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亭，表現得很好啊。”
謝亭退出越障射擊場地，走回去，華山的同伴為他喝彩。
“對了，軍隊裡300米越障射擊專案的記錄是多少啊？”有人問道。
謝亭沒有因為他們的誇獎而放鬆下來，他有直覺，哪怕他這次發揮得確實很好，成績非常優秀，但是敵人依舊不可小覷。
關於專案記錄時間他自然了然於胸。
“37秒52，是由美方軍隊吉恩·謝裡登保持的記錄，不過一般我們不把這個記錄當回事，我看過他的挑戰錄影，談不上出彩，只是純粹依靠自己高等戰將的實力硬來罷了。”
謝亭冷冷道:“雖然這東西不限制實力，但是正常來說是不會出現高等戰將的，而且越障射擊時訓練服上的傳感器會記錄自己受到了哪些攻擊，合格線以上成績才有效，不過美方和我們判定標準不太一樣，如果按照我們的標準他的成績是無效的。”
高等戰將的速度和神經反應能力固然強，但是在同時需要擊中移動靶，還需要至少更換兩次彈夾，如果對槍械的掌握不夠嫻熟，就會破壞自己的行動節奏，導致會受到場地進攻的傷害。
規則內彈夾只裝填20發子彈。
然後每一種攻擊分別乘以各自係數，模擬如果是真的在戰場上，這種情形你的身體狀態，超過警戒線則判定不合格。
而華夏和美方對這個係數的規定並不統一。
所以謝亭雖然和這個記錄相差4秒，卻對記錄的保持者吉恩·謝裡登並不怎麼看得起。
他是喜歡槍，而吉恩喜歡的僅僅是出風頭罷了。
謝亭望向已經站在起始點的林衍，心中默唸，你能給我驚喜嗎？
還是說，僅僅是自大的小鬼？
……
“少尉同志，可以開始了嗎？”
訓練場中的工作人員問詢道，準備計時。
“沒問題。”林衍抓緊手中的g50突擊步槍，催發使用自己的數據分析能力，卻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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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腦海中，思維殿堂模擬出了整個越障射擊的場地，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全部都如掌上觀紋，清晰明了。
我這算不算犯規呀？
不算不算，小透不算掛哦。
“立姿準備，計時開始！”
工作人員話音一落，林衍如離弦之箭，衝進隨機障礙場地。
“什麼？”
密集的槍聲傳來，不絕於耳。
而旁觀的華山眾人卻都驚呆了，他們本來因為謝亭的表現還是很有心理優勢的，想著哪怕林衍的成績出色最多也就伯仲之間。
可是等林衍開始，卻發現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越障射擊場地中，炮火連天。
林衍在炮火和四周橫掃過來的子彈中快速穿行著，不斷調整身體的角度。
雖然不是實彈，但是如果被擊中，必然是判定不合格的。
側面飛出兩個移動靶。
林衍看都沒看，只聽兩聲槍響，完美命中。
一顆炮彈射向他不遠的位置，“轟”地一聲，爆炸出巨大的火光。
林衍早有準備，立刻臥倒，甚至在臥倒的同時，迅速更換彈夾。
如果說謝亭給人的感覺是遊刃有餘，林衍給他們所帶來的就像是由智慧程式仔細分析所制定的完美攻略。
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
也沒有任何一個決定有失考慮。
對這些軌跡和速度不規律的移動靶，瞄準成了一個被忽略的程式，林衍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夠判定移動靶會在什麼時間到達什麼位置，然後在移動，躲避，射擊上找到完美的平衡點。
在合適的時間，甚至不需要再看，擊中預測的位置就可以了。
“這個傢伙！”謝亭面露駭然。
這種表現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在速度方面，林衍沒有運用【幽靈】的身法，只是表現出一個正常的中級戰士的水準。
可正因如此，才對謝亭造成了更大的震撼。
這不是吉恩·謝裡登憑藉自己高等戰將的實力硬來，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條路。
技巧的極致！
“37秒02！五十個移動靶全中！”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中級戰士打破了高等戰將創造的記錄！
祁則張大嘴，驚歎道:“小師妹，你和他怎麼認識的，這是神仙呀！”
溫至安沒有回答，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注視著遠處的那道身影。
那個青澀內斂的少年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可與以前的他完全不同，自信，果敢，強大，彷彿脫胎換骨。
……
“老李，這波怎麼說？”有人打趣李晉。
李晉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誇張啊。”
七槍七個中等獸將畢竟並非親眼所見，縱然相信報告的真實性，但終究沒有自己看到的東西來得震撼。
他前年在全國特種部隊競賽中看到了謝亭的精彩發揮，所以心底難免更加肯定謝亭的能力，林衍的經歷再怎麼傳奇，都缺少了那份實感。
可現在看到林衍挑戰300米越障射擊的過程，才知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李晉看向近處的星辰小隊，這幾個年輕人看著場中林衍的戰績並沒有驚訝，褚魏擱那笑哈哈的，所有人的態度都很尋常，這種對林衍的信心同樣令人感慨。
“真好啊。”他不由道。
“老李，你怎麼了？”
“只是有些感慨，你看他們，可比我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真好啊，年輕人就應該像這個樣子嘛。”
“哈哈，會越來越好的。”
……
“怎麼樣？”
謝亭表現得很坦然:“你很強，我不如你。”
可心底的滋味卻無人知曉，他從參軍至今，從未體會過這般的挫敗感。
他是個在槍械上極具天分的人，從第一次站在射擊場扣動扳機時就有一種特別的自信，一定可以命中。
十環！
他逐漸熱愛上這種感覺，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提高自己射擊的水平，甚至有時會產生自己達到了這個領域極致的想法。
所以他才會說，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可是他面對眼前這個比他還要小很多的學生兵，這份自傲被完全粉碎。
完全的壓制，令人窒息的技藝。
這才是他一直所追求，並一度以為自己已經達到的，所謂的“技巧的極致”，真正的無所不能。
林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剩下還有一個三千米固定靶，你還要比嗎？”
謝亭很固執道:“我想輸個徹底。”
他已經沒有信心說服自己，說自己可以贏了。
但是還是想知道，林衍究竟強到了什麼程度，自己與他的距離有多遙遠。
林衍欠欠身，道:“如你所願。”
他找工作人員問詢是否有合適的場地，最終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常規訓練中根本沒有這樣的內容，什麼怪獸啊，需要狙擊手三千米遠端狙擊？
不存在的。
工作人員最後想到一個主意:“軍區在另一邊還有一座訓練場，如果在這個位置瞄準那邊的固定靶，應該可以滿足你們的距離要求。”
然後他和另一邊訓練場的工作人員電話溝通，協商好了這件事。
他拿著望遠鏡，看向遠方，口中道:“在這個位置的正前方，那兩根旗杆，距離大概3200米，你們看行嗎？”
然後把望遠鏡交給林衍。
林衍看了一眼，兩根旗杆一紅一藍的彩旗在風中抖動得厲害，思維殿堂立刻開始模擬，資料根據風速等因素在不停波動，他再將望遠鏡遞給謝亭。
謝亭看著遠處的彩旗，神情凝重，今天的風很大，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挑戰。
他說:“這次你先來吧。”
“可以。”林衍沒有推拒，其實誰先來結果都是沒有影響的，有【思維殿堂】的加持，只要存在理論的可能，對他來說，就是一定可以。
他拿起準備好的39式狙擊槍，直接趴在地上。
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只見他沒有絲毫猶豫，扣動扳機。
槍聲一響。
遠處，藍色的彩旗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