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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恐怖即將終結(下)

午夜時分,安德魯乘坐火車專列從布魯塞爾返回蘭斯。

一出車站,他就直接跳上早已久候多時的專用馬車。處於安全防護,馬車廂四周與上下都嵌有一層薄鋼板,足以抵擋槍彈的攻擊。此外,馬車前後還有一隊龍騎兵隨行護送統帥抵達目的地。

凌晨3時,安德魯的馬車停靠於蒂盧瓦村附近一座年久失修但戒備森嚴的破舊莊園裡。守在院子裡的警務部長沙威上前兩步,親自為安德魯開啟車門。

“他的情況如何?”安德魯一跳下車便屏退左右,對著警務部長直接問道。

沙威搖搖了頭,“不太好!”

很快,警務部長再度解釋道:“據佩爾西醫生說,小家夥的主要問題不僅是身體健康,而且心理上也出現了嚴重疾病。”

說完,沙威從衛兵手中接過一盞點燃的煤油燈,親自帶路,陪同安德魯上到莊園二樓的一個隔離房間。藉助微弱的燈光,安德魯隔著一層玻璃窗,他看到床上正熟睡著一個10歲左右,面容瘦削的男孩。孩子名叫路易-夏爾,是路易十六與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兒子,法蘭西波旁王朝的小王儲繼承人,路易十七。

對於小夏爾來說,1793年的夏天是一個極度悲傷的季節。在他永久失去父親路易十六之後,雅各賓派的當權者命令長褲漢獄警再度闖入瑪麗王后的房間,全然不顧一位母親的哭求與吶喊,強行抱走了她懷裡的路易十七。

從此刻開始,小王子與自己母親分開被獨立關押。依照巴黎代理檢察長埃貝爾在巴黎公社會議上的提議,小夏爾隨後被交給了一名脾性暴躁,舉止粗俗的鞋匠阿爾邦負責照看。阿爾邦在一週前被巴黎公社指定負責看管盧森堡監獄。

埃貝爾曾形容說:“鞋匠阿爾邦是一個正直的長褲漢,能夠把那個不吃麵包皮蘸醬的奧地利潑婦的兒子,教育成一個優秀的科德利埃人!”

在監獄裡,鞋匠阿爾邦對小夏爾進行了毫無人道的虐待。由於在監獄時常缺少食物,小夏爾就只能靠食用垃圾,甚至用糞便來維持生計。他每天遭受鞋匠的毒打,半年不換衣服不說,小夏爾還被迫效仿長褲漢的方式頭戴小紅帽、酗酒、罵人、唱歌,還有跳著巴黎街頭的革-命舞蹈(卡馬尼奧拉舞)。

很多時候,在科德利埃俱樂部的例行聚會上,10歲的路易十七被鞋匠阿爾邦帶到現場,以極其惡毒的粗俗詞句當眾咒罵他那已經死去的雙親。

在這種骯髒、陰暗的惡劣環境中生活,10歲的小夏爾逐漸扭曲了性格。他開始迷戀殘忍的虐殺各種小動物,從最初踩死螞蟻,發展到將兔子和小狗從城堡上扔下摔死。已從虐殺小動物得不到心理滿足的小夏爾開始欺負其他小孩子。

與孩子房間隔著一道防護窗的沙威對著身邊的安德魯低聲說道:“從盧森堡監獄的記錄上看,小夏爾在最後一週內打破了3個孩子的頭,還將其中一個孩子的左眼弄傷。若不是獄警發現及時,他還想這吃掉對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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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沙威安插於巴黎警察局的臥底在一座瘋人院裡發現了小夏爾。為了將這個不幸的孩子送到蘭斯,警務部方面還差點損失了一位優秀密探,那是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夏爾居然在馬車上朝著解救他的蘭斯特工的腹部狠狠捅了一刀。

在回到馬車的途中,安德魯問了一句:“佩爾西醫生說孩子染上了肺結核?”

在沒有卡介苗與廣譜抗菌素的時代,肺結核還是一種極具傳染性的不治之症,所以小夏爾一直生活在隔離房間裡,僅有得到警務部部長配準的軍醫醫學院的醫生和護士才能入內。

沙威點了點頭,“醫生們診斷說小家夥至少染病5個月前了。白天他除了歇斯底里的喊叫,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每到夜裡,我們只能讓他服用一小瓶鴉-片酊來幫助入眠。否則,他可以咳嗽一通宵,並在床上留下一攤子汙血。”

安德魯心裡哀嘆一聲,並忍不住問道:“他還能活多久?”

沙威答道“最多還有四周的時間!”

安德魯在上車前囑咐說:“你可以寫信給孩子的兩位舅舅、姑姑和姐姐,讓他們來蘭斯一趟探望小夏爾!我將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以及來去自由的權利。另外,瑪麗?安託瓦內特王后的真實行蹤繼續保密,至少六十年之後才能解封。”

第二天,安德魯在蘭斯巴庫爾軍營裡接見了來自法國中南部67個省以及數個軍團的兩百多位軍政官員代表。在議會之上,這位北方獨-裁者當眾表示,他將代表蘭斯聯合政-府接受各省議員所代表的兩千五百萬民眾,正式脫離巴黎雅各賓派的殘暴統治,繼而加入到即將成立的法蘭西聯合議會(政-府)。

為此,安德魯也做出了鄭重承諾,等到統一的法蘭西恢復國家與社會秩序之後,兩到三年之內,他將在法國全境重新進行大選,將權力交還給法國人民。

一週之後,當巴黎發生政變時,這個唯獨缺少巴黎(省)代表的法蘭西聯合議會宣佈自己代表著國民公會,將履行承擔領導法蘭西民眾的神聖職責。

此外,聯合議會的議員們還一致推選已經南下巴黎的安德魯-弗蘭克統帥擔當法蘭西共和國政-府的第一執政官;與立憲派和吉倫特派都保持著友好的佩蒂翁、孔多塞分別成為蘭斯督政-府的第二與第三執政官。

為了制衡國會的權勢,在安德魯的堅持下,聯合議會保留了原來的蘭斯議會上院,而立憲派的老好人波爾博納伯爵繼續擔當上院議長(屬終身制);至於大國會(下院)的議長依然延續5年前,三級議會和制憲議會時代通用的方式,即每兩週就在議會大廳裡公開選舉產生下一任的輪值議長。

需要說明的,蘭斯議會上院人數暫定1百人,其中的80位議員為督政-府的三位執政官指定的賢達紳士,餘下20人由各個大區的省級官員集體推選產生。依照規定,議會上院可連續三次否決來自國會(議會下院)的同一提案。

至於南方法國的軍隊方面,安德魯表示將全盤接受各個軍團的官兵,承擔被拖欠的官兵軍餉,以及各種軍人福利。但作為前提條件,南方官兵必須接受保留到1794年12月底的最高統帥部的整編計劃。

這其中,包括早已投效安德魯的瑞士軍團,曾在土倫戰役中立下功勞的地中海軍團,以及實力最強的北義大利軍團,上述三個軍團被安德魯統帥指定作為參與第一輪整編的南方部隊。

……

就在《牧月法令》頒佈的數周後,羅伯斯庇爾接任了國民公會的輪值議長。也是在那天,羅伯斯庇爾就在議會大廳發表了一片冗長而又枯澀難懂的講演稿,主題只有一個,就是為失去宗教信仰的數十萬巴黎民眾創立一個“最高主宰節”。

那是羅伯斯庇爾非常確信:法國人民相信靈魂不滅和自然神論“最高主宰”的存在。所謂的“最高主宰”,就是給人們灌輸熱愛共和國、遵守秩序、崇尚道德與公道之類,羅伯斯庇爾想以此來重新喚起群眾對革-命政-府的熱情。當然,更為主要的是羅伯斯庇爾將親自擔當“最高主宰”的大祭司。

被譽為共和國新安息日的這一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巴黎的數十萬男女公民們身穿節日的盛裝,聚集在杜伊勒裡宮與“祭祀山”之間的道路兩旁。

此時,不可腐蝕的羅伯斯庇爾變成了自由民眾的教士和先知。他身穿一件嶄新的寶藍色外套,銀色刺繡的白色絲綢背心,黑色絲綢套褲,白色襪子,金色鞋釦。在萬眾矚目之下,這位自我加封的國家大祭司手持一束由鮮花、麥穗和玉米葉組成的玩意兒,昂首闊步的走出國民公會(杜伊勒裡宮)的議會大廳。

在羅伯斯庇爾身後是國民公會的眾多議員,他們幾乎都是形同傀儡木偶般的跟著。議員的打扮與前排的大祭司差別不大,腰間佩戴了寶劍,頭頂戴有裝飾著漂亮羽毛的闊邊禮帽,手中或是拿著一束鮮花,或是舉著玉米葉。

有幾個拖後於遊-行隊伍尾端的議員在相互間小聲嘀咕著。

一名議會低聲譏諷道:“看看這個狂妄自大的暴君,他在巴黎成為凱撒不說,還想去七丘山(羅馬)去搶教皇的活兒!”

而另一位議員心有所指的說道:“嘿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兩年前,那個路易-卡佩被趕出杜伊勒裡宮的前幾天,他也是這一套倒黴的行頭打扮。”

於是,差不多所有議員都在心中點頭稱好,心想著,“如果讓偽教皇從山頂上摔死,那麼恐怖就會終結,而和平與秩序將迴歸巴黎。”

就在昨天,被任命為“節日總導演”的畫家大衛在戰神廣場上匆匆忙忙的豎立了一座高大的假山,山頂還栽種了一顆枝繁葉茂的自由之樹。

等到羅伯斯庇爾進入戰神廣場時,現場的二十萬民眾一同唱起了革-命音樂家戈塞克的一首讚美詩,謹獻給無上的神聖。

在宏大壯觀的革-命唱詩班的歌聲中,長著一副海綠色貓臉的矮個子登上了那座焚香的假山,籠罩於繚繞的香菸之中。

山頂上,羅伯斯庇爾從大衛手中接過一個浸潤了松節油的燃燒火炬,卻很不小心將搭建假山的一張紙板點燃了,嚇得身旁的大衛趕緊將那個燃燒的紙板扔到山下。不過,這場荒唐劇的總導演自己卻由於重心不穩,從假山上一路大呼小叫的滾落下來,好在那個長著像小丑模樣的畫家也沒有怎麼受傷。

醜陋者的這一幕滑稽戲,自然惹得山下的旁觀者們哈哈大笑。所有人都對山頂上的大祭司的枯澀講演表現得無動於衷,反正他們聽了也聽不懂。

毫無疑問,在整個儀式的過程中,羅伯斯庇爾都能感覺到背後其他議員或是巴黎民眾對自己的種種嘲諷與挖苦,他們居然嘲笑自己傾注了全部精力和希望舉行的這場神聖莊嚴的祭祀典禮。

然而,法不責眾。羅伯斯庇爾總不可能把現場的3百多位國會議員,以及20多萬巴黎民眾統統送上斷頭臺吧。所以,那位自封“最高主宰在巴黎的全權代表”對此也無能為力,最多只能回過頭來,惡狠狠的朝著那些嘲諷者瞪上幾眼,

等到小羅伯斯庇爾與勒巴領著戰神廣場上的長褲漢們高唱革-命歌曲時,不可腐蝕者也從山上走下來了。當他與所有議員一同高呼著“共和國萬歲!”的口號時,聲音中居然夾雜了清晰可聞的“打到獨-裁者!”“偽教皇去死!”的謾罵聲。

傍晚,當身心疲憊的羅伯斯庇爾回到自己寓所時,聖鞠斯特卻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他告訴自己的革-命導師,說:“約瑟夫?富歇代表在1小時前遇刺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