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氣喘如牛。
汗流浹背。
江辰萬般疲憊的抬頭看了看天。
頭頂,是烈陽如烤爐。
周圍,則是潮氣如雨後。
熾熱的高溫,再加上叢林中潮溼的水汽,這裡的環境,簡直彷彿要將一切煮熟一樣。
江辰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搞不明白這裡的氣候。
一度,他還以為這裡跟外面一樣——共用一套空間、共用一顆恆星。
因為這裡的黑夜與白晝與外面幾乎是一致的。
可誰承想……
為什麼這裡會熱這麼多?
遠比外面要熱得多!
他不由再度掏出溫度計——41攝氏度!!
眼見於此。
他心中何止一個震驚。
“我滴個親孃啊!!”
“這簡直是要我的命啊!!”
“這顆類地星球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咕咚咕咚!
江辰猛灌幾口水,一時汗如奔湧。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他臉上浮現不正常的肝紅色。
他的病還是半點起色沒有。
“咳咳,不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再這麼拼下去,小命非交代在這裡不行。”
喃喃自語著,江辰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半天的‘戰績’:一頭成年三角龍骸骨、一頭劍背龍骸骨、一顆完好的三角龍卵……
再加上最開始的一頭霸王龍骸骨。
攏共換取【健康貨幣】:4.8元。
一念及此。
江辰心中不由一陣乏力。
“唉,太難了,簡直太難了啊!”
“這樣下去,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什麼時候才能開通所有vip,什麼時候才能換回自己的健康?什麼時候才能攢夠失去的【健康貨幣】……”
一想到這些。
江辰頓時頭都大了。
一股無力感縈上心頭。
讓他忍不住想嘆氣。
“唉,慢慢來吧,也只能慢慢來了,所幸目前看來,我誠然出售了健康,卻並未出售生命,否則……”
說著。
他就要看手臂上的類地星球符文。
想立刻回家休息片刻。
以備待會再戰。
不料。
就在這時。
忽然!
他眼神一頓!
“嗯?那是什麼?”
撥開身前茂密的蕨類植物,江辰皺著眉頭,凝望著前方遠處。
那裡,好像有一座尖尖的……
山?
嗯?
不對!!
“靠!這不是我之前買的那座古堡麼?哥特風格的古堡,這些天忙昏了頭,都把它給忘了!!”
沒錯!
果然就是那座古堡!!
江辰看著遠處隱藏在霧氣中的龐然大物。
心中,非但沒有半絲欣喜,反而一陣酸澀。
暗歎:當時的老子可真是個大傻X啊,簡直傻透了,竟然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真的撿了什麼主角的金手指呢,以為要走上什麼狗屁裝逼打臉的快意人生,下單買東西之前,竟連最起碼的提防之心都沒有,這下可好……
呵呵!
都是看爽文看多了的後遺症啊!
人都看傻了!
搖頭苦笑再三。
“唉,罷了罷了。”
江辰再嘆一聲。
暗道,越想越氣,索性,不想了,反正事情也都發生了。
當馬後炮還有個屁用!!
權當買個教訓吧,儘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唉。
不過話說回來。
這古堡花了老子多少錢了來著?
江辰看著遠方那座突兀的古堡,皺了皺眉。
有點想不起來了。
怪只怪當時撿到這“金手指”太興奮了,都被貪婪衝昏了頭,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了。
嗯……
也罷。
既然買都買了。
江辰抬頭看向那古堡,心道:去看看吧,好歹是用不知什麼【幣】買的,要是連裡面是什麼樣都不知道,豈不是太浪費了?
何況,說不定待會還要把它賣掉呢……
嗯,沒錯。
也許還能值不少錢呢!
一想到這裡。
江辰還有了點小興奮。
他撥開前方茂密的蕨類植物。
拄杖前行。
直奔那貌似並不怎麼遠的古堡……
……
而幾乎與此同時。
京海市中的一些人也正朝著江辰家的方向前進。
計程車上。
楊桃一遍遍給江辰打電話,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怎麼了,男朋友不接電話?”
計程車司機自覺幽默的問道。
然而可惜,楊桃卻並無閒心搭理他,只是不停打,不停打。
嘴裡還焦躁的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你病都沒好為什麼要急著出院,是沒錢了?錢全給我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呢?是擔心我爸爸不還錢?我們家不是那種人啊……”
說完。
還不忘插一句:“師父,麻煩再快點!”
計程車司機看了眼速度錶盤——120:“……”
片刻後。
終於。
京海市市北區,幸福小區,江辰所在的公寓樓到了。
幾乎馬不停蹄的,楊桃扔下一百塊,連零錢都來不及找,便瘋了一般往裡衝。
年過中年的計程車司機看著急匆匆的楊桃身影,剛要發表一番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急躁”云云的感慨。
不料話未來得及出口,便被一聲獨屬於法拉利的引擎轟鳴聲給打斷!
嗡——
吱——
一輛火紅色法拉利風一般越過計程車,穩穩停在幸福小區門口,宛如一條火紅精靈,別提多惹眼。
然而。
更惹眼的還在後面。
甚至不待計程車司機反應過來。
從法拉利中走出一紅一白兩個身材高挑、面容精緻的女孩。
看到如此一幕。
別說計程車司機。
就連小區中一些大媽大嬸都忍不住駐足側目。
“你確定是這裡?”白衣女孩皺眉問。
“我的蟲子可不會說謊。”紅衣女孩笑的邪異。
說著。
紅衣女孩忽然伸出白蔥一般的纖細手指,信手一彈,一隻米粒大小的黑色飛蟲忽然嗡嗡的朝著一棟樓飛去。
“走吧,如果能順利找到我的母親,你也就自由了。”
話音剛落。
白衣女孩臉上一喜,“真的?!”
紅衣女孩笑容仍舊邪異,“當然。”
說完。
紅衣女孩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踩著野貓一般的步伐,不疾不徐的朝著前方公寓樓走去。
看著慢慢遠去的紅衣女孩。
白衣女孩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跟上,而是眼神複雜難明的望了望天,繼而雙手合十,好像在祈禱什麼一般,令人不解。
片刻之後。
白衣女孩終於跟上。
親眼目送這一紅一白兩大美女漸漸遠去。
中年計程車司機養了好一番眼的同時,不由想要再度發一番“年輕真好、有錢人真好”云云的感慨。
然而。
話又未來得及開口。
又被一輛造型拉風的豪車硬生生打斷,這一次是六個圈的奧迪,而從上面下來的,卻並不是什麼漂亮女孩,而是兩個一看就不像什麼好貨的青年。
一個,滿身紋身,尖嘴猴腮,眼神陰鷙。
一個,倒是西裝革履,但身量高壯,眼帶殺氣。
這情形。
傻子也看得出不要隨便招惹才好。
也於是乎。
計程車司機哪還敢久留,趕緊踩了一腳油門,離開這是非地,免得白惹一身麻煩,拖累全家。
他可不比年輕人,上有老下有小,最是經不起變故。
想到這裡時。
身後的尖嘴猴腮男子和高壯男子,已經進入幸福小區。
“呵,好小子,有兩把刷子,要不是老子留了個心眼兒,每天找人去病房盯著,怕不是都不知道他已經溜了,虧得老子在醫院門口瞪大眼睛候了他半個月,嗎的!”
尖嘴猴腮的男子冷笑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甩棍。
烈陽下,金屬質感的甩棍閃爍著森然的壓迫力。
“人都有求生本能,我們那天那樣威脅他,他怎麼可能不提防,”高壯男點了根菸,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陰晴不定,“不過,再狡猾的老鼠,也難免留下痕跡。”
他抬頭看向前方的公寓樓。
“他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所有老闆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現在線索就剩他了,我是不會放過他的,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
狠狠吸了一口,扔掉菸蒂。
高壯男子臉色平淡的緊盯著前方公寓樓的一個視窗。
“江辰,你若足夠聰明,就最好說點什麼,15天了,我耐性已經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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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寒光逼人的摺疊刀……
……
……
而就在兩男子進入幸福小區後的幾乎同一時間。
遠在南方邊境,海巴市,深山,豪宅中,一名身穿唐裝、布鞋的中年男子也掏出了一把刀。
一把造型十分古樸,但殺氣凜然的唐刀。
中年男子似乎十分愛惜這把刀,信手撫摸間,眼神溫柔的像侍奉一位如水般的玉人。
“你知道麼?”他突然開口說話,“我以前是不愛這種東西的,它鋒芒太露,傻子也能看得出它是殺人的東西,比其他,我更愛毛筆,即便殺人,也於無形。”
嗡——
唐刀出鞘。
寒光一瞬間照亮整座書房。
森然、霸氣。
“但是不知為什麼,我發現自打我大哥去世後,我越來越痴迷這種東西。你認為這是為什麼?”
他頭也不扭的問道。
身後短暫的沉默過後。
傳來一名老者滄桑的聲音——
“筆走陰柔,刀走霸氣,我猜,老爺是發現毛筆一般的懷柔手段,已越來越無法約束那些得寸進尺者。”
“哦?繼續說下去。”
“大爺去世,老祖宗年邁,二爺您誠然這些年為柳家殫精竭慮,貌似已擔大任,掌大權,但……終歸沒有獲得老祖宗的親口承認,有道是名不正言不順,有人覬覦柳家偌大家業,想取而代之,再尋常不過,不是麼?”
“呵,連你都看出來了麼?”
中年男子忽然笑著扭頭。
眼中,冰冷一片。
“老話都說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說為什麼偏偏我們柳家……老三、老四、老五,甚至潑出去的老六,都總喜歡拆我這兄長的臺?是我哪裡對他們不住?”
中年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歷一般。
笑容越發僵硬。
眼神變得越發冰冷。
“好好一個大壽,十幾天的流水席,多難得的排場。”他看著手中的唐刀,臉色陰晴不定,“先是猴子不知所蹤,禮物也跟著沒了音信,再後來,倩倩又聯絡不上,小輩的風頭,全讓我那好侄子搶走,這也就罷了……”
他忽然長吸一口氣,抬頭望向窗外遠山。
“他們怎麼跟事先商量好了一樣,一遍遍在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面前,向老爺子誹謗我的不是,讓我出盡洋相,活像一個狗血電視劇中的大反派一樣,每每都讓老爺子看我的眼神透著不悅。”
“你說……”
中年男子扭頭看向身後老者,眉頭忽然一挑,眼神中殺意乍現!!
“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麼?”
“我付出的還不夠?”
“你該知道我有多勤勉!”
“我到底哪裡不適合接掌柳家的家業?我哪一點比大哥差?”
“你告訴我!”
中年男子越說越激動。
越激動臉色越難看。
老者聞言。
先是一陣沉默。
而後待見中年男子彷彿越來越不耐煩,無奈只得嘆了口氣,悠悠道:“也許是您的義子身份吧……”
一言即出!
中年男子臉色大變!!
“義子?”
“義子。”
“義子不是親人麼?”
“當然是,但……終歸還是比不得血親,不是麼?”
“血緣就這麼重要?!”
“恕我直言,這您難道還看不出來麼?就算隔了一輩的子孫,比如那柳凡少爺,您難道看不出老祖宗對他遠比對倩倩小姐更親近?”
“……”
中年男子張口結舌好一陣。
眼神一度數變。
臉色更是陰晴百般變幻。
但最終。
還是化作平淡。
“呵,”他搖頭一聲哂笑,“或許吧,你說的沒錯,我給他當了五十幾年的兒子,自認端屎端尿,極盡孝字,怎奈……也許在他眼中終歸就是個外人。”
“可外人……也是人不是麼?”
他忽然臉上又掛上了冰冷笑容。
“我為柳家做了這麼多,拿回屬於我的部分,不算過分吧?”
老者聞言笑了笑。
“當然不算過分。”
中年男子凝視老者,冷笑道:“那你說我應該拿多少?”
老者毫不猶豫:“當然是全部!沒有你,老祖宗也好,大爺也罷,柳家斷然不可能如此輝煌,這一切都是你用血汗打拼下來的,柳家人全都看在眼裡!”
“全部?”
“全部!”
“哈哈哈……”
中年男子忽然酣暢淋漓的大笑。
“好一個全部,你知我本心並非如此貪婪,我也想分他們一部分,不過……”他忽然笑容一收,冷意縈目,“既然他們如此得寸進尺,也就別怪我了,我賺的每一分錢,就算餵狗,都不會留給他們!”
言罷!
他眼睛微微眯起。
“那就先從我大哥的好兒子開始吧,我這好侄子在大壽宴席上可是露盡了大風頭,就差讓我這叔叔當眾給他下跪磕頭了……”
說到這裡。
旁邊的老者忽然面帶慚愧的插了一句:“是我疏忽了,我沒料到那些老家夥真的有兩把刷子,而且還把本事教給了柳凡。”
中年男子冷笑。
“不妨事,區區武夫而已,這是21世紀,法制時代,他們再厲害,能有子彈厲害?能有律師厲害?暴力沒用,我自然還有別的辦法收拾他們,呵,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