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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法庭就是戰場(中)

第十三章法庭就是戰場(中)

巴貝夫案的庭審時間定在上午9點。

在距離開庭還有0分鐘時,能容納00人的旁聽席便湧入了近500人。座位肯定沒有多餘,一些人乾脆坐在走道與廊道,就連臨街窗臺上都站滿人,

即便是這樣,法庭外還有不少人仍在拼命想擠進,好在當值法警們倒也盡職盡責,組成一道堅實人牆,除了遲到的記者,其他人一律被隔絕在大門之外。

與前世的刑事法庭格局差不多,庭審法官在正前臺高臺就坐,正下首是兩名到4名的書記員或速記員,法官的右手一方是證人席,左側是1名陪審團成員。公訴席位與辯護席分列法官臺對面,檢察官在左,辯護律師在右,他們中間用半人高木柵欄包圍的是被告席。

8點50分,除了法官法里亞與被告巴貝夫,所有人已到場就位,法庭大門關閉。三兩個大膽的記者想要擠上去,騷擾公訴人或辯護律師,卻被兩個揮舞劍鞘的法警趕了回去,引得旁觀席上嬉笑一片,空氣中充滿了快樂活氣。

9點整,首席書記員大聲叫道:“全體起立,歡迎尊敬的法裡亞法官。”

眾人紛紛肅然起身,以注目禮迎接頭頂四方帽,身穿黑色法官袍的法裡亞法官從專用通道步入法庭最高臺,直到首席書記員再次“叫坐”,法庭恢復如初。徵詢法官同意後,書記員宣佈庭審開始,要求法警將被告巴貝夫送到被告席。

不多時,在兩名法警左右押解下,帶著手銬與腳鐐的巴貝夫走進審判庭,在進入被告席時,安德魯不懂聲色伸食指與中指,衝著自己的代理人做出一個V字型。巴貝夫知道,這是安德魯獨特的勝利標誌,律師在給自己寬心,他微笑的加以回禮。

等到書記員再度起立,宣讀庭審秩序與注意事項時,安德魯意外發現法警並沒解除已在被告席就坐的巴貝夫的腳鐐與手銬。他抬頭望法裡亞法官,並無異常;再一看,發現檢察官普拉蒂臉上正掛著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安德魯心中暗自好笑:“真尼瑪是頭蠢豬,這不是白白送對給對手打自己臉的機會,啊哈,倘若不加利用就是個大傻—逼了。”

他與塞席爾快速交流了一個眼色,後者隨即起身,打斷書記員的發言。

塞席爾衝著主審法官高聲抗議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依據庭審現場之規定:被告在指定席就坐後,處於法警監管狀態下的被告應被解除身體上的所有束縛。然而到目前為止,我的當事人並沒有解除手銬腳鐐,有悖於法律準則。對此,我代表我的當事人提出嚴重抗議,並要求法庭立刻糾正錯誤。”

未等法官法里亞發話,檢察官普拉蒂已經跳出來反駁道:“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是基於被告身負殺人重罪,為防止意外發現,而採取的保護性措施。”

“你確定我的代理人是殺人犯?”塞席爾收低了少許嗓音,語調夾雜怯弱感。

“當然,巴貝夫就是殺人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劊子手!”普拉蒂信誓旦旦的說,他全然不顧身邊助手打出的眼色,一頭栽入辯方律師設下的陷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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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要求法庭記錄一條我對公訴人普拉蒂先生的控訴!”塞席爾極度憤怒的揮舞起雙手,開始面對現場的旁觀者在做大聲疾呼:“我控訴他作為國家公職人員,公然違反國家法紀,肆意踐踏人—權宣言。依照宣言第九條之規定:所有人直到被宣告有罪之前,均應被推定為無罪,而即使判定逮捕系屬必要者,一切為羈押人犯身體而不必要的嚴酷手段,都應當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旁觀席上幾乎所有人都跺起腳,齊聲附和,指責檢察官違反人—權的無理之舉。直到法官右手一遍又一遍的搖著銅鈴,嘴裡不住的叨唸“安靜,保持安靜!”吵鬧聲這才逐漸平息下去。

法裡亞法官在內心咒罵“真是一頭愚不可及的蠢豬!”他惡狠狠的瞪了檢察官一眼,又用手指重重捏了捏額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片刻之後,法官揮手示意當值法警解除被告的手銬腳鐐,但他拒絕了辯方律師對檢察官的指控。已在法庭上博得頭彩的塞席爾聳聳肩,又在一片掌聲中回到原位。那位一直趾高氣揚的公訴人,此時快要把自己的肥臉縮到龐大身體裡。

不久,書記員重新繼續之前發言。

……

距離夏特萊法院數個街區的杜伊勒裡宮,這裡沒有法庭的喧囂嘈雜,一片祥和安逸,至少表面如此。此時的路易十六正在書房裡陪著小王子路易—查理下跳棋,長公主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書,至於王后,或許在花園裡與王妹一同散步。

不知在什麼時候,國王忽然聽到臨河一側的廣場上忽然變得鬧哄哄的,很多人在高呼各種激進的口號,就如同半年前發生在凡爾賽宮的一幕。

很快,路易十六變得驚慌失措,他跳起來趕緊關上窗戶,拉上厚實的窗簾,叫來一旁長公主過來陪同弟弟下棋,自己則去書房外打聽清楚。

數分鍾後,負責打探訊息的禁衛軍中尉勒費弗爾急沖沖跑過來彙報說:“陛下,那是民眾在廣場聲援受審的巴貝夫,並支援對包稅商的討伐。就在剛才,有人當眾宣讀了辯護律師安德魯在法院廣場上發表的一份講演詞。”

聽到廣場上的各種叫罵聲不是針對王室與自己,這令路易十六安心不少。至於巴貝夫是誰?他不知道更不想關心,但安德魯這個名字卻似曾相識。

當國王唸叨“安德魯”這個名字時,勒費弗爾再度充當講解員。從司法宮的小律師意外被刺開始,到獲得上帝祝福重生,繼而成為一個被告的代理律師,到如今成功藉助各方勢力,在巴黎司法界興風作浪,有傳言安德魯會在下個月初擔當稅務特別法庭的主檢察官。

路易十六對於安德魯的後半程光榮事蹟一點也不關心,這位虔誠的天主教徒只是將興趣放在小律師起死回生的神蹟,儘管國王身邊的主教與神甫們,對於這類褻瀆上帝的謬論,個個加以反對。

“中尉,哪天你邀請安德魯來王宮敘舊時,記得與通知我一聲。”結束談話前,路易十六回頭又囑咐一句。

“遵命,我的陛下!”勒費弗爾行過軍禮,畢恭畢敬的恭送國王回到書房。

……

巴貝夫案審引發的不安情緒不僅波及到杜伊勒裡宮,更令包稅商們感到恐懼。在拉瓦錫位於聖路易島上的奢華別墅裡,匆匆趕到的波爾茲先生正一個勁的埋怨自家女兒。

波爾茲責備道:“瑪麗,你為什麼要私下篡改我與眾人集體商定好的金額,將給安德魯的獻金0萬里弗爾就在你嘴裡變成了萬?”

“我們給奧爾良公爵就僅僅10萬里弗爾,一個非紳士的小律師憑什麼拿0萬。”即便面對父親,拉瓦錫夫人顯得很不服氣。不知為什麼,她對安德魯的第一印象就是異常厭惡,跟別說更為糟糕的第二次會晤。

“安託萬,你應該來好好管教自己的妻子,她的偏執任性和狂妄自大會令我們統統上絞刑架的!”被氣得幾乎崩潰的波爾茲先生,高聲叫來仍在一旁專心致志查閱科學論文的女婿――拉瓦錫。

拉瓦錫嘆了口氣,他摘下眼鏡放下資料,起身走過去,以溫柔的語氣對妻子說:“瑪麗,你父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即將成立的稅務特別法庭僅僅是第一步,如果我們不能讓民眾滿意,政客們得到實惠,針對我們的刑事法庭也隨時會建立起來。”先民事,後刑事,這是安德魯表達的善意,更是無聲的警告。

“可我們的包稅行為之前是得到國王與樞密院批准的,是完全合乎法律的。”女人依然相當的固執,她用力掙脫丈夫的擁抱。

拉瓦錫早年從索邦大學(索邦神學院)法學院畢業,儘管後來沒有執業律師,但他那律師的敏銳直覺依然保留著,如今遍布整個巴黎,針對包稅商羅列的各種黑材料能足足裝上好幾馬車。記載的內容亦真亦假。

但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包稅制和包稅商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今就連包稅商吃女人心臟,用嬰兒熬湯的傳言都有人相信。

拉瓦錫繼續解釋說:“包稅制出現在1789年之前,我的妻子!依據去年的八月法令,一切與現行法律相悖的舊法必須廢黜。之前,沒人來找我們麻煩,是各方勢力意見不統一,相互爭執不下,但現在,安德魯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平衡。事實上,我、波爾茲先生,還有其他包稅商人都已經成為待價而沽的羔羊,就等著安德魯以法律的名義來打劫。應該就在這個月,司法宮會簽署一份委任書,安德魯—弗蘭克正式成為稅務特別法庭的檢察官。”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們還有自己的軍隊,我們可以……”愚蠢女人提出一個更為愚蠢的建議。

“閉嘴!”波爾茲與拉瓦錫同聲呵斥道。

公然刺殺一個名聲顯赫的律師,一個前途似錦的檢察官,其罪名是任何人都承擔不起的。無論成功與否,都會招致司法宮、制憲議會,巴黎市政廳,乃至巴黎市民的聯合反擊。

“好吧,我會站出來的。”見到妻子想要與安德魯以死相搏,拉瓦錫不再將自己置身事外。他必須從幕後走向前臺,利用自己科學院院士的榮譽光環與人脈資源,竭力阻止安德魯針對包稅商的各種圖謀。

……

夏特萊法院的刑事審判庭,巴貝夫殺人案審理中。

公訴人遞交了今天出席證人的名單,原本名,一人退出,只剩兩人。證人名單隨即獲得法官同意,將陸續出席作證。

第一個坐在證人席的是一個胳膊纏著繃帶的壯漢,名叫菲德。安德魯一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感: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伕。稍稍打量證人的穿著舉止,菲德肯定不是有錢人,蹩腳的伙伕倒很有可能。

這位伙伕,哦,應該是公訴方證人,他是案發當天曾與被害人同行回家,其後遭遇巴貝夫等人的突襲,稱自己是倒在地上裝死才逃過一劫。

詢問證人環節,檢察官普拉蒂倒是中規中矩,不再即興發揮。他先是老老實實宣讀了首位證人的證詞(證人不識字或因故不能到場作證,可以由檢察官代替宣佈證人證詞),然後向證人席上“伙伕”菲德確定這份證詞真實性。

“非常真實,先生!”死裡逃生的菲德說。

“你確信上面的一詞一句都是你確認發生的事實?”檢察官再問。

“非常確信,先生!”證人使勁的點頭,想極力贊同自己的謊話。

“您能保證你所說的一切法律責任?”說著,普拉蒂又偷偷的望了安德魯一眼,對方正閉目養神,似乎有點膽怯了,這令公訴人相當高興。

“非常保證,先生!”作證的伙伕乾脆豎起左手向上帝發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