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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鬼面霍克斯

過了幾日之後,艾克正閉目輕眠的時候,左邊的房間傳來一陣開鐵門柵欄的聲音。艾克輕輕張開眼睛,只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整個寬厚身軀散發著奇異力量與威壓的男人進了牢房,男人手腳戴著厚重的手鍊腳鏈,更讓人在意的是男人的臉上戴著的一個猙獰恐怖的惡鬼面具。男人身上到處掛著血跡,但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出鮮血似乎並不是出於惡鬼面具的男人。

惡鬼面具的男人,從頭髮和氣勢看,似乎是一個老者,面具雖然可怕,似乎本人卻冷靜得更可怕,從進了房間坐下之後,就沒有動過一下。

"呀!...是那個惡魔啊..."另外一邊的牢房的男人看到了這邊,表情誇張不停地大喊道,"哦喂,是那個鬼面啊...守衛啊,來人啊...老子可不要和這個鬼面靠這麼近啊,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殺死..."

"來人啊..."男人繼續使勁搖著鐵門,儘管沒有守衛管他,仍然繼續大喊著,"哇哇...開什麼玩笑啊,和這種魔鬼在一起..."

"哐當、哐當"不停的鐵門聲音,煞是刺耳,終於,似乎也受不了這男人的吵鬧,鬼面沉下的眼神,稍微抬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前方男人的眼睛。

"咦!!!!"男人倒吸一口冷氣。那攝神的眼睛,彷彿要吞噬自己一樣,男人頓時沒了聲音。彷彿再發出一點聲音,就會被殺死一樣。

"你就是鬼面嗎?"艾克看著左邊牢房的男人。如果他就是鬼面的話,如果自己要想從鬥技場出去,那麼總有一天,自己會遇上這個男人...

"你...你是..."厚重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鬼面看到艾克似乎非常吃驚。"你...你就是...基魯亞斯?"

"你認識我嗎?!"艾克也是頓時吃驚不已,在這種地方竟然能遇到認識自己的人?要知道,認識自己的人可少之又少...

"長大了啊..."鬼面雖然面具可怕,不過聲音顯得非常慈祥,甚至有些顫抖,"沒想到,在這兒,咱師徒倆會碰面啊...真是可悲的師徒倆啊..."

"!!"艾克驚得差點心臟跳出來。

只見鬼面右手伸到臉前,摘下了惡鬼面具,臉龐露了出來,那是一副經歷了風霜的,以往艾克無比熟悉的面龐,【巨神武將】霍克斯,也就是教自己武技的師父。昔日在基蘭時,曾經是基蘭武技最強的武者,寬厚的身軀,稱霸戰場,猶如巨神一樣。以前知道自己的師父隱退了,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真的是一種無比悲痛的重逢...

"師父...大人"艾克心中痛楚,正坐低頭行了個禮。"為什麼...武技最強的您...會..."艾克想問,為什麼武技那麼強大的師父,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但是似乎同樣境遇的自己也難以開口...

"我...算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霍克斯倒是不在意,吐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更顯深沉。

時間漫漫,霍克斯和艾克師徒倆慢慢說起來。

"為師...實在是毫無臉面啊..."霍克斯嘆息道,聲音中充滿了悲傷。"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好的話,還算什麼'最強的武將';..."

原來,霍克斯本為古魯恩德帝國的人,年輕的時候,便已經武技出類拔萃了,按照古魯恩德的武力尊卑階級制度...是可以受封貴族的,但是霍克斯卻放棄了貴族的受封機會,不顧家族的反對,而是與年輕的時候,戀上的基蘭的一個平民姑娘(也就是艾克的師孃),並且一起越過了【阿爾達拉斯山】(基蘭與古魯恩德之間相隔的巨大山脈),一起移居了基蘭,最後住在了基蘭的一個偏僻的村莊。

霍克斯在基蘭取得了武技將軍的職位之後,名聲大振,所以也曾經有過幾次來自古魯恩德那邊的人來勸說自己回古魯恩德的,但是當然霍克斯都決然拒絕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霍克斯也以為那些人已經放棄了。但是沒想到,直到年前,在霍克斯出軍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個暴雨淋漓的深夜,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襲擊了村莊,而此次中,霍克斯唯一的女兒也被殺害了。悲痛不已的霍克斯,也就是在年前正式從基蘭總武大將軍職位上隱退,回到了故鄉。

失去了女兒,霍克斯當然十分痛心,而日夜不停哭泣的妻子...也漸漸神智失常,終於在一天,妻子一個失神也永遠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最後霍克斯發現了行兇者的蹤跡...原來是古魯恩德本可以依靠自己爬上貴族身份的舊族親戚,估計舊恨難抑才尋仇的...盛怒之下,霍克斯竟一人獨自闖回古魯恩德,在古魯恩德邊境的一個酒館追上了他們,血洗了整個酒館,無一生還!最後沉寂在悲痛和發狂中的霍克斯,失去了生的意義倒在了屍體堆中。本以為會就這樣死去的霍克斯,再次醒來時,發現被來到了這裡。

......艾克聽到霍克斯師父說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原來師父在自己的眼中,是基蘭最強的象徵,是無敵的存在,但是沒想到,師父也這樣有血有肉,也普通人一樣擁有最普通的感情。

艾克也陷入了沉思。

"但是沒想到,你就是基魯亞斯啊..."霍克斯吐了口氣說到,"你也發生了些什麼吧?"

"..."艾克稍微將基蘭發生的事情,和最後格爾曼老師死去,妮安也消失在光魔法球中的事情說了出來。

"您...但是您怎麼知道我是基魯亞斯的?那個名字並不是我的名字..."艾克說到。

"其實,是大王子奧爾多,讓我來乘機了結基魯亞斯呢..."霍克斯說道,"那個人似乎很不喜歡你啊..."

"..."艾克也略微一楞,沒想到是奧爾多的命令。"如果想要殺我的話,他隨時都可以命人來吧?"

"艾克!"霍克斯提了提聲音道,"你要...活下去!"

"但是...我已經...如同您一樣...已經..."艾克垂了垂頭。

"艾克。"霍克斯語氣溫柔,猶如以往的口吻教導艾克一樣說到,"活下去啊...艾克。你還年輕...你可以做的事情還很多很多...在鬥技場這裡,確實很多都是奧爾多說了算。但是在古魯恩德的話,只要是有力量的人的話,願意依靠自己的力量向上爭取的人,這是奧爾多也都不能阻止的。戰鬥...戰鬥...不斷去戰鬥吧..."

"但是..."艾克想到說,"如果是這樣,如果是您的話,那難道不能從這裡出去嗎?先不說,憑您的武技...如果是古魯恩德真的以武為尊的話,您也可以..."

"...那是因為..."霍克斯此時,戴上了面具,恢復了鬼面的面貌,"我已經...沒有辦法反抗了...那個叫做霍克斯的人,已經隨他心愛的家人而去了,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任人擺佈的鬼面而已..."

"您在說什麼呢...!?"艾克都不禁著急。

"艾克..."霍克斯鄭重說道,"我無法反抗奧爾多的命令...不是我本身的意願,而是在我昏迷的時候,已經被刻印了某種血紋契約。一旦反抗的話...就會..."霍克斯不禁皺眉道。也正是因為如此,霍克斯、鬼面被奧爾多故意放在鬥技場作為守門人,奧爾多從來都不希望一個人能夠離開這裡。

"...怎麼有這種事!"艾克震驚不已。

"但是你還有希望..."霍克斯道,"不斷變得更強吧...強到衝破這個牢籠...從這裡離開為止!"

"師父..."艾克捏緊了拳頭。"那不是意味著要和師父相對嗎?"

"是的!艾克。"霍克斯輕輕點了點頭,神情認真道,"而且被血紋契約操控的【鬼面】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所以你不得不變強,比我變得更強..."

片刻之後,霍克斯打量了看了看艾克,艾克的渾身氣脈,氣息都顯示,如果按照鬥氣級別的看的話,已經完全不同於以為的時候,現在的艾克有曾經遠遠超出了十級鬥氣水平的跡象(曾經嗑了妮安兩顆聖藥啊),這是極上霸者級別的強者才會擁有的鬥氣水平,但是艾克身上現在,是一個非常純粹的未開化的氣息...如果一旦突破某個瓶頸,艾克將來一定會比自己更有所成...現在的艾克的話,一定不要緊了。霍克斯輕微笑了笑,"艾克,你還記得我教你的'那個';嗎...看來是時候乘為師離開之前,將最後的一些東西教給你了..."

霍克斯只待了一天一夜便得要離開了,似乎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艾克不知道,他會不會奧爾多如何折磨...頓時心中悔恨。

"艾克。"霍克斯嘆了口氣,憔悴的眼神,深深地仰望遠方天空,"我不要緊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希望是你,能夠最後送我上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著了...我已經太累了。"

"師父..."艾克不禁頓時淚流,一個撲通跪了下來,心中悲痛不已。

*

*

*

接下來的時日裡,艾克一舉成為了鬥技場裡的常勝將軍,不過也不奇怪,因為一直以來,艾克都從來沒有拿出過真本事...而平時的決鬥,也不再是一味的迴避。下定決心的艾克,彷彿看穿了一切一樣,眼神通澈而醒悟,現在的自己只有戰鬥、戰鬥、無止境的戰鬥...艾克連續幾十場的戰鬥到耗盡了氣力的這個時刻,自己第一次,真正獲得了些許的平靜。

連續半個月之後,艾克已經取的了鬥技場格鬥王資格,彷彿一切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樣,艾克沒有任何的猶豫,向上面申請了【生死拔離】。艾克在等待最後一戰!無法避免的一戰!

臨戰最後一天,艾克的心情出奇的平靜。艾克回想起,古魯恩德皇帝凱比斯對自己說的話...那由力量來決定自由、平等的理想世界...雖然意義不同,但這卻與妮安/林安說的的那個世界是某些相似。艾克的腦中迴盪著,妮安曾經向自己描述的世界,不禁心中嚮往。艾克發現,自己也希望...【想要某一天能夠看到和妮安看到的一樣的風景】...。而不知不覺中,艾克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把這個願望變成了自己生存的唯一希望...。雖然無法預料第二天與【鬼面】的決戰結果,但是自己都將全力以赴。

第二日,旭日高升,正午時刻,生死挑戰正式開始。

黛莉一副期待表情地看著場下,陪著帝國皇帝坐在鬥技場的觀戰臺上。

"父皇陛下,如果基魯亞斯取的了勝利的話..."黛莉看了看凱比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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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凱比斯輕笑了下,手中撫摸著雄獅,聲音氣勢磅礴,"如果這樣的話,按照約定,授予他帝國將軍職位!"

"哼...!"奧爾多壓抑著心中的不爽,捏緊了拳頭。奧爾多看到鬥技場下的基魯亞斯(艾克),那沒幾日便透露出超越了鬥氣武者極限的霸者氣息,不禁心情甚是不爽。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心境】!

之前看到一個個沒用的傢伙被基魯亞斯像玩耍一樣的打趴在地,頓時沒了心情。如果不是在鬥技場,決鬥都必須是兩個格鬥士決鬥,奧爾多都想自己親自下去了。看來最後還是要依靠血紋契約...讓那個鬼面來解決他了。

果然是備受期待的決鬥,真的有人能夠突破守門人【鬼面】的嗎?鬥技場全場觀戰的貴族、士兵、民眾都達到了最高。歡呼聲漸漸熱烈起來...

艾克站在鬥技場的一側,看著對面攜帶鬼面的師父,無可避免的一戰,真的要開始了。艾克全身鬥氣爆發,腳下用力,直奔對手而去。

而戴著面具的鬼面,讓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也沒有任何猶豫,鬼面如同鬼影一樣的身法,同樣朝著鬥技場中央而去。

嘭嘭!連續的鬥氣碰撞,徒手的戰鬥!每一擊都充滿了力量,場地中兩者相擊的破空聲引來了觀眾席的眾人氣氛高昂。就算是毫無鬥氣武技的旁觀者也知道,底下是相當的強者的戰鬥!只不過奈何身影迅速,讓人有些看不清,煞是可惜。

連續對擊攻擊,持續了不下一刻鍾,最終在雙方一擊強大的爆破拳下而退散開。只見場下,嘭!的一聲響,兩人的鬥氣捲起的灰塵猶如兩個巨大的半圓形,衝撞而開。地上沙石飛起,不禁地上一陣震動。

奧爾多看著場下的決鬥,不禁稍有驚動。那個鬼面的實力,自己知道。就算是因為武力受損了、

可是也沒想到對面的基魯亞斯能和他抗衡到這種地步。果然那個鬼面有對他松了手了嗎?

看了看饒有興趣地看著決鬥比試的凱比斯,奧爾多行了個禮道,"父皇陛下,看來是一時半會是決不出勝負的了...不如拋下兵器讓兩人持兵器而戰,可能會更有趣味一些吧?"

凱比斯輕輕動了動左手,表示准許了。

...而黛莉看著奧爾多,皺了皺眉欲言又止。黛莉有些擔心,本來基魯亞斯徒手對戰鬼面,還有得一打,會不會拿上兵器了,到時候就難以抵抗了。不過黛莉又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就這樣死了,那個男人也不過是這樣罷了,死不足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