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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陳年往事

夜間,一行和強巴爾睡在相鄰的兩張床位上,或許是對環境太陌生或許是因為旁邊有陌生人,兩人都失眠了。

“你睡著了嗎?”

“沒有。”

“我也是。”

幾天的相處下來,兩人也稍微熟悉了一些,但對於對方的個人經歷卻並不是很清楚,兩人都有瞭解對方過往的想法,反正也睡不著,索性就一直聊天。

“要不,我去找點酒菜來,咱們到安靜的地方喝一頓,今天下午去的海軍食堂飯菜爛的可以,完全沒法跟香吉士的菜相提並論,說起來你都沒吃過香吉士做的大餐,真是太遺憾了,等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嚐嚐。”

“這不好吧,要是被人發現了……”

“放心吧,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

除了他倆之外,宿舍裡還有兩個外地公幹的士兵,雖然兩人都是這樣自我介紹的,但一行和強巴爾兩人心裡都清楚,兩個外地士兵都是監視他們的探子。這種情況他們也沒有點破,恐怕蘇薇和佩羅娜那邊也是類似的光景,為了不被打擾一行特意點了兩個探子的睡穴,幾個小時之內兩人是休想醒過來了,也免得外人打擾到他們兩個的談話。

皎潔的月光下,一行和強巴爾來到走廊上,身後就是他們所在的宿舍。輕輕的拉上門,兩人在走廊的地板上席地而坐,一行靠著走廊的欄杆,強巴爾靠著宿舍的牆板,中間放著一行從附近的廚房裡找來的酒菜,看上去頗為豐盛的樣子。

“請吧。”

兩人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一人開了一瓶朗姆酒狠狠的灌了一通,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比之前一整年發生的事情加起來還要複雜還要刺激,兩人現在都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哈~’

長長的吐了一口酒氣,從小到大一行從未這樣喝過酒,只覺得說不出的快意,這兩天的壓力也瞬間減少了許多,現在酒菜齊備,就差故事了。

“就這樣加入海軍你甘心嗎?”

斜靠在木質的欄杆上,藉著月光一行看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強巴爾,這傢伙哪都好就是長得太嚴肅,哪怕坐在地上這個壯漢也要比他站著高出不少,海軍的床鋪根本就躺不下,他也只能在地上打地鋪。兩天的時間相處下來,一行覺得他的性格與外表完全不相符,倒和之前的自己性格上極為相近,或許這也是兩年奴隸生涯給他造成的影響,已經極大的改變了他之前的性格。

“不甘心又能如何,總比在天龍人那裡做奴隸要強得多吧,雖然獲得了自由,但孤身一人的我又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呢?”

酒入愁腸,強巴爾同樣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眼神裡閃現著絲絲淚光,這個鐵塔一般的漢子應該是想起了過去的傷心事。

“說一下吧,你的過去,我們也相互了解一下,你年紀比我大,所以你先來。”

舉起手中的朗姆酒,一行示意了一下,兩人碰了一下瓶子,一口氣喝乾了裡面的酒水。

“吾乃出身於西海的海賊,找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來到了偉大航路冒險,歷經千辛萬苦才到達了香波地群島,也算是在這條航路上闖出了莫大的名聲。香波地是我們前往新世界的必經之地,也是前半段海域所有海賊的集散地。”

這個情況一行也清楚,所有前半段海域的七條航線最終都會匯聚在香波地群島一處,以供所有海賊前往新世界,至於去了新世界之後是什麼狀況,現在就無從知曉了。

“當時在一條航線上稱霸的我們難免有點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我和我的同伴們登陸以後在酒館裡與另一夥海賊發生了衝突。沒想對方的實力意外的強,有兩個成員都是賞金過億的大海賊,我的夥伴們居然就這樣葬身在那裡。後來,我好不容易才突破包圍卻受了不輕的傷,虛弱之際被島上的人販子用麻醉槍射中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戴上了項圈,後來在拍賣會上被天龍人買回去成了船長級收藏品。整整兩年多奴隸生涯真是不堪回首,也算是我為自己的狂妄付出的代價,我是真沒想到與我一起冒險多年的夥伴會死在香波地的海賊酒館裡,嗚嗚……。”

“直到昨天,我被天龍人帶著再次來到了香波地群島,僥倖之下被蘇薇小姐摘掉項圈重獲自由,若不是她我恐怕到死為止都要做一個奴隸了。”

一番介紹雖然簡短卻足夠的驚心動魄,被團滅的感覺到底有多痛苦一行也能夠切身體會,路飛他們被打飛之後他的心情就很不好,何況強巴爾的同伴們都在爭鬥中被同行給殺掉了,那種感覺只會比他現在的更加絕望。天龍人的殘暴一行也見識過了,也能想得出這個男人成為奴隸之後所受的屈辱到底有多恐怖,以至於曾經身為高傲海賊船長的他會為了自由而甘願成為他人的部下。

“一行先生,你應該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吧,而且我們現在正在喝酒吃肉,這些都是你的信仰所不允許的才對。”

話題被引到了他的身上,一行知道該是自己講述過往的時候了,兩天的時間強巴爾也略微瞭解了一些他的情況,但明顯出現了不少理解上的偏差,這次的新人當中有一個來自空島的怪僧烏魯基,只是兩人並沒有碰過面,也沒有任何交集。

背靠著廊間的木質柱子,仰望著天上的圓月,一行的思緒也漸漸的回到了過去。

“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記事起就在山上的寺院裡待著了,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我的師傅,日復一日不停的修行,受到的教育就是努力獲得強大的力量剷除世間的妖魔,最終修成長生之境。那時候的我很單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追求,整天就是不停的修行,到現在我都記得一開始感應到元氣時那一剎那的喜悅。”

說到這裡,一行不禁有些出神,好似又回到了童年時代。

“然後,數年如一日,我也慢慢長大,直到修煉有成與師兄弟們一起出山執行任務的時候才開始接觸到外面的世界。當時看到大街上人世間的小孩被父母牽著一起逛街玩耍的情景不知有多羨慕,那也是我頭一次萌發了尋找父母的想法,我想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把我扔掉,只是人海茫茫也沒有什麼線索,此事也就一直耽擱著。然後時間就這樣過了好幾年,直到有一天情報顯示在某個城市裡發現了一隻隱藏的千年狐妖,我跟師叔奉命一起出山去尋找,卻不小心與她爆發了衝突。當時那只狐妖就是現在的蘇薇,只是運氣不好恰巧有一群路過的妖怪想要撿便宜消滅我們。突圍無效之下,蘇薇她不知用了什麼術法藉助法寶把所有人都卷了進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已是在魔之三角地帶的一艘舊船上,在那裡我遇上了布魯克,三天後我們兩人有幸被路飛他們所救,只是沒想到恰恰蘇薇也被路飛他們給救了,這不得不說是命運的安排。最終在路飛的調和下我們算是暫時握手言和,隨後當天我們碰上了七武海月光莫利亞,打敗他之後我們又一起搭船跟著路飛到了香波地,再後來的事你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強巴爾果然是一個良好的傾聽者,整個過程沒有打斷過一次,哪怕很多地方都被一行說的模稜兩可他也沒有提出過疑問。

“聽你的意思,蘇薇小姐是只狐妖?”

“嗯。”

“你們和草帽小子一起打敗了七武海月光莫利亞?”

“嗯,只是這件事情因為特殊原因並沒有被宣揚出來,當時因為這件事情我們差點被後來趕到的七武海巴索羅謬大熊給滅口,現在想起熊的恐怖都有點心驚膽戰。”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開始正視這個世界的高階戰力,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那你們可真是夠幸運的,能從兩個七武海的手裡活了下來。”

“這一切還要感謝蘇薇才行,是她跟熊談判才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也正是因此我放下了和她的衝突,轉為合作。”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出家的事情呢?”

“額,那是因為我一直都想找到父母,師傅也說我塵緣未了就沒有提讓我剃度皈依的事情,只是當時為了方便一直留著光頭而已,現在不是也開始蓄髮了嘛。”

一番暢談,兩人間也相互了解了不少,關係親近了很多,一番傾訴也讓兩人也放下了不少以前的心理包袱,直到喝光了所有朗姆酒,兩人就這樣靠在走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克比便拉著貝魯梅伯一起找了過來,二人打算到鎮子上請客為四人接風洗塵,一盡地主之誼。

雖然最近的局勢極為緊張,馬林佛多的隨軍家屬們也在緊急撤離之中,但由於城鎮人數眾多,有的街區還要等到數天以後才能完全轉移。某些大街上的店鋪也沒有全部關門歇業,只是路上行人明顯少了很多,大部分也是海軍士兵,即使走在街上也是急匆匆的。

六人找了一間餐館坐了下來,店主也上前熱情的招待幾人,送上本店的選單供客人參考,同時也杵在一旁滔滔不絕的推薦本店的特色菜品。

‘啵嚕啵嚕啵嚕~’

電話蟲的聲音打斷了餐館老板滔滔不絕的吹噓,克比掏出了身上的小電話蟲拿起了聽筒。

“克比軍曹,少將命令你們立刻把昨天接待的四個人帶到總部去,卡普中將已經回來了,他現在就要見他們。”

電話蟲裡傳來了通訊兵的聲音,在場的人也都聽見了,克比有些歉意的摸著後腦勺看著幾人,店老板也是一臉的沮喪,沒想到撤離前的最後一單生意也就此泡湯了。

“對不起,今天看來是沒法幫你們接風了,等有時間一定幫你們補上。”

“不用那麼客氣,大家已經是朋友了,現在趕快去總部要緊,說不定是對我們的任命下來了,這個我們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不能耽擱。”

六人在老闆的目送下離開了餐館,緊急向總部趕去。

總部的大門外,幾人被衛兵攔了下來,簽到之後克比和貝魯梅伯先行一步進去通報,一行四人在門外等候。等在門外的四人也免不了猜測即將獲得的安排,沒多久克比再次返回,將幾人一起帶到了總部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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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門,得到了裡面的允許,五人一起走了進去,整個辦公室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坐墊擺在地板上。正中央茶几後的坐墊上,卡普中將正盤膝坐在上面,他正右手轉著茶杯審視著桌面上的幾張檔案。

“給他們看看。”

“是。”

等到五人一起進來,他才拾起桌子上的檔案遞給了克比,隨後克比目不斜視直接將這些檔案交到了一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