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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拒絕回信的安德魯

第170章 拒絕回信的安德魯

在制憲議會解散的當天,羅伯斯庇爾連同自己的弟弟奧古斯(小羅伯斯庇爾)匆忙的離開巴黎。之後,丹東曾開玩笑的形容說,“偉大的不可腐蝕者居然行色匆匆的像個逃難貴族。”當然這句會惹人非議的話,丹東只對自己妻子說過。

如今的羅伯斯庇爾可不是1789年那個剛剛進入議會的無名小卒,他已經成為眾人傳頌中的平民英雄,一個民-主鬥士,一個在法國政壇上極其罕見且值得尊敬的不可腐蝕者。兩年多來,羅伯斯庇爾一直在凡爾賽(三級議會),在馬術學校(制憲議會),在雅各賓派俱樂部裡,日日夜夜,勤勤懇懇的辛苦工作。

如今,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此時,這位卸任的制憲議會議員的口袋裡總共裝有1萬5千里弗爾,這是羅伯斯庇爾理所當然的勞動所得(議員每天補助18裡弗爾,外加工作委員會的若干津貼)。此外,羅伯斯庇爾在凡爾賽刑事法院的職務工資8是千里弗爾(年薪6500裡弗爾,外加1500補助),也可以在明年2月前後領取。

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羅伯斯庇爾如此驚慌離開巴黎,誰也不清楚,誰也不曾做過詳細調查。除了安德魯,這個陰謀者非常清楚發生了什麼。

在返回阿拉斯的路途中,羅伯斯庇爾指示馬車伕拐到在一個不起名的小村莊停下。隨後,他取下一個裝有3千里弗爾的錢袋,獨自下了車,並在這個破舊不堪的貧瘠村子裡待了兩個多小時,最後一臉疲倦與無奈的表情的他返回馬車。

羅伯斯庇爾上到車廂裡的一句話,就是告誡自己的親弟弟。他的雙眼凝視著奧古斯都,一詞一句的說:“請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永遠,永遠!”

因為上述的小插曲,使得羅伯斯庇爾兄弟的行程比計劃晚了近5個小時,以至於巴波姆鎮上的歡迎人群沒能見到不可腐蝕者。直到夜裡,一輛長途馬車停靠於驛站時,羅伯斯庇爾到來的訊息便促使寂靜的小鎮變成一片歡騰的海洋。

睡夢中的市民與農戶紛紛聞訊跑了過來,熱情的將旅店圍得水洩不通,全體出動的國民自衛軍也趕來維持治安。所有人,包括身穿制服的士兵,都在高呼“羅伯斯庇爾萬歲”的口號;每個人都在讚揚他的無上清廉,他的非凡勇氣,他的卓爾不群的民-主,他的與國家公敵不懈鬥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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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舉行的歡迎宴會從半夜持續到第二天黎明,直到阿拉斯的一位助理檢察官跑過來,說自己專程來迎接尊敬的羅伯斯庇爾公民回家。熱情的巴波姆人這才依依不捨的閃開道路,讓羅伯斯庇爾兄弟的馬車踏上回家旅途。

在阿拉斯城,歡迎羅伯斯庇爾的隊伍更是壯觀,每個人都激情洋溢。很多群眾與市政官員們一道,在城門口等待了差不多12個小時,以至於羅伯斯庇爾兄弟的馬車抵達阿拉斯時,好多人相互依偎著睡了,有人甚至醉倒在路中央。

然而,等到一句“羅伯斯庇爾萬歲!”“人民的守護者萬歲!”的激昂口號響起來時,所有人都像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士兵一樣,集體站了起來。他們跑到馬車前去迎接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入城。後面,百餘名巴波姆人也跟了上來。

當馬車緩慢經過一條街道時,破損的路面讓輪軸斷裂,無法繼續行駛。此時,有人喊著修輪軸,有人嚷嚷著換馬車。羅伯斯庇爾也被眾多簇擁者的熱情嚇壞了,他與奧古斯都開啟車門,想著兄弟倆步行回家算了。

那怎麼能行!不可腐蝕者不可以接觸到混亂骯髒的街道!

很快,市民們在歡呼聲將羅伯斯庇爾和奧古斯高高槓了起來。於是,浩浩蕩蕩的人流朝著市政廳方向走去,儘管兩位當事人竭力表示反對,但無濟於事。現在,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阿拉斯民眾的革-命熱忱。

從城門,再到市政廳,一直折騰到後半夜,羅伯斯庇爾總算回到自己家裡。當大門關上時,和藹可親的兄長便換了一副嚴厲的面孔,繼而訓斥自己的妹妹夏洛特,他說道:“今天發生的一切,讓我決不能接受自由的公民這樣自甘墮落,做一些只有低階動物才做的事情……如果我們的同胞還是這樣的愚昧與無知,那麼我和其他代表在國民議會裡進行的所有努力,都將會付之東流。”

與所有偉人一樣,這樣受歡迎的煩惱轉眼即逝,留下的是屬於自尊心或是虛榮心的極大滿足。數天之後,羅伯斯庇爾寫給房東迪普萊信中,他談及了此次歸鄉途中的激動之情,並描寫道:“民眾與國民自衛隊的愛國熱忱讓我興奮不已……每每回想起來,就讓人感慨萬分。就算是曾經的政敵,那些不屑平民的貴族們也在房中點亮了燈火,以便於我們可以看清回家的道路。對了,就在今天早上,一隊即將開往邊境的自衛軍士兵在我家門前唱歌跳舞,快樂極了。”

也許羅伯斯庇爾永遠不會知道,或許是知道也裝作不知道,那些主動為其點燈的貴族是因為受到了暴民們的威脅:如果不照辦,就會打碎他們家的玻璃。

現在,羅伯斯庇爾關心的是那些身穿嶄新制服,還在自家門前載歌載舞的年輕軍人。他們很有激情,充滿著愛國熱忱,但羅伯斯庇爾非常懷疑,這些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軍人們是否做好了保家衛國的一切準備。

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從簡短的詢問中,羅伯斯庇爾得知士兵們僅有三分之一的人擁有標準的燧發槍、刺刀與火藥盒的武器配置,其他的人大都是長毛、梭鏢外加馬刀;至於訓練幾乎是沒有事情,別說士兵,就連他們的軍官都不太懂得填裝彈藥與射擊要領。

在巴黎時,羅伯斯庇爾時常與安德魯談論過步騎兵戰術,那位自衛隊將軍極其推崇組織有效率的步兵空心方陣,來對抗奧地利優秀騎兵的做法。但在靠近奧屬尼德蘭邊境的阿拉斯,高階指揮官們對此都聞所未聞,也不願意接觸採納。

至今,羅伯斯庇爾依然能回想起安德魯在視察巴黎郊外駐軍的備戰狀況之後,對自己所說的那一段話:“必須確認,我們的士兵除了高昂的士氣之外,簡直一無是處:訓練不足,步槍不足,火炮不足,彈藥不足,補給不足,軍官的數量不足,軍官的能力也不足,總而言之統統不足……如果馬克西姆你現在問我,一旦發生戰爭了會怎麼辦?我會說,唯有拿更多人命去彌補這一切的不足吧!”

期初,羅伯斯庇爾還以為安德魯不過是在危言聳聽,藉機炫耀他的香檳混成旅武器裝備如何的精良,官兵素質何等的優秀,火炮的威力強大無比。而現在看來,安德魯的確是一言中的,羅伯斯庇爾開始憂慮未來的“歐洲解放戰爭”。

煩惱的不只是武備鬆弛,羅伯斯庇爾也留意到在靠近邊境的各個交通要道,擠滿了想要逃亡國外的貴族、教士與各種異議者的馬車。差不多每個餐館、旅店與酒館裡都充斥著逃亡者們對革-命的不滿情緒,這令羅伯斯庇爾很是心煩意亂。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很多人極有可能加入到孔代親王的僑法部隊(還鄉團)。

從11月開始,在加來海峽省做短途旅行的羅伯斯庇爾開始堅信:不宣誓教士必定將禍害法國革-命,充當國外干涉軍的帶-路黨。與雅各賓派保持相同立場的巴黎教會不一樣,外省教會依然站在革-命的對立面。

在很多傳統教會經營的市鎮,都在重演耶穌受難日的經典劇目。這原本也沒什麼,羅伯斯庇爾在中學時代也參演過該劇。但一次,巴黎的革-命者被裝扮成凶神惡煞般的羅馬士兵,拿著毒藥給垂死的耶穌喝下。每當劇目結束時,圍觀民眾都被感染的熱淚盈眶,紛紛高呼打到劊子手,還有各種反對巴黎的口號。

不久,房東迪普萊,也是雅各賓派俱樂部的成員,他回信給羅伯斯庇爾,告訴說:“我偉大的朋友,巴黎的時局正在變化,無論貴族立憲派,還是雅各賓派,或是碌碌無為的沼澤派,所有人都在談論著即將爆發的‘歐洲解放戰爭’。

據說這個號召力極強的詞彙還是安德魯議員首先提出來的。現在,甚至連杜伊勒裡宮的兩位陛下也被說動了,參與到反擊歐洲封建君主的行列。很奇怪是吧,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場陰謀,一場重大的陰謀,但我的能力和水平極其有限,無法找出任何真相。所以,懇求你早日回到巴黎,阻止一場災難的降臨。”

此外,羅伯斯庇爾的朋友,喬治-庫東也寫來信。後者同樣是希望羅伯斯庇爾能夠趕緊回到巴黎,阻止布裡索派和他的支持者在雅各賓派俱樂部,在立法議會,在巴黎各個公共場合上,煽動一場尚未準備好的倉促戰爭。

無論是房東迪普萊,還是庫東和卡爾諾兩位議會代表,他們都提及了安德魯的名字。所有跡象表明,曾經謹小慎微,一直持保守立場的安德魯,選擇站到布裡索派的那一邊,支援後者所發動的‘歐洲解放戰爭’。

於是在11月15日,也就是羅伯斯庇爾返回巴黎的半個月前,他寫信給安德魯,希望這位曾經的朋友能夠改弦更張,制止一場準備尚不充分的戰爭。因為戰爭會令法國陷入更加的混亂,而不是贏得和平。

但顯然,安德魯拒絕回信,他的沉默意味著將繼續支援布裡索派的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