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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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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一種奇妙的巧合,儘管他已經見證過懷特·克朗的許多次登場,在這一刻之前,他們其實沒有見過面。

這很遺憾,但託裡亞並不怎麼失望,以白王冠的活躍程度,他不懷疑他們終究會有見面的一天。

只是他沒有想過,在錯過了那麼多次後……他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撞上懷特·克朗。

面對他的質問,懷特·克朗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接著又舒展開,噙著半是疑惑半是好奇的微笑,問:

“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做過什麼讓你如此憤怒的事嗎?”

他穿了一身白西裝,銀髮用黑色絲綢繫帶繫住,垂在左肩上,手裡拿著絲綢圓禮帽,任何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恐怕都很難把他和當局警惕不已的“白王冠”聯絡起來。

比起不可一世的狂信徒,他看上去更像是彬彬有禮的紳士,連他的語氣甚至都是友善的,彷彿真的在為眼前這個陌生人的態度感到不解。

但在對白王冠有過深入的瞭解後,託裡亞當然不可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細微的刺痛磨礪著他的掌心,混合了液體濡溼皮膚的不適感,從怒火中稍稍拉回了託裡亞的注意力。

被憤怒沖走的記憶遲一步纏了上來,讓他重新想起,他現在不是距離漫宿只差一步的天命之人,只是一個毫無力量、受傷初愈、柔弱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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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邊的每個人,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需要他謹慎面對、在沒有計劃的前提下絕無戰勝可能的對手。他們不是威廉·瑞恩,不會因為要解決他而心神不穩,在他面前露出破綻……哪怕弗蘭克的遺物回到了他的手中,託裡亞也不會盲目自大到覺得自己能夠擊敗眼前的這些人。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邪神的聖所。

哪怕祂並沒有出現,託裡亞也不會認為,祂會察覺不到聖所裡發生的任何事。

而祂當時說的話也有了另一種解釋——祂清楚祂的信徒對託裡亞而言都是敵人,可祂依舊輕鬆地同意了他的要求,這種漫不經心,在託裡亞看來本身就意味著一種警告。

沉默在他們之間懸了很久,終於,託裡亞鬆開手,血流沿著手掌邊緣流向指尖,滴落下去。

他身上那股恐怖的氣息漸漸消失,籠罩在眉眼間的冰冷卻沒有散去:

“很多。”

這位先生怎麼還認識懷特先生?而且他看懷特先生也是看敵人的眼神……結合他之前看她和奧格的眼神,費雯麗合理懷疑,對方可能認識他們所有人。

而通常來說,在一出劇目裡,這種巧合的相遇,會被認為是命運的安排……至少費雯麗現在覺得這個描述非常形象。

畢竟除了都是輝光的信徒以外,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也很少有在現世中相遇的時候,這種情況下,這位新成員還能夠巧合地認識我們所有人,這難道不是一種命運註定嗎?費雯麗充滿感嘆地想。

“很多……”懷特·克朗重複了一遍這個詞,隨即微笑起來,“無論如何,你已經向吾主獻上了信仰,我更期待我們能夠友好相處。”

他的語氣無疑是真誠的,所有人都能毫不費力地捕捉到他的意思——他的確認為在那麼多事之後,他們依舊能夠平和地接受對方的存在。

所有的情緒全部都收斂在了那雙鐵灰色的眼睛裡,沸騰的怒火緩緩沉寂了下去,被封在了那張鋼鐵般堅硬的面孔後,沒有洩露出半點火星。

託裡亞沒有多少情緒地說:

“我沒有說過這不是個錯誤。”

他不覺得懷特·克朗是在嘲諷他——真正的瘋子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是瘋子,哪怕他做了很多在正常人眼中可怕的事,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不正常的那個,反而無法理解他人對自己的恐懼。

他的思維方式和正常人是不同的。懷特·克朗並不是遵從自身的意志在行動,神靈的意志指引著他的手,他所做的只是欣然將自己交給瘋狂,至於他所做的這些事意味著什麼,他從沒有去想過,當然也很難想清楚會引發什麼樣的反應。

但這不代表託裡亞需要繼續在敵人面前忍耐下去。

制約對他們來說是雙向的,他不能也辦不到抓住眼前的敵人,他們同樣也不可能因為他的態度而做些什麼,更何況面對敵人,他辦不到無動於衷才是正常、合理的反應,沒人能夠挑剔什麼。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看著託裡亞重新坐回去,葉槭流表面還維持著微笑,內心卻是長長地松了口氣。

考慮到老爹現在是凡人,還非常不在意自己身體地往心臟放了一枚遺物,葉槭流很難不覺得,如果讓他一進聖所看到奧格費雯麗加西亞懷特卡特排排坐,可能會當場氣出心臟病……

為了不讓自己的密教在聚會上不幸減員,他謹慎安排了每個人進入聖所的時機,給老爹緩衝的時間,免得發生一些慘案。

但託裡亞的反應還是讓葉槭流一陣心驚肉跳。

該說老爹不愧是鑄道路的嗎……人和人果然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憑藉凡人的身體素質,他都能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拍碎桌子……感覺他其實更想把這一掌拍在懷特臉上……幸好老爹裂成了兩個,否則現在裂成兩半的可能就是我了……葉槭流心有餘悸地瞥了眼桌面。

不過就算是現在,他也沒有徹底放鬆下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才是最大的挑戰。

幾乎在他浮現這個念頭的同時,這次聚會的最後一位成員也姍姍來遲。

一聲輕響打破了琥珀般凝固的寂靜,除了葉槭流,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出現在長桌邊的金髮男人身上。

卡特一出現,葉槭流的注意力就沒有從託裡亞身上移開,密切關注著他的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

然而託裡亞的反應讓葉槭流有些意外。

除了眼角細微地抽動了一下,託裡亞的眼神反而沒有剛才那麼激烈,在毫無變化的冰冷外,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平靜。

卡特·拉斯維加斯……託裡亞望著那張熟悉的臉,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倫敦之夜”後,裁決局對這次事件涉及的天命之人都進行了調查,並推測懷特·克朗與幕後主謀卡特·拉斯維加斯同屬於一個組織,這次事件很大機率是他們在背後神靈的意志下共同謀劃的。

祂透過加西亞·略薩,和將軍達成了一致,或許展開了某種合作,只聽從將軍命令的怒銀之刃才會配合卡特行動。至於懷特·克朗和西溫·艾瓦之間的那次戰鬥,現在看來更像是在轉移視線和模糊聯絡。

既然懷特·克朗就在這裡,那麼卡特·拉斯維加斯會出現,本來就是可以預見的。

所以託裡亞並沒有多少看到其他人的震動,資訊不足的情況下很難推測出一件事背後的真相,但看到白王冠後,他自然能夠把一切都串起來。

只是意料之中,不代表那團復仇的火焰沒有在他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雖然老爹的平靜讓葉槭流有些意外,不過目前來看,他苦心孤詣的安排還是起到了一定效果,至少對方現在還坐在座位上。

他也猜得到,目前在場眾人裡,在託裡亞那裡仇恨值最高的恐怕就是卡特,畢竟這傢伙最後是當著老爹的面,以“葉槭流”的樣子摔下了大本鐘,還消失得好像屍骨無存一樣,搞得留在現場的葉槭流差點被暴怒之下的紅龍燒成灰燼。

當然,事實是他還活著,只要摘下“無面之王”,他就能夠恢復原來的面孔,讓老爹知道“葉槭流”還活著。

但葉槭流不打算這麼做。

畢竟一方面,他很難讓老爹相信他的身份,另一方面,如果他還活著,除非和老爹編個“他不是自願加入密教”的謊言,否則怎麼看,他都沒有無辜到哪裡去,而曾經的裁決局局長會怎麼對待墮落的警探,葉槭流覺得這是能夠想象的。

不管怎麼說,這個鍋是卡特主動背上的,而且他現在也完全不在意背個憑空虛構的鍋……葉槭流忍不住看了卡特一眼,打算看看他面對老爹會是什麼反應。

託裡亞的情緒表現得不是很明顯,不過以卡特的觀察力,沒有理由發現不了對方的仇恨。

他隨意地環顧了一圈四周,目光掠過託裡亞的面孔,綠眼睛裡迅速劃過一絲饒有興味,隨即瞥了葉槭流一眼。

這傢伙的觀察力有時候真是敏銳得讓人討厭……葉槭流沒有回應卡特的視線,但他能猜到對方的意思:

之前葉槭流和他說過有了“主角”人選,而且還在考慮,然後聚會上就多了一位新成員,不需要多複雜的推導過程,也能夠猜出對方就是葉槭流腦海中的人選。

精妙的資訊交換在這一眼中完成,卡特彎了彎眼睛,收回視線,並沒有在託裡亞身上多停留一秒,平淡地無視了對方,在座位上坐下,用他一貫愉快的語氣,問:

“很高興能夠再次看到你們,一次缺席不至於讓我們變得陌生,是嗎?”

他開口時,託裡亞一直注視著眼前的人。

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張並不遙遠的桌面,讓人有種錯覺,他可以越過桌子,用他的手,抓住卡特的衣領,扼住他的脖子,一拳砸在那張笑容燦爛的臉上。

他沒有忘記過。光芒流溢的天空,鍾面上定格的指標,飛瀉的瀑流,墜落的迴響。

那不是一聲迴響,是每一聲消失在黑暗中的尖叫,每一隻向他伸出卻又錯過的手,每一雙寫滿仇恨與憤怒的眼眸。

那些眼睛出現在他的身後,一隻只巨大的眼球,葡萄般纏結在一起,懸掛在昏暗的天空中,成群的巨獸從他身後走過,大地在那些沉重的步伐中震顫,他手邊的石屑也像跳蚤一樣跳動,跳到他的手背上,沉入掌心滲出的血,像船緩緩沉沒。

索爾會這麼做的。只要給他時間去做出計劃,他會準備好一切,他不會猶豫,他從沒有忘記過那些憤怒。

“……哪怕最終你發現你面對的是一個可怕的後果?”

冥冥之中,託裡亞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神靈近乎溫柔的聲音。

對於這位神靈侍者,奧格等人還是不太熟悉,畢竟他們只在聚會上有過一次交流,而那次聚會也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因此表現得都比較謹慎,沒有立刻開口。

不過這句話本來也不是讓人回答的,葉槭流當即開口,打斷了卡特的沒話找話,說道:

“現在你們應該也知道是誰缺席了,布萊克拜託我幫他們請假,他們暫時沒辦法進入聖所。”

“他們在什麼特殊的地方嗎?”費雯麗提出疑問。

“他們最近和一位骨白鴿的神靈侍者去了無光之海,會在那裡停留一段時間。”葉槭流也不太清楚狗狗們最近的情況,進入海洋後,他就無法和他們聯絡了,足以證明作為一切靈魂的歸處,以及現世墜落的終點,那裡有多麼詭異和不可名狀。

他話音落下,立刻在眾人心中激起了一陣震顫的漣漪。

布萊克和一位神靈侍者去了無光之海?可那裡不是只有死後才能去的地方嗎?那裡面還有彼世之王這位從未聽說過的神靈,上次祂的神靈侍者還在糾纏懷特先生,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聯絡……費雯麗不禁感到一陣陌生和驚訝。

雖然她擁有安娜的學識,能夠快速掌握燈之密傳,但在這之外,她的神秘學知識依舊很貧瘠,對於無光之海的認識也不算多。

饒是如此,她也感到了不可思議:布萊克在異種族群裡的身份簡直高得不可思議,不但擁有一位漫宿行者作為老師,現在還能夠和另一位神靈侍者一同前往無光之海……

加西亞對骨白鴿與輝光之間的隱秘同盟早有猜測,這個訊息帶給他的除了訝異,還有一些猜測得到證實的信心。

輝光在死後進入了無光之海,又從那裡離開,在那裡肯定發生了什麼……或許祂在那裡遺留下了某些東西,然而現在統治無光之海的是彼世之王,布萊克這次進入無光之海,看起來是骨白鴿的安排,他是不是為了天地之燈去取回那樣必須的物品……加西亞凝重地思考著。

這樣想的話,布萊克的行動或許一直是有目的的,在輝光的安排下,他先是重返聖城,一面獲取異種的信任,一面等待兩位神靈的計劃開始,接著與骨白鴿的神靈侍者一起進入無光之海,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祂已經移動了祂的棋子,落下了新的一步。

“這是先生的安排?”奧格皺了皺眉,語氣懷疑地問。

結合這次聚會後他的目的地,奧格很自然地聯想到,布萊克很可能也是在先生的安排下去學習的,這無疑說明他的待遇並不特殊……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託裡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我有個問題。”他單刀直入,說,“我還不知道祂的尊名是什麼。”

奧格:“?”

眼看奧格一臉的難以置信,葉槭流只能在心裡長嘆一聲。

他的確還沒有和託裡亞說過這個,主要是他覺得應該以信徒的身份來唸誦尊名,然而自從知道不用待在房間裡,老爹就很乾脆地走了,葉槭流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他就不知道又去了哪裡。

不過現在不用麻煩他了,奧格理所當然地接過了這個任務。

他鄭重而驕傲地說:

“祂是天地之燈,至高的三重冠冕,知曉門關之神,無始無終之神,漫宿之上的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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