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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外鄉客

陳青轉交家書後,便匆匆出了牢房。

青平縣接連天災*,引得民怨四起,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眾多百姓拖家帶口舉著銀票堵在縣衙門口想要換銀。

衙差擋了一波又一波,若非職責所在,連他們都想拿出廖記錢莊開據的銀票換取現銀。

何知縣躊躇滿志的吩咐下去“告訴他們,縣衙只是暫管,待案件查清便會開通換取,百姓不必驚慌,官府不會私下吞沒老百姓的血汗錢”

師爺皺眉深思片刻,便領命去辦。

按說查封廖記乃是公事公辦,百姓擔憂家產實屬正常,卻遠不到堵門換銀的地步,這又不是倒閉,何須擔心銀子沒了?

思來想去,師爺也只得將事情往壞處想,能煽動百姓鬧事的除了大戶,便只剩下犯事的梁廖二家。

昨個何知縣才收到知府的親筆信,今個有愚民鬧事,除了惡意攛掇,師爺不做他想……之所以沒有提前告知縣太爺堤防,也是存了私心。

朝中有人好辦事,何知縣只是芝麻大小的縣官,此次極有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若非他在縣城盤踞多年,也是不曉其中關巧。

微勾唇角,想明白其中關鍵,師爺立馬含糊其辭的將縣太爺交代的話轉告給縣城百姓。

本將信將疑的群眾,立即譁然。

人群中,煽動之人極盡所能的攛掇百姓討要銀子,若真是暫管,為何不許現場換銀?難不成是貪官想要據為私有,假借查封錢莊私下吞沒老百姓的血汗錢?

師爺眼見事態向著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便假意跌倒,順勢放人入內……

一應情緒激憤的百姓衝入縣衙討要說法,連衙差都被自個家人禁錮在旁,自是沒人會替何知縣擋駕。

涉及到銀子,再本分的老實人也會激眼,更何況眼下正值災年,一應吃食用度全都翻倍上漲,待到來年開春,更是哪哪都要用到銀子。

現銀太過顯眼,放在家裡怕招賊,遠不如銀票攜帶方便易於收納,廖記又是縣裡最大的錢莊,連商賈富紳都慣於在此存放家產,更何況尋常百姓了。

為求穩妥,大多人家都不惜花上少許託管費,只為舍小保大。本以為萬無一失的錢莊,此刻都極有可能讓辛苦一輩子的銀子付之東流,大戶尚且能穩居後方派家僕前來打探,尋常百姓則是火燒屁股的殺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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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被人群團團圍住,剛安撫住群情激憤的百姓,又迎來一應大戶管家。口乾舌燥的解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奈不住性子一抖官架,拿出縣太爺的威風,直言他代表的可是朝廷,豈會做出貪沒私產之舉?若是仍不放心,明日一早縣衙代為開通換取。

得知確切訊息,才讓一干惶惶不安的百姓放心,人群中又竄出聲音,直道縣太爺仁義,他們名日一早便相約前來換銀。

何知縣待人走光,才一屁股攤在太師椅上,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局勢一下子全亂套了?若允諾開通兌換,沒個三五天甭想將銀票換完。

況且換銀非是目的,廖記立庒上百年,其資產早已不可估量,不光附近鄉鎮有大量主顧存銀,連背井離鄉的旅人或行商走販都慣於將銀子存在廖記。

一旦廖記倒閉,過個三年五載這些存根早已不復存在,即使找上縣衙那也是死無對證,這大筆銀子的最終去處,自然無從查證,只需將罪名全推到入獄的廖家頭上便是。

可讓何知縣沒料到的是,不光尋常百姓上門換取小額銀票,連大戶人家也早早派了家丁,拉來馬車往家運銀。

怪也怪何知縣平素不良,這其中的門道,平頭百姓或許不曉,賊精的老爺賬房又豈會不知,何知縣的私心,如同在禿子頂上找蝨子,再顯眼不過。

怕何知縣貪的太多,忙不迭的趕著前來換銀,怕輪到最後自家無銀可取。

縣衙主事忙的焦頭爛額,一應衙差也是叫苦連天,銀子那可是實打實的沉,從廖家搬來時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此刻再一轉手,不光體乏,更是累心。百姓人頭攢動聚在門外,雖是規規矩矩排了隊,卻免不得要再三催促想要儘快換取。

託人走關係的插隊換銀也讓一應差爺煩透了心,接連忙過三天,才將本縣銀票換完,得信趕來的外縣人士,則是剛取了現銀便忙不迭的送去其他錢莊,怕懷揣重銀,回程路上再被洗劫。

何知縣眼見滿屋的金山銀山日益減少,痛心之餘也只能暗怪小人作祟,否則這大筆的髒銀豈會如同流水般逝去?

不待何知縣肉疼,主簿前來告知,說是有位外鄉客前來換銀。

何知縣無力的擺擺手,只道自去換取,這等小事別來擾他。

主簿本是何知縣心腹,此時早已急的滿頭是汗“老爺怎還這般清閒?那可是三十萬兩大票,搬空庫銀也湊不齊數量!”

何知縣訝異抬頭,口氣不善的氣道“區區三十萬兩而已,慌什麼……你說什麼?三十萬兩?”

乍一聽三十萬,何知縣還沒怎麼過心,畢竟這兩日光大戶提銀不只這數,更合論賭坊和商賈前來兌換的數量了,可眼下大票基本換完,廖記庫存早已見底,這會兒又冒出大票,豈不是真要搬空才肯罷休?

不待何知縣痛心疾首,主簿便咬牙提示“是金子!三十萬兩金子!”

“金……金子?”何知縣霍然起身,隱隱感到有些頭暈目眩,搬空廖記金庫時為防耳目,銀箱都是貼了封條的,眼下即將兌空,這會兒又冒出七百五十萬兩銀票,即便倒賣廖家老宅也湊不齊這麼大筆銀子。

何知縣穩住心神,踱步在屋內沉思,這突然冒出來的大票太過詭異,由不得他胡思亂想,斟酌許久方才暗罵廖家奸猾,早算計好了這一步。怕是此人來者不善,為保廖家罪人才趕在這節骨眼上發難……

何知縣終為貪財埋下禍患,若是一早警醒,又豈會入這圈套?可眼下升官在即,只要拖到結案,不愁硬壓下這樁陷阱。

“說縣衙公務繁忙,剩餘銀票壓到年後處理”何知縣急忙下令,又吩咐道:

“趕緊去查這人的底細,若是名不經傳者直接抓人,按同謀處理……倘若此人大有來頭,能拖便拖,你自行處理”何知縣咬牙暗惱的說完,又叫來師爺商討接下來的計策。

乍一出事,破案便成了迫在眉睫的當務之急,眼下必需及早結案,將廖記一干人等定罪量刑,只要公文一下,任由他天大的能耐也只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衙門暫停兌換,惹的老百姓怨聲載道,可大半人家都已兌換完畢,剩餘人等即便鬧事也很快便被衙役鎮壓。

趕在年前換銀的外鄉客被衙差監管在同記客棧,雖是行動受限,卻無甚擔憂。主簿核實戶籍時竟意外發現這外鄉客原本便是本縣人士,在外漂泊多年,生意遍佈大江南北,叫出名號來,在省城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何知縣聽聞後,愁得不行,抓又抓不得,給又給不出,真真是難辦了。原本預計押解罪證的人馬再有三日便能返還,結果半路也不知出了什麼岔子,飛鴿傳書說是尚需十日方能抵達。

十日?再有十日到年跟前了,屆時衙門休沐,一應案件皆壓到年後處理,到時別說變故,光三十萬兩金票夠何知縣喝一壺了。

何知縣這邊急的滿嘴燎泡,梁家這廂也緊鑼密鼓的安排人手阻撓返城人馬。

家裡十名鏢爺全被秘密派去辦事,餘下一幹爺們據守梁家老宅,整日閉門謝客,連上門求糧的佃戶都被打發回去,只道梁家遭逢家難無心幫扶,有求者待到開春再行商討。

後路被封,一幹佃戶只得忍飢挨餓,趕上天災,年節也跟平常日子沒甚區別,好點的人家吃頓飽飯權當過年,日子難過的人家則是連喝頓稀粥都嫌奢侈。

有梁家支撐的佃戶都如此艱難,更合論那些本難捱的困難戶了,日子過不下去的比比皆是,賣兒賣女也在年節到來前悄然進行。

劉帶娣懷著六個多月身子,眼見隔壁丫頭被人伢子領走,摸著肚子不免悽然。同為婦人,聽做阿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心裡即替她難過,又不免暗自擔憂。

倘若自己死後又趕上災年,真怕陳平挨不過去再將親生骨肉賤賣。畢竟有個狠心的婆婆在側,陳平耳根又軟,若是真挺不住,極有可能幹出賣兒賣哥的傻事。

年前尚餘半袋精米度日,這在整個陳家溝來說日子過得都算富餘。可若是年後再不賑災,怕是自家也挨不過春荒。

陳平愁容満絮的進到院子,攬著日益豐滿的媳婦回屋避寒,語帶不滿的教訓“大冷天跑院子裡做啥?仔細凍壞我兒子!”

劉帶娣扁嘴說道“我見你出去半日還不回返,心裡著急才出門等你”

陳平心下一軟,笑呵呵的應道“慌什麼?爺定不會丟下媳婦兒子不管”

劉帶娣偎進陳平胸膛,笑的滿心愉悅,即使這個爺們軟弱無能,那也是他唯一能依靠的天地,只要陳平心裡有他,死又何妨?遂彎起大眼笑眯眯的說道“我給你溫了粥,你且等著,這給你端來”

陳平暗咳一聲,趕緊拉住帶娣笑道“我在外面吃過了,剩下的留著晚飯再吃,咱兒子再有三個多月能出來,也得留點精米養活娃不是?”

劉帶娣勉力笑笑,起身出去端了碗稀粥硬塞進夫君手裡“你若餓死了,誰來照顧娃娃?”

陳平訕笑兩聲,看向碗裡清可見底的稀粥低聲說道“我不餓,還是你喝吧”

劉帶娣肚子也餓,懷孕正是能吃的時候,可家裡即將揭不開鍋哪能任由自己敞開肚皮吃喝?常言道貧窮夫妻百事哀,雖是享受此刻溫馨時刻,卻也不免被捉襟見肘的現狀沖淡了這種幸福的感受。

“陳平……”劉帶娣低聲輕喚,語氣落寞的低喃“你能這般待我,算死,我也無憾於世了”

“胡說八道什麼吶!”陳平瞪眼厲喝,日子本難捱,這時候還說什麼死不死的?眼見村裡老人餓死好幾個,即使再狠的心,這會兒也聽不得生生死死。

劉帶娣悽然笑道“快喝了吧,將來我們父子倆可全靠你照顧呢,若是餓壞了身子,我可捨不得……”

“這話爺還聽”陳平笑笑便大口喝幹米湯,將餘下少許米粒硬喂進媳婦嘴裡,壞笑著攬過人調戲。

他這媳婦越長越俏,不虧他喂了這麼多米面進肚,待得日子好過些,再扯上幾塊花布,不比鎮上那些俏哥遜色。

磨著人幹擼了兩把,夜裡入睡後,陳平左思右想睡不踏實,乾脆爬起來披上衣服去院裡吹風。

養一個孕夫相當於多養活兩口人,即便從梁家討來不少米麵,也不夠孕夫一日三餐吃喝,眼見糧食見底,陳平一度愁得睡不著覺。可他又沒啥能耐,唯一的親戚也成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爹孃指望不上,村裡更是沒啥能借上力的堂兄弟。

正愁年後如何是好時,陳平眼尖瞧見隔壁竄出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蒙了面朝村口摸去。

陳老三今個剛賣了女娃,這會偷摸出村定是不幹啥好事,再加上蒙了臉,估計是想要偷雞摸狗又怕被人瞧破面目,陳平不待細想,扯了家裡一塊破布圍住口鼻隱隱吊在身後。

甭管陳老三想要幹啥,自己跟上去即便分不了好處也定不會吃虧。(.txt.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