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口之後, 就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了。
這種問題根本不適合拿來問我弟弟吧！就算是想要獲得家人的肯定，可是我知道這最多算是一種無用的自我安慰……畢竟家人肯定都帶著濾鏡啊怎麼可能會說自己人不行呢……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沒聽到回答, 是落入一個懷抱中。
我在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感受著這個懷抱的道和溫度, 有一瞬間的失神。
剛剛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一想到之前的事情，立馬又被盡數壓了下去, 我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抬手拍拍對方的背，有些感動：“謝謝了, 傑，我的確有被安慰到。”
“……安慰？”
“嗯？”
“其實有的時候, 我會覺得陽菜姐你是故意的。”
“……什麼？”
少年鬆開了手，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我微笑道：“沒什麼，只是警告姐姐你一下已。需要我繼續安慰你麼？”
“……不、不用了。”
話說……我弟弟是不是最近變得越來越不客氣了？
算了, 至少他遇到麻煩還願意找我幫忙, 這就夠了。我現在的要求真的很低，只要對方還願意喊我姐姐就可以。
雖然這次找我幫忙的其實不是傑, 是他的兩位學弟——我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這個問題……也的確是我可以幫忙參謀和解決的。
其實事情很簡單——七海建人不太想繼續當咒術師了, 身為他的好友灰原雄表示理解並且找自己信任的前輩幫忙商量……然後就是傑來找我了。
畢竟相比較之下, 我更為年長，瞭解咒術師，還身為普通人。
“不想當咒術師麼？很好啊！”我首先對於七海建人的想法給予了高度的肯定，然後隱晦地看了一眼傑。
對方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了我一個略帶無奈的表情。
“啊……怎麼說呢，總覺得越接觸越覺得，咒術師就是狗屎。”七海建人直截了當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說完之後還道歉了一下，“啊，抱歉，不該在夏油姐姐你面前說髒話……”
“沒事，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點頭表示贊同，順便更正了一下，“不過我現在因為一些原因改回原姓氏，你可以喊我宮村姐姐或陽菜姐都行。”
七海建人懵了一下，一點頭：“哎？好的，宮村姐。”
說完夾帶私貨的想法之後，我就認真地問起七海建人現在的想法和未來的規劃了。
對於他們在高專的學我倒是壓根不用問，畢竟我以前全方面掌握我弟弟……打住，這個細想下去就要出問題了。
七海建人……我感覺他處於一種比較喪的氣息裡。
就是那種看透了咒術師和咒術界的本質，想要脫離這個旋渦，但是又不知道逃離到哪裡去。
我和對方簡短地交談了一番之後，沉思了片刻，徑直說道：“因為是傑請我幫忙參謀，且你願意聽我說話分析，那我就不把你當人，不用什麼委婉語氣直說了——”
“從和你剛剛的談話裡感覺地出來，七海你雖然有些喪，但是還有著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高上一些的責任感。這導致了你出現了一種矛盾的情況，一方面你知道自己有咒術師的才能覺得自己有這一方面的義務，另一方面你又覺得自己的才能並沒有那麼高不足以支撐起來。”我說著抬手比了一個手勢，“你現在的矛盾是出於你在分歧路上的迷茫。”
七海建人沒有反駁，在聽完之後沉默了良久後，扭頭去看傑。
我見狀皺起眉頭，抬手曲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兩下，語氣夾雜了一絲不悅：“你是來徵求我的建議的吧？”
“……”七海建人下意識地坐正了，挺直了脊背，目光又落回我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態度一下子變得拘謹了不少，語氣都變得遲疑起來，“是……”
“夏油姐姐……不是，宮村姐姐，請喝茶。”他邊上的灰原雄立馬給我跟前的茶杯添水，倒完之後坐得比七海建人還要端正。
……我應該沒有嚇到他們吧？不如說為什麼我會嚇到人啊？
“我倒是覺得，依照你現在的狀態，即使你現在逃離咒術界，最後還是會因為做不到完全視不見選擇回去的。”我下了自己的判斷，然後展顏一，“不過你這樣子的情況，我倒是有一個職位挺適合你的，就看你願不願意來了。”
七海建人一懵：“嗯？什麼？”
“你們也知道我是普通人，但是接觸過幾次咒術師和普通人交雜的案子，以我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試試看用普通人的法律規則去處理一些涉及兩界的案子。不是偏袒任何一方，是依照自己的正義準則去試試看將事情用現有的規則去落實結果。”
我說完之後，直接提出邀請：“不過這樣子的話，我這邊只有我一個普通人也不行。以如果七海你本來就有這個想法的話，可以畢業之後來我的事務所。你現在高二，高專是四年制，你畢業的時候我拿到律師證了有開事務所自己接案子的資格。”
雖然說這個計劃我是打算徐徐圖之的，但是現在有挖角的機會，那必定不能放過啊。
以我滿懷誠意地提出邀請：“如果你願意給我打下手的話是最好不過了，我這邊剛好很缺人。當然，你懷有疑慮的話可以先過來實習。工資方面的話就按照底薪加抽成的模式吧？不過在事務所剛起步的時候很可能工資比較少，是比不上咒術師的，但是最多五年肯定就可以發展起來了哦。”
雖然還沒有成為老闆，但是我已經開始學會了資本家的傳統套路——給自己的未來員工畫餅。
在我一連串說完之後，感覺周圍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七海建人則是沉默了半晌後，皺眉問道：“那……工作時間是怎麼安排的呢？是雙休麼？”
我比了個ok的手勢，認真道：“休息日說不準，但是除了有案子的時候比較忙，其他時間都是比較自由的。我可以保證一個月起碼有七天的休假時間。如果哪個月特別忙會調休到其他月份給足假期。”
對方略一思考之後就點頭應下了：“好，那之後還請宮村小姐您多多指教了。”
***
就在這三言兩語之下，我們做了個口頭約定。
我決定去就去翻翻合同法，擬定一個合理的工作協議先讓七海籤了。
“沒想到居然能直接解決一件大事啊！”我顯得很高興。
不過對方倒是看起來興致不高的樣子，瞥了我一眼，淡淡道：“陽菜姐你都沒邀請過我。”
我沉默了一下，誠懇道：“傑你願意來的話我不知道會有多高興……不如說，你們高專現在的學生，除了你的好友五條君之，其他人願意來我這裡工作的話，我都非常樂意接手。”
夏油傑：“……”
“以你願意過來麼？”我充滿期待問道。
“……那起碼要陽菜姐你邀請三次以上才行。”
“什麼？居然開始會端架子了麼？”我失笑，不過暗暗記下了。
好的，如果能把傑拉過來的話，那倒是可以徹底放心了……不過為什麼是三次？孔明麼？
我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然後發現line有新的資訊，愣了一下之後戳進去一看……緊接著陷入了沉默。
並且開始頭冒問號。
……哎？為什麼會扯到諸伏？
我倒不是說質疑萩原……但是這人這絕對是判斷錯誤了吧？
且……如果真的如對方所說，降谷零那家夥一開始準備答應我後來改口的話，我覺得我的反應不是高興，是想衝去警校打人一巴掌。
嘖，真是我近三年都沒參加比賽就忘記我好歹是個蟬聯三年的空手道冠軍了。
算了……說話，不管如何，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沒有那種浮動的心思了。感覺能拋棄雜念好好學習了！這點上要感謝他們！
且就剛剛七海的事情，讓我之前就計劃著的目標變得更加清晰了起來。
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給萩原傳送了【謝謝】的字樣之後，收起手機。
“陽菜姐在回覆別人的資訊麼？是誰的？”
“朋友的……知道我告白失敗安慰我一聲。放心，我現在已經真的徹底恢復了，以別說話了，”我朝他了，給對方一個示意他安心的眼神，充滿自信道，“我現在已經發現了，只有學習和野崎不會背叛我！”
“……學習就算了……為什麼還有野崎前輩？”傑看著我，“難道陽菜姐你覺得我會背叛你麼？”
“……”為什麼忽然拋給我一個死亡問答？我無奈道，“我可從來沒有把你分類到質疑是否會背叛的選項去啊。且你不是說了要保護我麼？”
“……嗯。”
“好——那就算是為了不辜負傑你的信任，我絕對要打起精神來好好地履行自己的職責才行啊！”
畢竟傑當時說要保護我是因為覺得我能保護其他人啊，我怎麼可以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感情問題忽略了自己的社會價值呢？
怎麼說還要感謝七海君，我未來的第一個員工，是他讓我意識到了我的社會責任。
作為一個讀東大這種公立大學享受著那麼多優秀學習資源的人，我怎麼可以浪費納稅人的錢在這裡自怨自艾？
這下子，我的心情是徹底地緩過來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把這麼崇高的想法跟傑說了，並且企圖從我弟弟這裡得到一些肯定的時候，對方只是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複雜眼神看著我。
我和萩原研二說了之後，他復了我一連串的省略號以及總覺得很勉強的“小陽菜加油”。
只有我的好哥們松田陣平，他十分理解我甚至覺得我的想法很偉大。
唉，這大概就是我們一直以來都玩得好我還能容忍對方有時候的窒息操作的原因吧。
因為七海建人這一事，讓我的心思活泛開了。
我知道除了咒術界名下的咒術師從事著保護人類祓除咒靈的工作之，還有不在編內作惡的詛咒師。
但是……正式編制之下，除了咒術界認可之，咒術師就沒有別的去處了這點本來就很奇怪吧？
在我看來，去當保鏢或其他的正經行當是完全ok的啊。
且我律師證拿到有資質了，在我名下的員工也是完全合法的工作活動啊。尤其是像傑、七海還有灰原那些普通人家庭出身的……他們和普通人的社會又沒有脫節，且會對普通人有同理心。很適合我的事務所。
這個想法一出，我就有點想去接觸一下其他的高專學生了。
很巧的，我的確也有了這麼一個機會，貌似是他們一個集體任務之後的聚餐活動……當然，不是我刻意去的，是純粹的巧合。
當時的我，因為出去買東西正好遇上了野崎和小千代這對不靠譜情侶，因為我們買東西的錢湊在一起剛好達到超市送東西的額度，以我們就湊了……然後超市送了一套說是最新上市廣受好評的桌遊《恩愛半生》。
但是我們三個玩這個遊戲的話人數不夠，以拿到手的時候沒有多想什麼……直到我們三個人找地方吃飯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傑他們咒術師的聚餐。
除了我知道的傑的兩位同學家入硝子和五條悟之，還有一個穿著巫女服的女生，互相自我介紹之後得知對方叫做庵歌姬，和我同齡算是傑他們的前輩。
然後，野崎這個傢伙，十分不見地拿出了遊戲，想要邀請大家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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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察覺到野崎的難能可貴，最近都對他比較縱容，以同意了還特意給他說了幾句好話希望其他人能賣個面子。
能讓野崎那麼熱衷希望找人一起玩的，那肯定和戀愛相關，《恩愛半生》就是婚戀型別的人生模擬遊戲，就跟大富翁差不多型別的操作模式，轉盤取代骰子，數字決定選項和玩角色的命運，只不過各種選項都是和婚戀相關。
傑的話本來就和野崎認識，會賣面子同意的，五條悟本來就是個喜歡玩的性格覺得有趣立馬就同意了，家入硝子和他們兩個熟估計是看在他們兩個的面子上點頭答應加入。
庵歌姬一聽到戀愛遊戲就皺眉，表示不想和人渣一起玩戀愛向的遊戲所以選擇做了遊戲的主持人……
我單是知道野崎本人有些邪門，但是沒想到他挑選的遊戲也能那麼邪門。
不對……應該說我萬萬沒想到，大富翁一樣的遊戲居然可以變成這麼邪門的東西！
現在是玩遊戲的十五分鍾後，我們所有人都很沉默，每一個人臉上都沒有容，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嚴肅，有的甚至表情十分沉重。
作為主持人的庵歌姬則是在沉默之後，用有些艱難的聲音開口道：“恭、恭喜兩位玩家，因為一見鍾情於是拋棄之前的戀人閃婚了。其他人每人給予這對夫婦禮金五千日元！”
“來來來，你們快給錢~！”五條悟伸手朝著眾人要道。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從開局的十萬塊到現在可憐巴巴的一千塊，沉默了片刻後出聲提醒他：“婚禮禮金是屬於夫妻共同財產，記得要平分啊，五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