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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劍網三王遺風(二十七 )

窗外是一片赤色火巖, 極熱的火氣蒸騰。

物極必反,不曾到過惡人谷的人, 總是難於想象, 崑崙,此長年白雪皚皚寒如冬日的極寒之地,也會有這般火熱的山谷。

這惡人谷, 比不得極美柔雅的江南風景, 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見他並不想再答此一問,反而相當認真看著屋外井然有序的內谷谷眾。李承恩也隨之一眼掃過去,看到此處機關遍佈的塔樓, 又看遠處那荒蕪漫漫赤色。雪魔堂本就是惡人谷極高之處, 此時望去, 那絕壁峭巖,機關要塞,盤旋蜿蜒的棧道, 盡入眼底。如此恢宏,井然有序,同外谷相比, 都是一番全然不同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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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 既谷主不願提及因由,李某人也就不論及因由。李某此來,便是為一個結果。三年前秦頤巖曾答應谷主一個條件,今日便是踐行之時。三月前秦頤巖被那些怪物追殺,倉皇奔逃而來, 讓李某尋找谷主,警惕夏子謙,李林甫等人。”

當日秦頤巖說出這些話時,似乎對讓王遺風出手,甚有把握。

李承恩又道,“不錯,在下此來,並非僅僅為此事,也非僅僅大唐王室,亦是為黎民百姓。那些吃人的怪物不知痛苦,毫無意識,若如此蔓延下去,這天下豈不是要陷入無盡的混亂?谷主就忍心袖手旁觀?”

姜晨還未回答,旁側跟隨而來一直警惕著的肖藥兒冷臉嗤笑了聲,用他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嘲諷道,“天下?天下與我惡人谷又有何相關?莫要忘了,這惡人谷之人,無一不是是天下棄子!惡人谷被視為天下之毒瘤之時,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如今有了用處,就急急忙忙跑來百般請求。閣下莫不覺得無恥至極?”

“你!……”

“可是無話可說?”肖藥兒駝著腰,冷笑道,“時過經年,老朽如今倒是有所悔悟。當初何必出手救下那些虛偽之人,多留他們幾年性命,到頭來反倒是老朽之錯,應是乾脆利落一副藥藥盡所謂君子,何必為他們將閻王帖從三更拖到五更。”

“荒謬!你這是顛倒黑白!”李承恩怒氣衝衝,忍不住就要辯駁幾句,“當初你肖藥兒明說救死扶傷妙手回春,眾人認為與藥王孫思邈齊名,有扶危救死之心,懸壺濟世之德,怎料你竟借醫治之名,行下毒之實,若非藥王追查,竟不知你如此罔顧人命。”

肖藥兒冷道,“那又如何?沒有老朽在,他們早已黃土一杯,能多活五七年,已是意外之福氣。”

“他們原本卻有機會尋到更好的醫治方法,可以繼續活下去。”

“嗤~”肖藥兒不曾開口,倒是譚兒輕聲一笑,她一字一句認真說話時,絕不容人看輕,黑白分明的瞳仁裡滿是譏諷,“機會?生存之機會何其渺茫!根本稍縱即逝!他們所做,只是死死抓著肖爺爺神醫的名頭不肯放鬆。他們的病要尋找與藥王齊名之人才得以醫治,分明已是病入膏肓。天下名醫何其稀少,若未碰到肖爺爺,那些人怕是死的更早。即便藥是毒又如何,肖爺爺可曾逼迫他們吃藥?他們若想活著,豈非還是要吃下藥去?他們借肖爺爺的藥多活五年,卻要恨給他們這五年性命的郎中,忘恩負義之徒!無論如何,你莫非還能否認他們的性命是誰一手拉回來的?”

這話便是相當護短,字字句句都是為肖藥兒開脫。簡直黑的都給說成白的了。李承恩都要給她氣笑了,“小姑娘倒牙尖嘴利,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你能否認,你的肖爺爺明明治好了病人,卻又下毒害死他們的事實?”他倒是照模照樣問了回來。

卡盧比聽著一串藥,治病,殺人的詞,他們說的極快,又極多,卡盧比還不曾全然領會,頗有困惑,轉臉看到姜晨,眉頭一皺。

谷主看起不大開心?

米麗古麗靜靜聽著,只是看李承恩時,只覺漠然。

惡人谷的人,總是在被迫聽所謂正邪之辯。她們是邪?可所謂正,卻不也都是這些追名逐利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好了!”姜晨蹙眉,制止了眾人愈演愈烈的爭論。他轉臉望著李承恩,“莫要忘了,你站的地方,是惡人谷!”

李承恩氣焰倏忽熄滅的一乾二淨,一時吶吶。才想起此來並非是引戰,而是為秦頤巖遺言和長安變故之事。

不知為何,看他們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李承恩就無法不去生氣。

那都是人命啊!

難道他們就忍心看著活生生的人,成為那種無血無肉的怪物。

他卻選擇性忘了,惡人谷不少人也曾被天下之人逼迫到何種地步。

或說,他不敢記。因為他怕會沒有底氣去勸說對方出手相助。

“……或說谷主卻是怕了那些怪物。”

“不必對在下用一些無謂的激將。”

李承恩:“……”

“閣下已踏入惡人谷中。”

李承恩一頓,不知他忽而提起此話又有何意。

姜晨垂眸,“隱元會眼線遍佈各地。”

李承恩皺眉,“惡人谷也不曾避免?”

“避免?為何避免?”姜晨唇角一彎,轉過身來,“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很多時候,太過靈敏的眼睛和耳朵,卻是成就騙局的最佳利器,閣下以為呢?”

李承恩:“……”

米麗古麗團扇掩面,柔柔一笑,眸若秋水,面若桃花,柔情似水,若是換一個不是如此嚴肅的場景,倒的確能叫人神魂顛倒一番。谷中第一美人之稱全然名不虛傳,“輔國大將軍李承恩勾結惡人谷叛國,原本只是空穴來風,毫無證據,閣下如此無所顧忌踏入惡人谷,豈非……自掘墳墓?”

李承恩道,“陛下不過是一時被奸人矇蔽了眼睛,李承恩對大唐忠心耿耿,豈會背叛。”他說話之時,卻也已猶疑不定。朝堂風雲詭譎,無人會比他更為清楚。

米麗古麗道,“很多人都對自己的眼睛深信不疑,事實如何卻早已無人探究。”

這一點,無疑擊中了李承恩心中最憂慮之事。王遺風前車之鑑就在眼前,自貢之事無人探究。那他呢?這通敵叛國之罪,他又要如何解釋清楚?

“陛下英明神武,對朝中臣子瞭如指掌。我與陛下君臣日久,感情深厚,絕不會……”

肖藥兒冷冷笑道,“可事實,你卻走到了惡人谷,是也不是?”

李承恩臉色鐵青。

姜晨看向譚兒,忽而溫和一笑,“不若聽聽孩子的意見?”

譚兒乖巧的點頭應下,像看傻子一般瞥了李承恩一眼,道,“大唐的確繁花似錦,土地富饒,物產豐富。與此相伴,四方各有外族虎視眈眈,近,東鄰海島倭人,西有高原吐蕃,南有洱海六詔,北有草原回訖,危機至此,朝堂卻無憂患之聲。當今天子登基二十又三年,自十年前泰山封禪平安無事後,行事愈發恣意,沉迷梨園,揮霍無度,廣建宮室。自張說死後,朝堂之上風起雲湧。短短二年之間,宰相之職已有王晙、宇文融、裴光庭,李元紘、韓休、裴耀卿等多人變動,勢力更迭反覆,原本就已呈現飄搖之勢。去年張九齡上任,事態漸漸平靜,但之後再加入李林甫,據聞……”譚兒微微一笑,顯然幸災樂禍,“如今左右相可是紛爭不斷。”

這些事,他身為天策之首,又如何不知。只是左右二相的爭鬥,陛下都不曾發話,他這武將,實在也無處插手。

李承恩沉默了,下意識就掃到了姜晨身上,他並不認為這個小姑娘自己能感知這些風雲變動,顯然是王遺風時時刻刻教導著。自然,李承恩也不曾料到對方身為江湖之人,卻能對天下大勢看清至此,叫人糊弄都糊弄不過去。

姜晨點了點頭,面上也無驚訝之色,“譚兒看來認真做了功課。”他目光落在身後桌子上的厚厚書籍之上,淡淡提點了一句,“……為王者,忌諱權臣。帝權與相權的爭鬥,從來都不曾變化。”

譚兒恍然,“師父所言甚是。新任賢相張九齡雖尚受天子信任,卻因與朝中裴耀卿結交過甚,又與江湖長歌門藕斷絲連而有結黨營私之嫌。倒是黃門監李林甫,所倚靠之人唯有天子,其人眼力絕佳,往往順上心意,地位看似不及張九齡,但時至如今,李隆基離得了張九齡之耿直,卻離不開李林甫的甜言。朝堂混亂。去年南方蝗災,若非張九齡直言不諱,夏子謙在側奉勸,若憑李林甫之顧左右而言他,朝堂何能放糧減稅?”

譚兒微微一笑,對著李承恩意有所指,“如今唐王朝已是風雨飄搖,何如我惡人谷自在逍遙?”

不知從何而飄落一片黃葉。

從這扇窗前而過,旋轉,飄蕩,一點一點,落到地面。

李承恩張了張口,頹然道,“莫非朝堂傾頹,這命運已無力改變?”

姜晨微微皺眉,提及所謂天命已習慣性反感,拉攏李承恩的計劃都暫置一邊,反而未選擇這對李承恩而言是巨大打擊的肯定回答,“渺小而無力掙扎之人,只能被動的隨著天下大局沉浮於世,或生或死,面對著所謂生離死別,自欺欺人的將一切都歸之天命。豈不知天命已是人心選擇而來。尚未至者不可知,人若因此懼命尚可接受,卻萬萬不該就此認命!”

隨波逐流,最後,連名姓也不能得證實。在歷史的巨輪之下,化作黃土一杯,沒入時間長河波瀾不驚。

此話如此鏗鏘有力,仿若一聲雷鳴響心間。

好一句人若懼命尚可接受,卻萬萬不該就此認命。

李承恩心潮湧動,認命?人確實不該認命。

王遺風所言,確實如此正確。他已無心反駁。良久,才到一句,“不料谷主是如此……洞若觀火,在下佩服。”

在場眾人亦然神思各異。

他們只以為谷主是江湖之人,只知快意恩仇,卻不料朝堂之事,他也是如此明察秋毫。

李承恩道,“以谷主之意……”

姜晨從旁側抽出一把長劍,撫摸了劍身時,李承恩看去,卻發現他目光竟似乎流露出幾分奇異的神色。

懷念,還是厭倦?

為何有人會懷念已厭倦之物?

只聽聞紅塵派不尚招式之變,以招式變動的勝負為低下武學。他們善察人心弱點,在搏殺之中,往往利用敵方心防而取得勝利。

善於掌控人心的紅塵弟子,卻也會使劍?

他轉臉淡淡然掃了一眼卡盧比,“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忽如其來的葫蘆娃腦洞……不如用來寫下一篇?⊙w⊙……

這個世界確實有點長,但是,目前還不能完……

最近有點忙,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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