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來臨。
王都內,喧譁不再,安謐寂靜。
與尋常喧鬧的王都不同,今夜的王都內,除了大街小巷不時穿行的衛兵。還有的,便是街頭巷尾的呼喊與救命。
茶樓酒肆關上了大門,裡面雖然燈火依舊,賓客滿門。
但卻已然不敢大聲叫喊,畢竟是非常之時。
白天,楊天的遇刺,顯然成為了眾人的談資。
不時地,王都內,各個地方,都傳來幾乎一樣的討論。
“楊天居然已經強到要讓冥魂來刺殺他了!”
“是啊,冥魂估計也是看出來了。瘋楊日後定然能成為一名強大的聖元衛。所以必須要趁這個時候幹掉!”
“冥魂不是都被聖元衛們殺乾淨了嗎?怎麼還有出來鬧事的啊!”
“呵呵,冥魂豈是那麼容易殺乾淨。就跟老鼠一樣,一腳都能踩死吧,但你能殺乾淨嗎?臨安國聖元衛又有多少人。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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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歸難,這次還是打了聖元衛的臉了。你們看韓劍君都怒了。看來最近幾日王都是要不太平了!”
“查查也好,殺乾淨最好不過。可惜啊,楊天不知道怎麼樣了,眼看著就要成為一代傳奇,結果。。。。。唉!”
嘆息聲,惋惜聲,不斷在四處響起。
但也有慶幸之聲,竊喜之聲,在王都的某處傳出。
高門大院,富麗堂皇。
雲家書房,一共十位雲家長老共聚一堂。
雲家主雲靈玄也在,抬眼看著諸位長老,雲家主輕聲道:“雲妙真性命無礙,楊天那一劍,並沒有下殺手。離心臟偏了整整一寸,就是雲妙真自己用了逆元轉水之決,受損嚴重。短時間內,很難恢復了。過幾日,我再去找登天府找一位念師幫助。”
諸位長老點點頭,其中坐在最前面,一身雲錦衣,身軀微胖,面容慈祥,雙眉細長的大長老道:“那雲妙齡呢,此女也是個好苗子啊。可接回雲家來了?”
雲家主道:“正要說此事情。諸位家族長老可同意雲妙齡回到雲家!”
大長老看了看眾人,點頭道:“我等一致同意,但此女可能對她二叔雲靖心懷怨恨。雖然雲靖已經接受了族中的懲罰,可一旦讓雲妙齡見到他,怕又是一場悲劇。“
雲家主道:“確實,如此情況,確實要考慮。不過不管如何,雲妙齡先接回來,諸位長老沒有意見吧。”
諸位長老輕輕點頭。
雲家主頓了頓,從屋外叫過人來,下達了命令。
而後頓了頓,接著道:“那麼再說另外一件事,楊天!”
聽到楊天二字,諸位長老立馬精神一震,有人面帶憤怒,有人目光閃爍,有人一臉笑容。
大長老道:“關於楊天的事情,我認為家主的做法,沒有不妥之處。但此事,確實也超乎了我們的意料。畢竟,我們在場的哪一位,都不會想到楊天能戰勝雲妙真。說實話,如若不是我看了整場戰鬥,我也不會相信。”
雲家主道:“問題就在這裡。倘若楊天輸了,那事情很簡單。此人是個人才,能吸納就吸納,雲妙齡看上了他。嫁給他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畢竟他的師尊,是那一位。。。。。。”
諸位長老輕輕點頭,認可雲家主的說法。
雲家主繼續道:“但事情壞就壞在,我們錯誤的估計了楊天的實力。他打敗了雲妙真,首先按照他跟雲妙真的賭注,雲中劍,肯定不會還給我們了。諸位也都看到了,雲中劍在他手上,也發揮出了我們沒有想到的力量。其次,他現在身受重傷,生死未卜。我們應該拿出怎樣的態度?”
諸位長老頓時議論起來。
“理他作甚,受此劇毒,不死也是半殘。劍先拿回再說!”
“不行,賭注就是賭注,這麼做會讓雲妙真對我們心生芥蒂,以後我們該如何面對雲妙真的質問。”
“諸位,不要忘了他的師傅。他會讓我們隨隨便便拿回劍嗎?哪個師尊不向著自己的弟子!”
“老莫,可那是我們雲家的劍。他理應還回!”
眾人爭論不休,甚至面目耳赤,即將動手的模樣。
大長老一聲輕喝道:“行了,不要爭了,依我看。事分兩步做,先搞清楚楊天是死是活。倘若死了,想辦法拿回劍便是。要是活著,就先示之以好。跟他談談條件,我告訴你們,你們的目光,不要只是放在劍上。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你們都忘了!”
雲家主都微微蹙眉道:“更重要的東西,什麼?大長老請明示。”
大長老一字一頓道:“聖元衛!”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立馬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大長老繼續道:“雲妙真的傷,不是問題,我可以想辦法。劍不是問題,多一把神兵,少一把神兵,對現在的雲家來說,意義不大。但是,雲妙真輸了這一場,可不只是輸了賭注,最關鍵的是,楊天也是一名預備聖元衛。”
一語驚醒夢中人,雲家主以及各位長老這才猛然大驚,沒錯,這才是關鍵的地方。
雲家主擰著眉頭道:“楊天贏了,倘若他活著,那聖元衛的這次選拔,就是他了的!這絕對不行,雲妙真的青雲之路,我雲家的登天之途,豈能拱手讓人!”
大長老道:“沒錯。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楊天要麼死掉,要麼自願放棄聖元衛的選拔資格。”
諸位長老連連點頭,確實只能如此。
雲家主道:“殺死他,難!倘若他能從冥魂的刺殺中活下來。定然會受到各種保護,陛下都已經正式警告我們了。那麼如果他活下來,我們就只能跟他談條件了。”
大長老嘆息一聲道:“是的。談條件,拿他無法拒絕的條件去談。還好,天不亡我雲家,我們手上還有雲妙齡。給他想要的東西,劍也好,人也罷,都給他。不行,再送他點好東西。總之,一定要讓他自願退出。反正他比雲妙真還是年輕幾歲的,今年也就二十左右吧。他還有機會!”
諸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雲家主思索了一番,最後拍板道:“也只好如此了。我現在就去找人,查查楊天究竟如何。不,我現在親自去探視看看!”
起身,雲家主向外走去,大長老忽的跟著起身,道:“我與你一同前去!”
。。。。。。
地之決鬥場,僻靜的房間之中。
一點金光閃動,月華從窗戶透進,照射在楊天床上,陸師尊的臉上。
緩緩地,楊天又一次睜開了雙眼。
剛剛動了一下身子,忽的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
立馬,楊天一陣齜牙咧嘴。
“該死的,打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怎麼回回一躺在床上,就這麼疼啊!”
楊天嘴裡碎碎唸叨不止。
旁邊忽的陸師尊笑道:“疼是正常的。如若感覺不到不疼了,那你就跟一些冥魂沒區別了。躺下,好好休息,就算你恢復力強,也得躺上一天。我現在總算是知道你怎麼加點的了。你是有多怕死,全部都點了不死之身是嗎?”
楊天驚訝道:“還有這個能點嗎?真的不死啊!”
陸師尊笑道:“逗你玩呢。你要是能點出這個來,實力不知比我強多少了。”
楊天扯著嘴角笑道:“師尊,那你最強的時候,點出來的是什麼?”
陸師尊毫不猶豫的道:“死魂決,我跟你說過了。此決幫我擺脫了神國。但在此之前,我靠著此決,一劍可主宰生死。”
楊天呵呵直笑道:“這麼厲害!那看來我還得修好久啊!”
陸師尊道:“是的,光是加點加到這裡,你就還需要很久的時間。不過,你現在確定要繼續加點了嗎?你想好你自己的道路了嗎?”
楊天沉默片刻,搖頭道:“師尊,我不知道。我原來一直想的很簡單,以為神國是無償幫我的。自從你點破之後,我茫然了。”
陸師尊道:“明白。我當初知道真相之時,比你更加茫然與無助。但這個答案得你自己去找,你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我不知道,也無從決定。我只能將我自己經歷的全部告訴你。剩下的,都是你自己的人生。”
楊天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須臾,陸師尊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我以為你會有很多的問題呢。”
楊天沉吟許久,問道:“您後悔過嗎?失去了力量之後?”
陸師尊聞言,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良久,一聲嘆息道:“說不後悔,那是騙人的。可這是我的選擇,我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人生,兩全其美的事情總是極少的。”
楊天跟著長長一嘆道:“那我也得慢慢去悟了。”
抬頭看向窗外,星光依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