這樣,更何況各村的狀況了。地裡莊稼大半絕產,勉強活著的怕也熬不過大暑。

聽聞臨縣乃至整個靖州都被禍及,陳青也不再期望還能救活那些半死不活的麥田。外省情況也不容樂觀,周圍相鄰的兩個州多少也被波及減產,南方雖未遭災,但以一州之力也無法顧全多達三省的減產。

外省糧食供不應求,地處偏遠的青平縣更是無糧可購,調不來糧,糧鋪緊接關門,老百姓愁得整日縮衣少食,為節省口糧好度過災年。

朝廷頒佈控糧令,禁止各地哄抬糧價。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天高皇帝遠的,各省糧鋪仍是按部班的陰奉陽違。

靖州舞弊一案牽連多達十餘位貪官罷免,劉魏之坐守靖州府衙,不等迎來接替官員,被眼前局勢愁的徹夜不眠。原定接替官員一探聽到訊息立刻裝病不出,只等明年度過難關才肯北上做官。

是以咱們的刺史大人只得據守靖州,處理各縣紛沓而至的調糧摺子。南北路途甚遠,劉魏之幾次去信調糧防災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這個時候方顯人脈的重要性,相鄰的兩個州府明明災情尚不明朗,仍能憑藉關係調集到抗災糧食,可靖州是受災最嚴重的地界,卻因劉魏之不善交際,多次未得南方知州回覆。

眼見多縣大面積絕產,立秋之後,劉魏之只得去信懇請恩師解困。

御史大夫敲著信紙暗道“經此一事,魏之當知獨腳難行,孤掌難鳴也”提筆寫下一封回信,叫人快馬加鞭送往靖州城。(.txt.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