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對王青柯問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二人已經不在之前那個山洞裡了，而是重新站在豐都城的南門外。
只是，奇怪的是，二人卻不進城，而是就站在城門口，雲淡風輕的閒聊著。
王青柯聞言，淡淡一笑，卻是反問：“如果你出生在一個頂級勢力之中，師父沒有被害死，你沒有什麼世仇要報，也沒有人隨時要殺你，你還會那麼刻苦的修煉嗎？”
“會啊。”梁燁幾乎沒怎麼猶豫便如此回答道。
彷彿早就猜到梁燁會如此作答，王青柯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繼續問道：“那為什麼而修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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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梁燁被王青柯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是啊，若是不為世仇，不為振興宗門，不為自保，那他又還能為何修煉呢？
見梁燁沉默，王青柯繼續說道：“我做過一個調查，發現這世上，如你一般因為仇恨或是為了自保而努力修煉的修者大概佔據總數的一成，而三成修者是懷中振興自己所在勢力為目標而努力修煉的。剩下的六成，全都是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要修煉。”
梁燁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不由笑道：“你可真閒，沒事去調查這樣的東西。”
對於梁燁輕鬆調侃的語氣，王青柯選擇直接無視，然後繼續說道：“難道你就不覺得很可怕嗎？絕大多數修者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修煉，只是出生在一個周圍人都在修煉的環境，便從來都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是跟隨大流一起修煉。”
“努力修煉，終歸沒有壞處吧？可以增加壽命，也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梁燁微微皺眉，心中愈發的覺得王青柯不同尋常的地方，明明和柳婉瑩年紀差不多大，所思所想，卻是自己從來都沒想過的問題。
“不一定，做一個普通人，或許只能有六七十年的陽壽，但作為修者，必須在不斷的冒險中尋求突破，因此意外死亡的機率反而大大的增加了，每年在歷練中死去的不到三十歲的修者成千上萬，而絕大多數普通人，都可以活過這個年紀。”王青柯搖了搖頭，否決了梁燁的話：“至於說自保，普通人，很難得罪到修者，他們招惹的絕大多數也是普通人，反倒是修者，隨著實力的增強，無意間所得罪的修者會越來越多。相比起來，普通人化解矛盾的方式，要比修者之間動輒不死不休要簡單的多。”
從小到大，梁燁也讀過不少的書，也隨著師父去過不少的地方。
但王青柯此時所說出的理論，他卻是聞所未聞的。
梁燁有心想要反駁一些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卻又實在想不出任何可以用來反駁的話語。
不由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好在我並不是那六成的修者，或許，等將師父的這件事情了卻以後，我會靜下心來，好好的去思考這個問題，不過，不是現在。不過說起來，我還是蠻羨慕你的，能有自己覺得真正有意義，想要去追求，想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