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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瓦爾米戰役(14,圍困與圍殲)

月亮灣堡壘的聯軍司令部,這是整個堡壘中不多的磚瓦式建築,而所有材料都是從5、6公里外的聖默努爾德鎮(聖胡曼)的廢墟上拖過來的,聯軍的其他房間多為使用樹枝和茅草搭建而成,或是住在簡易帳篷裡。

茅草屋與帳篷,要說防雨倒也勉強過去,關鍵是保暖性差了點。從9月下旬開始,香檳東部的夜間最低溫度已下探到3度。而此時,聯軍士兵的衣物不過是外套加了一件襯衣和內衣的秋裝,至於冬裝估計還堆在維隆要塞的軍需倉庫。

由於陰雨連天,加之大部分的時候裡,聯軍士兵使用溼漉漉的枝葉很難點燃野外篝火取暖和煮食,盡是些燻人眼睛的濃煙。很多人只能不顧軍醫官的反覆警告,飲用不潔淨的河水或是生吃食物,導致各種傳染性疾病數量急劇攀升。

越是接近瓦爾米,法軍的堅壁清野政策執行的越徹底。

在聯軍司令部附近的多馬爾村與阿爾熱爾村,法國人撤走時還念念不忘的將推到牆壁遺留下來的磚瓦,一個不剩的扔到河流之中。以至於聯軍在構築月亮灣堡壘時,不得不費盡周折,從河邊的泥土裡開挖石塊去構築步兵胸牆和火炮炮臺。

唯獨,通向沙隆城的香檳大道,其路面依然完好如初,甚至是傳說中的柏油路面,法國人使用了價格不非的瀝青(主要是運費高,瀝青本身不值錢)。

……

清晨,在搭建於司令部附近的帳篷裡,布倫瑞克公爵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現在時間是早上4點。此時的氣溫還不到3攝氏度,又是一個寒冷而陰沉的天氣。老公爵全身疼痛,感覺整個人沉重不已。他的雙腿還是腫脹不消,加上不斷地咳嗽,頭好像被鐵環箍住,犯起了可怕的偏頭痛病。

“這是該死的感冒!”公爵在心中咒罵一句,他趕緊從在上衣口袋裡搜出一小支鴉-片酊,一口氣喝光,繼續躺在行軍床休息。兩小時後,天氣依然有些寒冷,還很潮溼,但公爵已明顯感到全身發熱,身上的各種感冒症狀也在逐漸消失。

這位聯軍總司令從床上很是費勁的爬起來,坐到一張小書桌前,這是副官用兩個弗羅林(神聖羅馬帝國金幣,一個弗羅林價值5塔勒,摺合18裡弗爾)從隨軍奸商那裡購得的。公爵用法國火柴點燃了一支僅有的半截蠟燭,戴上眼鏡,開始審閱副官送來的軍隊各類檔案公函。

等到天空矇矇亮,可以看清楚檔案上的字跡時,布倫瑞克趕緊熄滅了蠟燭,以免白白浪費掉。今天已是被圍困的第五天,各種物質非常短缺。

兩個熟土豆,一碗連戰馬都不怎麼喜歡吃的大麥粥,外加一小碟副官從奸商那裡用額外土豆換來的鹹菜。這就是布倫瑞克的早餐。吃完後,他支開隨行的副官,獨自一人在月亮灣堡壘上散步。所到之處,即便是普魯士軍士,一個個都懶懶散散的,哪怕由軍官從旁督促,他們也不怎麼樂意的向總司令行軍禮。

不遠處的幾個憲兵看到了,也見怪不怪,根本沒有上前干涉的意思。畢竟,餓肚子的滋味實在很不好受。自從五天前,4萬多聯軍被10多萬優勢法軍團團圍困之後,每個聯軍士兵都必須無條件的上繳給營團軍需官,各自揹包中的緊急軍糧。而其後,每天僅能供應兩頓,飯量也僅有平日一半,別說吃飽,僅夠餬口。或許等到明天開始,每天只能吃上一頓飯。

所以,布倫瑞克儘量迴避眾多士兵眼中的幽怨眼神,當年,他也是這樣盯望過即將失敗的腓特烈大帝,因為首都柏林被反普聯盟的軍隊佔領了。而年輕的布倫瑞克和他叔叔老布倫瑞克公爵還需要餓著肚子,率領一支殘缺不齊的雜牌軍,迎戰兩倍於他們自己的法奧聯軍。

“安德魯到瓦爾米山已經兩天了!”布倫瑞克公爵站在山崗上喃喃自語。他在猜想法國人的進攻時間,但理智告訴自己,安德魯在等候聯軍投降。

不久,法軍駐防瓦爾米山的那一側,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期間,還時不時夾雜著“最高統帥萬歲!”“安德魯萬歲!”“馬斯軍團萬歲!”之類的口號。不多時,一首霸氣十足的《馬斯軍團最強大》的歌聲也同樣飄到聯軍這邊。

“譁眾取寵的蘭斯小丑!”

在聽到第一句“普奧聯軍(德國佬)都是一群黑烏鴉”的歌詞後,這位聯軍總司令憤憤不平的罵道,但又無可奈何。

伴隨著歡呼聲與雄壯歌聲的,還有法軍陣地上持續升起來的兩、三隻執勤熱氣球,這當然是孟戈菲兄弟的傑作(世界上最早實用性熱氣球的發明者)。與其他不願意離開法國的貴族和院士們一樣,孟戈菲兄弟愉快接受了蘭斯理工學院的邀請,選擇了一個避開巴黎,又不用離開法國的政治避風港。

今年3月,依照孟戈菲兄弟最新設計的產品,安德魯下令在蘭斯軍營裡組建世界上第一個熱氣球連隊,全連一共有八隻可服役的熱氣球。9月之後,熱氣球的球體內部開始灌注續航能力與漂浮性更好,但也是愈發危險的氫氣。出於某種目的,安德魯依然稱之為熱氣球,而不是氫氣球。

這個“熱氣球”連隊隸屬於北方統帥部,主要是由學者、工程師和各類技師組成,還有擔當警戒與保衛任務的憲兵隊。其職責是高空偵查、天氣預測、炮兵導航,以及依據風向給敵軍官兵傳單散播。為保障天空觀測者的安全,熱氣球下方的吊籃上還有多根數十米長的纜繩與地面連線,防止氣球隨風飄走。至於穿越者腦海裡無數次想象的戰術轟炸,在氫氣飛艇出現之前,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上午8時,天已大亮,法軍熱氣球下方吊籃裡的士兵又開始向接著有利風向,向數公裡外的聯軍陣地拋灑成千上萬份的勸降傳單。不一會兒,就有1張傳單恰好落到公爵的腳下。布倫瑞克很是隨意的朝地面瞟了一眼,發現傳單上的內容與五天前的並沒有太大差別,依然是用法語與德語兩種語言印刷的文字,還配有不少簡陋粗俗的圖示。

幾天前,聯軍的憲兵隊還在各處大肆收繳這類勸降傳單,但四五天過後,憲兵們也見怪不怪了,因為所有的聯軍官兵都已清楚知曉法軍傳單上的內容與條款。

按照法國統帥部的規定,但凡經過簡單甄別,確定沒有犯下戰爭罪的聯軍士兵(含法僑支隊士兵),在接受苦役期6到8個月將就可以獲得釋放。但這基本上屬於非戰鬥性質的工兵、軍需與輜重部隊為主;對於其他士兵,每參加一次針對法軍的戰鬥,其苦役期就要增加2到3個月,基本上聯軍士兵需要服苦役12月左右。

所謂苦役工作,大都是給香檳、洛林與阿爾薩斯的淪陷區的受難居民進行家園重建;其次,就是修築北方15省之間公共道路,架設橋樑;只有那些犯下戰爭罪行的士兵,才被派到危險性極高的礦區工作,時間是兩年。

至於戰地醫院的醫生、護士和神甫,以及隨軍貨商、妓-女、幫傭、雜役,各種工匠以及手藝人,法軍允許他們在戰後自由離開法國。不過,上述人員的隨身或隨行物品必須接受憲兵隊的搜查,貨商還需繳納一定額度的稅費。

當然,法軍歡迎聯軍中的軍醫、護士、工兵、炮兵和騎兵等技術兵種的加入,不僅可衝抵自己或是親朋好友的苦役,還有更多的晉升機會。那是法軍裡的軍官大都平民出身,其中就包括他們的安德魯統帥;而在聯軍內部,軍官都是清一色的世襲貴族或軍官世家,平民士兵的最高軍銜就是上士,除非立下奇功,一般不可能晉升到軍官。

此外,法軍還規定,那些沒有犯下戰爭罪的軍官(法僑支隊的貴族軍官除外)一律實施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其中,步兵少尉的自贖價,起步為2千塔勒(塔勒與裡弗爾同屬銀幣,之間比值為1:3.8,約7600裡弗爾),中尉3千塔勒,上尉4千5百塔勒;少校7千塔勒,中校1萬塔勒,上校2萬塔勒;准將8千弗羅林(約4萬塔勒,摺合約為15萬里弗爾),少將1萬5千弗羅林,中將與元帥5萬弗羅林……其中,聯軍軍官每參加或指揮一次戰鬥,贖價每增加20%到30%;此外,聯軍司令部與參謀部的軍官要高出普通軍官20%。

一位無所事事的聯軍參謀部軍官曾經計算過,倘若按照這類自贖標準,法國人將會從那些已經被俘,以及即將被俘的聯軍軍官中,將徵收兩千三百萬塔勒,如果再計算指揮戰場次數的累加值,至少要3千8百萬塔勒(摺合1億4千萬裡弗爾)。而這,相當於普魯士去年國民總收入的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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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個普魯士王國依然窮得叮噹響,據說其外債始終保持在1億塔勒之上。瞭解這類實情的安德魯統帥,也不指望能從柏林的無憂宮那邊打劫到多少戰爭賠償。不過,情報顯示那些德意志貴族軍官們倒是不窮。雖然自己的漫天要價的確是貴了點,但德國貴族的家眷但凡咬咬牙,賣出一兩座莊園,以及祖傳的珠寶首飾什麼的,還是能勉強湊齊的。餘下還是不夠的,屆時安德魯可以大發仁慈,讓聯合商業銀行信貸部的業務經理們,主動聯絡這些德意志貴族戰俘。倘若有人事後敢拖欠不還,那就是最佳的戰爭藉口。

從另外一方面,法國人開具了這份自贖清單,也意味著聯軍官兵的生命有了保障。既然戰敗即將成為不可避免的事實,那麼先保住小命要緊。至於打仗什麼的,還是能免就免了吧。按照法國人那種卑鄙無恥的算計公式,但凡戰鬥一開始,即便僥倖不戰死,參戰士兵又要增加3個月的苦役期,至於指揮官們則要增添30%的自贖金,讓人心痛。

布倫瑞克公爵深知,這種自暴自棄的認輸思想在聯軍軍中廣泛蔓延開,戰鬥就沒法再繼續下去了。然而,身為總司令的他卻沒法強行以軍令去干涉部下們,因為就連聯軍的總參謀長科堡元帥,也偷偷在給居住維也納的妻子寫信,讓其趕緊變賣幾座莊園,湊錢贖身。

當然,這類書信是無法透過法軍的封鎖區的,必須透過隨軍貨商秘密轉交給法軍憲兵手中,再由後者派人謄抄一份寄送到目的地。一開始,這類投敵行為還是偷偷摸摸的,讓人代勞。現如今,憲兵的報告上說,有不少德意志邦國和奧地利王國的軍官直接跑到法軍陣地,一番簽名畫押,好讓自己家族趕緊去湊贖金。

兩天前,憲兵還向布倫瑞克公爵報告了一件更為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一些士兵的存放於揹包內的緊急乾糧在路途中,未經指揮官特別允許(或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私自消耗了一部分。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失職行為,放在腓特烈大帝時代,鐵定是要挨上十幾記軍棍,而現在,布倫瑞克公爵也管不了了。那是從明天之後,只能吃一頓飯的4萬多名聯軍官兵就要集體餓肚子了。

當然,還有騎兵部隊的大批戰馬可以宰殺充當軍糧。不過,很多騎兵指揮官相互間團結起來,他們公然宣稱:誰要是膽敢把自己“最親密戰友”當做食物,那麼騎兵們將會義無反顧的反叛到法國人那邊,發誓與“劊子手們”血戰作戰。至於輜重隊的馱馬和馱牛什麼的,早在昨晚全部淪為軍官餐桌上的美味佳餚(缺少食鹽和各種調料品),消耗殆盡了。

或許,整個聯軍之中,唯獨布倫瑞克公爵還沒放棄最後的希望。那是他還在幻想著一種奇蹟的出現。就如同七年戰爭最艱難的時刻,歐洲中的俄羅斯、奧地利、法國、瑞典、丹麥、波蘭,以及大半德意志邦國等,前後起兵50萬,共同進攻這個人口不到5百萬的普魯士王國。很快,首都柏林不戰而降。

儘管如此,腓特烈大帝依然沒放棄希望,5次拒絕聯軍派出的勸降使者。與此同時,那位普魯士國王胸前的吊墜裡,存放著足夠殺死5匹烈馬的見血封喉的毒藥,一旦戰敗被俘,腓特烈國王就準備服毒自盡。然而,普魯士大帝最終等到了屬於他的勝利時刻,俄國女皇駕崩了,新沙皇居然是他的好基-友……

至於布倫瑞克腦海裡的所謂奇蹟,或許是期待安德魯無疾而終,法國人解除了圍困;或是凡爾登要塞重新被聯軍攻克,西進補給線重新打通,以及其他什麼的。他不再繼續猜想下去,是怕被自己頭腦裡尚存的理智而逐一否定。

公爵內心承認,只要法軍發動全線反攻,困守於荒野之中的聯軍大部最多給予象徵性抵抗,繼而就會成建制的繳械投降,或許整個戰鬥最多持續6到8小時。而今,法軍統帥之所以遲遲不下令,用意非常明確:減少自身傷亡,來換取最大的勝利。藉助疾病、飢餓、恐懼和勸降來摧毀反抗意志,促使聯軍最終不戰而降。

此外還有一點,這是科堡元帥補充的,他說:“安德魯在拿我們當做誘餌,吸引聯軍各部趕來增援,繼而連三的落入法軍事先佈置好的陷阱裡。”

所以幾天前的那晚,布倫瑞克公爵將自己的親筆信交給皮羅託上校,希望這些法僑支隊的敢死隊員能夠突破法軍的嚴密防線,繼而穿越他們非常熟悉的家鄉,北上隆維要塞或東去梅斯尋找普奧聯軍,指示留守梅斯的霍恩洛厄—基希貝格親王立刻率領餘下部隊撤離法國,迴歸德意志境內,並在奧屬尼德蘭與萊茵河沿岸組織防禦,嚴防法國-軍隊的全線反攻。

不幸的是,法國叛軍的突襲行動沒能成功,就連布倫瑞克的親筆信也落到了法軍手中。依照司令部對法軍統帥的瞭解,這位以卑劣無恥見長的安德魯,肯定會加以細心的利用,派出奸細誘惑頭腦有點遲鈍的霍恩洛厄—基希貝格老親王上當受騙。

不得不說,布倫瑞克公爵對不幸命運的預測非常準確。就今天中午,霍恩洛厄親王率領的2萬援軍在凡爾登城下被遭遇1萬多法軍的聚而殲之。那是年邁而昏庸的老親王在久攻不下沃堡與杜奧蒙堡之後,很是天真的聽信法軍奸細提供的片面之詞(有偽造布倫瑞克公爵的親筆信),竟然置沃堡與杜奧蒙堡兩座要塞門戶而不顧,直接攻打堅固的凡爾登要塞。等到三地同時反擊時,這支奧普援軍最終全軍覆沒。

此戰過後,聯軍的2萬2千之眾,僅有千餘名騎兵僥倖逃出生天,就連霍恩洛厄—基希貝格老親王也稀裡糊塗的當了法國人的俘虜,成為需要繳納自贖金的又一個奧地利元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