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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邪魔之國

感覺就像是被輛卡車攔腰撞到,滾進石堆裡的胖子,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斷成兩截了。整個下半身開始是沒有感覺的陰冷,隨後,卻是滾燙到象燃燒般的痛苦。

殘破的建築瞬間在眼前崩塌,無數桌面大小的石塊像雨點掉落,頓時將狼人的死靈們吞沒。

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從塵土和殘骸中挺立而起,在初始的僵硬機械消退之後,漸漸開始有節奏的扭動著肢體。

無數紫色甲片構成了複雜的肩甲,火焰狀的抹胸甲下,是略帶金屬光澤的青色肌膚,還有那飽滿的雙峰。

如同成熟女子般妖豔的面容,金色的瞳孔裡溢位了寒意,深紫的長髮被金冠所包裹。眼前的生物被盔甲保護的上半身,象普通女子般的豐滿盈潤,甲裙之下卻是一條覆蓋著紫色鱗片的粗長蛇尾。

在一陣尖銳的細索聲中,她象條眼鏡蛇般屈起了上身,六條戴著金環的手臂蛛爪般緩慢展開,金色的瞳孔死死咬住了身前的男子。

“納迦……”

幸運的沒被碎石活埋,注視在高度猛然升至3米左右的生物,抓著“斬龍”的男人眉頭已經扭成了一個死結。眼前是兩把附著蛇紋的長刀,用金線編出靈蛇標誌的盾旁是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鉤劍,金矛如同蛇信般在空中吞吐著惡芒。

那如同蛇類生物一般的瞳孔,正死死的鎖在自己身上,眼前的女人發出了細微的輕嘶聲。緩緩蠕動的腰肢上,紫色鱗光閃動著一種妖邪的光澤。在它的脖子上,有著一條造型古怪的金鍊,上面鑲嵌著一塊碎裂的紅水晶。

輕微而尖銳的破空聲裡,紫色的蛇尾已經象鐵鞭般掃來,雖然沒能擊中急閃開來的陳燁,卻將他身後一根粗柱抽成了漫天飛舞的石塊。

各種不同的溫度形成了一個暗紅的世界,倒映在如同冷血動物一般的眼底中,眼見那個模糊的身影居然閃過了自己的攻擊,納迦頓時發出了尖銳的嘶聲。

雖然看不到擁有色彩的世界,納迦的對高速移動生物的捕捉能力,卻遠在眾多異民之上,在紫色的瞳孔裡,早已經映出了那個高躍在空中的身影。眼前這個可恨的傢伙身上散發著濃烈的味道,那種曾經讓它為之狂怒卻又無處發洩的味道,狂嘯著的納迦手中雙刀已經變成了兩條飛舞而出的金線。

繫著粗鏈的金色長槍射透了塵封千年的石壁,徒然繃緊的長鏈卻在扯出長槍同時,將半面牆壁完全的拉倒。還沒等閃過投槍的陳燁喘口氣,差點被悄然而至的鉤劍裁掉了右腿。

“真夠棘手。”

經過納迦投出的金槍就像是巨弩般勢不可擋,剛拉近距離卻又得同時面對兩把彎刀,一面盾牌和一把鉤劍,更要命的是,有時候那把鉤劍後面還會有一記兇猛的尾抽。

在碎石裡閃出的陳燁已經象是鬼魅般繞到了被扯斷一半的石制樑柱後,巧妙的隱藏在那濃厚的陰暗中。瞬間失去目標的納迦,停下了狂暴的攻擊動作,用毒蛇般的紫色瞳孔掃視著已經不見蹤影的對手。

憑藉著納迦那種源自於冷血動物的天賦,她自信很快就能找到那該死的生物,然後把他分割成令人爽快的碎片。他身上那種氣味實在太強了,就像是萬年前奴役過她的生物一樣,帶著一種充滿侵略與強權的味道。一想到那種永遠被人驅使的感覺,不由讓納迦因為憤怒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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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無論是溫度、還是那在黑暗中微微流動著的風,都無法告訴她敵人在哪,納迦只能在暗紅色的世界裡,飛快地轉動著僵硬的頭部,努力尋找著對手。

突兀的撞擊聲裡,厚重的石塊中探出了一隻被甲冑包裹的火焰之手。

“噝……”

納迦的注意力瞬間被移走,隨著石塊不斷的剝落,毫無溫度的綠火再次腐蝕著空氣。精金打造的劍尖緩緩移動著,在被割碎的空氣中發出了陣陣輕響,“塔衛”那雙火眼燃燒的更為灼熱。

烙印在靈魂深處的使命永不磨滅,眼前這曾屬於敵對陣營的冷血怪物,立刻激起了狼人的仇恨。

嘶鳴和咆哮聲中,兩個異型生物猛然的對撞在一起,金屬的護甲因為衝力而發出了扭曲的尖嘯。飛舞的武器撕碎了周圍的一切,躲在高梁後的陳燁,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順著建築頂部的裂縫退出屋內,陳燁就像是片枯葉般,緩緩滑落至了地面,漫步在這座破敗死亡上萬年的城市。他的動作如此輕柔,就像是個原本就屬於這片死地的亡靈般,無聲無息的踩著被時間凍結的腐土。

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如子夜般深沉。

林立的石塔下是被霧氣籠罩的建築群,遠比東京巨大的城市就像是一隻死去很久的惡獸,靜靜的俯臥在這與世隔絕的地底。

“似乎有點眼熟。”

亡靈狼人與納迦的戰鬥聲已經遠去,陳燁看著這個世界,突然若有所思的昂起了頭。

彷彿世界之初的混沌黑暗,還有那片逐漸濃郁起來的味道,一種充滿著鏽味和金屬的殺氣……這一切都如同他曾經在夢中無數次見到的幻象,那最後由光來結尾的“蝕之刻”夢境。

沒有任何徵兆,突然響起了海嘯般的蹄聲。

一張被鐵甲所包裹的馬首,瞬間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噴吐著灼熱的氣息和白沫,轉眼間出現的騎士頓時讓陳燁無所適從。根本弄不清為什麼的胖子,連忙抬臂護住了頭臉準備迎接衝擊,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就像是無數陣輕風般掠體而過,伴隨著各式各樣低沉的呢喃,還有一絲就像是九幽之底傳來的惡寒。陳燁猛然張開雙眼,凝視著周圍的一切,竟然什麼都沒有改變過。

在他身後,馬蹄聲已經消失在了拐角之處,只剩下一縷淡影薄煙在空中迴繞。幾個起落間,滿心狐疑的陳燁已經站在了身邊一座石屋的頂部,遠遠眺望著整座“阿什特裡特”。

在那密佈在城市四處的寬道上,成千上萬騎士擺成整齊的隊伍,背後插著兩根長長的白羽,身披著閃爍的甲冑,在黑暗中縱馬急奔著。

無數抖動的白羽,就像是奔湧的潮頭,在遠處的城門處匯成了一道白浪。

在那無數浪花簇擁的地方,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騎士,騎著匹牛犢般強壯的黑馬,手中高高擎著一面青色的大旗。就像是磁石般,吸引著越來越多的白羽。

白色的狼頭,下面是佈滿傷痕的青色旗面,略顯陳舊簡陋的旗身,卻透出一股令人為之顫慄不抑的狂暴猙獰。

這面旗在古代被稱為“拉格納諾克”,也就是古代維京人為之神往的埋骨所,諸神的黃昏。只有在與死敵血戰的時候,才會打出這面流傳下來的旗印,戰鬥的結果就是要麼是狼人將敵人全族誅滅,或者狼人一族全部陣亡。

望著眼前這片奇異的景像,陳燁除了驚駭之外,卻從心底深處覺得血液的流動隨之開始沸騰。這就是狼人的出征,無數披甲離家的騎士,全部齊聚在這方旗印之下,共赴一個夢想。

要麼榮耀的生,要麼榮耀的亡!

“是我神經錯亂,還是噩夢復活了……”

抬頭看著眼前這片雄偉卻又透出幾份迷離的畫面,胖子的低語很快被眼底閃動的銳光所打斷,在這建築屋頂的遠處,出現了一個極其模糊的身影,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機,正輕輕挑動著陳燁的神經。

“很高興能見到你,掌握東京之地的陳燁閣下。”優雅的笑容裡沒有半點缺陷,眼前的男人整理著被風吹起的領巾,不溫不火的望著陳燁,“真是宏偉的風景,不是嗎?”

充滿光澤的暗紅色長髮,用絲帶系在身後,一塵不染的白衣配上優雅的手杖。在那暗淡的地底螢光中,男人的優雅中透著一絲妖邪。

“賽特?絲德林克。”

“很高興您還記得我的名字,真令人欣慰。”

兩個外形截然不同的男子,在建築頂靜靜的對立著。平握著那根裝飾精美的手杖,賽特儘管笑容依舊那麼平穩,心底卻有了一絲異樣。準備許久的偷襲卻意外的被人發現,眼前這個原以為能夠一擊解決的胖子,似乎變成了一個有些棘手的貨色。

“這就是所謂的甦醒期,也算是數千年難得一見的景色。”

手杖前瑞輕輕點選著腳下的石塊,慢慢踱步的賽特,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法切進陳燁的內側。眼前的胖子總是有意無意的調整著方向,永遠讓自己找不到有半點的機會。

“在這個時刻,這片土地會再次重演當年所發生的一切,無論是榮譽還是恥辱,生存還是死亡,真是人生中所能遇到的最接近奇蹟的夢想……”放棄了搶佔優勢的圖謀,賽特停下了腳步,暗自打量著面前這個一再從陰謀中逃生的小蟲。“每到這個時刻,我就會儘可能的趕到這裡,欣賞著凡夫一生都無法看到的景色。”

“然後我們就在這盛景中,決一生死?”

“不錯。”

遠處那張笑顏還留存在陳燁的眼底,一道冰冷的銳風已經刺向了他的下頜。

眨眼間,出現在陳燁面前的賽特,已經從手杖中抽出一根細銳的長劍,直刺而來,甚至沒有在空中殘留下半點痕跡。

“這一刻。”

橫過來的“斬龍”劍,象是塊鐵盾般抵住賽特的劍尖,陳燁卻露出了一種期待許久的神色 。

咆哮而出的劍身斬碎了空氣,隨著那迅速的動作,陳燁逐漸赤紅的雙眼,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飛舞的紅痕,“我夢寐以求……”

猩紅的絨布垂落在地面上,細小的褶折就像是一個個凝固的血渦。

漆黑的金色王座上,端坐著黑衣的女孩,雪白的皮膚反射著象牙般的光澤,平靜的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只有那頭金色的長髮,隨著空氣的暗流而微微擺動著。

四條巨大的金屬龍骨支撐著滿是壁畫的天頂,讓整個房間刻意構成了一個奇特的拱頂,在女孩面前的長桌邊,圍坐著幾個身影,那深紅的目光卻顯得遊離不定。

“拉尼娜殿下,您現在的要求似乎超過了梵卓一族的權力範圍。”

在彼此對視半天之後,坐在首位的一名老者終於打破了這可怕的寂靜。拉尼娜那物件藍冰似的瞳孔望來,卻又瞬間凍結了他早已擬好腹稿的說詞。終究沒能說下去的老者,低頭望著長袍下襬那塊隱約的汙痕,那是他最寵幸小妾的**。

就在1小時前,那個新納沒多久的女人,還跪在自己的雙腿間賣力的侍奉著,一次準確而又迅速的戰鬥瞬間發生,其結果就是讓他成為一名坐在這裡的客人。

20名護衛,2個隨行貴族,整個車隊裡除了自己外,沒有任何的活口。自己那由嚴格保密的路線,三支一模一樣的擾亂車隊,再加上精英護衛所組成的安全體系,就這樣輕易的失效了。

“我只是……”

“我並沒有惡意。”望著這些神色失常的老頭子,拉尼娜的笑容裡充滿了惡毒,坐在這裡的都是逼迫她下臺的主角,“只是歐洲必須統一,否則我們就會在接下來的風暴中徹底淪為祭品。”

“殿下,您發瘋了嗎?我們歐洲血族的基礎就是民主。”坐在另一邊的中年男子似乎看不下去這種完全被人控制的局面,“而我現在覺的您越來越象亞洲那幫原始人,只懂得專制和暴……”

話音未落,他突然發現佇立在拉尼娜身側的某個身影消失了,一隻冰冷拳頭已經狠狠打爛了他鼻子。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像是片黑色葉子般在空中反轉,還沒等調整好姿態,腰間又像是被鐵棍命中般,發出了骨胳的脆響。

腰椎骨折的男人發出了刺耳的慘叫,拉尼娜不由露出不忍而又同情的神情,舉起摺扇擋住了眼睛。

坐在對方的背上,顯出身形的厄爾尼諾放慢了那閃電般的拳頭,手上的份量卻沒半點減弱。被壓在下面的男人嚎叫聲越來越弱,圍坐在桌邊的幾人頓時神情一緊,有幾人的眼底不由顯出了沉重的血芒。

“太野蠻了。”

“是啊。”

“我可沒讓你動手。”

“為你而戰,我的女士。”

攔阻方一邊說著無關痛癢的臺詞,施暴方一邊依然旁若無人的繼續毆打,直到中年男子漸漸啞然無聲,拉尼娜才從王座裡站起身形。

清脆的摺扇合攏聲中,厄爾尼諾像是得到命令的獵犬般停下了動作,從懷裡摸出一方白巾擦掉了手上的肉渣。

“死了?”

神情裡滿是關切和擔心,卻不管自己鞋跟已經踩穿了這個倒黴鬼的手掌,拉尼娜轉頭望向桌邊諸人的目光裡,卻閃過了一絲陰冷。

“腦袋沒打壞,心臟也沒問題,3個月後又能活蹦亂跳了。”

“真是幸運。”扇子拍打著手掌,拉尼娜在微笑中拉起了裙裾,纖足猛然踩在男人的胸口上,在肋骨的碎裂聲中露出了笑意,“4個月。”

“哈斯德魯!”

“是,殿下。”

突然被人點到名字的老者神情一片混亂,面前發生的這一切嚴重的衝擊著他的神經。雖然他也無數次下令對其他血族、異民、人類動使用酷刑,但這種事情一向由屬下代勞,高高在上的他,只需要對相同的畫面投出冷笑。

眼前的慘事卻發生在與他擁有相同地位的人身上,甚至那抹血腥在鼻腔裡留下了沉重的鐵鏽味,卻不由讓人為之膽寒。

“太久的時間沒有接觸過血味了?哈斯德魯?”

耳邊傳來惡魔般妖嬈卻又直透腦底的聲音,清冷的就像是一月的冰雪,打了個寒戰的老者突然發現,拉尼娜那粉嫩的面孔與自己只差咫尺之遙。

“呵呵呵呵呵呵……”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先用舌尖在老者的面頰下輕輕一舔,就像是在品嚐著那充滿驚恐的汗珠,拉尼娜快步回到了王座之上。

“荒淫、暴虐、貪婪、一切讓人腐化的東西,這就是現在歐洲血族的畫面。頂著家族的光環,你可以心情享受一切,女人、名車、烈酒、這是傳統讓我們可以享受的東西。真正又有多少年青血族還懂得,力量和頭腦才能保證這一切?”

“哈斯德魯,布魯赫的首席長老、族長、大公爵,您現在又擁有怎麼樣的實力?10階?9階?還是更可憐的等級?”

“殿下,我……”

“8階,我親愛的大公爵,如果再算上經驗的話,您甚至還不如我手下的百人隊長。”手中的黑扇散發著發冷光,拉尼娜此時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著一頭隨意宰割的羔羊。

“呯!”金髮少女用右手作出了手槍的姿勢,玩笑似的用食指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慶幸吧,我是民主的信徒,否則你們這些肥豬現在都已經變成了狗糧。”

“拉尼娜殿下,您怎麼可以這樣汙辱從太古就為血族基業而服務至今……”

“哦?太古,真是令人懷舊的字眼……”

露出幾許緬懷過去般的神色,用左手托住面頰的少女,輕輕探出右手。出手斥責的那名男子突然用手蓋住了自己的喉嚨,死命掙扎著,大張的嘴巴就像是條離了水的魚。

“Liberty & Democratic,我寬恕你,但請記住,實質上,我比你們大多數人都要年長。”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