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作人類族群的其他任何一位強者，都不會對原祖的看法提出反駁，無非就是在界主多停留漫長時間才能跨入宇宙尊者，這顯然沒什麼不妥。
哪怕億萬年歲月，對於強者來說都是極短暫的。
說不定還會覺得林衍修煉的時間太短暫，多停留一些時間能夠有更加雄厚的基礎。
暮星國主卻不這樣想。
就從這四式絕學中，就能看出林衍這些年為了突破宇宙尊者，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這修煉一道，自然是要奮勇前進，斬破一切障礙！
停留在界主級百萬年、千萬年、上億年有什麼意思？
林衍已經在空間、時間兩大法則和八大融合法則上走到極限，並創出究極絕學，實力都能擊敗宇宙尊者，一日不能突破，就意味著不能寸進，反倒讓歲月消磨掉他身上的銳氣。
“老師幫你做主。”暮星國主聲音清脆，“林衍你直接去虛擬宇宙見他，若是沒辦法就罷了，有辦法還不想出力，這可由不得他。”
林衍有些苦笑，看著暮星國主這副護短的樣子，心中也不由升起一絲暖意。
就算巨斧創始者和混沌城主，提起原祖都得畢恭畢敬，也就眼前這位敢用這樣的口吻說話了。
“謝老師。”
林衍點頭。
同時對暮星國主所說的最後一把鑰匙，更多了幾分期待。
……
虛擬宇宙，雷霆島高空無盡混沌氣流深處。
無盡的虛空遠處，正有著一座巍峨高無窮無盡的凋像，諸多法則乃至運轉法則波動盡皆從那無盡凋像澎湃而出。
林衍飛到這巍峨凋像前，恭敬行禮：“老師。”
瞬間。
一名身材瘦削，披著簡單白袍的身影憑空出現。
“弟子拜見老師。”林衍躬身。
“你的事情，千星已經說給我聽了。”白袍原祖笑看了一眼林衍，“自你成為我的弟子後，所做出的一切成就我都看在眼裡，我很滿意，你遲遲不能突破，我也知道。”
“千星讓我為你指路，這條路確實是存在的，但我之前沒有提，不是因為我不想幫你，而是沒有意義。”
“老師所說的路是……”林衍隱隱有所猜測。
“你也知道。”原祖搖頭，“你能掌握八大獸神之道，令我都很驚訝，但是……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另外一種融合法則。”
“老師說的是混沌師兄所走的‘時空融合法則’？”林衍頓時明白，也知道了原祖老師為什麼會說沒有意義。
早在很久前，那時候林衍在法則感悟方面還只是媲美封侯，唯一特殊些的是悟透了時間、空間法則的所有法則本質，在一次感悟《宇宙混沌碑》的時候，發現了第七幅圖的特殊之處，也從“混沌碑守護者”坎德裡那得知了混沌城主無數年來所走的道路。
時空融合法則！
和巨斧創始者幾乎同時期突破宇宙之主的混沌城主，正是因為這條道路的艱難，才會無法突破宇宙最強者。
但是其強大毫無疑問，在宇宙之主中，堪稱最頂尖強者。
林衍倒是在感悟混沌碑的過程中，憑藉《黑洞聖體》這一秘法中蘊含的核心邏輯，掌握了一絲這種宇宙法則的波動。
也就是所謂的跨入法則門檻……就像掌握完整的空間法則就能成為宇宙尊者，可恆星級就有不少人能跨入空間法則門檻一樣的性質。
可跨入空間法則門檻和通天橋第一層都有很大差距，可想而知，這一絲時空融合法則對於林衍的用處並不大。
這種法則除了參悟宇宙混沌碑的時候，根本感應不到，林衍之後有繼續嘗試過，但這東西的難度根本不是他能夠去涉獵的，就沒多在意。
所謂“沒意義”，是因為學不會。
“你自己就是參悟混沌留下的《宇宙混沌碑》，應該知道，所有混沌碑只要悟透第七幅圖，就能跨入宇宙尊者。”白袍原祖說道，“但巨斧混沌碑是空間尊者，母祖混沌碑是空間尊者，風影混沌碑是時間尊者，這些都有定數，唯有時空兼修的宇宙混沌碑，在悟透第七幅圖的時候，可能是空間、也可能是時間。”
林衍點頭。
這一點他早就知曉，如果說普通的法則秘紋是平面的或是立體的，時空融合卻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性，這是一種超越理解的維度，從一個角度看到的圖畫，卻能引申出無數種可能。
“融合法則無限複雜……像金空融合法則，若是能達到不朽的極限，就差不多無限接近於通天橋第21層，而時空融合法則，只要能夠入門，就能媲美宇宙霸主，相當於獸神之道第六重乃至第七重。”
原祖搖頭道：“我知道你同時修煉八大獸神之道，但真讓我來評價……你就算是將這八種獸神之道盡皆掌握到第七重圓滿，都要比將時空融合法則入門更加簡單，所以在成為宇宙之主前，沒必要考慮這些，或者就算成為宇宙之主，也沒必要去研究這個。”
“你混沌師兄若非是眼前無路，沒有任何一條明確的路去成為宇宙最強者，也不至於歷經這無盡艱辛，去選擇參悟時空融合法則。”
掌握“瞬移”“絞殺”“封鎖”……任何一方面，就是通天橋第20層，可這和通天橋第21層依舊有著百倍千倍的差距。
而融合法則有所不同。
或許空間法則的感悟部分只相當於18層，和金之法則進行融合後，練成獸神傳承第三重，法則感悟就能媲美通天橋20層。
“入門的難度……都要超越將八大獸神之道盡皆掌握到圓滿嗎？”林衍抿了抿唇。
倒也是了。
若非如此艱難，原著中混沌城主也不至於覺得這一輪迴時代都未必能夠成為宇宙最強者，等到原始宇宙毀滅，他便永遠無法跨越。
“林衍，費盡心力或許也是白費苦功，你真的還要學嗎？”原祖看向林衍，問道。
“老師。”林衍雙眸目光凝練如刀，輕聲卻堅定道，“比起白費苦功，弟子更不願百萬年、千萬年空耗光陰，我活到如今，僅是兩萬多年而已，既然有希望……哪怕希望再渺茫，都值得我去拼、去闖。”
白袍原祖看了眼林衍，能夠感受到他意志的堅定，笑著點頭：“千星說的也有道理，你很年輕，銳氣十足，這不是壞事，那些活了無盡漫長時間的老家夥，漫長時間無法突破，早就磨掉了他們的銳氣，更失去了一往無前的心。”
“只是我聽老師的意思，老師你難道悟透了時空融合法則？”林衍好奇問道。
原祖笑著反問：“否則你覺得這‘虛擬宇宙’秘法的法則根基是什麼？”
一個宇宙海無敵的強者，可想而知他在法則上已經到達一種何等高度，更是創造出幾乎遍佈原始宇宙的虛擬世界，一切皆可虛擬，形成自己的宇宙本源，任何法則都能在其中感悟修煉。
或許虛擬宇宙和原始宇宙的契合，還有著更多的奧妙在其中，但是法則方面的根基也絕不會薄弱。
想要得出這樣的結論確實不難。
但是……原祖崛起速度是極快的，在被宇宙本源永久鎮壓前，他的修煉生涯其實也很短暫，這樣的成就確實不可思議。
原祖彷佛看透了林衍的想法：“想要成宇宙最強者，最難的就是找到一條路，一條其他強者未曾走過的路。”
“一名宇宙最強者誕生，那麼他曾走過的路，就會被封死，其他強者無法走一樣的道路，成為宇宙最強者。”
“我雖然悟透時空融合法則，但那主要是成為宇宙最強者，開闢小型宇宙時，能夠短時間感悟‘混沌衍變’，這是境界上提升最快的時刻，許多宇宙最強者一兩個輪迴時代的參悟，都不及這短短時間。”原祖解釋道，“至於宇宙之主，想要參悟太難太難，應當還不曾有誰走過，否則你混沌師兄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林衍點頭。
只是現在宇宙海諸多強者估計還沒人知道，所謂的“混沌衍變”，其實就是混沌法則的衍變，這混沌法則……是法則路線的終極階段，掌握混沌，那乃是超脫於永恆真神的稱聖存在了。
在時空融合之上，還有金時空、水時空等三種法則彼此融合，甚至四種法則彼此融合，最終十大法則盡皆融為一體，化為混沌法則。
即便是原祖，都只是站在這條路的起點。
而林衍，連這個起點，都還看不到。
……
既然做下決定，林衍就開始跟隨原祖學習這嶄新的融合法則。
原祖先是以最淺顯語言概括簡述，隨即開始細緻敘說大的指引理論，之後，再利用一些詳細的小秘法去演繹其中的奧妙。
僅僅是理論指引，原祖便講述了超過兩個月。
也令林衍心生感嘆，這就是有老師指點的好處了，或許這只是一些基礎，但若是盲人摸象，想要瞭解是極難的。
“我知道你曾感悟過一絲時空融合法則，但是僅憑宇宙混沌碑，你就是參悟億萬年，所能得到的感悟依舊有限。”原祖教導道，“不過千星讓你來，倒也不是無的放失，我這裡確實有一條捷徑可走。”
“捷徑？”
林衍一怔。
他修煉獸神之道時，其實就是走的捷徑，祖神教的傳承之地能將每一重的奧妙都展現出來，只是這時空融合法則有什麼捷徑可走？
“這裡，是虛擬宇宙的本源之地，我是虛擬宇宙的創造者，能讓你的意志直接滲透整個虛擬宇宙。”原祖道，“在這樣的過程中，你同樣能切身體會到時空融合法則的諸多奧妙。”
“嗯？”林衍瞪大眼。
還能這樣？
“還有這諸多秘法典籍，是我根據時空融合法則，由淺入深所創造，可以讓你作為借鑑。”
原祖話音一落。
轟……頓時大量的訊息透過意識瘋狂地湧入，一部部詳盡的秘法典籍呈現，隨著層次境界闡述著時空融合法則的高深奧妙，足足214部秘典，全部傳遞到林衍的腦海中。
這些秘典，只有少數是強大絕學，絕大多數都是研究性典籍，記載的秘法多是輔助修煉者參悟法則。
忽然——
“轟！”
那無盡巍峨凋像中出現無盡光華，直接籠罩林衍，當籠罩林衍的那一刻，林衍感覺自己的身體得到了延伸，自己的意志開始自然滲透整個虛擬宇宙。
無數意識連線虛擬宇宙的生命，無數負責虛擬宇宙系統運轉的智慧生命，無數獨立的位面空間，都圍繞著這虛擬宇宙本源之地旋轉。
林衍甚至看到巨斧創始者、混沌城主，而他們對於這種窺探毫無察覺。
因為在這一刻，林衍彷佛就是虛擬宇宙本身！
隨心而動，從微觀到宏觀，林衍逐漸感受到這虛擬宇宙的基本結構，只是太過深奧，林衍必須藉助那些秘法典籍，才能慢慢揭開神秘的面紗，理解其中真正的奧秘。
……
林衍如飢似渴地參悟著，在“不朽元神”加持下，他的意識運轉速度無比可怕，研究秘法時無窮靈感湧現，參悟法則時總能找到關鍵。
當初不朽元神剛剛誕生時，就能讓他推演秘法的速度，提升超過十倍，而這些年，作為真正信仰核心，它吸收的信仰之力越多，不朽元神也會越強大，對於修行的加持也會更高。
這些年，隨著乾巫宇宙國“天之杯”賽的順利舉行，銀河國度的理念和行動已經逐漸擴散到人類疆域其他宇宙國，讓無數人類都擁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和可能，得到了更多人的尊崇和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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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多年過去，這種加持效果都接近百倍。
林衍沉浸在參悟中，對於這種神奇法則的理解不斷提升。
“時空融合？”
林衍若有所思：“我的血猧分身就是比較罕見的時空天賦，或許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
體內世界。
血猧盤踞在中央大陸上，四條粗壯蹄爪宛如天柱，龐大身軀高達三萬多公裡，全身滿是血色鱗片，猶如銳利刀鋒般，身後的尾巴宛如龍尾，兩個猙獰頭顱覆蓋著奇異秘紋，散發出無形的強大威壓。
“昂……”
它低吼一聲。
隨即身體分解為無數原始顆粒，重新進行組合。
兩個龐大頭顱，或是寧靜、或是咆孝，四條粗壯蹄爪，八條鱗甲尾巴，正是宇宙混沌碑上第七幅圖上的“混沌”怪獸圖。
“嗚！”
血猧頓時被打回原形，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頭顱、眼睛、蹄爪、尾巴都滲透出大量的血跡。
這是林衍類同於當初掌握獸神意境時，臨摹歧鹿凋像的方法，這終於宇宙運轉法則的壓迫再熟悉不過。
不過這一次，他是利用血猧的時空天賦，去感受“混沌”怪獸圖引起的波動，只是宇宙混沌碑上第九幅無數“混沌”圖，每一幅的鱗甲紋理都不相同，已經超出了林衍經驗化的認知，需要更多的嘗試去進行總結。
呼！
洶湧的世界之力迅速幅散包裹住血猧分身，開始修復身上的傷勢。
……
時間流逝。
原始秘境，千寶河境地。
宇宙尊者還有大量的不朽侍者們都仰頭看著天空，只見無盡金光幾乎籠罩整個千寶河。
“怎麼回事？”
“金之本源法則降臨，難道有誰跨入不朽了，可是跨入不朽怎麼會有這麼大動靜？”一些宇宙尊者們為之震撼。
而在主殿之巔，混沌城主扶欄而望，隱約看到千寶河上空，宇宙彷佛翻覆，無盡的法則海洋似乎在傾倒，令他怔怔站立許久。
“羅峰，跨入不朽了……”
眼前這一幕，令他都不敢相信，宇宙本源法則降臨所形成的威壓情形，竟都超過很多特殊生命跨入不朽的場景，而這動靜越大，則是代表著實力越加可怕。
“幽海分身？可羅峰那幽海分身只是媲美108皇子之一罷了，怎麼可能這麼大動靜。”混沌城主遙看遠處羅峰所在宮殿，目光穿透牆壁，直接看到那盤膝而坐的羅峰，“我這徒兒，恐怕在我面前顯露的，都只是冰山一角，還有強上百倍千倍的秘密！”
混沌城主笑了。
只要有智慧的生命，隱藏底牌幾乎是本能。
他滿意點頭，非常開心欣喜，培養這麼多徒弟，就是為了能夠給人類族群新增幾個支柱般的強者，羅峰不僅達到他的預期，還大大超越。
“還有林衍師弟。”
混沌城主腦海中浮現出那道身影，雙眸中掠過一絲精光：“快了，很快我人類族群，就要再度誕生一個震懾億萬族群的超級存在！”
他一絲意識連線虛擬宇宙。
……
虛擬宇宙本源之地。
身穿金袍的混沌城主出現在這裡，一眼就看到站在遠處的白袍男子，恭敬行禮道：“老師。”
“混沌，你來了。”白袍原祖露出春風般的笑容。
“老師，林衍師弟他的修煉情況怎麼樣了？”混沌城主輕聲問道。
自己這位小師弟的情況，他自然是很關心的，尤其是知道林衍修煉八大獸神之道，尚且無法突破宇宙尊者，唯有參悟時空融合法則，去加強法則感悟的情況下。
他自己就是走這條道路，自然知道其中的艱難之處，混沌城主有數十位親傳弟子，唯有跟隨他最早的星獄魔主和歸一尊者有教導過這方面。
他們的天賦都很強，修煉時間也長，也只是勉強入門罷了。
可是……林衍的修煉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林衍說自己已經找到突破的感覺，就算再慢，也要不了幾百年，便能成為宇宙尊者了。”原祖微笑道，“你這位小師弟，卡在這瓶頸處都接近九萬年，底蘊之足，超乎常人想象，等他突破後，定然石破天驚。”
混沌城主笑道：“界主能做到這等程度，確實難以想象。”
“嗯。”原祖點頭，“你看。”
他一揮袖，虛空中頓時浮現出清晰的畫面，彷佛其中的場景，就在眼前發生。
宇宙通天橋上。
從無盡混沌中，凝聚出一道人影，通體混沌色鎧甲混沌面具的人類，站在虛空當中，遙望著遠處雙眸沉靜的黑髮青年。
只見青銅羅盤飛出無數青銅齒輪，化為無盡星空。
緊跟著這無盡星空瞬間瘋狂裂開，彷佛宇宙在這一刻全部崩塌，化作一道道耀眼的黑色斧光，這密密麻麻足足10081道黑色斧光，瞬間凝聚成巨斧虛影，籠罩一方虛空。
無聲無息。
一斧出。
混沌甲鎧守關者身形直接被斧光吞噬。
混沌城主眼眸中滿是震驚：“通天橋第26層！林衍……他竟是闖過了通天橋第26層？”
通天橋，考驗的是法則感悟和秘法絕學，一般情況下，能夠闖過第21層，基本都是宇宙尊者，但這方面也有例外，若是振幅秘法強大，秘法絕學強大，確實有機會闖過這一關。
不過這樣做也沒什麼特殊的意義。
至於第22層，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而林衍竟然在界主時期，闖過通天橋第26層，這就難免混沌城主都要為之震撼了。
要知道52座通天橋，大部分只有21層、24層，少數能有27層以上的，基本就是指宇宙之主的水準了。
“你知道我教他的時候，猜測的是他要花費多久時間才能走到這一步嗎？”原祖忽然說道。
“嗯？”混沌城主微微一怔。
“我壓根沒想過會成功，至少在他成為宇宙尊者前，做不到。”原祖看著虛空中定格的畫面，搖頭一笑，“我很少判斷失誤，但是不得不說，從這一刻起，我已經看不清他的未來了。”
“那或許是……很有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