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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約瑟夫-富歇的野望 (下)

第179章 約瑟夫-富歇的野望 (下)

北方15省的糧食工作會議,針對省級行政長官的集中培訓不過4、5天的短暫功夫,但30多位農業局官員或技術專家擔當學員的專業性培訓則需要延續到聖誕節之後的12月30日上午。

就在1791年聖誕節的當天,安德魯別出心裁的送給留在香檳沙隆的各省專家們一份非常特別的禮物,聖誕賀卡。兩天前,安德魯從宿舍管理員那裡瞭解到,由於培訓時間過長而不得不滯留於馬恩省的農業專家們,因為沒時間陪同家人和朋友,也沒功夫給他們寫信道賀,導致情緒方面不怎麼好。

於是,聰明絕倫的安德魯便想了一個主意,他派人找來質地較硬的白紙,將其切成5倍於指劵大小的白紙片。隨後,安德魯又邀請的請幾位油畫家,讓他們就在白紙片上作畫,畫面的內容不是屬於一家人坐著歡度聖誕的情景,就是紀念耶穌誕生的宗教圖畫,紙片中央還寫著雙旦的祝賀詞:“恭祝聖誕,並賀新年!”

這批被安德魯稱之為“聖誕賀卡”的百餘張卡片,按照每位培訓者每人3張的數量下發,各自簽好署名後,將由驛站郵局分別寄給他們的親朋好友。此舉一出自然大受好評,也使得技術官員們的學習熱情,變得空前高漲起來。

不久之後,那些收到聖誕賀卡的人中,有些心眼靈活的商販立刻從中看到商機。商人們隨即找來畫家與之合作。按照原樣印了成千上萬張,並以一張1裡弗爾的高價賣出。也正是從1791年的12月25日開始,每當法國人來自歐洲人闔家團聚,歡度聖誕節之際,總忘不了給親朋好友郵寄一份安德魯發明的聖誕卡。多年之後,安德魯在繼“恐怖的路法西”、“神眷者”等諸多外號之後,又多了一個新的稱呼,“聖誕天使”。

……

與課堂上的刻板教程所不同的是,專業性的培訓主要集中於田間地頭,或是良種培育基地裡。同往常一樣,上午的課程都歸於佛克羅伊院士負責。這位平民出生的農作物學家、化學家和植物學家現如今已成為馬恩省的科學瑰寶,他不僅成功的推廣了高產土豆,還發現了磷肥(磷礦產生的過磷酸鈣)和鉀肥(明礬煅燒的硫酸鉀),從而在不經意間催生了近代化肥。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英雄院士,安德魯依然對其不怎麼放心,每天都有兩名憲兵在一旁做嚴密看護。在外人看來,這是對天才科學家的一種保護。

但在穿越者眼中,佛克羅伊院士就與北宋的天才科學家沈括一樣,智商滿滿,但又人品渣渣,簡單的說就是喜好打小報告,以顯示自己的正義感。來馬恩省期間,佛克羅伊曾給制憲議會寫過一封檢舉信,試圖揭發安德魯副檢察長和索菲亞院長聯合起來,明裡暗地包庇數百名不願意宣誓的女修士。

當然,這封檢舉信沒走到蘭斯城門,就被事先早有準備的憲兵所截留。也許是處於愛才,或是其他政治考慮,安德魯無法直接懲治佛克羅伊院士。於是,他就派人用專車“請來” 佛克羅伊的所有家眷。安德魯親自告誡這位法蘭西科學院的著名植物學家、農學家與化學家,惡狠狠的威脅道:“如果我再發現一份告密信出現在我面前,就殺你全家,從老到小,一個不留!”

當然,安德魯也沒有打算一輩子扣留佛克羅伊及其家人。獨-裁者承諾在3年之後,也就是過了1794年8月,就恢復他們的自由之身。此外,佛克羅伊院士在馬恩省獲得的錢財也可以隨身帶走,但香檳莊園只能歸由省政務廳贖買。

就這樣,佛克羅伊院士不得不服從安德魯的安排,為自己,更為了家人,毫無保留的將全部精力都放在科研上,不再,是不敢再關注來自巴黎的時政主張。

馬恩省的馬鈴薯育種培植中心的外形,就是是一個半圓形形的白色建築。在通常狀況下,培育中心處於封閉環境下。所有進出之人都需要進行常規消毒。

育種中心的試驗田前,佛克羅伊的手掌上托起來自夏季收穫的一個幾乎完美橢圓形的大土豆,他在給圍觀的學員們講解土豆的專業常識。從不同地區、地帶的安全播種期;挑選適應本地區的土豆品種;如何以科學方式催壯土豆芽;還有對切芽塊前的操作環境、使用工具與芽胚外表進行消毒,等等。

儘管會有相關資料下發給每一位學員,但富歇依然用儲水式鋼筆在合頁本上詳細記錄農業院士的講明的重點與核心。這不是他刻意為之,而是習慣使然。熟悉富歇的人都清楚,他壓根就不太喜歡農業方面的繁瑣事務。然而工作就是工作,一旦自己接手了,就必須全力以赴的完成,不能半途而廢或是打了折扣。

等到院士的快要講解結束時,一名穿少校制服的年輕軍官走上前,他非常客氣的將富歇從培育中心請出來,並將對方帶到附近的一輛馬車上。

“你好,富歇老師!”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張帶著熟悉笑容的面孔,在10年之後,重新呈現在這位還俗教士的面前。

“你好,安德魯議員!”富歇在坐到馬車座位上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以示位卑之人對上位者的尊敬。儘管大家都已拋棄貴族式語氣詞,“您”,也沒有加上任何華麗的敬語。

安德魯輕輕挪動了稍稍凍僵的身體,並以略帶歉意的表情說:“我原本計劃在培訓結束之後,預留半天時間與你做一番詳談。然而在半小時前,我收到了來自巴黎的一份緊急公文,必須在明天趕赴阿登省。所以與老師的單獨會晤,只能改在馬車上倉促進行,希望你不要介意。”

富歇微笑著搖搖頭,等著安德魯把話說完。然而,後者並沒有繼續,反而話語一轉,接著問了一句,說:“老師,你猜想我收到了什麼緊急公務嗎?”

富歇端正了軀幹,不加遲疑的回答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國王同意了對特里爾和美因茨兩位德意志選帝侯的戰爭警告。因為就在前天,我從一張報紙上看到,立法議會的軍事委員會執行秘書已會同內閣政-府的戰爭大臣,聯名向杜伊勒裡宮提交了一份共同宣言,要求特里爾與美因茨兩地取締反對法國的各種不法團體,否則將展開不排除軍事手段在內的報復行動。”

“啪-啪-啪!”話聲剛落,安德魯不禁為富歇的專注而鼓掌起來。

按照安德魯的要求,學員們在學校期間生活和學習都是處於各種封閉環境下進行的。唯一能接觸的外界時政要聞的,或許也只有那份被宿舍管理員隨意蹂躪,並刻意遺留在骯髒垃圾桶裡的廢報紙。自從開班以來,唯有富歇一人堅持在每晚翻垃圾桶,尋找這一份蘊藏寶貴資訊的舊報紙。

安德魯進一步說:“不錯,我接到的任務是考察阿登省的防禦狀況。明年1月15日,將是法國下達給特里爾和美因茨兩位德意志選帝侯的最後期限。”

“你認為戰爭會爆發嗎?”安德魯再度問道。

富歇斬釘截鐵的說道:“應該不會,代表神聖羅馬帝國的奧地利皇帝還沒做好戰爭的準備!另外,那位好戰的普魯士親王(布倫瑞克公爵)據說也生病了。”

安德魯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這是自己對人或事物非常滿意的一類表情,當下也不再詢問什麼。他望著眼前的還俗教士,32歲,身體精瘦,刀削面頰幾乎沒有肉,由於是皮包骨頭,所以相貌顯得非常醜陋。

不過安德魯深知富歇擁有冷靜到可怕的大腦,一張常人無法看透的面具,以及心中隱藏的智慧源泉。他能透過縝密的分析與大膽的推理,繼而對歷史走向做出的正確判斷。不像穿越者那般,手握未來歷史的大殺器,不停的扮演“神眷者”的角色。

在歷史書籍上,富歇每每被描繪成為大革-命時代以及拿破崙帝國中最無恥,最卑微,最令人唾棄的著名人物。至於一樣充當不同時代陰謀家的塔列朗,卻總有人稱讚其遠見卓識,懂得明哲保身,能在不經意間扶正歷史的正確航向。

原因很簡單,富歇掌握了令人生厭的國家警察部隊,透過不同身份的告密者,牢牢控制了社會言論……而這,不過是他效忠當權者,晉升職務的法寶而已。畢竟,平民出身的富歇不如塔列朗的顯赫家世,也比不上西哀耶斯多年經營的廣泛人脈。

所以,當憤憤不平的法國民眾需要一個能大肆羞辱的陰謀家時,臭名昭著的約瑟夫-富歇就很不幸的成為歷史學家們最理想的標靶。於是在整個19世紀的法國文學史上,唯獨巴爾扎克在為擁有聰明才智的還俗教士大聲抱不平。

回到眼前,安德魯嘗試著實現巴爾扎克的一個願望,給予富歇一個改變個人歷史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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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誠佈公的說:“我曾有兩位老師,普利歐與圖里奧。前者是制憲議會任職最長的輪值議長(主席);而後者,目前司職於外交工作委會員。至於你,富歇老師,我也非常樂意協助你獲得下一屆國民議會的席位,或是下盧瓦爾省的省長。不過現在,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說到這裡,安德魯望了對方一眼,此時富歇的雙手豎立,雙目微垂,像是在等候著上位者的命令下達。

“曾經教士的你也非常清楚,毗鄰下盧瓦爾省南方的旺代省,那裡的教士和農戶非常厭煩《教士法》與《宣誓令》,各種暴力事件層出不窮。種種跡象都在證實我的之前擔心,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暴-亂即將在旺代地區發生。

所以,請你回到南特後,請務必留意旺代的一舉一動,並配合情報人員的各項行動……”

學生與老師的交談持續了近半個小時,直到情報官反覆提醒,安德魯才與富歇做1791年的最後話別。

望著馬車遠遠消失於樹林間,富歇知道曾經的學生已為自己擬定了今後的奮鬥目標:“下一屆國民議會的席位,或是下盧瓦爾省的省長寶座。”

儘管安德魯不斷暗示老師,希望他做第二項的選擇,但富歇本人卻更傾於國民議員的尊崇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