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那個公子是晉國的王族？”月兒望著那個身穿錦衣華服的晉國公子，驚訝的問道。
“恩，晉國的禮制規定，王在座時，臣屬不可與王同列，飲酒不可與王對飲，否則，會被視為大不敬。”無殤跟月兒解釋道。
月兒仔細的觀察著那些晉國來客，果然如此，他們坐在那個公子的下手位置，每次飲酒，都會錯開方向，以袖遮面，不敢與那公子對飲，就連風伯敬酒的時候，也刻意的錯開一些，顯得極為恭敬。
“無殤哥哥，如果那個公子是晉國王族的話，為什麼會不辭千里來我們楓樺山莊呢？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狼狽呢。”月兒很奇怪的問道。
晉國在諸侯之中，屬於超級大國之列，就算大夏國加上下三國也不如晉國強大，在諸侯之中，晉國儼然是霸主一般的存在，晉國的王族為什麼會如此狼狽呢？
“或許是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吧？晉國雖大，但是，王族爭鬥的事情卻屢有發生，甚至有君主被家臣殺死的事情，所以，在晉國當國君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呢。”無殤跟月兒說道。
“啊？連國君也會被殺死嗎？好可怕。”月兒揪心的說道。
“總之，這就是個禮壞樂崩的時代，君不君，臣不臣，一切綱常都沒了，一切禮法都亂了，各國互相征伐，君臣互相內訌，到頭來受苦的還是天下的百姓。”無殤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呀，不管國家是否興盛，受苦的終究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呢。”月兒頗有感悟的說道。
“咦？國家興盛百姓怎麼會受苦呢？”無殤奇怪的問道。
“國家興盛難道百姓就不受苦嗎？沒有外患的時候，便會有內憂，貪官們為了追權逐利，就會貪贓枉法，置百姓的利益於不顧，百姓敢怒而又不敢言，稍有不慎就會被請去喝茶，國君為了維持江山穩固，提高房價，讓老百姓一輩子都買不起房子，永遠被天價的房子緊緊地束縛在土地上，甘當房奴。
不管盛世還是亂世，百姓都如同牲口一般，任人驅使，什麼時候，勞者有其地，能者有其所的時候，天下才會真的太平。”月兒跟無殤說道。
無殤聽了月兒的話，細細一想，的確如此，沒有外患的時候，人們便會容易催生安樂心，安樂久了，便會懈怠，貪慾便會膨脹，王如果有了貪念，大臣貪的更多，大臣貪得多了，士大夫更會效仿，最後，受苦的終究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平民百姓。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局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有王在，這便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如果有一天，天下沒有了王，所有的國民可以推舉普天下最賢德的人當領袖，然後任命一批清廉的官員，帶領大家一起致富，那該多好？”月兒望著夜空，滿目憧憬的說道。
“月兒，國不可一日無主，若是天下沒了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無殤詫異的問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那些王天生就應該當王嗎？歷史上那麼多昏庸的王，把好好的江山毀掉，歷史上又有那麼多英雄豪傑，埋沒在鄉野之間。
如果能讓賢德之人來做領袖，讓天下英雄盡心輔佐，那樣的國家難道不應該更加強大嗎？
倘若就因為王是貴族，便可以世世代代的享有特權，而天下賢德之人卻因為沒有高貴的血統而被埋沒的話，這樣的國家，又怎麼會真正的開明呢？”月兒望著無殤問道。
無殤細細想來，竟是無言以對，千百年來，都是王統御天下，現在月兒居然說天下可以無王，這實在是震撼人心的想法，如同山崩一樣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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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千百年來，都是天子治理天下，諸王侍奉天子，若是突然沒了王，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恐怖呢。”無殤說著，脊樑一個勁的冒冷汗。
“上古時期，人類茹毛飲血，也沒有王啊，那時候的人們，不是一樣開心的生活嗎？自然界中，小兔、小鹿也沒有王，還不是一樣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嗎？為何一定要有王才能生存呢？”月兒望著無殤問道。
“月兒，我不是在質疑你的想法，只是覺得，當今天下，諸王統御著天下，如果想要讓諸王退位讓賢，只怕是很難做到，這些君主每一個都是從祖先那裡繼承來的爵位和領土，如何肯輕易放棄？
如果想要天下無主的話，只怕是你口號剛喊出來，就會被天下視為公敵，是不可能會成功的。”無殤跟月兒說道。
“恩，我知道，所以，那只是我心裡的一個理想，如果將來有一個賢明的君主，能夠一統天下的話，就可以消滅天下的王，實現民主共和制了。”月兒笑著說道。
“統一天下？恐怕沒有人能做到吧，就算當年的武王，也不過是形式上統一了天下而已，雖然周王被奉為天下共主，卻不一樣是名存實亡嗎？
現如今，有幾個國君能夠真心的聽從周王的命令呢？
且不說當今世上的主要大國，即便是蕞爾小國，也是朝秦暮楚，三心兩意，若想統一天下，實在是難上加難。”無殤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
“無殤哥哥，如果將來你做了天下的王，你願不願意退位讓賢？”月兒望著無殤問道。
“我？我怎麼可能成為天下的王？”無殤嚇了一跳，苦笑著搖頭道。
“我是說如果，如果無殤哥哥真的做到了，那你會不會退位讓賢呢？”月兒望著無殤問道。
“這…”無殤猶豫著，還真是一個讓人很難回答的問題呢。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天子管諸王，諸王管大夫，大夫治百姓，只要層層管理到位，便會天下太平，至於說，滅了周天子，消滅諸侯王，這種事情，他可是從來都沒想過的。
因為在此之前，根本沒有先例，在戰國時代裡，即便一國滅了另一個國，也不會將它全部吞併，頂多掠奪些財物和美女之後，就會歸國，將被滅掉的國家交還給被滅國家的王族或者貴族，鮮少有真正吞併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