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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裂痕的出現

第十七章裂痕的出現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1789年7月,時任三級議會的議長巴伊與副議長拉法耶特,被同時推選為巴黎市長與巴黎自衛軍司令後的第二周,已改名的國民制憲議會忽然宣佈:國家議員一律不得兼任政—府公職。於是,巴伊與拉法耶特含恨的退出國民議會。

10月下旬,制憲議會跟隨路易十六回到巴黎,與杜伊勒裡宮僅有一牆之隔,剛剛翻新過的騎術學校成為議會的辦公場所。很快,議員們驚恐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都處於前議長和前副議長的牢牢監控之下。因為在首都的國家暴力機器——軍隊與警察,都掌握在巴黎市政廳以及它的同盟者手中。

事實上,接下裡的4、5年時間裡,法蘭西的中央政權一直受巴黎的支配,而巴黎民眾也以革—命的守護者自居,一次又一次的干涉國家政治,將他們看不順眼的路易王朝、自由憲政派、吉倫特派、雅各賓派,以及民眾自己統統打到在地,杜伊勒裡宮的大露臺上不停變換著新主人。

那些感覺人身受到極大威脅的政客們隨即騷動起來,他們百計千方的想要趕拉法耶特下臺,但很快就失敗了。因為這位北美戰爭英雄的聲望實在太高了,全巴黎48個區的國民自衛軍就有40個區(營)樂意效忠於拉法耶特將軍。

於是,大家又將攻擊目標選為市長巴伊,議員們暗地鼓動包括馬拉、丹東、桑德爾在內激進分子參加巴黎公社的選舉,也同樣遭遇慘敗。1人的總委員會中僅有俾約—瓦倫等人,政治立場傾向國民制憲議會(中央)。

就在議員們將最後希望投向巴黎警察總署時,一直保持中立的司法宮向制憲議會拋來了橄欖枝。在穿越者的攪動下,代表司法與立法的兩種權力迅速交織在一起。

1790年1月,透過安德魯的精心策劃,巴黎警察總署如願以償的得到了00名巡警配額,警界高層紛紛感激司法宮的仗義執言;

月,制憲會議透過由地方檢察官勒戈夫提交的一項議案(安德魯代筆),以巴黎市區人口激增,治安狀況極度混亂為名,責成司法宮重新改造巴黎警察總署,成立一個新的巴黎警察總局,下屬多個直屬分局與機動反應部隊;

4月,原巴黎警察第一總監因病宣佈辭職。獲得司法宮與制憲議會雙重支援的檢察官勒戈夫,在巴黎公社內部的選舉中贏得足夠的信任票,繼而當選為巴黎警察總署的第一總監,未來的巴黎警察總局的局長,即日履新。

現年8歲的勒戈夫總監就是維諾**官妻子的哥哥,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身材魁梧,儀表堂堂。或許是長期與刑事罪犯打交道,這位即將上任的新警察總監外表時常顯露手握生殺大權之人的那副威嚴神態,令人不寒而慄。

不過此時,在街頭角咖啡館裡,正與安德魯交談的勒戈夫總監顯得春風滿臉,笑容常開,店主在殷勤的為兩位尊貴客人端上咖啡後,很是知趣的靜靜離開,他遠遠的待在櫃檯裡,等候下次傳喚服務。

下午點之後的咖啡館同樣沒有其他客人。此外,探長沙威也領著幾個得力手下,在咖啡館周圍嚴格巡查,只為兩位長官保駕護航。

巴貝夫案瞭解之後的第6天,任職聘書被司法宮提前下發到安德魯的手中,即日起,受聘人正式享受一份年薪4千里弗爾的稅務檢察官的職務。但以此同時,稅務特別法庭的建立還在遙遙無期的等待中。

“制憲議會那邊遇到麻煩了!”勒戈夫總監頗為尷尬的解釋說,“我們有些小瞧包稅商人的力量。拉瓦錫利用其影響力,聯合法蘭西科學院的眾多知名學者進行遊說,並在財政總監內克爾的協助下,成功鼓動起保王派與部分中間派議員提出了一項針對稅務委員會的不信任案。今天上午,該項案在表決中獲得透過,稅務委員會主席當即辭職,委員會也隨之解散,其職權交由議會直管。按照規定,0天后才能再行組建新的稅務委員會。”

0天?安德魯嚴重懷疑即便5個0天都不夠同。只要包稅商能源源不斷的攻擊糖衣炮彈,足以將稅務委員會的重建拖延到下一界立法議會(1791年)的誕生。

事實上早在一週前,巴貝夫案剛剛結束之際,安德魯就反覆勸說維諾法官及其同盟者,必須快刀斬亂麻,迅速推動特別稅務法庭的建立,不要瞻前顧後,讓反對者有機可乘。可實際情況是,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警察總監職務的爭奪上。

現在,勒戈夫是如願以償的獲得總監寶座,作為最大功臣的安德魯自己反而成了光桿司令。沒有特別法庭的存在,單單一個吃空餉的稅務檢察官算個屁。

所以,至始至終,安德魯都沒拿出好臉色給新上任的警察總監看。他目光始終低垂,細長的小鐵勺輕輕攪動著咖啡上的泡沫,在觸碰到杯沿時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聲追趕著一聲。這聲音,在警察總監聽來,就像是追債者的吶喊。

“追債?”勒戈夫逐漸明白對面檢察官想要的東西,那就是“給我補償吧”。倘若是旁人如此,心高氣傲的總監大人早就掀桌子走人。

但安德魯並非旁人,他是**官妹夫的最信任的弟子,自己能攀取警察總監寶座的最大功臣,也是巴黎法律界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除了司法宮的背景,安德魯在制憲議會也不少有同盟者,米拉波、普利歐與羅伯斯庇爾都公開表示過支援。就連市政廳的巴伊市長也在巴貝夫案審中站到安德魯這一邊。

介於此,勒戈夫確定一旦與安德魯鬧僵,對彼此都沒什麼好處。所以,他必須代表妹夫,給予安德魯一些補償。比如金錢或是權力等方面。

“沙威探長是你的蘭斯老鄉?”勒戈夫想了想,繼續說道:“我覺得他能力可以勝任副警長(分局的副局長)的職位。”

安德魯根本不為所動,他開口道:“我建議你對沙威的任命再等上半個月,那時會有更加驚奇的收穫。”

對安德魯而言,區區一個分局副警長的職務根本填不飽。他的胃口很大,需要警局下轄的某類執法權。因為單從職務結構上來說,檢察官可以名正言順指揮警察辦案。當然,前提是警察高層願意主動配合支援。

“一支100人的城市騎警隊?”聽到安德魯獅子大開口,勒戈夫就只搖腦袋,“這不可能,整個機動部隊只有兩百人的編制,你就想要一半,根本不可能,警察總署又不是司法宮獨家開辦經營的。最多人,一個小隊的騎兵。”

稅務檢察官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兩個騎兵小隊,組成不超過50人的騎兵中隊。”見到警察總監想要反對,他搶先又說:“稅務法庭成立後,騎兵中隊的裝備與薪資都歸特別法庭負責。嗯,包括警察總署之前代發的各種開銷。”

各種開銷裡面,自然也包括給予總監大人的好處費。一旦特別稅務法庭獲准開張,作為稅務檢查官的安德魯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區區50人的騎警中隊的費用,不過是場毛毛雨罷了。

“成交!”

“合作愉快!”

協議達成,警察總監與檢察官同時高舉手中的咖啡杯,輕輕碰在一起。

“你的騎兵隊長是誰?”勒戈夫隨口問道。既然整個中隊都交了出去,人事安排也就是安德魯說了算,警察總署只是事前做個備案。

安德魯說,“奧什,路易斯—拉扎爾—奧什,嗯,現在是個上士,我希望等到上任之初,能晉升為少尉。”

一個小小的騎兵尉官,根本不被勒戈夫總監看在眼中。他點頭同意後,便起身向安德魯告辭,一出門,登上等候在咖啡館附近的一輛輕便四輪馬車上。

望著疾馳而去馬車,安德魯叫來沙威,簡單吩咐了兩句就準備回家。剛到聖雅克大街的路口,他就看到勒讓德爾在街對面朝自己揮手,很快又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丹東回來了!”房東說,“就在昨天晚上,還有他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孩子。”

安德魯同樣高興起來,問道:“需要我準備什麼禮物?現在去商業大院的丹東家裡,還是就在科德利埃俱樂部等候?”說著,拉著勒讓德爾抬腳要走。

“都不是。”勒讓德爾搖搖頭,站在原地卻欲言又止。

不用太過費勁的察言觀色,安德魯心中的熱情一下子冷淡下來,因為他明白了,是丹東不願意見到自己,不願意見到這個明顯有點功高蓋主的安德魯。

哪怕安德魯將科德利埃俱樂部的影響力拓展在全巴黎,並在0個區建立半公開的分社(法律規定一個區只能建立一個公開活動的俱樂部);

哪怕安德魯說服了夏特萊法院的法官,收回了針對喬治—丹東的逮捕令;

此外,為迎接第一屆全國結盟節7月14日在巴黎舉行,市政廳對保羅—馬拉的通緝令也會在今年5月之後自動失效。

但這一切的功勞,都不足以彌補德穆蘭、法布爾,弗雷隆,或許還有塞席爾等人在丹東面前對自己的讒言攻擊。嫉妒如毒蛇一樣,平常隱匿在人的內心,若遇到一定的環境,它就會對他人磨牙吮血,要人性命。

短短1年時間不到,一個寂寞無聞的司法宮的見習律師,居然獲得維諾**官的青睞,奧爾良公爵的扶植,一步登天,獲得令巴黎司法界大部分律師都羨慕嫉妒恨的檢察官公職,自然而然,4歲的安德魯也就成為眾矢之的。

儘管穿越者早有心理準備,那是他的政治理念,至始至終都與科德利埃俱樂部的丹東派大相徑庭,雙方最終會選擇分道揚鑣。然而這個時間來到太快了,加之今天一連兩個不太好的訊息,讓安德魯心中有點難以接受。

好在自己已經是稅務檢察官,權勢不減反增。

安德魯深吸一口氣,對著好心腸的勒讓德爾,神態極為勉強的說:“謝謝,我的朋友,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請轉告丹東主席,我與奧什會在一個適當的機會,離開科德利埃俱樂部。”

“抱歉,安德魯,”勒讓德爾臉上寫滿愧疚,他絮絮叨叨的說,“是我沒能說服丹東,但他之前很是樂意同我交流的,充滿激情且富有理智。”

安德魯輕輕擁抱了老好人,接著轉身而去。

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通常會找個環境優雅的僻靜之地散散心。於是在不知不覺中,安德魯拐過兩個街區,直接走到盧森堡宮前的王家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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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0年,魅力不減的盧森堡宮依然是作為法國王室的後殿而存在,還沒有成為一座令人聞風喪膽的恐怖監獄。

這座宮殿是法王亨利四世的王后瑪麗?梅迪西斯依據其故鄉義大利的託斯卡納風格修建的。宮殿的正面中間為一帶兩層立柱的樓臺式建築,頂端有一四稜圓屋頂。兩側各有一座翼樓。三座樓之間由一條連在一起。

前世,居住在巴黎華人區的安德魯就習慣來盧森堡公園裡遛達慢跑。偶爾,他也會邀請三五個國內的朋友,大家聚集於公園中央的池塘周圍的草地上看書、閒聊,或是野餐、小憩。

現在,路易—卡佩(路易十六的本名)的禁衛軍依然盡職盡責守衛這片波旁王室的後殿。不過,哪怕是普通市民前來遊玩踏青,只要擅闖宮殿內部騷擾賓主或是在噴泉廣場上高喊推翻王室的激進口號,衛兵們通常不會上前阻止。

很快的,守在盧森堡宮入口的兩名守衛注意到安德魯,還相互嘀咕起來。

個頭矮小的士兵對著他的同伴問:“奧熱羅,你看看,這傢伙是誰?好像是個律師,你認識嗎?我看他圍著噴泉池已經轉了好幾圈,難道是想自殺嗎?”

奧熱羅是一個高而瘦的士兵,英俊而強壯。他張望一看,隨即搖搖頭,“不認識他,那個愚蠢的傢伙估計剛從外省來的,根本不清楚噴泉池的最深處也漫不過他的膝蓋。嗯,等他一的鞋底沾到水,我就用刺刀狠狠戳他屁股,”

已經歲的奧熱羅軍銜依然是個中士,哪怕他從軍履歷豐富,曾在普魯士、俄國、瑞士和那不勒斯的精銳軍隊中服過役。可回到巴黎,國民自衛軍拒絕接受奧熱羅,因為拉法耶特不喜歡不服從命令的流浪劍客。至於王室的禁衛軍雖然招攬了奧熱羅,但也僅僅恢復他在16年之前的軍銜—中士。

今天,奧熱羅的暴力想法最終沒能實現,一輛從宮殿裡使出的豪華四輪馬車在安德魯身邊停了下來。馬車裡鑽出一位粉紅色絲質連衣裙的貴婦,她就像一個能施展無窮魔力的神奇女巫,伸出一支白皙纖細的玉手,帶著情緒萎靡的稅務檢察官登上自己的馬車,一同離開這座王室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