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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敬畏之心

古人以禮節、以特權,維護著王侯將相、高官貴族的高高在上。

在古人的眼裡,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便是他們統治國家,統治天下萬民的依賴。

就好像現代那些清廷宮鬥劇一樣,那些皇后苦苦維持的,不就是皇室威儀麼?

所以每逢亂世,那些儒生就會哀唱天下禮崩樂壞。

那是因為下位者對上位者沒有了敬畏之心。

在這個時代,上位者可以隨意打殺平民,因為那是他們可以行使的特權。

但在高官貴族之間,卻有著另外一套遊戲規則。

大家可以遵照遊戲規則去陷害別人,去設計打壓別人,但卻不能利用遊戲之外的手段,去奪取他人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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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手段一旦施展,就會讓所有人擔驚受怕。

在韓宇看來,姜昨天可以殺趙王,今天可以殺姬無夜,若是哪天看他韓宇不順眼,豈不是也可以殺他韓宇?

若是韓宇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也就罷了。

可韓宇完全沒有把握可以在姜的刺殺下活命。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哪怕是現在,姜人就在韓國,韓宇也沒有把握可以留下姜。

因為韓宇不知道一旦他對姜動手,衛莊與白亦非究竟會幫助他,還是會幫助姜。

但與此同時,畏懼,也可以讓人臣服。

就好像火影中佩恩的理念,以讓天下人畏懼的力量製造和平。

在畏懼沒有消失之前,和平就會一直存在。

韓宇畏懼姜,只要畏懼還在,他就永遠不敢和姜做對。

趙王偃還活著時,娼姬不止數次想讓姜派人出手刺殺趙嘉,可姜一直都沒做。

因為那個時候如果姜刺殺了趙嘉,必然會為娼姬所忌。

至於呂不韋派八玲瓏刺殺嬴政之事,那又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去年嬴政冠禮在即,呂不韋與嬴政之間必然會在今年分出一個勝負。

刺殺之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一旦行了刺殺之事,呂不韋與嬴政之間就再無緩和的餘地了。

若非呂不韋不想看到他親手維持的大秦江山陷入混亂,呂不韋與嬴政之間必然會血拼到底。

其實當今天下七國,每個國家都是主弱僕強,權臣當道。

但呂不韋與其他權臣不同的是,呂不韋有理想,他為秦國付出太多了,對呂不韋而言,秦國遠比他自己的利益更加重要。

姜時常都能聽到秦國的情報,面對嬴政的步步相逼,呂不韋選擇的是一忍再忍,就差直接舉白旗投降了。

最多明年,呂不韋就會被罷黜相位。

‘噔噔蹬!’

就在隔間陷入寂靜時,門外響起了陣陣敲門聲。

韓宇沉聲道:“門外何人?”

門外那人道:“下官孫嵐,有要事稟報四公子。”

韓宇看了姜一眼,見姜無動於衷,低聲道:“此人乃我韓國軍中宿將,去年劉意死後,此人便接替了劉意的左司馬之位。”

姜玩味道:“他是姬無夜的人?”

韓宇點點頭,道:“不錯!此人求見,或許有重要之事。”

姜淡淡一笑,起身帶著玄翦走到屏風之後。

韓宇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孫司馬請進。”

孫嵐進屋後,作揖道:“下官左司馬孫嵐,見過四公子。”

韓宇起身道:“孫司馬有禮了,請坐。”

待孫嵐入座後,韓宇便開門見山道:“不知孫司馬有何要事?”

孫嵐也沒想到韓宇會如此直接,之前他接到線報,說韓宇正與一陌生人私下見面,便過來打探一翻。

韓宇開門延遲,如今又如此急迫,可見與韓宇會面那人,如今就躲在房中。

心裡有數後,孫嵐微微拱手說道:“四公子明鑑,下官聽說大將軍因與紅蓮公主的婚事遲遲未能定下,心中極為惱怒,似有強逼大王之意,還望四公子能夠早做準備。”

韓宇聞言眉頭微皺,點頭道:“多謝孫司馬相告。”

話落,韓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見韓宇有送客之意,孫嵐也無意多留,起身道:“大將軍對下官雖有知遇之恩,可下官畢竟是韓臣,有些事,下官看在眼裡,心中也是無可奈何。話已至此,還望四公子保重!”

話落,孫嵐微微一禮,隨後走出隔間。

姜從屏風之後走出,淡笑道:“看來這孫嵐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

韓宇微微點頭,道:“此人雖然表面上兩面三刀,可實際上對姬無夜卻頗為忠誠,絕不會輕易出賣姬無夜。”

更何況,姬無夜威逼韓王,在如今的韓國不過只是小事罷了。

姜手指輕點案几,問道:“四公子,你覺得他何時會向姬無夜稟報?”

韓宇道:“此人辦事穩健,他會在查明姜侯落腳之處後,再去向姬無夜彙報此事。”

姜玩味道:“左司馬……左司馬這個職位莫非是受到了詛咒?這兩年,韓國每一任左司馬,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

韓宇聞言心中一寒,他此前正忌憚姜的狠辣,如今聽到姜之言,心中對姜更是忌憚。

左司馬,在軍中官位只在大將軍和右司馬之下。

可到了姜口中,卻好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說的輕描淡寫。

不過韓宇也知道,孫嵐必須要死。

孫嵐不死,一旦讓他打探到了姜的落腳之處,稟報了姬無夜後,只怕姜的謀劃就要落空了。

暫且將此事放下,韓宇問道:“姜侯,執行計劃時,需要本公子做些什麼?”

姜看了韓宇一眼,問道:“四公子可能調動宮中禁軍?”

韓宇皺眉道:“沒有父王之命,很難調動宮中禁軍。”

姜沉聲道:“沒有禁衛軍相助,四公子只能憑藉身份震懾城防軍了,四公子可有把握?”

新鄭城防軍將領大半都投靠在姬無夜麾下,即便城防軍沒什麼戰力,可也不是韓宇的府兵可比的。

韓宇的一千府兵,可擋不住城防軍。

若是讓城防軍衝進大將軍府,除非玄翦等人能夠快速擊殺姬無夜,否則有了城防軍相助,姬無夜未必會死。

但禁軍就不一樣了。

禁軍代表韓王,光是身份,就足以震懾城防軍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