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用嗎？
姜珝微微搖頭，緩緩道：“本侯也不知，不過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姜珝麾下將領中，到底有沒有羅網的細作？
以前是沒有的，可現在就說不定了。
那些從一開始就跟隨姜珝的將領還好，可是後來的那些，心思還真不一定。
尤其眼下趙國即將滅國，那些沒有得到姜珝信任，不知道姜珝全部計劃的將領們，心裡說不定會怎麼想呢。
如果這個時候有秦國羅網收買他，他未必不會動心。
人是善變的，所謂的忠心，要麼是沒有背叛的本錢，要麼就是對方開出的籌碼不夠高。
當然，也有如王翦、蒙恬這邊對自己的國家充滿信仰的，這種人才是最難搞的。
姜珝在秦國的確埋有暗子，這種事都不用姜珝說，只要稍微關注姜珝的人，用腳趾頭猜都可以猜到。
但這個暗子卻不在軍中。
秦國募兵的稽核還算嚴格，祖輩不是秦國人，根本不可能招你入軍。
當然，姜珝募兵的標準也很高，除非是那種埋得很深的暗子，否則羅網想要打探姜珝的秘密，就只有收買一套路。
姜珝也不知道自己的軍中有多少人被收買了。
有可能是一名高官，也有可能是一名小卒。
然而不管一名暗子埋的多深，他的作用，都是為了讓秦國獲得勝利而存在的。
如今蒙驁新敗，姜珝手中又有新式武器，姜珝不信蒙驁不會啟動姜珝軍中的細作。
姜珝今日這麼說，一是為了讓徐忠、趙峰二人調查羅網細作，二來也是為了看看軍隊高層之中，有沒有人被秦國羅網收買了。
焱妃說要啟動秦軍內的暗線，雖然這是假的，可一旦秦國也開始做內部調查，那麼就能說明，姜珝軍中的高層之中是有叛徒的。
這一夜，姜珝營中安然無恙。
第二天，依舊是寧靜祥和的一天。
姜珝沒有主動出擊，秦軍也沒有攻打姜珝大營。雙方似乎心照不宣一樣，似乎都在等待什麼，又或者正在做某種準備。
當然，兩軍除了巡視外圍的斥候之外，幾乎不會有任何接觸的可能。
徐忠根據姜珝的指示，將每一隊斥候外出和回營的時間都做詳細記錄，並在每一個斥候小隊中，都拉攏了一人或兩人，讓他們嚴密監視隊伍中每一個人的動作。
兩軍沒有交戰，姜珝這邊唯一能將情報傳遞出去的方法，就只有讓斥候小隊中的某一人，將情報放於一處，而後再讓秦軍斥候過來接收情報。
當然，這一切都是姜珝想象的……
實際上，姜珝軍中的確有人被秦國羅網收買了，而且此人眼下已經快要被急瘋了。
賈震，姜珝軍中一名中層軍官，隨著姜珝私下擴軍到二十萬，此人也被姜珝提拔，如今統領著一支五千人的長槍兵。
此人之所以會被收羅網買，是因為此人自認很有能力，可姜珝卻不夠重視他。
當羅網拿出了重利，又許諾了種種好處之後，賈震理所當然的背叛了姜珝。
可在姜珝率兵抵達雁門之前，根本就沒有人通知他，要他調查什麼情報。
因為秦國自信蒙驁可以守住雁門，蒙驁也自信他可以守住雁門，甚至是擊敗姜珝。
在這種情況下，姜珝軍中的暗子自然就無需動用了。
因為在秦國看來，現在還沒到決定姜珝命運的時刻，秦國的主攻重點是李牧，而不是姜珝。
等秦國想要覆滅姜珝時，才是賈震發揮價值的時刻。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卒找到了賈震，他自稱是羅網之人，需要賈震配合他調查姜珝的軍械庫。
燃燒彈當然需要調查，可燃燒彈這種東西，其實很容易就能想出破解之法。
說白了，如果秦軍不顧傷亡正面強攻的話，燃燒彈的作用其實和火油也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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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名羅網細作想知道，姜珝的軍械庫中，是否還有其他的武器。
姜珝的工匠營保護的太好了，哪怕是姜珝麾下那些被姜珝信任的將領，幾乎也不知道工匠營太多的秘密。
羅網的細作，更是連接近的資格都沒有。
誰也不知道姜珝還有多少底牌。
一旦秦軍不顧一切進攻，姜珝再拿出一些武器，那蒙驁還真有可能敗給姜珝。
一次進攻損失一兩萬，一次進攻損失一兩萬，誰能經受得起這麼頻繁的損失？
調查當然是要調查的。
可要如何調查？
又要如何將情報送出去？
賈震仇的頭髮都要白了，軍械庫那邊守衛森嚴，姜珝嚴令各軍，任何人敢接近軍械庫，格殺勿論。
別看賈震不大不小也是個官了，但他若是敢接近軍械庫，趙峰一刀砍了他，姜珝都要拍手稱快。
而更難的，卻是將情報送出去。
兩軍不戰，除了斥候，以及打水砍柴的士兵外誰敢私自出營？
姜珝是前世諜戰片看的多了，才能想到這種在固定地點交換情報的方式，可以賈震的智商，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再說了，他此前沒有和蒙驁麾下有過接觸，他也不知道該如果將情報送出去。
至於那個羅網士兵，他就更別扯了，普普通通一士卒，連在營中走動都要受到限制。
有些事，姜珝卻是料到了。
燃燒彈一處，無論是蒙驁還是姜珝軍中的羅網細作，都會懷疑姜珝手中是否還有其他底牌。
姜珝雖然主動給了軍中細作一個行動的機會，可姜珝防守的有太過嚴密，他們哪敢去軍械庫探查？
至於蒙驁那邊，他們同樣也想啟動姜珝軍中的羅網細作。
在蒙驁出征雁門之前，嬴政就已經將羅網的聯繫方式告訴了他，包括各種暗號，密語，乃至於可以透過他的戰旗來啟動姜珝軍中的羅網細作。
昨日戰敗後，蒙驁在臨撤退前就啟動了羅網細作。
可現在卻有一個難點。
姜珝防守的太過嚴密，羅網的情報送不出來。
以往姜珝就對羅網嚴防死守，羅網沒少在姜珝手下吃虧。
可即便蒙驁想要接應羅網，但卻不知該如何接應。
姜珝不讓士兵出營，那蒙驁就只有和姜珝開戰，在戰鬥中，將羅網的細作連同情報一起，接到秦國軍中。
切先不說用一場戰爭接一個細作值不值得。
就是姜珝軍中的情報，他們就沒有取得。
如果貿然與姜珝開戰，一旦姜珝動用新的底牌，那可能又是幾萬人的傷亡。
啟動細作本身就是為了減少軍隊的傷亡，哪有用軍隊的傷亡，去換取細作的情報的？
這是一個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