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禮望了眼那對姐妹的背影, 轉進入電梯。
電梯內空氣逐漸陰冷下來,液體滴落。
陸言禮察覺到脖上有些癢,類似毛髮輕撓的感覺, 他微微低頭, 發覺幾縷黑髮憑空垂自己脖頸間。
面前鏡逐漸模糊, 但仍能隱約出他的人影,本該是正臉的部位被一顆長滿黑色長髮的頭顱擋住。
一具屍體從頂端倒掛而下, 和陸言禮直直對視。
但從陸言禮的視線過去, 他只能注視到鏡裡自己冰冷燈光下蒼白的面部, 頸間的觸感彷彿是幻覺。
他沒有多管, 什麼也沒說, 電梯卡頓和燈光閃爍都沒能讓他變臉, 最終,他平平安安回到自己居住的樓層, 鎖進門,如往常一般做晚飯。
夜間,他坐沙發上電視,最近奇怪的新聞越來越多了, 螢幕裡的女主持人正念報道詞, 突然張大嘴一口將旁邊搭檔的腦袋吞下去, 而後她像是反應過來正做直播, 捂嘴露出害羞的微笑:“真是好意思,但他老是笑我嘴巴大,我高興了,大家應該能諒解我的吧?”
陸言禮點了點頭,於是螢幕裡的女主持滿意一笑,繼續始說新聞。
窗外一道人影墜落下去, 發出淒厲尖叫。
陸言禮沒搭理,專注地電視,過了久,又一道一模一樣的影掉下去,發出同樣的尖叫。
再經過相同時間後,他再次聽到了尖叫,整整一個晚上,知它跳了多少次。第二天一大早,陸言禮出門上班,公寓大門前的地面卻乾乾淨淨一片,什麼也沒有。
彷彿昨晚下一百場的跳樓事件全是錯覺。
陸言禮步行前往附近地鐵站,途中經過一家公園,公園裡人們紅白衣端正靜坐,竟是湊成了一副赤白相間的陰陽魚模樣。
“今天,為了我們全知全能的主……我將永遠讚頌祂,和祂永遠住神聖天國……”
為首男人大聲唸完禱告詞。下一秒,公園“轟”一聲,發生巨大爆炸。
陸言禮已經步入了拐角另一條街區,聽聞爆炸聲,頭也沒回繼續向前走,進入地鐵站。
陸言禮是個記,有固定的合作新聞社,今天正是交稿的日。他準時來到公司,進入上級編輯辦公室。
“怎麼樣,新聞帶來了嗎?”上司正吃零食,小小指骨關節嚼嘎吱嘎吱作響,一雙眼睛懷好意地盯陸言禮。
陸言禮點點頭:“我帶來了。”說罷,他將一個u盤和一封厚厚的信封擺桌面上。
上司放下零食包裝袋,拿起照片一張一張檢查,邊邊讚許點頭:“錯錯,你居然還拍到了人異變成殭屍的過程……咦?蘭玉都死了幾十年了你居然也能拍到她的訊息,來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拿到今年的第一!”
上司好好地誇了一通對,又請他吃零食,陸言禮沒有搭理。上司自己把一盤小白骨頭給吃完了,這才繼續給他分派任務。
“我們報社的一些員工實太經用了,出去採訪兩三次就會死,還是你比較耐用。這樣,下個禮拜,你去採訪這個村好了。”
他笑向陸言禮:“這個村裡的冥婚習俗非常出名,已經創造了很多年全部女孩都以鬼嫁娘出嫁的歷記錄,你去習一下。”
陸言禮沒說什麼,答應下來。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很早就瘋了。
知是什麼時候始的,或許源自於人類第一次聽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知名的令人瘋狂精神混亂的囈語;或許始於某一天本已處死的死刑犯的頭顱突然出整整一條街的人們脖上;或許始於人類某個無意識的對未知領域探索的小動作……
總,從那以後,世界瘋了,曾經只存於恐怖故事中的鬼怪大行其道,人類生活被血腥、扭曲、冷冰冰屍體填滿。
然而,復甦的只有詭異,沒有神靈,人類毫無反抗力,或說,陷入混亂狀態的人們會到反抗,幾乎是以歡欣的態度迎接新世界。
他們再發生戰爭,為打仗毫無意,反正今天死了說定下一秒又出你的床邊;人類廢除了死刑,原同上;沒有人會再犯罪,為殺死的人下一秒就可能來復仇;人們再畏懼死亡,生與死的界限被模糊……
他們生活了真正和平幸福的世界,詭異與狂歡同,死亡和生機共存。
陸言禮步入電梯,低頭搜尋那個小村莊的資訊。
那個村莊名叫紅河村,據說是為村裡的規矩很嚴,違背了規矩的人都要放血丟進村頭的河裡,久而久,那條河變成了紅色血河……
正,他乘坐的電梯晃了晃,突然瘋狂下墜,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飛速減少,最後停留-18這個數字上。
電梯門打。
門外是熊熊烈火,上倒轉血池翻湧沸騰,一顆顆頭顱血池中哀嚎。
樓層對,陸言禮沒有踏出去,他站角落裡,以免擠到其他乘客。過了久,電梯晃了晃,似乎裝滿了人,轎廂門關上,緩緩上升。
那縷黑髮再度纏上來,圍繞他的脖一圈一圈攀爬,陸言禮一動動,直到電梯到達樓層後,才邁步出去。黑髮牽扯出一個女人,砰一聲落他前。
那是個大肚女人,她拽住了陸言禮的褲腳,仰頭衝他笑:“生……我們生個孩……生孩,好好?”
陸言禮沒有回答好還是好,這種情況下他能直接回答,而且對抓住他褲腳的手太緊了,他走了。
望那雙還淌水的黑洞洞眼眶,陸言禮蹲下去,抽出隨攜帶的刀遞給她,她肚上比劃了一下。
女人愣愣接過,突然白了什麼,猛地伸手劃破自己的肚,從裡面掏出一個又一個面龐青紫發漲的小嬰兒。
很快,小小的嬰兒閉眼滿地亂爬,大廳裡全是猩紅扭曲的長長臍帶。
陸言禮早已離。
既然要去紅河村,他自然會拖延,返回家中一趟後,他收拾好東西,家裡休息了近一個禮拜,見時間快到了,才出門。
“這麼巧,又出差啊?”住樓上的雙胞胎姐妹黏一塊兒,蹦蹦跳跳出門。
她們是新搬來的姐妹,姐姐叫黎芳菀,妹妹叫黎芳芷,感情很好,無時無刻黏一起。
陸言禮點點頭,和她們道別,出門打車前往車站,登上了去往紅河村的列車。
“這次任務很奇怪啊,去紅河村住滿一個月?”陳正豪說,“而且紅河村這個名字知道為什麼,聽起來就讓人舒服。”
“大概是會讓人到一條紅色的河吧,就有點……有點像血流成河的感覺。”坐他邊的女孩丁從露感慨一句,握緊了陳正豪的手,她很認真地說:“我們一定可以的,要放棄!”
“會的。”陳正豪女友清秀的面龐,突地死死抱緊了她,“小露,我們一定要活下去。”
“你們也是去紅河村的吧?”就兩人緊緊相擁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丁從露立刻從男友懷裡掙,有點好意思地向來人:“對,我們也是去紅河村的,我叫丁從露,這是我男朋友陳正豪。”
來的是個高挑健美的女,小麥膚色,站起來比陳正豪還高,她自我介紹道:“我叫沈娜。”
沒多久,人陸陸續續來齊,清點一下後,一共十二人,年齡最大的上去有四十來歲,最小的還是個高中生,一臉稚嫩。
“我們回顧一下任務,十月十一日到達xx市xx車站,十一點整,登上444號列車前往紅河村,並紅河村住滿一個月,任務期限為十月十二日零點到十一月十二日零點,期間離紅河村範圍內,否則視為任務失敗。”沈娜說。
她自帶一股領導氣場,很容易就拿到了話語權,有個男人太服氣,嘀咕一聲憑什麼聽你的。
沈娜平靜道:“大家的目標都是活下去,所以最好要起內訌,有什麼事情要商量來,大家可以說一說自己做過幾次任務了,然後我們以次數最多的經驗為主。”
質疑的男人臉色一僵:“三次。”
丁從露和陳正豪有點為難,小聲說:“兩次。”
其實他們是新人,這僅僅是他們的第二次任務,但為了受歧視,他們前商量過謊報。
“三次。”
“兩次。”
“六次。”出乎意料的,說自己經歷過六次任務的反而是最年輕的那位名叫安星宇的高中生。
這下大家的目光都由自主轉向他,皆有些驚訝。
說到所謂任務,知從什麼時候始的。他們都是無意間突然接收到某種意識,那道意識一字一句告訴他們,要活下去,就必須某個時間前往另一個世界做一些任務。成功了就能活下去,而失敗……失敗的後果,當然就是死亡。
最初接到這種訊息時沒有人相信,只以為自己做夢,但從那以後,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反反覆覆地做噩夢,夢見自己為去執行任務而體驗各種各樣的死法,那種痛感,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夢。曾經有人信邪,時間到了以後沒有到達指定地點集中,當場暴斃,死狀極慘。
反覆幾次試探後,他們聽從那道意識的指引,乖乖去做任務。而每次做任務的人數一般都會太少,他們意識到世界上還有少人和自己遭遇到了一樣的事情,於是這批人自己建立了一個隱秘的網站,透過任務間口口相傳,互相網站上交流經驗。
網站上其他任務的描述整合後,他們發,絕大多數任務都和靈異恐怖事件有關,什麼型別的都有,而且那些鬼魂絕對是像普通小說裡那樣可以被消滅,鬼魂無解、詛咒無解,他們只能夠盡辦法找到線索,讓自己避免死亡。
至於執行任務的另一個世界,表面上起來和自己的世界差多,但任務真正始後,那個世界就會變危機四伏,一舉一動都可能把自己置於死地。
他們做的任務像一些無限流小說一樣,闖關完成後能夠到獎勵類的,他們唯一能到的,就是從任務世界回來後,任何為任務造成的創傷都能復原,會影響實中的生活。以及,無論任務時間長短,實中都只有到一秒的時間,任務完成後,活回來的人可以繼續正常生活,失敗的則會當場死去。
所以,年紀輕輕就已經做過六次任務的安星宇,實很厲害。
丁從露忍住他:“那你從什麼時候始做任務的?”
安星宇近乎無機質的雙眸她一眼,一字一頓道:“今年一月十四號執行了第一次任務。”
算下來,近兩個月一次的頻率。
這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大家有那麼一瞬間沉默,沈娜說:“八次。”
剛才還質疑的人更沉默了,心裡安慰少。
“等下,你是是網站上那個……高樓將傾?上次我見了,已經做了八次任務,第八次任務出來以後還發了經驗分享貼,讓我們要小心npc。”
一般來說,他們只需要警惕可能是鬼魂假扮的本土居民,以及知什麼時候就會觸犯的詭異規則。異世界的本土居民如果確定是人類,大家都會太注意他們。
相反,他們很樂意利用本土居民替自己探路。為他們將那些人視為遊戲中可以利用的工具人,所以哪怕那些本土居民和自己一樣,會說會笑有自己的思,大多數人還是稱呼他們為npc。
就像是麻痺自己,這過是一場遊戲。那些人都是npc,這樣,就可以安心利用他們活下去了。
沈娜說:“是我。”
“是你嗎?那會是誰?”
“網站上人那麼多,執行了八次的肯定止我一個。”沈娜說。
就他們好奇時,角落裡傳來一個聲音:“是我。”
一個冷峻男站起,走到他們中間,“是我發的貼。”
他打量了一眼所有人,到鬼魂可能這個時候就替換成普通人,稍微放下心,他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賀樓。”
這樣一來,執行就變成了十三個。
趁還有時間,安星宇:“請一下,你說的小心npc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賀樓的臉色還有點蒼白。
他迴歸世界以後雖然體復原了,但心理陰影還,時時擔心自己什麼時候又會被截斷下肢。
“你們有沒有過,那些npc和我們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他們怎麼可能簡簡單單被我們利用?”
起來,像是npc上吃了大虧。
賀樓沒有說太多的意思,他能提醒一句已經是仁至盡,這樣的態度反而令其他人多少有些安。
十一點整,列車從夜幕中緩緩駛來,停他們面前,車窗散發出暖融融的光。
面前車廂門直接打,眾人魚貫而入。
和象中一樣,車廂裡空無一人,他們隨意找位置坐了,三三兩兩聊天。
賀樓注視窗外飛速退去的漆黑景象,突然又起那個男人,眼皮跳了跳。
一般做任務的頻率會太頻繁,保持一個月一次或兩次,但從最近網站上分享出的經驗來,最近的同一人做任務的時間間隔縮短了。
以他為例,過一週就再次接到了新任務。
也知道這次會怎樣……
知覺間,所有的乘客睏意襲來,紛紛睡去,再醒來時,邊多了些人聲。
“……列車即將到站——紅河村,請乘客帶好自己的隨物品……”
賀樓睜眼,自己正坐擁擠的列車內,乘務員走來走去,提醒大家馬上到站。他飛速環視一眼車廂內其他乘客,而後眼尖地將同行點了點人數,確定一個少且都清醒過來後放下了心,走到門邊等待。
紅河村,到了。
“哎,你們也是去村裡的?”一個面貌樸素的大伯見他打算下車,道。
賀樓笑笑:“對,我們去那裡玩。”
“那好哦,我就紅河村的,到時候請你們來家裡喝酒。”大伯很熱情,“你們第一次來吧?認路?有沒有住的地?”
賀樓搖搖頭:“認識。”
“哎呀這麼晚了,你們人又那麼多,村裡火車站邊上有住宿的,是我家親戚的,你們可以去,報我李有財的名字,給你們打折。”
一路說,列車到站,車廂門打,十三個人一齊下車。
“今晚先旅館休息吧?天我們再去村裡,大家都是來玩的,養好精神。”
大家對此都沒有異議,一行人進入旅館,打聽好價格後付了錢。
說來兩個世界的神奇處也於此,就連貨幣都能相互流通,證件也會出題。要是他們這個世界從來搜到關於實中的訊息,也無法和實中的人聯絡,說定他們真以為這是同一個世界。
一夜安眠。
第二天,沈娜起床下樓,見安星宇正和旅館老闆娘聊天,他生的白淨文弱,又懂禮貌,很快把老闆娘哄滿臉笑容,樂呵呵告訴他們關於紅河村的訊息。
“要說我們紅河村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呢?還要說到幾十年前,我們這兒發過洪水,洪水沒了以後,那條河就變了,知道怎麼回事,專家說河邊土壤有什麼微生物來,就把河水給染紅了,特別漂亮,你們可以去那裡拍照。”
“阿姨,你們平常用水會嗎?”
“會啊,我們喝的水是乾淨的。”
沈娜插了句話:“那條紅河哪裡?我去。”
老闆娘放下擦桌的抹布,撈起圍裙抹抹手,小步來到門邊,指給他們:“喏,從這裡走大路往西邊走,要拐彎,一直走下去,你就能到了。”
“好,謝謝阿姨。”安星宇說,“對了,阿姨,你們這裡除了紅河外還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嗎?能能介紹一下?”
說話間,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出來了,圍一邊聽。
老闆娘來勁了:“我們這兒蘑菇特別好吃,你們走的時候可以買一點送人,還有我們這兒的紅茶,紙紮燈籠,都是特別有名的……”
“哦對了,村長孫天就要娶媳婦了,天晚上擺酒,你們可以去喝一杯。”
“啊,我們只是來玩的,就這樣去會會打擾?”丁從露。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村就是這樣,一家擺酒,所有人都要去的,去的話合規矩。再說,你們包個白包就行了,用包太多,表示個心意。”
“白包?”一般是紅包嗎?其他人有些疑惑。
“對,就是白包,咱村長兒都走了三年了,總算娶了個媳婦,村長今天高興的很呢。”老闆娘也很興奮,回到櫃檯,從抽屜裡掏出一大摞白包,“那小是我長大,親手送走的,他可挑了,普通姑娘還要,好了,聽說娶進來這個是大生,照片也漂亮,他肯定高興。”
“哦,對了,你們剛從外面來,肯定沒有準備白包吧?沒關係,我這裡可以給你們。”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沈娜第一個接過,她說:“那就謝謝了,我們天去討杯喜酒喝。”
見沈娜接過,老闆娘笑更心,她其他人,疑惑地:“你們要嗎?”
“還是說……你們去?”
知是是錯覺,當她出後半句話時,連空氣中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去,當然要去!”沒拿的幾人抖了抖,忙迭接過了白包。
拿手裡才感覺到,白包的觸感有些粗糙,和平常燒紙用的紙錢質感無異。
“那就好。”老闆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了白包……就一定要去喝酒啊,可千萬別弄丟了。”
“還有,進了我們紅河村,就一定要守我們紅河村的規矩。昨天你們到的太晚,我沒和你們說,天去喝酒,讓村長告訴你們。”
簡直可以說翻臉認人,但她臉上笑眯眯的,誰也能說她的態度好。
並非所有的玩家都一樓,這會兒有個年輕的玩家剛起床才下樓,見大家都聚一起,其中一個小聲地跟他說了事情經過,讓他去老闆娘那兒要個白包。
但奇怪的是,老闆娘對他態度很好,眼神格外憎惡:“竟然睡到這麼晚才起床……你這種人我們紅河村是會受歡迎的。”
白包也沒給他。
年輕人火氣上來了,敢多說什麼,但還是沒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給就給。”
說罷,高興地站一旁。
老闆娘臉色更陰沉了,從牙縫裡擠出幾句陰森森的話:“尊老愛幼,這麼懂規矩的人,你紅河村待下去的。”
年輕人名叫姚文棟,他也是真膽大妄為,這會兒見老闆娘臉色鐵青,心下膽怯敢說話。過久,還有幾個睡晚了的人下樓來,老闆娘臉色更加陰森,惡狠狠地瞪視那幾人,就像是他們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說白包,連早飯也沒吃,起晚了的幾人心下後悔,卻也沒有別的辦法。等所有人集中後,一行人向村西邊的紅河而去。
紅河村大,但上去很新,處處都是旅遊景點似的仿古建築,一路上他們發,無論遇到了什麼人,對都要熱情地打一聲招呼,而他們也必須依次回應,否則,那人必然沉下臉注視講禮貌的那人。
講規矩……賀樓回這幾個字,還有老闆娘的反應,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一條大道自村口到村尾,十幾個人一塊兒走,頗為顯眼。賀樓的沉思並很引人注意,他低頭,網上搜尋關於紅河村的訊息。
近來天有些冷,風也大了少,吹人有些發涼。其中一個人戴了帽,風呼地一聲刮大了,將他的帽吹了出去,落一旁稻田裡。其他人沒意,瞥了一眼,收回視線。
那人也沒意,他蹲路邊伸手去夠,夠,隨手折了根樹枝去挑也沒挑起來。左右這兒沒幾個村民,他小心地踩到田裡,伸手去拿。
帽回到手上,他拍了拍灰,給自己戴上。
再上去時,他卻發自己的腿根本無法拔.出來,上一點點變僵硬,受控制地輕飄飄向稻田中央飄去。
糟,糟了……是鬼!
救命啊!救我!!
但他喊出聲,只能眼睜睜那群人走遠,沒有人回頭。
他瞪大了眼睛,能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被活生生掏空……
沈娜無意間回頭,總覺有哪裡對,心中一點人數,猛地一驚。
“等一下!少了一個人!”
聞言,大家立刻慌了,停留原地仔細清點。
真的少了一個!
是誰?
這才第一天而已,鬼就始下手了嗎?!
大家夥免有些騷亂,其中幾人白了臉色,為失蹤的那個人和他們一樣,沒有拿老闆娘的白包!
他失蹤了,多半就已經……他們會會也落到一個下場?
就這時,有個人喘粗氣跑過來,遠遠招手:“等等我!你們走的也太快了吧?”
赫然就是失蹤的那人。
剛剛才被自己的象嚇了一跳的人們松了口氣,你一言我一語抱怨。
“你跑去幹嘛了?怎麼這麼晚才來?”
“就是!嚇死我們了。哪有隨掉隊的?”
那人擺擺手,一臉好意思:“我剛剛肚痛就去上廁所了,很快跟上來,就沒和你們說。”
他們前久經過了一個公廁,聞言,其他人沒意,互相再次重申一遍,私自行動,去了什麼地必須要通知其他人。
沈娜多打量了他幾眼,心生懷疑,但她好說,只默默嚥下話語,步行間逐漸離遠了些。
說話間,紅河到了。
從遠處就能聞到一股水腥味,一路走來村裡綠植頗多,唯獨紅河附近寸草生,到近處,更能察覺其詭異。
河水的顏色……太濃了,黏稠、腥紅、流動緩慢。僅岸邊寸草生,河中亦沒有見到任何生物,平靜如死水,一絲氣泡也無。
“這紅河怎麼有點像……”眾人都有些好的聯,其中一人悄悄嘀咕,尾音也消下去,敢繼續說完。
但誰知道他的未盡意?
“好了,我們來拍照吧。”沈娜說。
“剛剛老闆娘說了,我們可以這裡拍照。”
她還說過我們可以去參加村長兒的喜宴,誰知道這個“可以”,究竟是是必須的意思?
少人白了其中關竅,同意了下來。
拍拍,他們彷彿真的成了前來遊玩的遊客,僅拍了單人照,還拍了幾張集體照。直到中午快吃飯的時間,大家才回到旅館。
“很好,今天大家都準時來吃飯了,沒有遲到,我們紅河村裡,最討厭的行為就是遲到。”老闆娘給他們鼓掌,把幾人迎進去坐包廂裡。店裡唯二的服務員一從廚房端菜上來。
安星宇說了聲謝謝,賀樓同樣說了一句。
沈娜跟說了一句。
見他們三個都說了謝謝,其他人反應過來什麼,一人一句,服務員這才退下去,繼續從廚房裡端菜。
趁老闆娘和服務員都忙,賀樓嚴肅道:“大家記,村裡的話就必須遵守村裡的規矩,牢牢記心裡,要觸犯。”他瞄一眼櫃檯上笑按計算器的女人,壓低聲音,“否則,後果自負。”
消他說,老闆娘幾次反復強調規矩,還有路上村民們的反應,都讓他們察覺到了這個村莊的對勁。
必須……守規矩。
最先端上來的是湯,知是什麼動物的內臟肉,香氣撲鼻。賀樓了一眼,沒有喝。
再後,各式菜餚端上來。老闆娘又出了:“大家下午可以出去走一走,晚上早點睡,紅河村最歡迎那些晚上十一點以後還睡覺的人。”
大家度很聽老闆娘的話,吃過飯後,大家商量了一下,三三兩兩組成小隊一起出門。
賀樓和安星宇一起走,他們決定提前先去村長家。
安星宇邊走邊說:“你覺這個村莊對於規矩太嚴格了嗎?嚴格到完全能觸犯的地步。”
賀樓點點頭:“我前網上查過,這個村有點名氣,發旅遊業,他們村莊打出禮儀村的名號,所以對這面特別意。”
“但是他們對所謂規矩的意,已經到了一種嚴苛的地步。”安星宇皺眉,“況且,如果真的講究禮儀,那他們的……”他左右,確認沒人後才低聲說,“他們的冥婚,算什麼?”
賀樓目光深沉了一瞬間,緩緩搖頭:“這種話盡量少說。”他自然也察覺到了異常,但上個任務的慘烈彷彿還眼前,他沒法忘記。
“先和村長打聽一下吧。”
村長家村中算太起眼,一樣的三層小樓,木質仿古建築。房屋前後的屋簷尖,都掛上了白色的紙燈籠,燈籠上貼白底黑字的囍,深秋飄搖。
院裡,整整齊齊擺了兩排半人高的紙扎人,慘白圓臉,殷紅口,笑眼彎彎,衣豔麗。
遠遠過去,頗有些可怖。
今天村長正好家,如旅館老闆娘所說,他最近心情格外好,賀樓和他聊了幾句後,順水推舟說到他兒冥婚一事。
冥婚自古有,後逐漸銷聲匿跡,但& #61372;一些農村地區仍舊存。人們堅信如果年輕的男女去世後,給他一個配偶,死的靈魂會安寧,從而擾亂家宅。
村長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他滿臉堆笑,說起自己的兒媳時非常滿意:“其實剛走的時候就弄一個了,但沒辦法,這年頭資質好的女人好找。好最近給我搶到了,剛走沒多久,又年輕又孝順,我家天寶肯定喜歡。”
“也省的他天天來鬧我……”說到這兒,村長似乎察覺了妥,立刻轉移話題。
兩人裝作沒聽見,這個規矩大於天的紅河村,若他們死纏爛打,說定下一秒就要被趕出去。
“天你們會來觀禮吧?人多點好,人多熱鬧。”
賀樓:“當然願意,只要你嫌棄我們人多。”
村長笑眯眯:“會會,我最歡迎你們這樣懂禮貌守規矩的年輕人了。”
一句守規矩,竟讓兩人背脊升起一股涼意。
賀樓試探道:“村長,冒昧一句,那些小心違反了規矩的人,會怎樣?”
村長的臉立刻沉下:“這是你們該的。”
賀樓見勢妙,馬上補救:“好意思,村長,我們畢竟是外來人,對村裡的規矩是很熟,請可以去哪裡瞭解?我們多一,以免犯錯。”
村長這時臉色又好少,起去屋裡抽出一本小冊,遞給他們:“其實我們村裡規矩沒那麼可怕,只是年輕人太浮躁。我你們倆就很錯,能沉住氣,真正講禮貌的人太少了。”
賀樓笑了笑,坐了一會兒,找藉口和安星宇一起離。
離後,他們才始翻閱這本小冊。
前面還好,無非是規定晚於十一點睡,晚於早上八點起,食言寢語等等。越到後面越嚴苛,抱怨、遇他人喜事必須慶祝、遇他人喪事必須幫忙,甚至連穿衣時間都有嚴格規定。
“你了有什麼感覺?”賀樓。
安星宇說:“感覺比軍訓還嚴格,把人訓練成傀儡。”
如果人長期這樣嚴格的規則下生活,要麼崩潰,要麼被馴化。
答完這句話,兩人若有所思。
大約第一天有優待,到了晚上,他們的待遇就沒那麼好了,老闆娘盯他們吃飯、交談、坐臥行走等等,稍有對就沉下臉,以紅河村歡迎他們為威脅。
晚上,大家各自回房間,一天的言行舉止被嚴格監控的感覺,令他們無比憋屈。
當初為了省錢,也為了安全,他們決定兩人一間一起住。其中一人回到房間後就忍住了,仗其他人聽見,嘟嘟囔囔抱怨起來。
“這什麼破村莊,一堆規矩,還搞旅遊業,誰來啊……”
和他同住的那人安安靜靜沒說話,直到對始聊起冥婚並大肆抨擊時,才抬起頭對。
“你怎麼了?一句話也說,撿個帽回來以後奇奇怪怪的。”那人拍了拍對的肩,突然察覺手下觸感對。
為什麼他好像沒有拍到對的骨頭?
軟綿綿的,隔衣服也能感覺有些粗糙,沙沙作響。
就像……拍到了一堆皮囊包裹的稻草上。
“你……你這是……”
他驚恐地同伴的五官逐漸扁平下去,彷彿被割的口一張一合。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一瞬間,渾的血液彷彿都逆流了,他呆愣原地,內心無論怎麼大叫要跑,卻還是動彈。
“你守規矩。”稻草人被割的口一張一合,聲音嘶啞。
幾根稻草從他腦袋上所有的洞鑽進去,眼耳口鼻都滿滿填充,窸窸窣窣,往體裡鑽。
“守規矩,該罰。”
要……救我……
他呼救,但叫出聲,緊接,他感覺到自己肚被剖,對動作和菜市場到的殺雞沒什麼區別,沒有流血,五臟六腑被一股腦掏出來,空下去的腹腔內填充進大堆稻草。
室內安靜下來。
兩隻稻草人安安靜靜躺床上,蓋上被。
必須早睡早起,否則,紅河村會歡迎他們的。
離十一點還差些時間,沈娜掏出手機來,她先搜了一下紅河村的新聞,發多和冥婚有關,甚至形成了冥婚文化後,反感皺眉。緊接,她仔細翻白天拍下的紅河照片,一張張放大細找,試圖找到線索。
無論怎麼,這些照片裡的紅河……都很像血漿池,腥紅、黏稠,但站河邊卻又聞到血腥味,上去格外詭異。
說它是傳說中地獄裡的血池也為過,裡面如果丟幾個骷髏進去,毫無違和感。
先是一張張完河流的照片,再是他們的單人照、合照。
合照,沈娜下意識做比對。
一、二、三……一共十三個人,都照片裡,知道是是為恐怖任務中,大家的表情都有點僵硬。
十三個人,知道能剩下多少。
過,管怎樣,她一定要活下去。到這兒,她的目光變堅毅。
懷這樣的感嘆,沈娜放下手機去洗漱。溫熱的水灑上,她卻總覺有些對勁。
等等!
照片上有十三個人……
他們總共就只有十三個人,是誰替他們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