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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鬥不過

璽克拿著地圖在大樓裡到處比對,把地圖上沒標出來的零碎辦公室畫上去,推測隱藏空間有哪些。不管是給訪客還是給內部人員看的地圖上,他都找不到闊啥的辦公室。八成是躲在哪個密室裡。

這個人自己躲起來,讓部下承受諾皮格的攻擊,還不準他們採取防範措施。璽克覺得不管闊啥有多少偉大的頭銜、多常因為慈善事業上報紙版面,光就這點他就無法尊敬闊啥。

璽克一路探勘到一樓大廳,路上他確實發現一大堆找不到入口的閒置空間。

璽克看到黛姊人在大廳,她正在指揮員工修復諾皮格導致的損害。她一一指定每個人要搬開的碎塊,再一一指定要搬到的位置。所有人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看氣氛也知道最好不要擅作主張。

於是現場這麼多法師,竟然沒有半個人使用法術。

璽克打量黛姊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太一樣。距離璽克第一次看到她還不到半天時間,雖然黛姊在這個地方顯然屬於權力核心,但她本身卻是個不會讓璽克有深刻印象的女人。他只在乎黛姊的權力,其他部分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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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黛姊不知道碰觸到璽克哪一段黑暗的記憶,讓璽克的靈魂顫抖了一下。

對於女性法師,璽克有一份根深柢固的恐懼。大致上來說,越原始的法術系統越重視資質,越接近現代則越重視努力。所尼語系法術是非常原始的法術系統,因此資質對學習成效有極大的影響力。自古以來女性的法術天賦都優於男性,因此在黑暗學院裡,女性地位壓倒性的高過男性。

現在的黛姊就給璽克那樣的感覺。她就像以前璽克在學院裡的女同學,他們光憑身為女人這個事實,就可以把其他人視作蛆蟲。

黛姊轉身,正面面對璽克。璽克看到她鬆垮的臉、她努力裝出威嚴而繃緊的眉毛和嘴,剛剛的感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只是一個無聊卻擁有不屬於她的權力的女人,有著正抓著青春尾巴不放的圓臉,一副缺乏運動,只靠按摩維持的走樣身軀,如此而已。

那邊那個!黛姊手叉腰挺胸對著璽克喊:過來幫忙啊,傻站在那裡做什麼?

璽克沒能及時逃離,只好加入手工修理的團隊。每個被黛姊使喚的員工都是一副希望及早下班的無奈表情。

我去開會!你們快點把這些都弄一弄,不要又讓我抓到你在偷懶!黛姊對璽克大吼。雖然璽克一直都是在工作,不過這時候不要爭辯比較好。他卑微的點了點頭。

黛姊一走出大廳,大夥交換了一個眼神馬上拿出法杖和護身符,搬運術、重塑術、破碎術、復原術,每個人會什麼就用什麼法術,法術光芒不斷閃爍,大廳一下子就整理好了。

其中一個員工嘆了口氣:總算可以好好做事了。

整理完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有人要整理報表,有人要聯絡客戶,有人還有比門面更重要精細的東西要修理。璽克不是這裡惟一一個工作到一半被打斷的人。

璽克跑到櫃檯前,上半身靠在櫃檯邊緣,問員工:諾皮格大概都多久騷擾這裡一次?

如果你是指檔案上的紀錄,那他從來沒有騷擾過這裡。櫃檯員工說:不管是誰問你這個問題,你都要回答說本公司完善的保全措施把諾皮格擋在門外,他完全沒有機會對本公司及本公司尊貴的客戶造成任何損害。

璽克問:可是大門那副樣子能說得過去?

由於一位至本公司洽公的法師邊走邊練習變形術,本公司合理懷疑他亂丟殘餘的能量團塊而導致如此醜態。本公司已經對那名法師要求賠償損失。

爆炸的希望講座呢?

該主講者未能管理好私生活,與人結怨才引致報復。本公司完全是無辜遭受波及。由於他的個人行為損害本公司資產並驚嚇本公司員工導致工作效率下降,本公司已經對其遺族要求賠償。

剛剛的辦公室火警?

配電設計不良導致走火。責任在於建設本棟建築的建設公司,他們未能充分達成其專業要求,當然本公司已要求其負起導致本公司員工身亡的責任。

璽克用上下門牙咬住下嘴唇內側。艾太羅魔信不承認他們擋不住諾皮格,為了營造出諾皮格從來沒有得逞過的假象,只要一出事他們就找人幫諾皮隔頂罪。在碰到之前璽克還真沒想過,這麼扯的事情竟然可以辦得成。櫃檯員工用冰冷的表情說這些事情,顯然他也不喜歡這樣。

我改個問法好了,艾太羅魔信總公司每天會非常無辜的被他人失誤波及幾次?

平均一天五次。員工露出比冰冷表情更可怕的笑容說:連坎達皮爾鬼屋出事的頻率都沒有本公司高。

璽克低頭思考了一下,再抬頭問:這裡給員工用的魔話在哪裡?這種時候如果想知道些什麼,還是直接找法師執業管理局的局長大人談談最快。

這裡惟一一架可以主動對外聯絡的魔話由黛姊管理。如果有使用的必要,必須先寫申請書,待黛姊稽核透過後予以解鎖。通話時需全程錄音以證明並未濫用。

這裡是魔話公司耶!居然只有一架!璽克難以置信的搥了一下桌面。在速食店打工都可以吃速食吃到飽了!

員工抿了抿嘴,顯示他和璽克同感:在闊霍蓋姆凱惹勒大人上任之前,我們每個人每年都有一千度的員工福利免費額度可以使用,現在這個福利也取消了。

那個闊——再來啥我忘了,反正你知道我在說誰就好。他是怕你們告訴外面這裡現在情況多麼的——璽克話還沒說完,員工急忙摀住他的嘴。

員工小聲說:不可以說出來。那個人是**師,我們鬥不過他的。

璽克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裡,這不是什麼好消化的東西。六點整的鐘聲響起。單音構成的簡單旋律宣告璽克可以下班了。

員工冷聲說:明天開始你就聽不到這個聲音了,我不想提起的闊說換班鍾會干擾員工想專心工作的意志,為了讓員工工作更順利必須取消。他要我們忘記自己幾時下班休息,最好是工作到連吃睡都忘記,死在這裡頭算了。

透過一大堆強迫性的自主守則,這裡不能抱怨、不能生氣,現在連準時下班都不行了。這裡其實不是小學、不是幼稚園,是闊啥的奴隸工廠。

璽克轉身看向不再有雨遮的大門,走了出去,並且認真考慮他到底還要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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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克在這座城市裡租了個可以過夜的地方。那地方位在貧民窟邊緣,另一側則是再開發區。由於屋齡老舊、治安敗壞、擅自隔間不符合法規,還有隔壁那個一直掉東西下來,被國家建設局盯上的工地影響,房租降低很多。但是就算是這種破盤價,因為是在這座城市裡,還是非常的貴,在其他地方都可以租整棟透天厝了。

璽克走進只有兩坪大,沒有窗戶的所謂房間裡。房裡只有一張床墊和一臺電風扇,也放不進別的東西了。薄薄的床墊直接扔在地上,真正的床那種東西這裡沒有。他飽經風霜的大皮箱還扔在床墊上沒整理。這地方既然沒有任何收納用的傢俱,大概也沒有整理的必要了。

他先施展呼喚新鮮空氣的法術,再仔細的架好球型固定護壁罩住整個房間。他要確保就算隔壁的起重機這次掉下來的時候落在他房間上,這個房間也不會扁掉。

全都弄好以後,他拿出路上討到的過期麵包,默默的啃了起來。

透過薄如紙的牆板,璽克聽到幾乎每一間房間的聲音。左邊鄰居邊喝酒邊自言自語的罵老闆,右邊鄰居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樓上鄰居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樓下鄰居吵起來了,沒多久就演變成砸東西和哭喊。

璽克嘆了口氣,開始想念森林冰涼芬芳的空氣、新鮮現採的野菜和幽靜的環境。要不是為了錢他才不過這種苦日子。他的左鄰右舍應該也是這樣吧,只是璽克已經有一紙合約,而他們還在等機會。鄉下的生活要比這裡好多了,要不是大城市有較大可能通往五光十色的未來,不會有這麼多人擠到這裡來。

而璽克在二十歲的這一年,就明白到他真正喜歡的是什麼。只要這個工作結束,他會立刻離開這座城市。

他倒在床墊上,用外套蓋住身體,在工地施工的噪音和震動中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渾身僵硬的醒來,想起自己既沒刷牙、也沒洗澡。他把盥洗用具裝在臉盆裡,去地下室找共用浴室。

這裡沒有魔梯,他走樓梯下去。他在樓梯間朝窄小的窗戶外望去,天色還沒亮,大樓群燈火通明。各色霓虹燈的鮮豔色彩,只有在人工的水泥叢林裡才能看到。

璽克想起來了,他出生的地方跟這個地方完全不一樣。他是山裡的孩子。他繼續下樓。

地下室同時也是雜物間,空氣中瀰漫著老鼠和汙水的臭味。這裡堆著斷裂的傢俱。角落沒毛的掃把,顯示過去曾有人對這裡展示整理的企圖心,顯然是失敗了。

共用浴室設在這裡的角落,進去一定要穿鞋子,而且不能亂摸牆壁,不然出來時會比進去以前更髒。

璽克穿著塑膠拖鞋走進浴室,踩過滿是黑腳印的瓷磚。因為這棟樓的浴室數量跟住戶人數相比根本不夠,璽克本來還作好要排隊的心理準備,想不到一個人也沒有。

等他洗好澡,穿上乾淨衣服出來,外面還是沒有人在等。這裡的臭味變了,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混雜其中,脖子上的銀匣猛跳起來,他立刻扔下臉盆,拔出祭刀和一把雞肋骨。

硫磺味變得更重了,開始刺激鼻腔和眼睛,淡淡的血腥味飄過來,還混雜著人在恐懼時會散發出的特殊酸臭味。

璽克另外又認出空氣中的幾種氣味:作為法術材料調和劑的魔荊棘水、主要的法陣顏料材料蜘蛛粉、從腸子裡取出的祭品穢物。眾多味道一個接一個的湧現。

這些都是招喚惡魔現場常有的氣味,璽克參加過無數次這種場合。黑暗學院裡每個人都會學到招喚惡魔,也幾乎都會選擇惡魔作為第一使魔,像璽克這種選擇妖魔當使魔的人很少。

靠近樓梯處的碎書架冒出火焰,猛烈燃燒起來。火焰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擴張,樓梯口一下子就被火焰吞噬。

煙霧從地上升起,遮蔽璽克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