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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柯尼斯堡(中)

第366章 柯尼斯堡(中)

檢查站入口,在反覆確認無誤後,憲兵少尉將手中的通行證交還給陌生的工兵上尉。憲兵少尉行過軍禮,示意長官可以暢通無阻的朝著山頂上的指揮所通行。

這位身材高大,眼睛有神且鼻子挺直的年輕軍官名叫亨利-格拉蒂安-貝特朗,來自左路軍的工兵團部隊。目前,貝特朗上尉指揮著柯尼斯堡南面的三百名工兵營。他此次被前線指揮部招來,意在詢問南線城牆爆破通道的準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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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法軍的巨炮部隊發揮出色,讓普魯士人視為固若金湯的柯尼斯堡破了兩處城牆。然而24磅與36磅攻城炮的彈藥消耗量也同樣驚人,而且只能在160公里外的但澤軍工廠裡生產。於是,工兵指揮官貝特朗上尉上書給指揮部,建議使用工兵部隊挖掘地道爆破城牆方式,開啟進攻柯尼斯堡內部的通道。

當身披墨綠色雨衣的貝特朗上尉經過一頂灰白色的行軍帳篷時,裡面傳出激烈爭論的聲音,五六名參謀圍在一張破舊的方桌四周討論。桌面上鋪展著法軍進攻柯尼斯堡態勢圖,時不時有傳令兵帶來最新的戰況。

穿著紅線褲的基層參謀須在接到戰況的第一時間內,將資訊準確無誤的標註在地圖上;而校級參謀則要據此推演戰場程序,以及敵我得失,為兩位指揮官提供決策參考。在灰白色帳篷左側的空地上,幾名身穿制服的書記員,正趴在長條桌上使用自動水筆奮筆疾書,他們遵從長官們的指示,草擬各項作戰命令。

快要接近指揮所時,工兵上尉身後卻傳令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貝特朗急忙閃到路邊避讓。依照軍規,能夠在指揮部附近通行無阻,策馬狂奔的也只能是傳令兵的特權。與此同時,山坡頂上,左路軍的兩位指揮官,麥克唐納將軍和柯斯丘什科將軍如往常一般,正在用雙筒望遠鏡觀察這座誓死不投降的普魯士要塞。

連日來的過度勞累,使得年長的柯斯丘什科將軍臉色不如年輕的麥克唐納將軍那般健康紅潤,讓人感覺有點蒼白,但這位波蘭老兵的目光深邃,神色剛毅,即便傷愈不久的左腿開始隱隱作痛,但這位波蘭人的身軀依然如標槍挺直。只是山坡上的風雨不斷侵蝕,他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那件軍用斗篷(雨衣)。

不得不說,這種在開戰之前緊急下發到各參戰部隊的斗篷,既能防寒又能防雨,效果非常好。如果再穿上雨鞋,在泥濘不堪的東歐平原上行走一天都不會被雨水和泥漿打溼身體;遇到急行軍來不及搭建帳篷時,士兵們只需將斗篷裹緊身子,就能躺在7、8度的荒原裡保暖休息。開戰以來,麥克唐納將軍和柯斯丘什科將軍最擔心的官兵中可能出現大規模傷寒疾病減員的情況,一直沒有發生過。

軍需補給的及時與暢通,那屬於東方方面軍的日常。

左路軍主要是藉助便利的海運,將來自但澤後方的軍需物資運到前線附近;而右路軍,更多是波蘭愛國者自發組織的運輸隊,將彈藥和食物送到奧爾什丁城下。由於軍需物質的充足供應,也大大減輕了法軍對被佔領區的公然劫掠,使得當地民眾與駐軍的關係還算和諧。當馬祖裡湖的運河因為泥沙淤積無法通行時,兩千名波蘭民眾便將法軍的4艘蒸汽炮艇從陸地推行到5公里外的韋納河。

……

此時,在左路軍指揮所的高地腳下是一道道兩米深、一米五寬的塹壕,曲曲折折的延伸到柯尼斯堡城的主城牆下。鑑於法軍在數天前的攻防戰中,憑藉9門巨炮輕而易舉的轟開了城牆,擔負首都城防的司令官布呂歇爾將軍這幾天動員了成千上萬的城市男性,並不顧法軍陣地上的密集炮火,付出了差不多上千人的重大傷亡代價後,進一步加強了對主體城牆的防禦。

如今,普魯士軍民不僅加寬加厚牆體,並開鑿了無數搶眼,還在主城牆下方挖掘一道環繞整座內城的護城溝,每隔一段距離還構築了半圓形炮臺。

麥克唐納將手中的望遠鏡丟給副官,他轉過來對著身邊的波蘭老兵說:“柯斯丘什科將軍,再過3到5天,等到重炮的彈藥運到前線,我們就可以將普魯士人徹底幹掉。”

工兵出身的柯斯丘什科卻是搖了搖頭,他解釋說:“我建議讓貝特朗上尉和他的工兵嘗試一下坑道爆破法。一旦獲得成功,3天之後我們就可以將南面城牆上的普魯士人統統送上天,沒必要等到耗時又耗金錢的巨型攻城炮。”

奉行大炮兵主義的麥克唐納想要繼續反駁一二,卻被傳令兵座下的馬蹄聲打斷。這是東方方面軍司令部發給左路軍的一封急電:蒙塞將軍明確要求麥克唐納將軍和柯斯丘什科將軍務必暫停攻打柯尼斯堡。

另外,這份軍令也要求左路軍的法國第二軍實施圍城任務,勸降敵方守軍;而法屬波蘭第一軍的半數則分散四周,負責攻佔或接管周邊城市,並警惕涅曼河以東俄國-軍隊極有可能發動的突襲。

其後的整整十天裡,左路軍的4萬主力部隊一直團團圍困已是千瘡百孔孤城的柯尼斯堡,將2萬普魯士守軍和6萬市民壓縮在城牆之內。這一期間,持續的勸降取代了大規模炮擊,就連工兵部隊先挖地道再用炸藥進行定點爆破的方式也被麥克唐納將軍堅決暫緩實施。

9月18日,左路軍與右路軍同時接到了東方方面軍司令部的命令,前線各部即日起停止進攻柯尼斯堡與奧爾什丁,並就地圍困兩座普魯士要塞。

……

左路軍指揮部,柯斯丘什科將軍滿臉不悅的走進指揮官麥克唐納的辦公室。這位波蘭老兵一進門就將波蘭式的四方軍帽扔到作戰地圖上,他怒氣衝衝的指責方面軍司令部的德國參謀長(沙恩霍斯特)胡亂規劃,拖延對柯尼斯堡的全面進攻。

顯然,這是柯尼斯堡的守軍第四次拒絕了勸降使者的建議,或許還順便羞辱了城外法軍戰地上的柯斯丘什科。於是,麥克唐納示意指揮部的無關人等退到外面,他為這位性格衝動的波蘭同僚遞上一杯牛草伏特加,微笑著自嘲的說道:

“柯斯丘什科將軍,事實上依照出身來說,我屬於半個英國佬!”自從1793年新年伊始開始,在法軍體系高層之中,那位安德魯統帥已經毫不掩飾他對英國人的敵視態度。依照戰略規劃,打完俄國人之後,就該輪到英國佬。

或許是麥克唐納將軍的俏皮話,或許是有著香味和香草精氣息伏特加的誘惑,柯斯丘什科的不滿情緒也隨之迅速消退,他內心試圖想要道歉,但這位老兵的臉皮太薄了,不願意開口。對此,忠厚的麥克唐納將軍也不以為然,又給波蘭同僚的空酒杯裡新增了第二杯伏特加。

“不,約瑟夫!我的朋友!”柯斯丘什科一把從法國指揮官手中奪過那瓶珍貴的牛草伏特加酒瓶,並蠻橫無理的說道:“無論是英國人還是法國人,都不懂得如何品嚐牛草伏特加的珍貴。”所謂的牛草伏特加是用精選精餾酒精製成,裡面新增了只在波蘭比亞沃維耶斯基森林生長的野牛草葉片,從而使得伏特加酒顏色變得淡黃,而酒的味道更加芬芳濃郁。

麥克唐納哭笑不得的聳聳肩,一場小風波也由此煙消雲散。

事實上,麥克唐納本人也很難理解方面軍司令部隊作戰計劃的調整。處於對法軍作戰能力的強大自信心,這位前線指揮官和其他將軍一樣,希望能在滅亡普魯士之後,直接越過涅曼河與俄國人作戰,而不是處於被動防禦,等著俄國人越過涅曼河來打自己。

然而,軍令就是軍令。

這是香檳混成團成立之初的習慣養成。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有意見可以保留,但必須首先服從。除非有證據認定上級有叛國嫌疑(但這需要憲兵和軍情局的介入),否則越級申訴基本上都會駁回,其本人也會受到最高統帥部的責罰追加,並調離前線的指揮崗位。

何況,安德魯統帥一週前已抵達但澤,相信已收到方面軍司令部對作戰計劃調整的解釋。既然最高統帥都不加反對,身為前線指揮官的麥克唐納自然是無條件服從。至於柯斯丘什科抱怨的根源,更多是針對他的波蘭同胞那邊。

由大貴族和大農奴主操縱下的華沙貴族議會,要求法國人無條件歸還普魯士曾經佔領的波蘭領土,但又不願意依照安德魯的改造方案,首先是要恢復《五三憲法》,包括廢除自由否決制,波蘭君主的世襲制,實施五人內閣責任制,將國家的農民(農奴與半農奴)置於“國家法律和政府的保護”之下。最後一條是宣告波蘭農奴制終結和最大、受到壓迫和剝削最多的社會階級的解放的第一步。

對於前兩點,貴族議會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那是他們確信這位安德魯統帥和德累斯頓王宮的薩克森選帝侯對於波蘭土地毫無興趣,而且貴族的“自由否決制”(一票否決)早在普俄第二次瓜分波蘭期間已變得名存實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