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陽的嘲笑，再次令老道清醒過來，只見他臉色刷地變得無比慘白，渾身顫慄不止，對巫靈教如何處置叛徒，他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沒過多久，他即從失態中恢復過來，眼神閃爍地朝羅天陽望望，說道：“羅天陽，你身為正道之士，與邪物為伍，難道就無愧於心嗎？”
對他到現在還拿大道來壓自己，羅天陽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呵呵笑道：“死老道，你一個邪道，來跟我大談正道，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就是！羅道長是什麼人物，豈是你一個邪道能迷惑得了的？死老道，你就死了這份心，乖乖地拔劍自殺，免得自取此辱。”靈棺在身後附和一聲，跟著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充滿的嘲諷之意，令老道氣得直哆嗦。
邪道會自殺，羅天陽沒有這種奢望，轉頭瞧一眼洞外的天色，知道離天亮還有點時間，心想還是快點收拾掉老道，尋個地方休息一天，於是天殘刀朝老道一指，淡淡道：“廢話少說，快點放馬過來受死吧。”
老道臉皮一陣抽搐，卻沒有衝過來拼命，反而怯聲聲道：“我也要反水。”
聽到他說出要反水的話，羅天陽不由一愕，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
“羅道長，我要反水。”老道臉上露出諂笑，彷彿反水對他來說，就是一頓家常便飯，完全沒什麼心理負擔。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
得到他的確認，羅天陽頓時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此前所遇到的邪道，哪個不是要與自己拼命，可老道現在居然說自己要反水，而且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真跟那無恥的靈棺有得一比。
懸棺洞內沉寂片刻後，那靈棺卻大呼道：“羅道長，死老道這是以退為進，您千萬別上他當啊！這種無恥的邪道，今日他自知不敵而低頭，他日定會加倍報復回去的。”
老道瞧一眼靈棺，卻沒有破口大罵，一臉平靜道：“羅道長，我本來就是半路受騙入教，在巫靈教中並不受重視，他們明知我殺不了您，卻要給我下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事到如今，連自己的性命都堪憂，我又何苦欺騙你呢？我要反水，這是真心的。”
“羅道長……”
靈棺對老道的反水顯然很焦急，剛開口要再勸，卻被羅天陽揮手打斷，厲喝道：“給我閉嘴！”
這個跟靈棺一樣無恥怕死的老道，他倒相信其反水是真心的，只要其能提供有價值的資訊，他也不介意放老道一馬。
“謝謝羅道長！”
老道這聲謝，聽得出是真誠的，可羅天陽並不會被一聲謝所打動，於是淡淡道：“老道，你別急著謝。我放過你可以，可你必須拿出救自己命的東西才行，否則我依然會殺掉你的。”
“羅道長放心，我會將知道的事情合盤託出。”老道毫無廉恥心地要出賣巫靈教，“只是我在教中並不受重用，無法得到核心機密，不過對這次教中截殺你的事有所耳聞，希望對您有用。”說到這裡，他臉上立馬顯出忐忑不安，顯然是怕自己提供的資訊不夠份量。
如果老道張嘴就說自己知道巫靈教很多機密，羅天陽反倒會生疑，因為一個核心人員是不會單獨派來送死的，就像去年那劉護法一樣，肯定會有一群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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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實話實話，羅天陽點點頭，淡淡地問道：“你可知巫靈教總壇在哪裡？”
老道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回道：“羅道長有所不知，我加入邪教後，一直與吳長老單線聯絡，聖教總壇這種高階機密，我這個外圍的教徒是沒資格知道的。”
一千多年來，正道一直在追查巫靈教總壇所在地，想效仿當年羅遠山滅長生邪教之舉，但卻從沒有得到過一絲線索，一個外圍教徒不知其所在，那也是可理解。
於是，羅天陽又問道：“那你們這次在古道上佈置了多少殺招？這你總該知道吧。”
老道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官莊那座五棺陣，還有鬼送葬之局，是由我主持的，其它的殺招我瞭解得不多。”
聽到他連這都不知道，羅天陽不禁皺起眉頭，心想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還留你有什麼用。可還未等他發話，老道急忙又補充道：“羅道長，據我瞭解，前方有還布有一座大陣，是專門用來對付您的大殺招。”
鬼送葬之局已經夠難對付，只不過主陣的是老道和靈棺兩膽小且無恥的玩意，才不費吹灰之力自動告破，聽到前方還有專門對付自己的大陣，羅天陽臉色刷地大變，急切問道：“你可知是什麼大陣？”
“具體不是太清楚。吳長老曾無意透漏出一點，好像是一座五行屍陣什麼的，據說二十年前有位羅氏子弟就是死於此陣。”
聽到叔叔死於這座法陣，羅天陽頓時又驚又悲，現在總算知道叔叔的死因，自己卻要走向與叔叔同一條路，一條很可能導致羅氏族滅的道路。
悲痛半晌過後，羅天陽才恢復平靜，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遲疑一會，老道又說道：“聽吳長老說，巫靈教與您們羅氏是不死不休之局，如果不殺掉羅道長，所有教徒都將死，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所有教徒都得死？”羅天陽清楚這句話肯定有深刻含義，眉頭緊皺著問道，“是不是跟羅山那座邪陣有關？”
老道一愣，隨後疑惑地搖搖頭道：“沒聽說過羅山的邪陣，不過好像是說與什麼詛咒有關，詛咒破則聖教亡，否則羅氏定滅。”
對於巫靈教與羅氏之間的恩怨，羅天陽自然比老道知道得更多，聽完他的話，心中登時一亮，原來長生教聖女下的詛咒，是拿巫靈教與羅氏賭命，以此督促他們消滅羅氏家族拯救者。
想明白這點，他心中不驚反而有些哭笑不得，祖奶奶啊，您還真夠狠的，讓自己的子孫後代，與自己所創的巫靈邪教賭命。
半晌過後，羅天陽收回思緒，望著老道，淡淡地給他指出一條生路：“巫靈教不會放過叛教者，你唯一的生路是改邪歸正去茅山，我想以何老蔫的德性，他並不介意收留一名紫符高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