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教授，您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剛坐下的趙永教授差點被驚地站起來。
他苦笑道，“不至於，不至於。”
隨後，深呼吸了一口，眼中的猶豫散去，咬牙道：“陳校長，我想加入貴校的真空超級高鐵專案！”
陳灝：“？”
趙永教授一看對方眉頭緊皺，一副默不作聲的樣子，心裡咯噔了一下。
怕是對方想岔了！
趕忙解釋道：“陳校長，你想錯了，我不是來奪權的！”
“我只是想加入這個課題組，想親眼看著世界第一列真正的超級高鐵原型機從手中誕生。”
“什麼職位都行。”
“什麼職位都行？”陳灝反問道。
“對。”從陳灝臉上沒看出什麼的趙永教授，內心不由得忐忑起來。
總不能自己送上門還會被拒絕吧？
那可是真丟臉了。
“趙教授，我知道您在真空超級高鐵領域研究了12年，若是加入我們光華大學的團隊，那這12年的堅持可就泡湯了。”
趙永悵然若失，只顧得嘆息道：“是啊，我研究這個方向12年了，整整12年也沒有一個大突破，還在原地打轉。”
“而你們一上來就得到了祁老的支援，祁老的為人我是極其認可的，祁老既然選擇支援你們，那就說明你們一定會成功。”
“至少成功率比我高。”說到最後，趙永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堅持還是笑自己的愚笨。
聽這趙永教授的話，陳灝陷入了沉思。
原本還以為趙永教授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學術界比體育界更加殘酷，一個新定理、一個新發現，永遠只有一個名字會記載在是歷史上，其餘人，哪怕只是慢了一天也沒有用。
人生又有幾個十二年？
這就是科研的殘酷，堅持也不一定會帶來收穫。
但現在看來，這位趙永教授好像與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究竟是什麼讓對方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為了安全起見，陳灝還是想向對方丟了一個洞察。
“姓名：趙永
陣營：中立
潛力值：89（一流人才）
能力：動力學（92/92）、科研（87/88）、機械學（86/87）、物理學（82/84）、教學（80/83）……”
【動力學（92/92）】
看到這一欄，陳灝不再猶豫了。
笑著向對方伸出手，“趙教授，歡迎加入團隊。”
對方當然不是跳槽來到光華大學，而是像光芯一樣，檔案還在西南交大，只是暫時借調到光華參與到研究中。
等專案結束了，對方還是會回去的。
趙永教授離開後，陳灝走出辦公室，來到了同層樓的一間會議室裡。
裡面，坐著一名90歲左右鬢髮斑白的老人，老人正聚精會神地翻閱手上的資料。
“祁老，剛剛西南交大的趙永教授來了。”
“趙永？”
老人放下手上的資料，冷哼了一聲，對陳灝關懷地問道：“他是不是來找麻煩的？他走遠了沒？我得把他喊回來狠狠罵一頓！”
說著，老人就要起身，陳灝連忙過去安穩住對方。
“祁老，您誤會了，趙永教授還真不是來找麻煩的。”陳灝又試探地問道，“祁老，您為什麼對趙教授意見這麼大？”
“竟然不是來找麻煩的？”祁振國小聲地嘀咕了一聲。
見陳灝這麼一問，他嘆了口氣，說道：“不是對他意見大，應該說是恨鐵不成鋼吧。”
祁振國緩緩道出一段故事。
一個聰明好學的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如何被名利給慢慢腐蝕的故事。
作為西南交大前身唐山鐵道學院畢業的祁振國，在從蘇聯列寧格勒鐵道學院機械工程系博士畢業後便回道西南交大就職，期間雖然以科研為主，但也會堅持擠出時間去授課。
授課期間，趙永便是他發現的一棵好苗子。
趙永當初前往劍橋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的時候，推薦信還是他寫的。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在海外求學十幾年回到國內後，巨大的變化讓他漸漸對這個人感到陌生。
“名利場”，對科學家來說，這是一個慢性毒藥！
當一位科學家思想被腐蝕後，他的科研生涯基本得以告終。
做學問，一定要極度的純粹，夾雜一絲雜質都還不行。
趙永身上的變化也讓祁振國對其徹底失望，可即便如此，在真空超級高鐵專案經費上拒絕趙永，也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是因為時機真的不成熟。
“小趙能力是有的，就是太看重【名】了，不然他的成就絕非如此。”
祁振國的語氣中充滿著惋惜、無奈，他本以為對方能接替自己的位置，繼續振興共和國的鐵道事業。
可現實往往就是這般。
陳灝頗有感觸地點頭，趙永的動力學能力高達92，而且現有能力已然達到上限值，可對方連個院士也不是。
是能力問題嗎？
不是，而是思想出了問題。
陳灝遲疑了下，說道：“祁老，但是我今天見到的趙教授，似乎跟你所說的那個趙永有不少偏差。”
“怎麼說？”祈振國一愣。
陳灝如實得把今天和趙永教授對話的情形大致講述了一遍。
“難道是小趙幡然醒悟了？”祈振國還是不太相信，畢竟沒有親眼看到太難以相信了。
陳灝看了眼時間，笑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那這樣吧，待會我喊趙教授來一起吃頓飯。”
“也好！”祁振國直接答應了。
“如果小趙真的醒悟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擔任超級高鐵專案副主任。”
對這個陳灝倒不是很在意，而且有祁老擔任專案的總顧問，基本不用操心。
這時，陳灝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對了祁老，鷺島市政府提交的那個滬鷺超級高鐵計劃，您看上面會透過嗎？”
“不好說，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怎麼說？”
“鷺島與姑蘇、杭城、長安、金陵等地相比肯定不如，但是……”
祁振國含笑看著陳灝，說道：“但是鷺島有光華大學在，這就是變數。”
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講話多了面容已經露出些許疲倦。
“對了，還有件事情跟你講。”
“我收到訊息，空客、波音幾家飛機製造商已經重啟超音速客機計劃了。”
“超音速客機？”
陳灝念了一聲，眼神像柄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
“要戰，那便戰！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超音速飛機快，還是我們的超級高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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