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紫女的識趣，姜點頭微笑示意。
姜的確有很多話想和李開說，畢竟李開是弄玉的父親，這件事姜很難不插手。
衛莊在離開雅閣之前，忽然回頭看向姜，問道：“你覺得韓非會怎麼做？”
紫女同樣停下腳步，似乎也很好奇姜的答案。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姜淡淡說道：“韓非若想在韓國推行他的法，就必須堅持法律的權威，還原事情的真相，並作出公正的判決。”
“那你呢？”紫女好奇道。
“我？”姜先是詫異一下，而後笑道：“若我是韓非，我會選擇維護韓國的顏面。”
紫女一雙美眸好奇的打量著姜，疑惑道：“我常聽人說起，姜侯平日裡治軍極嚴，對於觸犯軍法之人毫不留情，還以為姜侯會選擇維護法律呢。”
“做事不能一味的只憑信念，而是要講手段。”姜淡淡一笑，說道：“對於韓非來說，他的選擇其實並不在於國家顏面和法律威嚴之間，而是在於韓王的恩寵。”
“一旦韓非選擇揭露當年的百越一事，他在韓王心中就會變成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而一個不懂事的人，是無法託付大事的。”姜繼續說道：“對於一個韓王公子來說，一旦失去了韓王的恩寵，你們應該知道那將意味著什麼。”
其實說白了，法律的制定，其本質就是為了維護國家的統治，其次才是為了民眾的權益。所以在兩者之間做選擇，其實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衛莊聞言沉默下來。
其實一開始，衛莊也是支援韓非選擇維護法律的。
因為只有堅定信念的人，才能做成大事。
可對於韓非來說，韓王的恩寵的確十分重要。
不過僅僅片刻間，衛莊便不再遲疑，而是堅定了自己之前的選擇。
成為韓王的辦法有很多，韓王的恩寵雖然重要，但實力卻更加重要。只要有了實力，即便韓王不想選擇韓非，他也不得不選。
因為只要有了足夠的實力，韓國之中就不會再有人敢與韓非爭奪那個位置。
看到衛莊的眼神變化，姜便大致猜到了衛莊的想法。
而這也是姜與衛莊、韓非等人最大的不同之處。
堅定信念的人值得敬佩，但做事缺乏手段的人，卻永遠不會成功。
姜也有自己的信念，更知道法律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但很多時候，卻又不得不去隱瞞這一切。
姜前世就看過一部電視劇《神探狄仁傑》，裡面的狄仁傑不僅僅是斷案高手，更是一國宰相。所以他在斷案的時候，在面對國家與法律之間，往往會選擇國家，會以最妥善的手段處理問題。
所以哪怕狄仁傑經常會對武則天隱瞞一些事情，可他依舊被女皇器重。
姜雖然自信能力，但卻也不敢與狄仁傑相比。
畢竟姜前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對於權謀的理解，更多的是在前世的職場，或者影視劇、書本之中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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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這一世的親身經歷，才有了現在的姜。
就像姜對於玄翦的器重，雖然姜對玄翦委以重任，更是將自己的安全交給玄翦負責，可玄翦的家人，卻被姜留在了邯鄲。
這一手段，便是姜從《琅琊榜》的主角梅長蘇身上學來的。
姜對玄翦一家的恩情無需多言，對玄翦更是足夠器重，可卻依舊需要手段去制衡玄翦。
而原著中韓非在調查百越一事時，卻被韓王軟禁在了後宮，若非張良請出四公子韓宇求情，只怕司寇之職都丟了。
如果拿韓非與狄仁傑相比，那麼毫無疑問，狄仁傑處事的手段明顯更強。
畢竟狄仁傑是一個在官場沉浮多年，經歷過足夠世事的老……胖狐狸了。
其實狄仁傑在年輕的時候，也曾堅定過信仰，積極反對武則天登位。可最後的結果卻是身陷囹圄，經過同僚的求情之後，被貶為彭澤縣令。
復職後，狄仁傑的手段明顯更為老辣，即便死後，都能擺武則天一道。
人們常說李唐復國雖在狄仁傑死後，可卻是狄仁傑死前布的局。
衛莊和紫女走後，姜不由將目光放在李開身上。
“姜……姜侯還有何事？”李開作揖道。
李開只聽紫女等人叫姜為‘姜侯’，但只憑著兩個字，卻很難將‘姜侯’與趙國的姜聯絡在一起。
並不是說李開沒有聽過姜的名聲，而是他實在難以相信，趙國姜會出現在韓國，更與韓國九公子韓非勾結在一起。
姜拱手還禮，笑道：“李司馬，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
見李開仍是滿腦袋問號，姜再次自我介紹道：“在下姜，是趙國神威侯。之所以留李司馬商談，是因為再過幾月，我會帶弄玉離開韓國，去趙國生活……”
姜這麼一說，李開就明白了。
原來是女婿啊！
“那……”李開斟酌道。
姜笑道：“想必李司馬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韓王是絕對容不下你的。如今劉意已死，斷發三狼中最後一人也在今晚被殺，想必左司馬心中的仇恨也應該淡去不少，不知李司馬可否想過一家團聚呢？”
“一家團聚？”李開聞言嘆道：“談何容易啊！”
李開自然知道，若是姜出手，想讓李開一家團聚其實很容易。
韓王就算權利再大，也管不到姜的頭上。
可李開如今已經面目全非，胡夫人也已經改嫁他人，兩人之間早已物是人非，即便強行在一起，也再也回不到當年了。
即便有著弄玉這層關係，李開與胡夫人之間只怕也有了隔閡。
或許對於李開與胡夫人來說，弄玉才是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人吧！
姜笑道：“李司馬曾經作為韓國左司馬，對軍事想必瞭然於心，在趙國也正需要像李司馬這樣的人才。就當是為了弄玉，還請左司馬助一臂之力。”
“這……”
招攬李開，無疑是姜來到韓國的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