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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布耶侯爵的命運 (下)

第154章 布耶侯爵的命運(下)

在埃納河那頭,進退不得的龍騎兵再度聽到對岸的叫喊聲。“嘿,德國佬,快去告訴你們的指揮官布耶侯爵,安德魯-弗蘭克將軍會在石橋上等候他。”

大約一刻鍾過後,石橋被蒙塞團的步兵們清掃出一條狹小的通道。另一頭的布耶侯爵也如期赴約。或許是相信安德魯的人品,侯爵將軍身邊僅有一位少校軍官陪同到石橋下。

“這是我的副官,皮羅託少校!”布耶剛一介紹完,正負責給侯爵牽馬的皮羅託副官就朝石橋上的安德魯將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心知肚明的安德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一臉歉意的假惺惺解釋說: “賽齊亞伯爵的事是一場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悲劇。他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和地點,做了一件看似錯誤的事情。”

布耶很不耐煩等著安德魯說完廢話,並介紹他本人的副官。這屬於歐洲高階軍官之間的禮儀。儘管侯爵本人並不太認同安德魯那滑稽可笑的自衛軍將軍銜。

“抱歉侯爵,我的副官達武上尉,正在給兩個炮兵連的9門火炮構築陣地。”說著,安德魯揮了揮手,一名年輕的上尉軍官跑了出來,一陣發號施令後,9門4磅火炮推了出來,炮口直指石橋以及石橋的兩側河面。

布耶將軍心下一沉,他已經留意到對岸的這9門火炮都是統一口徑的輕型馬拉炮,可以跟隨騎步兵隨時調往另一戰場上參與作戰。這對沒有炮兵掩護而進攻的龍騎兵而言,將是一場自殺性質的大災難。顯然,這條並不寬闊的埃納河已成為自己軍事生涯中不可逾越的天塹。

安德魯繼續介紹說:“在這一片民宅與火炮陣地之後,是蒙塞中校指揮的步兵團。而在上游幾公裡處,奧什中校騎兵部隊也會在兩個小時之內趟過埃納河,做迂迴包抄。侯爵先生,您說您的1200名龍騎兵準備付出多大代價,並花上多少時間來攻佔我方陣地?並從上萬名民兵手中毫髮無損的解救國王和王后,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最後又在我方騎兵團的追擊,以及沿途自衛軍和民兵的圍追堵截下,如何做到全身而退?……哈,先別問我為何知道你的實際兵力。”

面對安德魯咄咄逼人的態勢,布耶緊握雙拳,表情很是憤怒,他鏗鏘有力的回擊道:“哪怕是直面死亡,我的赤膽忠心也會促使我做出正確的選擇。安德魯將軍!”

安德魯遺憾的搖搖頭,“但這絕不是明智的選擇,更何況,您的部下都樂意跟隨您進行一場必死無疑,毫無意義的戰鬥?”

做到這時,在布耶等人來時方位的樹林裡,爆發出一陣陣高亢的歡笑聲,安德魯的嘴角邊也露出一絲笑容。

“您到底幹了什麼?是已經宣戰了嗎?”布耶退後兩步,抽出了戰刀。

橋下的洛澤爾少尉與其他衛兵見狀,紛紛拔出短槍,準備衝上來護駕,卻被安德魯呵斥著退了回去。

安德魯毫無芥蒂的對著布耶說:“放心吧,侯爵先生!那邊沒什麼惡意。只是我的騎兵團太熱情了,看到龍騎兵的兄弟們又飢又渴,便主動送去了食物和酒水。如果您執意要開戰,我會下令輕騎兵團在未來的兩小時內,遠離龍騎兵。”

雙方開戰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即便沒有敵我騎兵一起聯歡的小插曲,布耶侯爵也不會發動一場毫無意義的戰鬥,或者說是一場必死無疑的送人頭行為。逼急了,德國僱傭兵不介意配合敵方的輕騎兵團,反戈一擊幹掉布耶的人。

剛想到這裡,萬念俱灰的布耶侯爵眼前一黑,他踉蹌著朝巴黎方向半跪於橋面,手中的戰刀也哐當一聲掉在石橋上。守衛橋一側的皮羅託少校見狀趕忙跑過來,一把將腳步不穩的布耶侯爵攙扶起來。

安德魯又一次制止了侍衛們的到來,他以憐憫的目光望著昔日的強勁對手。這位渾身是膽的勇敢將軍最終敗倒在自己腳下。既不是雙方堂堂正正的交鋒,也不是自己如何英明神武,而是布耶將軍跟錯了一個扶不起的“法國版阿斗”。

忽然間,安德魯的內心也失去了各種喜悅,更多是為值得尊敬的對手而悲傷。他緩步走到恢復神智的布耶侯爵面前,並揮手示意皮羅託少校繼續待在橋下,因為兩位指揮官之間的對話還沒有結束。

“去加勒比地區,到聖多明克吧,侯爵先生!”安德魯低聲的說,“在那裡,您可以繼續揮舞戰刀,繼續在戰場上為法蘭西效力,而不是留在歐洲大陸,準備一場註定會被後世恥笑的內戰。”

在另一個時空裡,因解救路易十六失敗的布耶侯爵在凡爾登戰役之前,拒絕繼續參與奧普聯軍和僑民支隊對法國本土的入侵。他獨自一人去了北美大陸,在荒野密林裡過著隱居生活,再也沒能回到法國。

作為被穿越者欽佩的少數幾個右翼保守派領袖,安德魯希望布耶侯爵能在聖多明克殖民地的戰場上再度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履行對法蘭西祖國的效忠。因為安德魯並不介意聖多明克成為右派的聚集地,只要它繼續屬於法國。

30分鐘後,布耶侯爵和他的副官皮羅託少校一同回到龍騎兵的臨時營地,並將酒足飯飽,喜笑顏開的僱傭兵們帶回了70公里外的蒙梅迪軍營。

8月上旬,布耶侯爵等到僱傭軍團的每一位士兵領完他們在蒙梅迪軍營裡的最後一筆軍餉之後,這位勇敢的將軍當眾宣佈:3萬人的德意志(法國)皇家軍團從即日起正式解散。

至於布耶本人,他和他家人,以及朋友們,還有忠誠的部下,一共5百餘人,從蒙梅迪越過了邊境,進入盧森堡公國,在做短暫停留之後繼續向北。一路上,布耶很少說話,他思慮萬千,緘口不言,直到抵達聯合省的鹿特丹商港。

在那裡,三艘荷蘭籍商船早已等候多時,它將運載布耶將軍和他的朋友、家人,前往加勒比地區的法屬聖多明克殖民地首府,法蘭西角。

由於組織、策劃與實施了國王一家外逃事件,令布耶侯爵在國內聲望大跌,隨時可能淪為通緝犯。與此同時,避難於科布倫茨的保王黨人也異常痛恨布耶侯爵。那是他們為掩飾自己的無能,繼而將國王出逃失敗一事歸咎於忠勇的將軍身上。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布耶侯爵已為當今世人所不同,無能是左派,還是右派,或是中立派。除非有奇蹟發生,他將持續揹負1百多年沉重的罵名。直到一位著名的傳記作者在21世紀為布耶著書立傳,最後平反。

促使布耶遠赴法屬聖多明克的願望,並非穿越者的突發奇想。事實上,早已勝券在握的安德魯也沒有一勞永逸的幹掉布耶的打算。一方面在1790年時,安德魯承諾會在3年之內,將聖西爾等人陸續從海外殖民地調回法國本土;另一方面,殖民地的財政狀況行將崩潰,無法支付高昂的防禦成本。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一位有擔待、有魄力、有經驗的本土將軍在法屬殖民地團結、建立與領導一個高效率的集-權制軍政-府,以保證法國勢力在加勒比地區的存在。

上述,就是安德魯與布耶在石橋會晤中最後半小時的核心內容。這位副檢察長建議布耶在回到蒙梅迪之後,可以給國民制憲議會寫一封信,將一切罪責都包攬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有臺階可下的制憲議會也就不再深究國王夫婦的出逃罪名,繼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您就不怕我和保王黨人在聖多明克立足會後,起兵反對你們這些共和派分子?”布耶賭氣似的問了一句,顯然是心服嘴不服。

對此,安德魯自然是豪氣沖天的回答道:“不怕,未來在我的領導下,法蘭西軍隊會比起太陽王時代更強大,更偉大。10年之內,我們會懲戒全歐洲的封建君主,根本不擔心區區一個海外殖民地的威脅……總而言之,我只是要求很簡單,就是希望您行駛一切必要或認為必要的手段,將聖多明克這顆海上明珠留在法蘭西的版圖上,至於日後它歸屬保王黨,還是共和派,那等到十年之後吧。”

安德魯可以暗地裡放走普羅旺斯伯爵,可以為布耶侯爵指明東山再起之路,但對於路易十六夫婦卻不怎麼友好。因為國王和王后會是自己登上權利巔峰的重要一級臺階。如今,安德魯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未來的歐洲戰爭做準備。可一旦世界變得和平了,第一個會被氣得吐血的人,恐怕就是穿越者本人。

……

在另一邊,國王和王后一直在拖延回巴黎的時間,無限期待著布耶侯爵的3萬援兵,卻始終未來看到。以至於負責押送國王夫婦的自衛軍和民兵表現的異常憤怒,對著大馬車嚷嚷起來:“要麼滾回巴黎,要麼現在把你們打死在車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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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兩名國會議員的勸說下,國王夫婦總算同意大馬車調轉馬頭,朝巴黎的方向駛去,以平息民眾的怒火。也許就是從今天開始,路易十六不再是國王,瑪麗-安託瓦內特也不再是王后,法蘭西的命運再一次發生了重大變化。

……

說明一下,真實的布耶侯爵並非傳說中的那麼高尚,他也參加了1792年對法國的入侵,只是憤慨與奧普聯軍的為非作歹,最後不辭而別離開了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