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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二世(上)

一條河提小道上,六個半大青年排縱隊走過,步伐統一,神情嚴謹肅穆,口中整齊高歌:“壯如牛,拳如石,兵神復,一怒只為紅顏回顧!天多高,山遙茫,熱血化盡,塵與土!歷風浪,刺劍鋒,碧血耗盡,氣與骨!理想路正苦,披荊斬棘莫悽愴!暴風雨中走,壯士瀟灑跨四方!金剛出兮,山河怒,天兵降兮,百世興!馬革槍林,一縱一笑一自強,只為博那嫣然一睹!群應風華,斬俗斬腐斬金黃,只為紅顏之心不惆悵!哎呀呀,隨你老來花睡去,搖搖曳曳兒女情。春風吹動誰家門戶,默默攜手英雄路,英雄路......”

小道的盡頭,離真與父母站在那,心情有些高興與激動,今日他們在此,是為迎接弟弟離傲回家,三年不見,心裡記掛著弟弟是否安康,便忍不住與父母提前趕來相見了。

待六個半大青年走得近了,離真看得情切,咧嘴一笑,舉手招呼道:“離傲!離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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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爹!娘!”離傲聽見,脫開了隊伍,激動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先給三個年長的各自一個擁抱,哈哈笑著。

離真千言萬語一時訴說不盡,只笑著一執弟弟的手,道:“走!回家去!”

父母與離傲亦是附和,齊齊點頭道:“對!回家去!”

英雄鎮,一個數萬人口的鎮子,不大,亦不小。

此鎮民風彪悍,爽朗,崇尚武力,鎮民自我將武道簡單劃分為九個等級,便是一級武生到九級武生,既明了又粗糙。

在英雄鎮,凡是男兒之身,年逾十五的,必須到鎮中府衙當兵三年,至十八歲方可歸家去,自由操勞。

便是女兒身,十六歲之時也要前往鎮中府衙當兵一年,鍛鍊身心,十七歲過後,耕種針織,學文習武,均由得你。

一個房間裡,離真一家四口,吃酒飲食正酣,三個年長的時時夾菜與離傲吃了,話著這些年分別之後的所見所聞,喜怒哀樂。

離真今年二十歲,性子忠厚老實,略有遲鈍,習武十二年,未有大成就,方當不過二級武生,也不愛外出,只在家裡幫襯著父母操勞生計。

離傲今年十八歲,剛剛參兵期滿,武道天賦驚人,現下已經是四級武生了,便是在整個英雄鎮裡,亦是響噹噹的天才人物。

有此優劣相比,起初離真的父母還有些擔心離真受人閒話,心情不暢,待過得久了,發現離真全然不將別人的閒話往心裡去,只為弟弟的天賦驚人而高興,便是生活上,每每有了好的,也全讓給了弟弟,並無任何爭搶吃酸之意。

這些年來,兄弟兩個感情和睦,倒也叫做父母的心下寬了,內裡欣慰是有的,更多的卻是疼愛大兒子的懂事謙和。

吃過午飯,一家四口出來院子,於瓜棚之下喝茶,話些家常,其樂融融。

不多時,離真笑著起身,道:“你們閒著罷,我給農大伯送些酒食過去,少頃便回。”

離傲略有不悅,道:“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送啊?要我說,這農大伯又不是咱家親老,你這般天天送他吃的作甚?也不見人家多你一聲謝字。那老頭雖有些腿腳不靈,可生理過活卻是能夠做的,你這般敬幫了他,只養出了天大的毛病,是好吃懶做,不務勞作的了,依我說,哥你就別去了,多陪陪我不是更好?況值爹孃高興著哩!”

離真寬慰道:“多大的事,一忽兒就回來與你吃茶說話。”

離傲嘆一口氣,看向父母,只見母親微笑著接過話頭,道:“你哥心善,就讓他去罷,那農大伯也是個苦命的落魄戶,三十年前來到咱們英雄鎮後,就不曾活過好日子,怪孤苦伶仃的,你哥天天這一去,多少能給他一點兒人情溫暖,才不至於寒了他的心腸,斷了他的生念。”

片刻,離真便樂呵呵地馱了一大包,正往外走,不料院子大門輕叩聲響,有客人前來。

離真隨手把門上橫栓拉至一旁,把大門開了,但見一女子立於門前,身穿青衣,輕裘緩帶,裝束偏向英氣,卻又一顰一笑皆帶著妖豔,神態甚是優美,雙目丹鳳,面上俏白精緻,當得是麗質超然,傾城之資。

離真看得一愣,旋即笑意招呼道:“平姑娘來了,進去罷,我弟弟正在院子裡吃茶哩。”

說完,馱著包裹讓身出門,徑往農大伯那一處去了。

這平姑娘名叫“平彩妃”,乃是英雄鎮出了名的美人兒,也是離家的常客,小的時候,經常與離真一起玩耍遊戲,只是長得大了,便有了分疏,倒與離傲走得近些,這三年來,離傲當兵去了,她也就來得甚少,眼下離傲回來了,復又登門造訪,端的情竇初開。

離真雖則性子遲鈍,倒也不是蠢笨之人,只瞧形勢,便也識趣躲開,樂得促成弟弟的好事。

隨著年齡的漸漸增長,父母倒是對離傲放心得很,卻對離真的婚事漸漸著急。

只是離真成天裡沒心沒肺的,硬是不往這處想,二老欲要代為操勞,又怕傷了大兒子的心,也就不便勉強,一直由得他自在度日,只盼哪一天離真能夠開了竅,也學著他弟弟,有個巧舌,能為離家哄個好媳婦來。

盞茶功夫,離真便到了農大伯家門口。

這老人的院落大門常年不閉,離真天天見得,也習以為常的了,徑直跨步而入,走進一間空屋子,默默將那一大包放下,轉身便要回去,不料農大伯的聲音傳來:“小子來了。”

離真出得空屋,四顧一番,沒見著農大伯的身影,也不在意,他天天送物事過來,卻也不是天天都見著農大伯的,有時候只是默默放了東西便走。

當下離真邊往外走,邊笑著道:“農大伯,吃的放在屋子裡頭了,您趁早拿去吃罷,別等飯菜涼去,對身體不好,我走了。”

農大伯卻又喊話:“小子過來,大伯與你介紹個朋友。”

離真微微驚訝,因他天天到此,是以知曉農大伯這家宅,除他之外,平日裡幾無別人往來,哪裡來的朋友?

轉過身來,循聲推門進了中間那屋子,只見屋內坐著兩人,一人自是那農大伯,另外一人卻叫離真見了眼皮子合不攏來。

那是個妙齡少女,美得渾身雅豔,遍體嬌香,兩彎眉畫遠山青,一對秋水眸子潤眼簾,唇似櫻桃,面似雪白無暇之玉,若要較論,只怕比那平彩妃還要美上幾分,當得是國色天香,天下無雙。

正所謂,真個俊男多自斂,女子絕色不出門。

眼前美人,離真看得呆了,卻是不知天下之大,她自哪裡來的?怎的未曾謀過面?

農大伯好笑道:“小子,恁地沒禮貌!還不快快與平姑娘招呼則個?”

離真木訥道:“平姑娘?......平姑娘不是已著我家作客了麼?怎的這忽兒又有了一個平姑娘?”

農大伯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一拍離真的頭頂,道:“渾小子,怎麼?天底下便只能有一個平姑娘了不成?你言之著你家裡那個,多半是平彩妃平姑娘,而眼前見的這個,卻是平彩妃同父異母的妹妹,平彩妮是也,卻是不同的了。彩妮常日裡並不出門,只在家裡精攻醫治之術,今日倒是應邀前來與我看病的。”

離真此時仍在失魂落魄,聽得農大伯的介紹,慌忙行禮,口中兀自亂七八糟的道:“見過妮姑娘,在下真離......呃,不,在下離真,離開的離,真假的真,乃是英雄鎮人氏......”

農大伯笑著又是一拍離真的頭頂,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平彩妮亦是忍不住玉手掩起小嘴,輕笑著起身回禮道:“彩妮見過離公子。”

離真低垂了腦袋,臉紅自羞了一下,終是回過魂來,思維也便正了,擔憂的問道:“妮姑娘,農大伯可是有哪裡不好的?姑娘儘管看藥治病,萬不可叫農大伯延成了頑疾,所需費用均有在下出得。”

農大伯心裡一暖,口中卻打趣道:“還叫妮姑娘?人家是平姑娘。”

彩妮微笑著道:“妮姑娘便妮姑娘罷,這叫法能將我與姐姐分辨,倒也叫得,以後就叫我妮姑娘好了。至於農大伯這病麼,倒也不是什麼疑難偏雜的,並無大礙,方才我已給大伯開過藥了,只消吃過三服去,便可痊癒,離公子毋須擔心。”

離真聽之憂色退去,忙又拜謝行禮道:“如此,謝謝妮姑娘了!”

言罷,急忙轉身向外跑去。

剩下屋裡兩人莫名奇怪,農大伯呼道:“渾小子,你上哪去?”

離真出了院門,遠遠的拋下一句:“我回家給妮姑娘取診費去!總不能叫姑娘白看了病......”

農大伯心裡又是一暖,眼眶兀地流出一滴淚來,又好氣又好笑的指著門口大呼道:“你!....你給我回來!我這有診費!小子回來!......”

卻早已不見了離真的身影,怎麼喊都沒有了回應,只怕是去得遠了。

彩妮觀此情景,又見得農大伯鐵打的漢子滴淚,輕語道:“離公子待大伯很好。”

農大伯感嘆道:“不瞞妮姑娘,這天底下,人眾不知幾何,但有一件事,只有小子做得,其他人萬萬做不成的。”

彩妮好奇道:“何事?”

農大伯面上滿滿都是從心而出的笑容,道:“老夫看著這小子出生,成長,自他七歲那年,第一次跑來老夫家裡玩耍,見得老夫手腳不靈,便天天給老夫送些吃的,穿的,不論寒霜地凍,亦或閃電雷鳴,從不間斷,便是他十五歲那年去鎮上服兵役,亦是交代他母親日日照舊,並無耽擱。如今轉眼二十年過去了,他也長大了,便是這小的將養了我這老的十三年,姑娘,老夫便問一句,這一件事,天底下可有第二個人做得?”

彩妮眼角晶瑩,緩緩搖頭道:“是沒有的了,適才他走得緊,小女子竟是不曾細問他往哪個方向走,家住何處?”

農大伯笑道:“無妨,我指與你去,不過,現下還有些話兒,須叫姑娘知曉的。”

彩妮道:“什麼話?”

農大伯道:“老夫這小子天性溫和善良,甚至愚鈍,從小到大,他所有的好東西,上給了父母,下給了弟弟,自己全然不留,不怕姑娘笑話,便是你那位姐姐,當初也是與小子一起玩到大的,後來,你姐姐眼高了,便多有嫌棄他之愚鈍,不再與他接近,反而接近他那天才弟弟。這大的本是榆木口舌,不曉得說些漂亮話兒,又加上有心撮合你姐姐與其那小的,是以,現年二十了,還不曾為自己打算過。老夫說這麼些話來,無非是想姑娘日後待他好些,他已經吃虧了二十年,都說吃虧是福,老夫便想著他的福氣總該也要到來了才是。”

彩妮俏臉一紅,低著腦袋道:“農大伯,您說什麼呢......”

農大伯笑道:“在這英雄鎮裡,只有姑娘是個實在的好姑娘,其他女子,便再沒有一個配得上我這小子的了,姑娘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老夫說的什麼,不然,老夫今日何故就生病了?何故誰人也不找,便在萬朵嬌花叢中找了姑娘來?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