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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寂滅

張曉走入洞府不久,突然發現身前一條長約七尺,黝黑發冷的東西,開口問道:

"邪皇前輩,這是什麼?"

劍邪聞言緩緩道:

"最理想,最奪命,最絕的刀法——-魔刀。"

"魔刀?"張曉聞言凝視著魔刀良久,言放眼一看,只見足下坑痕全是刀痕,密集而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魔字。

張曉蹲下身子,然後手觸控魔字的一筆一劃,赫然發現,其中的每一刀痕,皆有如在人的要害大穴一般,其力量把握之佳,部位捏拿之穩,皆是妙到毫巔,己達不可思議之境。

心中駭然,不消片刻,將整個字觸控了幾筆,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頭上己是汗如雨下,渾身血脈卻幾欲為之凝固。

雖然張曉早已知道這就是魔刀,剛才的問題也是他故意問的,但是他對"魔刀"的震撼卻不是假的。

因為張曉發現,若是依照邪皇的留在此地的刀意,足以在三刀之內將其斬殺。

看樣子,當初的邪皇並沒有使出真正的本事。

不過這也很正常,當時的邪皇的本意並不像揮刀,只是他實在控制不住"魔刀"之中蘊含的魔意,而被其所控,並沒有發揮出魔刀的真正威力。

不過這樣的刀法才值得去學。

張曉仔細觀看魔字每一刀的刀路,以掌代刀,緩緩施出,高昂的刀中已然充滿著濃濃的魔意與殺氣。

身形如風而轉,雙手越舞越快,繞著魔字,整個人剎時化著一條淡淡的幻影,只聞刀風虎虎暴響,難觀其形。

就這樣張曉足足練了一百遍刀法,練到第二天正午方才放手。

等到張曉停手之後,第一邪皇說道,"感覺如何。"

張曉臉上露出意思滿意的笑容,說道,"非常好。"

聽到張曉的答案,第一邪皇的臉上露出一絲憂色,有一種有些勉強的語氣說道,"單練刀法並不足夠,你隨我來吧。"

即使在風雲這個高武世界,"魔刀"也算得上是一種極為詭異,偏門的武學。

"魔刀"既稱魔,自然有別於武常規,習練魔刀,不是從打坐練氣起,也不是從觀摩刀譜一招一式起,而是要先身入一個由數萬種劇毒藥物融匯成的魔池,接受九死一生的身體改造開始。

這種改造如果成功,就能夠大幅強化一個人的身體,激發潛能,增進功力,而且能夠讓人擁有超越野獸的敏銳感知與戰鬥直覺,能夠直接讀取分辨對手的內力、氣息流向強弱,但憑本能就能直搗對手的破綻與要害。所以魔刀並不需要任何精妙絕倫的招式,只要將刀意化於本能,單憑本能出刀即可。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入魔者若不置之於死地而後生,感悟死亡,又怎能感應對手身上死氣,直攻要害。

入魔者若無足夠的殺意推動,魔刀又怎能有足夠的威力?

光從修煉方式來說,魔刀就是真正的魔道。

正道武功,循序漸進,堂堂正正,中庸平和:魔道武功,偏ji冒進,詭異森然,絕人絕己。修道者九生一死,修魔者九死一生,但修道千日,卻不及一夜成魔。可是武功終究只是武功,用之行善還是作惡,終究還要看人。

但張曉怕死嗎?

坦白說,張曉害怕的東西有很多,但就是不怕死,事實上,張曉早已經適應了死亡。

正好,張曉的斷臂處還沒有癒合,也不必在自己的胳膊上多劃出一道傷口。

因此,張曉就坦然邁入魔池之中,任由池水覆沒自己的身上。

濁世魔池內,池水與血早已混作一團,再也看不見張曉的身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好似一潭死水的魔池終於有了變化。

原本渾濁無比的魔池之中滲透出一股血腥味,好似這一池水是由人血染成的一樣。

見到這一幕,原本在魔池身邊等候的第一邪皇臉上頓時出現一股驚詫之意,喃喃說道,"不對勁啊。"

聽到第一邪皇的話,另一旁的第三豬皇問道,"邪皇,怎麼了?"

邪皇達到,"這小子若是能夠將'魔刀';修成,那麼池水之中的藥力自然會消耗一空,變得清澈無比,怎麼會變成一池血水?"

第三豬皇問道,"莫不是他血流的太多,讓池水變紅了?"

不過,看到第一邪皇那好似看向白痴的目光,第三豬皇不由悻悻的閉嘴無言。

兩人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魔池的演變。

魔池之水不斷旋轉。頃刻己成水漲,徐徐傾注而下,直湧向池旁的魔字。

但聞咕哮二陣水響,張曉己然緩緩冒出了頭。

只見張曉閉著眼睛,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似乎非常的平靜,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就好似在寺廟裡面坐禪的和尚一樣。

但是,這種平靜在這個時候確實最大的詭異之處。

莫說第一邪皇,就算是為人毛躁的第三豬皇也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說道,"邪皇,他的魔刀不會練成了吧。"

第一邪皇瞪了他一眼,說道,"廢什麼話,看著就是。"

雖然第一邪皇是這樣說,但是略微有些顫抖的身體卻證明他此刻內心並不像看起來那樣平靜。

最終,魔字終於被池水注滿了,但是張曉卻並沒有起身,甚至都沒有睜開眼睛。

他就這樣坐在空了的魔池之中,一動不動,好似一個雕像一樣。

見到張曉的樣子,第三豬皇心直口快的說道,"他難不成已經死了?"

這一次第一邪皇沒有斥責第三豬皇,而是皺著眉頭說道,"他似乎'寂滅';了。"

寂滅乃是佛教用語,寂滅即涅槃,是一種超脫無為的境界,不生不滅。

不滅可以理解,這也是大家追求的,可不生呢?不生就是死,沒有人會求死,可佛教寂滅的境界就是要求死,只是這個死是功德圓滿後的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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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滅是一種能量的歸一,包含了體內真氣、精神、自身血液精華,可以說,把身體所有能量都收攏了起來。此時,身體很容易腐朽,一個不好就會真正的死去,在佛家中,不到生死關頭,佛家弟子也不會用寂滅的手段,而且當世,這種手段在佛門似乎已經失傳,哪怕以第一邪皇的能耐,也僅僅只是聽聞這種手段罷了。

而看樣子,張曉好似就進入了這種狀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