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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其名結衣!我們的女兒!

亞絲娜在早晨的白光中沉睡,一陣平穩的旋律突然傳入意識中。是雙簧管所演奏的起床鬧鈐。她在清醒前的漂浮感裡頭,委身於那陣懷念的旋律中。不久,弦樂器的輕快聲響與單簧管合奏出主旋律,這時有輕微的聲音哼著歌……

“哼歌?”

唱著歌的並不是自己,亞絲娜瞬間張開眼睛。

懷中的黑髮少女閉著眼睛——哼著與亞絲娜的起床鬧鈐相同的旋律。

而且完全沒有掉拍,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亞絲娜將鬧鈐設定成只有自己聽得見,照理說不論是誰,都無法跟著只在她的腦中播放的旋律一起哼唱。

然而亞絲娜還是先將這個疑問丟到腦後。比這更重要的是……

“玉、玉,快點醒來啦!”

在不移動身體的狀態下,亞絲娜叫著睡在身後床上的張玉。沒多久,便看到張玉打著哈切坐起身來。

“……早安,亞絲娜。怎麼了嗎?”

“快點,過來這裡!”

張玉下床向亞絲娜她們的床走過去,地板傳來微微的嘰嘎聲。

“她在唱歌……?”

他看著閉目無意識哼歌的少女,心中稍微有點驚訝。

“亞絲娜的鬧鈐聲只有自己能聽見,她現在應該還有部分系統許可權……”

“嗯、嗯……”

亞絲娜輕輕搖著懷中少女的身體並喚著她。

“起床囉……拜託妳,睜開眼睛。”

少女的嘴唇停止了動作。不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接著慢慢睜開眼來。

那溼潤的黑色眼瞳以近距離直直迎上亞絲娜的目光。眨了幾下眼睛之後,微微張開有點慘白的嘴唇。

“啊……嗚……”

少女的聲音如同敲響極薄銀器般虛幻而美麗。亞絲娜直接抱著少女坐起身來。

“……太好了,你醒過來了。妳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嗎?”

亞絲娜說完,少女先是保持幾秒的沉默,接著微微地搖搖頭。

“是嗎……那妳的名字呢?知道嗎?”

“……名……字……我……我的……名字……”

少女側著頭,一根有光澤的黑髮跟著滑過臉頰。

“結……衣。結衣。我的……名字……”

“結衣嗎?真是個好名字。我是亞絲娜,他是玉。”

亞絲娜一轉頭,名為結衣的少女也跟著轉動視線。她來回看著亞絲娜跟站在床邊的張玉,接著開口。

“阿……屋吶,羽……。”

吞吞吐吐地動著嘴,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昨晚感到的不安在亞絲娜的腦中甦醒。少女看來至少有八歲左右,加上從登入到現在的時間,實際年齡應該也有十歲了。

但少女那發音模糊的話語,就跟剛開始學說話的幼兒一樣。

“結衣,你為什麼會在第二十二層?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哪裡?”

結衣不發一語往下看著。在好一陣子的沉默之後,用力地甩著頭。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將少女抱到餐桌椅上,遞給她溫熱香甜的牛奶。少女用雙手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喝了起來。用餘光看著少女,亞絲娜與張玉在離她有些距離的地方討論著。

“玉……你覺得呢……?”

張玉右手捏著下巴露出嚴肅的表情,低頭說道。

“應該是……喪失記憶。”

“你果然也……這麼認為嗎……不過,我覺得她更可能是…受到了什麼精神創傷……所以才……”

亞絲娜臉上露出快哭出來的表情,微微低頭雙手捂著臉。

“在這個世界中……有太多過於殘酷的景象……但這發生到結衣身上,實在糟透了,太過殘酷了……”

看著那亞絲娜雙眼睛滲出淚水,張玉心裡也很難受憋屈。他只能用雙臂緊緊抱著亞絲娜說。

“沒事的,亞絲娜……我們一定能幫到結衣…而且我們會解放這個世界的,相信我。”

“……是嗎?恩!我們一起努力。”

亞絲娜拾起頭來露出微笑,緊緊擁抱了一下張玉,然後往餐桌走了過去。張玉也跟在她身後。

張玉喀噠喀噠的搬動兩張椅子放在結衣身旁,亞絲娜坦然坐下以開朗的聲音對結衣說。

“那個,結衣……我可以直接叫你結衣嗎?”

原本面向杯子的結衣拾起臉來,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麼,結衣也直接叫我亞絲娜吧。”

“阿……屋吶”

“是亞絲娜喔。亞、絲、娜。”

“……”

結衣的臉上浮現出困難的表情,沉默了下來。

“……吖尼納。”

笑了出來的亞絲娜伸手輕摸結衣的頭。

“這對妳可能難了點。不然,看你想怎麼叫都可以喔。”

結衣再次陷入長時間的思考中,就連張玉拿走桌上的杯子,倒滿牛奶後再放回她面前,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終於,結衣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亞絲娜的臉,戰戰兢兢地開口。

“……媽媽。”

接著望向另一邊的張玉說:

“羽……爸爸。”

亞絲娜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將自己跟真正的父母搞錯了,或者是——渴求著不在這個世界的父母。但比起思考這件事,亞絲娜先是拚命壓抑湧上來的情感,帶著微笑點頭。

“是啊……結衣,我是媽媽喔。”

聽見這句話,結衣首度露出了笑容。整齊瀏海下缺乏厭情的黑色眼眸閃著光芒的瞬間,那如同人偶般端正的臉龐也跟著恢復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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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看著那伸向自己的手,亞絲娜內心大大地動搖。

“嗚……”

拚命忍住快溢位來的嗚咽,保持臉上的笑容,亞絲娜從椅子上抱起結衣小小的身體,緊擁住她的同時,也感覺到一滴混合了各種感情的眼淚流了出來,滑落臉頰。

喝了熱牛奶、吃完一個小圓麵包後,結衣似乎再度感到睡意而開始在椅子上打盹。

亞絲娜在桌子的另一側看著她的模樣,用力擦了擦雙眼,往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張玉看去。

“我——我……”

雖然開了口,卻怎麼樣也無法讓想表達的話成句。

“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張玉以關愛的眼神看著亞絲娜。

“……既然想照顧那孩子,就照顧她到恢復記憶為止吧。反正攻略上也不著急,少了我們兩個攻略進度最多稍微慢一點。現在單靠我們兩個人攻略boss已經有點乏力了,突然去加入攻略組也不太合適。”

“嗯……”

亞絲娜想著,自己就另當別論。說張玉在攻略玩家中有著拔群的存在感也絕不誇張。張玉一人攻略下來的守層boss數量就令人覺得恐怖。亞絲娜覺得為了這些事麻煩張玉,有某種罪惡感。

張玉看著發出鼾聲的結衣,露出溫和笑意。

“我們先去起始之城鎮找找看這孩子的父母或兄姐,畢竟是這麼顯眼的玩家,應該至少會有幾個認識她的人。如果有的話,應該很容易就找到了。如果沒有就我們來收養她好了。”

“…………”

這意見沒錯。但亞絲娜發現,自己內心有著一股不想跟這名少女分離的感情。這雖然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與張玉兩人的同居生活,但不知為何卻不排斥就這麼變成三個人。

“可能是因為覺得結衣就像是自己跟玉的孩子吧。”

到此都還只是漫不經心地想著的亞絲娜,在這時突然回過神來,連耳根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