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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熱月政變(上)

儘管安德魯指示軍情五處(國內的反間諜情報部門)執行了針對富歇的秘密處決令,但這並非穿越者的本意,而是德馬雷與沙威等人力勸安德魯的結果。

警務部長沙威堅持認為約瑟夫-富歇是一個天生的叛徒,諂媚的小人,無恥之徒,毫無忠誠感的政治投機者,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自己宣誓效忠的主人:天主教廷、羅伯斯庇爾、布裡索,甚至還包括安德魯。再加之,他在南特、里昂與馬賽三地實施的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使得警務部長請求安德魯取消對富歇的政治赦免令。等到統一法國後,沙威將親自逮捕這個臭名昭著的劊子手。

逮捕與公審,自然是不可能的!

基於大革-命所引發的法蘭西民族分裂的狀況,為了最大程度彌補國家各省大區、各黨派、各個階層,以及不同宗教間的仇恨,安德魯授權普利歐代表蘭斯政-府與南方各方代表舉行了長達三個月的艱苦談判,最終才達成消除國內矛盾的一攬子政治和解協議。

其核心條款之一,就是那些不得不執行來自救國委員會與治安委員會的各項決議,而被派駐法國中南部省份和各個軍團中的巴黎特派員,都將擁有不被司法機關起訴的政治赦免權,不會因為他們在大恐怖時期所執行的政策而負責。

必須被追責的,將是作為國家最高權力執行者的救國委員會委員和治安委員會委員。當然,這些人在審判前會被國民公會投票解除國會代表資格。此外,在安德魯的指控下,那些胡作非為的司法人員,革-命法庭的審判長(迪馬和布朗熱)、檢察官(富基埃-坦維爾)與陪審員(杜普萊)等也將得不到任何赦免。

同為宣誓教士出身的德馬雷,原本是應站在富歇的立場之上。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德馬雷的新婚妻子,那位德-弗拉奧女伯爵(塔列朗的情婦之一)的很多親族都死於富歇與科洛-德布瓦在里昂聯合製造的大屠殺中。

所以,愛屋及烏,也恨屋及烏。

被安德魯派往巴黎,執行顛覆雅各賓派政權的德馬雷自然不會對約瑟夫-富歇有著任何好感。然而,上述私人恩怨還不足已讓安德魯同意給富歇簽署這份“死亡令”。因為蘭斯的最高統治者不願意看到“和平統一”的道路上出現波折。

所以,德馬雷寫給安德魯的請求書中提及,基於羅伯斯庇爾之前對富歇的公開征討,使得“富歇一旦發生意外”將不可避免的讓人聯想翩翩……既可以促使人人自危的反羅伯斯庇爾聯盟及早的發動政變,還能讓原本就不怎麼團結的救國委員會內部產生分裂,尤其是策反與富歇同病相憐的瓦倫與德布瓦二人。

最終,安德魯在徵詢了圖里奧與普利歐等眾多法律專家的意見之後,批准了德馬雷提出的刺殺方案。

7月上旬,軍情五處的特工秘密收買了由治安委員會委員勒巴從里昂帶來的意在指控富歇的一位遇害者家眷,那個名叫安託萬?布洛赫的好漢子手持利刃闖入了無人看守的富歇寓所,將“里昂屠夫”一舉擊殺。

至於手刃仇敵的里昂復仇者在了卻完自己的最後心願,並在案發現場留下一份遺書之後,選擇了服毒自盡。

……

正如德馬雷所預料的那般,在富歇遇刺身亡的第二天夜裡,反羅伯斯庇爾聯盟的幾位骨幹分子就聚集於法蘭西戲劇院附近的普羅可布咖啡館。

密謀者的會議地點是位於這座著名咖啡館二樓的一間密室,偌大的房間裡僅有長桌上的擺放著一支燃燒燭臺,顯得光線昏暗。臨街的窗戶至始至終都緊閉著,還有一層厚實的天鵝絨帷幔遮掩隔絕房間與外界的視野。此時,房間裡僅有兩人,巴拉斯與弗雷隆。前者在獨自喝著悶酒,而弗雷隆則站在房間中央,略帶焦急的他死死盯著牆壁上蘭斯產的新式掛鐘,聽著它滴嗒滴嗒的作響。

現在已經是深夜10時,超過了約定的會晤時間整整1個小時。在喝掉最後一口酒之後,巴拉斯沒有再繼續斟酒,他放下酒杯,轉過身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便對著弗雷隆問道:“他們早應該到了,不會是出了什麼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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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可能!”弗雷隆面無表情的答道:“如果真的有麻煩出現,那麼效忠羅伯斯庇爾的巡邏隊,會在第一時間衝進來逮捕我們!”至於巴拉斯說的他們,指的是塔裡安、勒讓德爾、居弗魯瓦、羅維爾、勒庫安特爾與布林東等人。

無心談話的巴拉斯開始在房間裡,圍著站立不動的弗雷隆來回踱步。大約又過了幾分鐘,房間外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一長三短,這是約定的訊號。

巴拉斯疾步上前,開啟了房門,進來的是勒讓德爾和塔裡安。

“怎麼只有你們兩個?”關好房門的巴拉斯皺起了眉頭,他問道:“居弗魯瓦、羅維爾、勒庫安特爾、布林東與其他人呢?”

勒讓德爾沒有吭聲,他徑直走到長桌旁,將巴拉斯留下的半瓶酒直接倒進嘴裡。塔裡安低聲的解釋說:“自從昨天富歇遇刺身亡之後,羅伯斯庇爾的忠實騾子,自衛軍指揮官昂裡奧就將夜裡宵禁時間從半夜11時提前了3個小時。因為擔心秘密警察會尾隨而至,所以布林東他們只能臨時決定不再出門了。”

由於勒讓德爾與塔裡安都曾在巴黎公社任職,二人同為治安委員會的成員,另外也居住於塞納河南岸,所以國民自衛軍的宵禁令對於他倆沒有什麼制約力。

“那麼,效忠共和國的公民們,我們是否應該動手了?”巴拉斯問道。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相互對望著,似乎在等同伴們先拿決定。

一直沉默的弗雷隆忽然說道:“是的,公民們!我們該動手了,不然今後將沒有機會了。去年,當馬拉遇刺傷亡時,我就在懷疑誰是幕後真兇;如今,富歇同樣遭遇了那個卑鄙懦弱的海綠貓臉的暗算。羅伯斯庇爾和他救國委員會都該死!而我們的使命,就是要把共和國從這個暴君尼祿手裡拯救出來!”

塔裡安猶豫了一下,說:“富歇的遇刺還有很多疑點,不一定就是……”

巴拉斯立刻打斷了年輕人發出的疑問,“塔裡安,如果你再猶豫,或許再過幾天,我們都會到斷頭臺在此見面了。是不是,勒讓德爾?”

屠夫沒有吭聲,但他還是對巴拉斯子爵的話表示贊同,默默的點了點頭。

《牧月法令》之後的幾個星期,巴黎一直籠罩於血腥的氣氛中。已經獲得更高更多權力的革-命法庭一口氣就把兩千人送上了斷頭臺,恐怖的統治讓所有巴黎人都驚恐不安。那些從外省回到巴黎的眾多特派員,一度讓國民公會的代表數量恢復到了7百人,而在《牧月法令》頒佈兩週後,至少三百名代表逃離了巴黎。

得到鼓勵的南方貴族繼續說道:“像羅伯斯庇爾這樣卑微的外省小律師,竟然也敢說自己代表法蘭西?代表法國革-命?我們不要暴君!既然砍下了路易十六的頭,絕不會再要一個新國王。如今無論誰要獨-裁,那麼他都該死……”

“咳、咳、咳!”房間響起了其他三個人的咳嗽聲,巴拉斯立刻醒悟過來,安德魯就曾是卑微的外省小律師,自譽為“革-命之子”,眾所周知的“神眷者”。

房間裡漂浮著一種詭異的氣氛,毫無疑問,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團結起來,密謀著想要幹掉巴黎救國委員會的獨-裁者,其真實的目的是在於討好在北方的獨-裁者。如今,強盛的蘭斯將取代虛弱的巴黎,統一法蘭西已是不可辯駁的事實。所以,給強權者效力並不丟臉,而與安德魯關係密切的屠夫更是如此認為。

很快,勒讓德爾向眾人簡要通報了他在中午時分與安德魯在巴黎的秘密代表德馬雷的會晤過程。他說:“德馬雷將軍希望我們儘快行動,他已經為我們預備好了蘭斯出品的香檳酒!”

塔裡安下定了決心,“我們還需要幫手!必須聯合一切恨羅伯斯庇爾、聖鞠斯特和庫東為首的三巨頭,也包括俾約-瓦倫、科洛-德布瓦、蘭代、卡爾諾與巴雷爾他們!”

但很快巴拉斯就反駁道:“俾約-瓦倫和科洛-德布瓦都是救國委員會裡的壞傢伙;還有巴雷爾,他也是個左右搖擺的牆頭草;卡爾諾,他太嚴肅了。”

弗雷隆輕聲笑道:“沒關係,自從富歇遇刺後,他們都在內心痛恨著羅伯斯庇爾,所有人尤其反對那個莫名其妙的最高主宰神。至於巴雷爾和卡爾諾,他們同樣不喜歡頤指氣使的大祭司和他身邊的恐怖大天使。就在今天上午,救國委員會內部還大吵了一架,為了防止醜事外揚,委員會還關閉了玻璃窗。”

巴拉斯隨即點了點頭,“嗯,先聯合所有勢力,打到了三巨頭再說,至於其他的就讓安德魯去頭疼吧。”

勒讓德爾也補充了一句,“除了三巨頭,還必須除掉勒巴、奧古斯丁(小羅伯斯庇爾)、布朗熱、杜普萊、迪馬、科芬納爾、富基埃-坦維爾與弗勒里奧,他們害死了我那不幸的朋友,喬治-丹東。”

……

富歇忽然遇刺身亡,首當其衝被懷疑的自然是羅伯斯庇爾和聖鞠斯特。因為那日,雅各賓派大部分成員沒有贊同革-命領袖要求當即開除前俱樂部主-席富歇的會籍資格,僅僅成立了一個針對約瑟夫-富歇的特別調查委員會。

當羅伯斯庇爾和聖鞠斯特回到兩個委員會時,委員們對他們表示冷淡;每當他們進入會場,大家就停止了討論。聖鞠斯特根據委員們的緘默和他所聽到的一言半語以及委員們流露的敵意,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

於是,他催促羅伯斯庇爾趕緊行動。年輕人奉行的原則就是猛打和快打。聖鞠斯特甚至說:“不計後果的敢幹,就是革-命的全部秘密。”

然而,這種大膽的行為就是一場政變,但作為律師出身又信奉律法之上的羅伯斯庇爾首先希望得到國民公會大部分代表的支援,從而可以擁有代表法律,代表法蘭西,代表人民的力量。

當然,如果國民公會一反常規的拒絕了革-命領袖的“正義要求”,羅伯斯庇爾可以利用被巴黎市政廳鼓動起來的長褲漢。就如同去年,馬拉和昂裡奧煽動了10萬巴黎民眾衝擊國民公會,繼而暴-動反對吉倫特黨的那一次起義。

事實上,羅伯斯庇爾的公文包裡存在著一份他與聖鞠斯特事先草擬好的危害共和國的“叛徒名單”,一共有40個人,準備隨時送到國民公會上進行表決。

此外,羅伯斯庇爾還將自己鎖在出租屋二樓的房間裡三天三夜,只是準備在熱月8日(7月26日)那天的重要發言稿。

或許羅伯斯庇爾不知道,明天就這將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次公開發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