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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殺父取子

陳平將來還要給爹孃養老談條件,從家裡硬分走一半田地,劉帶娣為了分家也無所謂苗仁翠的刁難,答應農忙時幫忙伺候租佃梁家的田地。

陳老大找村長主持了分家事宜,小倆口當天夜裡搬到家徒四壁的老房子。

看著破敗的屋舍,陳平的雄心壯志立馬縮回去一半,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如今甩了包袱,雖說能當家作主了,可真遇上事時,免不得要抓瞎。

劉帶娣手腳麻利的鋪好被褥,拉過夫君往炕頭一坐,絮叨些寬慰話。

有他在,定不會讓夫君受苦。在原家時,他做哥兒敢跟爺們坐在一塊兒議事,如今沒了負累,辛苦幾年不怕過不上好日子。

陳平聽完媳婦的一番懇切言辭,立馬有了主心骨。他這媳婦娶的不可謂不好,能幹活還抗事,自己不想偷懶,帶娣都會怕他累著,熬個幾年,說不準真能過回往日那般悠閒日子。

越想越覺得,娶個小哥相當於娶了半個頂大梁的爺們。前有陳青為陳家抗事,今有帶娣保他衣食無憂,這麼能幹的媳婦,即便現在用個香噴噴的女子跟他交換,他都定是不肯。

陳平過夠了苦日子,如今沒人督促,懶病一發不可收拾,趕上農閒見天溜到鎮上閒晃,家徒四壁的老房讓巧手媳婦四處修修補補,看起來也挺像個樣。

這原本是陳家老宅,陳青兄妹出嫁後,阿孃便收拾了鋪蓋搬到那座半新的房子裡住,老房因為賣不出去,一直都是空置,沒人住的房子被蟲嗑鼠咬早四處漏風,若非大梁未腐,離坍塌也不遠了。

劉帶娣甚至還借了木匠的傢伙什,給陳平打了一個會晃的搖椅,每日閒來無事,會讓他躺搖椅上唸書,自己在一旁劈柴做活也能喜的眉開眼笑。

陳平很是滿意他事事以夫為尊的態度,無論好吃的,好用的,都是先緊著自己,連打桌椅板凳都是排在這張搖椅後面。

劉帶娣即使再能幹,也只能勉強做出個樣子,原木傢俱各個手工粗糙,遠不及木匠做的那般細緻美觀,也沒塗什麼桐油,卻也入手皆滑,全然沒有新制傢俱的毛刺。摸著媳婦日漸粗糲的手指,想來定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將家裡這些物件添齊。

好日子並沒有像陳平期待的那般到來,地裡的麥苗相繼旱死,即便劉帶娣再能搶水,也澆不活旱死的大片麥田。

不等絕產,劉帶娣率先放棄提水灌地,將分家所得的銀兩全部拿去換了糧食,又起早貪黑的進山尋摸山貨。

苗仁翠隔著院牆罵他是喪門星,普一進門帶來天災,氣的劉帶娣撿了石子偷砸她家母雞。

母雞受驚,整日咕咕叫著是不下蛋,好懸沒讓苗仁翠將這些糟蹋糧食的瘟雞全給宰了吃肉。

村裡愁雲慘霧一片,大批村民進山狩獵尋找山貨,劉帶娣因著早去了幾日,倒是比旁人多攢了不少吃食。

可即便再能搶,一整個冬天下來,全憑這些山貨和不多的糧食也挨不過整個寒冬。苗仁翠罵的次數多了,連陳平都隱隱覺得是劉帶娣給全村帶來了不幸。

整日粗茶淡飯夠糟心了,現在桌上更是連個葷腥都不見,除了菜幹是野菜炒野菜。劉帶娣心思越漸沉重,若是再不想辦法改變夫君的看法,怕是不多久又要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溫情。

村裡今年一共新娶了位新婦,好在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不然這喪門星的名聲怕是躲不掉了。

劉帶娣整日揹著柴刀進山砍柴,順便挖陷阱逮野物,砍了柴背到鎮裡卻不賣,哪怕只給一斤糠皮都肯換。糠皮磨碎了熬糊糊也能下肚,銅板等到了冬季,怕是十倍都換不到一口吃食。

生在窮家,劉帶娣比旁人更多一分對吃食的看重,每日好飯好菜都是緊著夫君,自己則是背地裡吃糠咽菜糊弄著對付。

直到入冬,陳平發現媳婦消瘦的不像話時,才驚覺已經很久沒和媳婦一桌吃飯了。偷偷觀察,發現他都是背地裡吃自己從不下嚥的糟糠和土豆皮時,滿心的愧疚引的眼眶*辣的疼。

他不該聽信村裡胡言和阿孃的故意挑撥,即使他再自私,也不會眼看著同塌而眠的媳婦將僅有的食物送到自己嘴裡,自己卻躲在一旁吃些難以下嚥的東西。

劉帶娣淚如泉湧的哽咽道“我……不是喪門星……即便遇上天災也定不會讓你餓著……”

陳平鐵打的心此刻也被融化了,攬過媳婦將自己的飯食硬餵給他,難得動情的說道“以後我吃什麼你吃什麼……咱們是夫妻,合該同甘苦共患難,我才是爺們,哪能讓你……”

不等陳平說完,劉帶娣掩面哭倒在陳平懷裡,他只要有這份心成,哪怕有天他真死了,估計也是笑著死去的。

下小雪那天,劉帶娣得知一個即令他興奮又無比悲傷的訊息,他懷孕了……

趕上災年有孕,餬口都成問題如何能確保娃娃安然落地?再加上自己是頭年有孕,怕是底子太差根本熬不過生產那關。

他是被買回來的媳婦,婆婆又極為吝嗇,連根木勢(木質玉勢)都不曾買給他,即使陳平每夜需索無度,也無法同正規開拓相比。

產道沒等調理好面臨生產,即便是身子骨強壯的哥兒,運氣好的都得被扒掉一層皮,運氣不好的,那……只有等死了!

無論是去子留父還是殺父取子,都無意於斬斷小哥的命運。沒有娃娃傍身的哥兒,那待遇連個畜生都不如,能在夫家安享晚年的只是鳳毛麟角,大多都是休了另娶或是當個勞力操使。

夫君若是個貼心的,許會過繼個子侄相伴到老,若是個冷心的,等小哥年老體衰再趕出家門,那真只有等死的份了……

劉帶娣滿懷忐忑的將這個訊息告訴陳平,見他一臉喜悅的直說當然要生,若是因為旱災打胎,許是這輩子都再無子嗣。

“你放心,我是出去搶都會餵飽你,等咱兒子平安落地,即使被縣老爺罰去徭役都值當,這可是我兒子呢,哪能狠心殺了他?”陳平難掩喜悅的攬過媳婦只顧著高興,全然沒留意到劉帶娣漸漸低落的情緒。

除了殺父取子,他想不出其他意思……夫君這是要保兒子啊!

試探過陳平的口風,劉帶娣心裡悽苦的無法言喻,憑他現在這副身子骨,吃的再好也無法平安生產。

如果娃娃沒了,夫君定是不屑再理睬他,沒有夫君疼,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行屍走肉一般的過活還不如替他保住兒子,等將來看見兒子,心裡或許還能偶爾想念起他……

劉帶娣笑中帶淚的理解了夫君,只要夫君高興,拼了命他都會保住這個兒子!本著過一天少一天的心思,劉帶娣異常珍惜這段時光。

哪怕夫君為的只是他肚中子嗣,他也寧願當成是夫君對他的關。吃著夫君節省給自己的口糧,劉帶娣笑的心滿意足,首次體驗到被人珍惜疼的滋味,哪怕時日短暫,他也甘願用性命去交換。

仿若這段時光是偷來的幸福一般,算計著過活,將自己能想到的,和未來夫君要用到的物件一一打理好,又再三囑咐陳平要善待兒子。

陳平首次做出捨己為人的傻事,竟還不覺的憋屈,眼見媳婦跟吹氣一般圓潤起來,還能笑著誇他其實是個美人胚子。

即使這話在劉帶娣聽來有糊弄他的嫌疑,卻仍是忍不住羞紅了臉。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誇好看,還是被心的人稱讚,即便這是謊話他聽了也只有高興的份。

近五個月的身孕,劉帶娣原本瘦骨嶙峋的身段豐滿不少,臉龐也充盈起來,再不復往日尖嘴猴腮的困難相,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水潤又充滿溫情。

陳平誇他好看也並非胡說,若非太瘦,哪會凸顯那倆大眼珠子?這會胖虎起來,五官比例恰到好處,小巧的鼻樑,飽滿的朱唇,當得陳平一聲贊。

苗仁翠眼見兒媳日漸肥美,兒子卻骨瘦如柴,心裡既是解恨又覺心疼,怎麼說都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娃,又捧手心裡呵護了二十年,這會竟為了個小賤人忍飢挨餓,當阿孃的哪能不心疼不怨懟?

給兒子偷著送飯,也沒見兒子多吃幾口,全都端去孝敬那個懷了娃的賤人!苗仁翠咬碎銀牙喝罵一句“犯賤!”氣哼哼的回了院子。

晚上逮著陳老大抱怨,氣急的哭嚎道“瞅你生的好兒子,好的不學,竟學你懼內!個沒出息的東西,再瘦下去,不等開春老孃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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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大拉長個老臉哼哼一句“我不懼內,你能過得這般自在?疼媳婦若是有錯,我不是白疼你這許多年?”

“放屁!那是老孃值得你這麼待我,那喪門星哪點好了?哪值得我兒子餓肚子填他那個無底洞?”苗仁翠立馬撒潑捶打陳老大。

陳老大挨了幾拳,一把推開她翻身下地穿鞋,拉下臉訓道“他肚子裡揣的可是我陳家血脈,憑這點值!”

苗仁翠仰殼摔在炕上,扔了枕頭罵道“老東西你這是要翻天怎地?是不是平兒的種還兩說呢,哪個哥兒進門不到三個月有身孕?指不定是出嫁之前跟野漢子私通……”

陳老大難得動氣,狠摔了門板出門透氣,不欲同這潑婦理論。

直到冬至這天,糧食見底仍沒等到朝廷派發的賑災糧食,陳老大不得不叫來兒子一起商議。

劉帶娣早聽聞過陳家有一門地主姻親。陳青的事從村人和陳平嘴裡也聽過不少,可兩方說辭南轅北轍,究竟該信誰的他也拿不準。

小哥兒沒嫁人之前日子有多難捱,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親爹孃都這般苛待,更何況是帶著拖油瓶寄人籬下的小哥了。可他畢竟是陳平媳婦,自然要向著夫君說話,算陳家真苛待了那兄妹,自己一個剛進門的媳婦也沒權利指責夫家。

陳平本因家裡吃食日日憂心,得知爹孃想去找陳青討些口糧,當即答應要一同前往。媳婦如今懷有身孕,即便自己坑嘴,也不能餓著他兒子。

劉帶娣偷著拽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要回家商議,陳平想想囑咐阿爹先別忙著動身,他再回去琢磨琢磨。

夫妻二人回家商談半宿,最終拿出一個定論,不可強取!

苗仁翠仗的不過是養育陳青兄妹十年,即使出了門子,斷了親,幼時的養育之恩也不能磨滅,再說只要阿爺阿奶還活著,他陳青仍是老陳家的種,孝敬長輩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在陳平嘴裡,陳青之所以能嫁入梁家,還是託了他的福,地主家從齒縫裡漏點糧食夠一家老小吃喝了,若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那才真是讓人背後戳脊梁骨呢。

陳平原還不以為意,聽聞媳婦一番勸解後也深覺此刻有求於人,應當有個求人的樣子,即使只是假意奉迎,為了兒子怕是也只得委屈一番。

不管之前陳青在陳家過得如何,斷了親是再沒必要幫襯孃家,按阿孃的意思只會惹人生厭,算這次能討到好處,下次也別妄想再登門佔便宜。

等朝廷賑災,還不定要到什麼時候,可不敢將唯一活命的機會給掐死。

如今媳婦胃口日益增大,即便控制著少吃,每頓也至少要吃掉兩人份口糧,若非之前攢的多,哪能挨到現在?陳平想罷便起身去找爹孃商議。

結果可想而知,苗仁翠自是不同意,她仗義慣了,又自覺對陳青有養育之恩,如今不過是討口吃食罷了,何須她低三下四的求人施捨?

陳平說不通也懶得和阿孃拌嘴,乾脆商議好各自為戰,能拿到多少全憑各人本事,定好明日啟程後,陳平憤憤回了院子。

他早知阿孃不可理喻,卻沒成想竟是這般不通情理,難怪媳婦背地裡要損她頭髮長見識短。

以前只看到阿孃對自己的好,如今仔細推敲才驚覺她竟是這般愚蠢,連長遠打算都不曾想過,只圖眼下一時之利,若是當初能跟陳青交好,眼下隨意幫襯一把都能讓家裡過上好日子,何苦非要把上好的姻親硬給擠兌成仇家?

越想之前種種越覺阿孃愚不可及,也暗惱於自己沒有先見之明,若是早發覺陳青是只金雞,哪還幹得出殺雞取卵的蠢事?一早得將他供起來才對。

如今陳青不僅好吃好喝的將養著,還給梁老爺生了兒子,若是一早能明悟真該勸阿孃捎帶些紅蛋上門賀喜,如今卻是說什麼都晚了,只求陳青還能顧念阿爺阿奶幫襯家裡度過難關。

梁子俊如同聽戲一般將陳平這一年的種種過耳一遍,當是打賞般,賞了他一袋細糧。

陳平頓覺屈辱,可眼下正是缺衣少食的困境,這一袋子細糧那可是花銀子都買不來的東西,哪肯往外推?自是好生謝過哥夫,又替未出世的兒子委婉訴求一番。

梁子俊豈會看不出他的貪心?之前只當打賞戲弄他,此時再聽他想借糧,便假意為難的開口“不妥吧,這一袋子細糧算是我替陳青給娃娃的見面禮,你又未曾佃過我家田地,上門借糧不合規矩,門外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做東家的不好有失偏頗”

陳平牙根咬了又咬,暗恨梁子俊的惡意刁難,可家裡有等吃的孕夫,算舍了臉面他也必須替兒子爭取活下來的機會。

遂撲通一聲跪地,涕淚縱橫的求道“還望哥夫幫襯,您也是做過阿爹的人,定是曉得孕夫胃口奇大,這一袋細糧最多夠他吃一個月……而朝廷救援遙遙無期,即便發些應急糟糠,我也不敢餵給他吃。權當您大發善心救助一個未出世的娃娃,小哥本不易有孕,我真怕他丟了兒子再忍不住傷心欲絕!”

陳平即使下跪懇求也未激起梁子俊一絲一毫的同情心,上門求糧的漢子哪個不是哭的如同即將亡妻死娃一般悽慘無助?可搬出小哥丟子這事,讓梁子俊想起自己也曾險些沒了兒子,立馬讓聽多了悲情戲的鐵石心腸動搖起來。

陳平搬出小哥說事,歪打正著竟勾起了梁子俊的惻隱之心,立馬見風轉舵將媳婦的悲慘經歷哭訴一遍。

梁子俊有感於劉帶娣同為小哥的悲慘經歷,又扛不住他每句必提媳婦是如何盼著娃娃降生,只得擺手讓他起來,又差人取了半袋子糙米和一小袋白麵打發人走。

“我念你尚有幾分人性,之前種種不與你計較,既然得此賢妻,以後定要好好待他才是……罷了,權當是爺替阿青還你陳家的恩情,以後咱們倆家井水不犯河水,回去告訴陳老大,若是再敢上門討嫌,別怪爺拿棍子趕你們出門!”梁子俊起身拂袖離席。

目不斜視的避過一家子戲謔眼神,懊惱的鑽進二堂捏媳婦解氣。

陳青笑著任由他**,拍拍他手說道“幹的不錯,以後他們定是沒臉再登門了”

“爺這可是保下了老陳家的獨苗,若是這樣還敢出去說三道四,爺殺去陳家溝找他們族長理論!”梁子俊氣悶的狠咬媳婦一口,若不是顧忌陳青名聲,他才不屑便宜那幫混蛋呢!

陳青知道他憋屈,笑著親親他,安撫這頭鬧彆扭的雄獅。(.txt.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