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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在雅各賓派俱樂部(上)

第二十三章 在雅各賓派俱樂部(上)

在安德魯乘車來到聖通日大街0號時,已是下午5點過後。一下馬車,他就發現在大門臺階一側蹲坐著個年輕的女人,她穿著一件半舊的白色連衣裙,領口已磨損,頭髮蓬鬆散亂。安德魯看不到女人的相貌,那是她的雙手把頭抱住,整個臉都埋在大腿裡,從她身邊經過時,安德魯似乎聽見女人在輕聲抽泣。

推門進去,迎接安德魯的是羅伯斯庇爾的秘書維利耶,他正在一樓大廳的餐桌上忙於處理僱主的信件。隨著聲望與權勢日益增長,來自全國各地的郵件猶如潮水般淹沒了這個國會議員的住所。對於維利耶而言,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仔細閱讀這些信件,並將其整理、分類與歸納。但凡重要的信件或是不能拆封的行政公文,直接放到僱主的書桌上,其他的就由維利耶代行處理。

當安德魯表明來意後,維利耶立刻告知稅務檢察官的僱主恰巧不在家。不過,秘書很是爽快的表示會將聖鞠斯特中校的信件列為重要一類,一定會在今天黃昏之前,擺放在羅伯斯庇爾臥室的書桌上。

“非常感謝!”安德魯在遞上信件的同時,0裡弗爾銀幣也隨之附上。

羅伯斯庇爾爾本人是不可腐蝕者,拒絕一切行—賄惡習,哪怕別人並不奢求回報,也不被允許。然而,羅身邊的同事與戰友中,卻並非如此。

眼前的這位維利耶秘書,也需要維持個人與家庭生計。在為羅伯斯庇爾工作一週僅有裡弗爾的補助,這顯然養不活一家老小,所以接受到訪者的恩賜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儘管羅伯斯庇爾曾為此狠狠訓斥過維利耶。

“門外的女人是誰?”安德魯看似隨意的一問。

維利耶習慣掃視周圍一眼,壓低了嗓音說:“議員的秘密情人,以前是每週來兩次。上個月,羅伯斯庇爾給了她一筆錢,明確告訴她不要再來這裡。但今天一早女人又來了,說是她孩子生病了,需要拿錢去看醫生治病。”

“哦,”安德魯感覺很是意外,“不可腐蝕者”居然也有過一段羅曼史,真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於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面值00裡弗爾的指劵,指著屋外,說:“你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情,不要讓羅伯斯庇爾知道。”

說完,安德魯不再理會,轉身離開。

在登上馬車後,他並沒立刻讓馬車伕駕車離去,而是將手伸出車廂外,看似隨意的揮了揮。一個長褲漢打扮的警察密探湊近馬車,等候檢察官的命令。

“跟著臺階上的女人,查清楚了。”安德魯低聲囑咐一句,便示意前面的馬車伕駛向雅各賓派俱樂部。

對羅伯斯庇爾而言,他的在1790年的生活軌跡,大部分就是在聖通日大街公寓,國民制憲議會與雅各賓派俱樂部,這三個地方來回移動。

此時不到下午4點,羅伯斯庇爾應該在議會辯論大廳的議員席上就坐。不過,安德魯不想過去。那是夏天的到來,令這個面積過於狹小,空氣又不易流通的國民會場裡面到處充斥著各種難聞的氣味,讓人作嘔。

雅各賓派俱樂部正式名稱為憲法之友社,前身是三級會議期間的布列塔尼俱樂部,1789年10月遷到巴黎後在雅各賓修道院集會,故名。

雅各賓派俱樂部位於羅亞爾宮區的聖奧雷諾街,外表上看是一座很普通的廢棄修道院,塔樓下方的教堂是俱樂部的辯論大廳所在。俱樂部大門前斜插了一個黑白色的布列塔尼旗幟。在安德魯看來有些類似美國的星條旗,等到在雅各賓派專—政期間,紅白藍三色旗將取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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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後方的一排平房原本屬於修士們的宿舍,後被重新裝修只為俱樂部會員提供片刻休憩。通宵達旦的開會、爭執、討論國家政策與民族未來是雅各賓派俱樂部的一大特色。

至少在179之前,雅各賓派俱樂部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政治黨派,它依然是一個名氣日隆的鬆散社團,不過卻存在十分清晰的規則和制度,俱樂部設定一個主席,4個秘書,以及一個寺庫(會計),這些職位都是會員輪值擔任的。

在目前的1000多名會員中,制憲議會議員數量佔據了四分之一,其他的都屬於雲集巴黎的社會賢達,有身份地位的人。處於某種考慮,俱樂部規定:但凡國會議員可以不用介紹就直接加入本俱樂部;而非議員想要加入該俱樂部,需要名正式會員的聯名介紹,並交納1裡弗爾的入會費以及4裡弗爾的年會費,合計6裡弗爾。

在俱樂部門口,一名巡警在看門人的要求下,阻攔了一個僕役打扮的男子,後者解釋他只是想給自己主人送藥,眼藥膏。但按照俱樂部的規定,拒絕非會員以及僕役身份的人進入雅各賓派俱樂部內部。

“你的主人是誰?”安德魯上前幾步,很是好奇的問。一直在推推攘攘僕役的巡警停了下來,他當然認識這位名聲顯赫的稅務檢察官。

“米拉波伯爵。尊敬的先生。”僕役說。

“應該稱米拉波公民!”一旁的看門人立馬糾正僕役的錯誤用詞。就在今年6月,國民制憲會議頒佈法令:“任何人不得保留親王、公爵、伯爵、侯爵、子爵、男爵、騎士……等貴族頭銜,今後也不再授予任何人這樣的頭銜。任何法國公民只能用其家族的真實姓氏,但這僅限於政治場合。

“給我吧,我去交給他。”說著,安德魯從僕役手中接過那瓶眼藥膏,走進了俱樂部的大門。

現在已到下午5點,大廳裡的人就多得有些擁擠,國會議員卻幾乎沒有,他們還在馬術學校裡建設國家,要等到晚飯之後才能來到俱樂部,舉行“燭光會議”。

安德魯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認識人都離的太遠,他決心先解決米拉波的眼藥膏的事情。連續問了四五個人,才確定米拉波在辯論大廳後面的休息室裡。

順著知情人的指引,安德魯來到第二個房間,但門緊閉著,裡面傳來說話聲。為避嫌,安德魯退後了好幾步站在牆角跟。約莫10分鐘後,他看到一位將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看是個熟人,穿這銀色馬甲的拉法耶特侯爵,哦,不,是莫蒂勒公民。

這位美國獨立戰爭中的老兵,如今國民自衛軍的司令,身材高挑瘦削,長著長鼻子和一頭紅發,他蒼白的臉上神情嚴肅,手中捏著一頂配有大帽徽的三角帽,邁出輕快的步子,準備從自己身邊走過。

安德魯收住腳步,友好的朝著拉法耶特點點頭,耳邊卻傳來巴黎指揮官的聲音。“檢察官弗蘭克先生,聽說你接受了羅亞爾宮的好處,想代表某位大人物的意願說話?”拉法耶特問。

安德魯義正言辭的拒絕說:“抱歉,將軍!我只接受來自法律的意願。”穿越者在心中暗罵,身旁的政治笨蛋終究不會說話。作為兩個世界的英雄,原來手中捏著一大把炸彈,卻被他本人拆成單張亂打,搞得眾叛親離,連累到家人。

說完,安德魯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拉法耶特故作高傲的聳聳肩,同樣離去。

如果要穿越者承認,1790年有幾個是自己的老師,蘭斯的圖里奧教授算一個,另外還有司法宮的維諾法官,以及在沙發上半躺著的米拉波伯爵。

眼前40多歲肥胖男子肩膀寬闊,胳膊強勁有力,嘴唇邊掛著一抹挑釁式微笑的,長著飽含憂患的臉上長著一對黑炭般的眼睛,鷹鉤鼻,令人望而生畏。

他早年受惡名所累,是貴族中的逆子,一個極為令人厭惡的,身負無數債務,隨意背棄承諾,玩世不恭的惡棍,但他在紛紜復雜的時局中善於獨立思考,懂得適當選擇,還能用專橫態度,磅礴氣勢,碾壓一切反對者。

“孩子,請在我眼皮敷上藥膏。”這是米拉波見到安德魯的第一句話,如同指揮一個奴僕,但安德魯坦然接受了這項使命,就像學生尊重師長一般。

藥膏的絲絲清涼讓米拉波感覺舒坦很多,發作的眼疾暫時得以控制。他揮揮手,示意安德魯放下藥膏,自己找個位置坐下。

“我注意了你很久。安德魯,哈哈,我知道你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你自己。”米拉波頗為得意的說,但很快他的表情轉為嚴肅,“我知道一點你不喜歡杜伊勒裡宮的國王,認為他膽小懦弱,擔當不起領導這個偉大國家,這都沒錯。但是我希望你能記住,君主制是國家這艘大船的唯一備用錨。所以,我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給了路易十六的否決權。你知道為什麼嗎?”

安德魯沒有作答,他警惕的左右環視,被米拉波不耐煩的叫停。雄獅自傲的說:“米拉波活著的時候,沒有敢偷聽我的談話,”

“來自王室的100萬里弗爾政治獻金,以及分權議會,防止745個獨—裁者。”安德魯毫不客氣的指出來。

如今的國民制憲議會越來越不滿足於自身的立法權,那些膽大妄為的議員有意無意中開始向司法權和行政權中滲透。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訊號,即便是在法國最專—制的路易十五時期,司法宮也是獨立存在的。而今在安德魯的協調下,司法宮與制憲議會竟然狼狽為奸。所以,米拉波暗中推動了稅務委員會的瓦解,導致司法宮與議會的合作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