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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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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被迷霧籠罩的異種盤踞之地,哪怕是裁決局裡,關於愛爾蘭的情報也不算太多。

但索爾當然不會對“霧之宮廷”這個名字一無所知。

信奉灰王的密教團體,紮根於愛爾蘭這座寄宿著凱爾特傳說的島嶼,與骨白鴿有著很近的關係……一瞬間,關於霧之宮廷的種種情報全部在索爾腦海中流淌而過。

他沒有多少情緒波動,聽著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些睏倦的聲音:

“霧之宮廷在愛爾蘭掛名了個旅遊公司,他們的半神會以嚮導的身份,帶領旅遊團的豪客穿越愛爾蘭荒原。遊客基本上都是去愛爾蘭尋求刺激的凡人,雖然每個都很有錢,但身份不難查——去年十月十八號的旅遊團裡,我在名單裡查到了艾登·諾蘭的名字……”

對方說得果然誠實——有點聯絡,但不多。從表面看,很像是普通人選了一家旅遊公司,卻不知道它在神秘世界裡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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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索爾來說實在是很常見,絕大多數密教團體都會以各種形式偽裝自身,潛藏在凡人的社會裡。

電話裡的聲音並沒有停下來:

“他是美國人,37歲,在洛杉磯當外科醫生,在醫院裡評價很好,和患者沒有發生過衝突,有前妻和女兒,女兒跟著前妻,兩個人是和平離婚,沒有上法庭,這幾年他也經常去探望女兒,和前妻關係也不錯。

“讓我說,沒什麼特別的,不過你讓我去查的人怎麼會是普通人呢?於是我查了點別的,然後有了點新發現,他的就醫記錄上,他在兩年前確診了……我忘記那個術語了,總之,癌症晚期,沒理由活到現在。”

他的話讓索爾抿住了唇角,說:

“你不能肯定他是凡人還是天命之人。”

“如果他是,那我得承認,他真的偽裝得很好——37年的人生,所有經歷都有跡可循,和神秘世界毫無交集,他甚至還有個健康的女兒!”電話那頭終於興致勃勃了起來,“除非那個女兒不是他的,我真的想過這種可能,所以我查了……咳!至少我沒有看出來任何他是天命之人的跡象。”

他及時打住,沒有繼續和索爾八卦“艾登·諾蘭的女兒到底是不是他的”,也免去了被索爾出聲打斷。

索爾在心裡無言了幾秒,思緒重新轉回艾登·諾蘭身上。

病痛對於天命之人和凡人往往一視同仁,心道路的天命之人可能不會腸痙攣,但不代表燈道路的半神就不會患上重感冒。

在飛昇之前,疾病隨時會出現在天命之人身上,他們在癌症面前表現得不會比凡人好非常多。

但如果艾登·諾蘭在那時候不是天命之人……兩年時間內從凡人成為半神,這簡直像是精神病人的譫妄,在親眼看到艾登·諾蘭之前,這種可能根本不在索爾的考慮範圍內。

癌症晚期的患者往往連起身走路都辦不到,然而索爾看到的艾登·諾蘭完全不像是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神降的雨夜閃電裡,他的體魄和正常人幾乎無異,絲毫看不出虛弱無力。

……或許是邪神給予了他新生,只有神靈的深厚眷顧,才可能讓一個命不久矣的凡人,在短短時間內攀升到足以承受神降的位階。

索爾閉上眼睛,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從蛛絲馬跡裡中捕捉邪神的身影。

“……我查到了他的銀行卡號,還有他的消費記錄,十月十五號,他買了從洛杉磯國際機場到都柏林機場的機票,愛爾蘭航空,然後他應該是在都柏林聘請了一個新護工,但可能是私人推薦的,口頭約定,沒有合同,當然也沒有護工的資料。

“攝像頭拍到他們離開了都柏林,到周邊的多基鎮住了幾天,那個鎮子主要收入來源不是旅遊業,監控和旅館都很

鬆懈,旅館用的還是登記冊,上面只有艾登·諾蘭一個人的名字,他的護工的身份依舊不知道。

“在多基鎮他有一筆銀行轉賬記錄,收款方是他的前妻,當天他坐大巴回了都柏林,但他沒有和旅遊團一起出發,監控顯示他買了一輛車,讓護工開車,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都柏林。

“之後他們一直在愛爾蘭荒原上,而且很少走公路,攝像頭沒拍到他們,你也知道愛爾蘭的情況……總之在他進入荒原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他的訊息了。

“他下次出現是在特里拉市,他辦了張新銀行卡,卡里很快有了1000萬英鎊的轉賬記錄,不過這些錢款的來源很複雜,短時間查不出來更多;另外他還訂了一間雙人房,和他一起入住的是兩個男人,從監控看一個白髮一個藍髮,都很年輕,白髮的那個身份查不到,藍髮的那個身份有點麻煩,我需要時間……要我發照片給你嗎?”

兩個男人……索爾沉默了一下。

其中一個大約是護工,另一個也許就是艾登·諾蘭來愛爾蘭要見的人。他暫時這麼判斷。

“等會發給我。”他說。

根據消費記錄追蹤是一條非常清晰的線索,艾登·諾蘭似乎沒有怎麼想過要隱藏這點,對方繼續順暢地說了下去:

“好。接下來,這張卡的消費記錄是在貝爾法斯特,不過沒有酒店記錄,他就像消失在了貝爾法斯特,然後艾登·諾蘭買了一張曼徹斯特到拉斯維加斯的機票,這之間的記錄是空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等再有記錄就又是在貝爾法斯特了,他又回來了這裡,但這次我查不到任何監控。除了消費記錄,這座城市裡根本查不到他的蹤跡。

“最後的消費記錄是在都柏林,他買了很多,嗯……野外生存用具?甚至有一挺橡皮筏,感覺上他準備出海釣魚……總之這是這張卡最後的消費記錄了,這條路就在這裡斷了,之後他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到這裡,基本可以清晰地看出艾登·諾蘭絕不可能是凡人了。

調查結果裡有太多空白,他在貝爾法斯特的經歷被奧秘的力量隱藏了,沒人知道他到底在這座城市裡做了什麼。

索爾沉思時,電話那頭的聲音也變化了語氣。

“這次我沒花多少時間,而且我也不在愛爾蘭,我能查到的只是表面上能看到的,也就是說至少看起來艾登·諾蘭的路線是這樣的。”他友好地提議,“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或者有什麼懷疑的話,最好找個天命之人,用奧秘的手段再看看,要麼就多等幾天,我幫你看看還能不能查到更多,怎麼樣?”

他無疑很熟悉索爾,也清楚他現在對這些調查結果絕對充滿了懷疑,而如果以他一貫的作風,他絕對會親自去調查,挖出任何隱藏的秘密——他有那個能力,而且他只相信他自己。

但他並不清楚,以索爾現在的情形,讓對方去為他調查,已經是索爾能辦到的極限。

這份調查結果裡疑點太多了,每個解釋不清楚的地方都可能隱藏著關鍵,比如說最簡單的,天命之人不乏能夠變化外表的,來愛爾蘭之前的艾登·諾蘭就是他看到的艾登·諾蘭嗎?他身邊的那個護工又是誰?他進入愛爾蘭荒原的目的是什麼?身邊多出來的人又是誰?為什麼突然離開愛爾蘭,飛往拉斯維加斯?

但可以肯定的是,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後,他或者是拿到了新的力量,或者是身邊多了同行者,讓他得以從現代社會無孔不入的注視中輕易脫身。

如果他還是裁決局局長,想知道答案很簡單,調出羅馬的監控,和洛杉磯的監控進行對比,透過步態分析就能夠確認兩個艾登·諾蘭是不是一個人。

只是索爾沒有太多選擇。

結束通話電話,他閉上眼睛,思索幾秒,重新睜開眼

睛,撥出了一個新的號碼。

撥號後,他放下聽筒,等了片刻,電話鈴聲再度響了起來。

索爾拿起電話。

“是我,”他低聲說,“我正在查一個案子,涉及到了霧之宮廷,所以我想問問你,最近半年他們有什麼變化。”

目前為止,艾登·諾蘭和神秘世界的交集最清晰的交集就是霧之宮廷,如果愛爾蘭就是一切變化發生的地方,索爾沒有理由放過這個關鍵。

比起上一個通話物件,這次的物件更加沉穩。

“你也知道,我們和神秘世界的聯絡很淡薄,要說最近有什麼變化,”他停頓了一下,略過了不能說的部分,“……去年十月的時候,通往愛爾蘭的航線全部停了,因為航線全停,我們和島外也斷了聯絡,想和商人交易只能等到航線恢復。

“也就是幾個月前,他們才和我們聯絡上,不過這次他們並不滿意——他們賺得沒以前多了。”

他嘆了口氣,聲音裡有種無奈的笑意:

“有人在他們之前,在愛爾蘭被迷霧籠罩的那段時間裡,提前和霧之宮廷交易完了,而且他絕對帶來了足夠多的遺物,填飽了霧之宮廷的肚子,所以這次宮廷主管謝伊·奧雷利才會表現得那麼強勢。”

他停下來緩了口氣,索爾在這時開口問道:

“航線沒有停之前,謝伊·奧雷利對那些外鄉人的態度和以往一樣嗎?”

“是,願意去都柏林的人不多,他對於他們一直都很熱情,這次強硬才出乎了所有商人的意料。”

也就是說,這場停航期間的交易是臨時進行的,交易物件恐怕也不是霧之宮廷以往熟識的人……索爾腦海中掠過思緒,平靜地問:

“我知道你們一直有半神去當旅遊團嚮導,我想知道負責去年十月那條路線的嚮導是誰。”

“當時只有約翰·奧柯根還在當嚮導,你要找的只可能是他。”對方清晰地說,“他也是霧之宮廷的高層,和謝伊·奧雷利是多年朋友,那次旅行結束後他就回了都柏林,不過那次他是提前回來的,應該是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其他參團人員也都提前離開了愛爾蘭。”

對方說的話不算多,但索爾已經抓住了關鍵。

謝伊·奧雷利住在都柏林,那場停航期間的交易很可能也是在這裡發生的,那個嚮導又提前返回了都柏林,而艾登·諾蘭的最後一筆消費記錄同樣是在都柏林……

他已經知道艾登·諾蘭的背後是一位神靈,而所有邪神都會有信奉他們的密教組織。

計劃之外的交易物件,卻能夠獲得霧之宮廷的認可,艾登·諾蘭在進入荒原後失去蹤跡,但那段時間裡,約翰·奧柯根就在荒原上,如果諾蘭在這期間遇到他,並且獲取了他的信任……那個和霧之宮廷進行交易的神秘組織,恐怕就是艾登·諾蘭所屬的密教。

他前往愛爾蘭的目的是和霧之宮廷進行交易嗎……索爾不認為這是全部答案,這無法解釋艾登·諾蘭曲折的行動軌跡。

但無論如何,艾登·諾蘭所代表的密教,在一次交易中就能夠拿出整個霧之宮廷需要的事物,他或許應該將這個密教提升到和霧之宮廷同等高度。

“你聽過艾登·諾蘭這個名字嗎?”他問。

“艾登·諾蘭……”對方重複了一下,沉默幾秒,說,“我知道這個名字,那次柯根帶回來的旅遊團成員裡有個藍頭髮的年輕人,他和柯根那之後還有聯絡,幾個月前他向柯根打聽過這個人,想知道他去了哪裡,柯根說艾登·諾蘭去了白夜博物館,讓他去貝爾法斯特找斟酒官薩瑟蘭。他應該是聯絡到了薩瑟蘭,不知道他怎麼說服了他,那之後薩瑟蘭也放出訊息,希望能聯絡到艾登·諾蘭。”

線索完成閉環,約翰·奧柯根和艾登·諾蘭在荒原

上無疑有過接觸,並且達成了協議。

但這比不上對方無意中說出的那個地名帶給索爾的震動。

白夜博物館——在這座在歷史中銷聲匿跡的博物館,據說能夠看到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以及多重歷史的真相。

自它消失以來,從三教會到裁決局,無一不在尋找這座博物館,卻始終一無所獲。

索爾垂下眼睛,心裡的想法越來越清晰。

他說出了艾登·諾蘭在貝爾法斯特的日期:

“我想知道這段時間貝爾法斯特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這次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段時間,才說:

“你應該能理解,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得太清楚……你說的那段時間,貝爾法斯特的確發生了一些事,為了處理這件事,迷霧之主在貝爾法斯特降臨了。”

灰王在艾登·諾蘭進入貝爾法斯特後出現了……索爾輕聲說:

“你已經告訴我足夠多了,這對我很有幫助,謝謝你,老朋友。”

霧之宮廷高層和裁決局局長隔著電話靜靜相對,最終漫長的滴聲終結了他們之間的靜默。

店鋪裡不能抽菸,索爾搭在話筒上的手指動了動,壓下了突如其來的煙癮,緩緩閉上眼睛。

愛爾蘭是異種的聚居地,但具體到大型聚居點在哪裡,知道的人就少之又少了——索爾碰巧是其中之一。

凱里郡內生活著幾個最大的異種族群,距離艾登·諾蘭出現過的特里拉市不遠,貝爾法斯特又是灰王的城市,這位骨白鴿的神靈侍者庇護著愛爾蘭島以及霧之宮廷,但祂同時也是異種的一員。

在這座城市裡,艾登·諾蘭又停留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在此期間,灰王降臨在了貝爾法斯特……這讓索爾很難不認為,這位神靈侍者是為了與艾登·諾蘭會面才降臨現世的。

而這件事發生在艾登·諾蘭前往白夜博物館之後,很可能他以及他背後的密教組織已經找到了那裡。

最壞的可能,除了霧之宮廷與灰王,艾登·諾蘭以及他背後的邪神,已經和異種以及骨白鴿達成了某種協議。

然後是現在,艾登·諾蘭又來到了羅馬。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密教都有哪些教徒,但索爾已經窺見了它蔓延出的觸手和陰影,這讓他的心無法控制地向下沉去。

如果他還是即將飛昇的裁決局局長,在查到了這一步時,他沒有理由不去追查下去,他有足夠的力量,去面對每個選擇帶來的後果。

但眼下,他想要撥開厚重的陰影,去阻止可能發生的災厄,他首先要獻上他僅剩的全部,才能換取入局的籌碼,去看清這個龐然大物到底有多恐怖。

他知道艾登·諾蘭——他背後的邪神,祂現在還在那裡在等著他。

索爾站在陰影裡,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他放下電話,離開了這家舊物店。

羅馬的陽光依舊燦爛明亮,他的目光遠遠投向某個方向,隨後抬腿,走向那座他不久前才逃離的酒店——那座陽光下的囚籠。

……

巴黎,輝光大教堂。

費雯麗站在守夜人的雕像前,仰頭望著面前的聖像。

進入禱告廳的教徒在雕像面前都會低下頭,然而費雯麗只是仰著頭,既不虔誠,也不恭敬,就這樣沒有情緒地望著雕像蒙著面紗的面孔。

她在這裡站了有一段時間了,沒有人來打擾她,輝光大教堂的主教不是沒有注意到使徒忽然迴歸了教會,但他們更疑惑的是不知所蹤的葉利欽。

這位已經第六等階的祭司,在費雯麗的迴歸音樂會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費雯麗猜,他們現在應該正在驚怒交加地討論這件事,討論她的迴歸。他們大概已經猜到了真相

,但又恐懼著去承認,承認他們眼中一無是處的使徒,在半年時間裡成為半神,殺死了一直想要掌控她的葉利欽。

他們不會沒想過控制她……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下一個,對她的畏懼也會在這個胡亂猜想的過程中越來越深,費雯麗能夠想象得出他們的想法。

但這不是她現在最在意的事情。

從昨晚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安娜發現她附身在聖器上的意識沒有回去了。

費雯麗想知道,安娜會怎麼看待這件事?

她的使徒殺死了她為她選定的導師,甚至毀滅了她的一部分意識,這在她看來算是不合格嗎?她要來銷燬她這個不合格品嗎?

當然,沒有準備好封聖容器的話,安娜也無法進入現世,但以她們之間的聯絡,她不應該什麼都做不到。

懷特先生和她說過,安娜最有可能透過夢境襲擊她,在入睡前,她可以向天地之燈尋求幫助。

她的老師當然會庇護她,在真正的神靈面前,漫宿行者也不可能殺死她……但費雯麗沒有這麼做。

而當費雯麗在床上睜開眼睛,在禱告廳裡靜靜站了一早上,她也知道了安娜的答案。

——安娜什麼也沒有做。

她什麼也沒有做,彷彿費雯麗的反抗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哪怕損失了一部分意識也不需要在意。

她依舊給費雯麗時間和權力,給費雯麗她需要的一切,還沒有到她設定的核驗時間,她會在那時候來檢測費雯麗是否合格,在那之前,她並不會對費雯麗做什麼,費雯麗做的所有事在她看來都不值一提。

這種無視,比葉利欽的控制更加輕蔑。

光線越過守夜人的面紗,灑在費雯麗蒼白的面孔上。

迎著光線,費雯麗慢慢低下了頭,抬起雙手,伸到自己的腦後。

她的手指插進柔軟的紅髮,不怎麼熟練,卻又穩定地上下翻動起來。

鬢髮編出髮辮,從兩側延伸向腦後,編入更多的紅髮,在手指動作間,束成了高高的紅馬尾。

鬈曲的馬尾在背後垂落,她沒有穿長裙,一襲鮮紅的布料從腰側灑下去,盪開飄逸的弧度。

今天會議室裡會有一場會議。

費雯麗走進會議室,主教們的聲音倏地低了下去,最終鴉雀無聲。

他們的目光匯聚在費雯麗身上,看著紅髮的使徒走進會議室,走到葉利欽祭司以往的位置上,拉開座椅坐下。

這個舉動無疑為所有人的猜測蓋章定論。

沉默許久,一位主教沉聲問道:

“……使徒閣下,我們想知道,葉利欽祭司現在在哪裡。”

費雯麗看了她一眼,抬起右手,按在桌面上。

細小而狂暴的金色光芒在她手掌下閃爍,桌面頓時如同水波一般動盪起來,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在費雯麗的手中暴動。

狂暴的氣息正在向會議室的每個角落席捲,費雯麗是距離遺物最近的那一個,毫無疑問,她正面承受了3級遺物的負面特性。

在一道道隱含恐懼的眼神中,費雯麗慢慢開啟了自己的手掌,露出了一支鑲嵌金飾的白色鋼筆。

她平靜地說:

“他就在這裡。”

……

葉槭流右手支著下頜,端詳著墨綠桌面上的卡牌。

在費雯麗的卡牌周圍,現在靜靜躺著一張新的遺物卡牌,卡面上繪製著一支拆成兩部分的鋼筆,一端是端正的筆尖,一端是鋒利的錐刃,充作刀柄的筆帽最橫在下方。

【毒泉(3級燈遺物)】

【描述:蜂蜜一般燦爛的金色,不可多見,不可多嘗,感官也將在筆尖流淌出的毒液中融解。】

費雯麗為葉利欽的遺物起了這個名字,墨綠桌面也從善如流,接受了這個樸實無華的名字,並且新增了描述。

這件遺物的特性,葉槭流基本上都在葉利欽身上看到過,製造夢境,控制敵人,侵入意識……這支鋼筆裡儲存著無數光之箭頭,如果被這些箭頭潛入身體或是夢境,所有控制和影響都會在無形之中完成。

而葉利欽死在了費雯麗手中,他當然不會祝福殺死他的兇手,因此費雯麗想要使用這件遺物時,也要承受這件遺物的負面特性——攜帶“毒泉”時,持有者的感官和大腦也會不斷融解,並且這種融解完全不可逆。

總之是一件能感覺到深深怨恨的遺物……葉槭流覺得自己大概不會想要用它了。

他放下這張卡牌,再度檢查了一遍桌面,準備關閉時,忽然聽到房門被敲響。

房門開啟,黑髮灰眼的男人站在門外,正緩緩放下手,抬頭向他看來。

索爾·馬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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