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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聖多明克

第五十四章 聖多明克

一個被司法宮和巴黎司法界視為雞肋的殖民地巡迴法庭法官,法國本土沒有幾個傻瓜律師願意爭奪1千5百法裡(6千多公裡)之外的那個看似盛名顯赫,實則危機四伏的職務。據不完全統計,18世紀從法國本土來到地處熱帶的西印度群島的移民或官員,一半以上都活不過第二年,大都死於黃熱病;與之相反的,在天寒地凍的魁北克地區,法國移民表現的更為適應,活得有滋有味。所以正如呂尚預料的那般,只要維諾法官願意出力,拿下這一職位易如反掌。

當呂尚開出價碼後,安德魯一直保持著沉默,那是他在心中盤算其間的利害得失。作為穿越者,他當然知道法屬西印度群島(加勒比地區)的殖民地,諸如多米尼克、格瑞那達、聖多明克(海地)、馬提尼克島、聖巴託洛繆島、千里達及托巴哥等地,會在179年之後相繼淪陷,或被保王黨勢力分裂,或被黑人暴—徒佔領,或被英軍和西班牙軍隊強行託管。

如果說在個月前,他一定不在乎法屬加勒比殖民地的陷落,但今日不同往昔,隨著安德魯地位與權柄日益提升加重,他必須站在更高的角度,綜合考慮失去加勒比地區的各種後果。沒有蔗糖和靛藍還好說,未來可以種植德意志甜菜,發展化學工業,但咖啡豆與可可粉卻無法替代,這可是城市小資者(中產階層)不可或缺的食糧,而後者組成城市自衛軍的中堅力量。

今年、4月間,制憲議會要求制訂有關有色人種自由民權利的立法,遭到來自馬提尼克的殖民地代表莫羅—德聖梅里的反對,他提出這樣的觀點:“如果國民議會竟不幸制定關於黑白混血人種地位的立法,那就一切全完了。殖民者將認為自己是被出賣了;而黑白混血人,受他們朋友(按:指法國的“黑人之友”等主張廢奴的自由主義組織)的慫恿,將會採取最極端的手段。然後,奴隸們——他們也有同樣的朋友和同樣的行動手段——將會力圖達到同樣的目的。殖民地不久就會成為一片廣袤的屠場……”

這一“反人—權論調”丟擲後,德聖梅里受到絕大部分議員和現場民眾一致噓聲,巴黎的各大報紙長篇累牘的攻擊這位殖民地議員搬弄是非,謊話連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莫羅—德聖梅里的預言在聖多明克(海地)逐漸成為現實。

1790年5月,法屬殖民當局將正式拒絕履行制憲議會頒佈的自由民有權參加省議會和殖民地議會選舉的法令。儘管在巴黎結盟節前夕,制憲議會為避免本土與殖民地的分裂,做了一番妥協,但後果已經產生。殖民地的混血人認為自己被愚弄了,紛紛拿起武器,威脅要用武力來獲得他們應有的權利。白人與混血人之間的爭論吸引了殖民當局的全部注意力,因此沒有注意到最底層黑人即將造反的訊號。最終導致聖多明克,這個法屬加勒比明珠的淪陷。

想到這裡,安德魯望了呂尚一眼,那是他留意到對方的深色膚色,如果不是呂尚的體型與五官顯露出明顯的白人基因,安德魯就要誤以為對方是個黑人。

儘管安德魯保留了內心的種種疑惑,但呂尚還是平靜的說出了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是三代混血人,外祖母是一名來自塞內加爾的女黑奴。8個兄弟姐妹中,我是唯一看起來像純正白人的孩子,所以得到了一筆資助來法國讀書。可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他人的歧視。所以在兩個女兒出嫁之後,我再無牽掛,就想著回去看看,以一個上等人的姿態。”

安德魯點點頭,心中很快做出了判斷,“一週之內,我會寫封信給維諾法官把你推薦給司法宮。但我還有兩個要求。”

“請說。”

“第一,你必須配合我除掉薩維尼。”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手中有包稅公司所有賬本的副本。”

“第二,我希望,”安德魯話在此停頓了一會兒,轉而又問:“你如何看待聖多明克的政治訴求?” 、

按照慣例,聖多明克(海地)是殖民地巡迴法庭的重要一站。1790年時,這個與西班牙王國分享東半和西半島嶼的法屬殖民地共有萬6千名白人移民,6萬多混血人,以及50多萬黑奴和萬的黑人自由民。在明年的海地獨立戰爭之後,島上的白人被屠殺殆盡(部分逃亡北美、西屬英屬殖民地),混血人也損失大半,而法國也將永久的失去聖多明克(海地)。

事實上,獨立之後的海地政權比起之前的殖民地政—府對待民眾更加兇狠殘暴,越發荒誕無恥。哪怕是在獨立00多年後,這個擁有得天獨厚自然資源的黑人國度依然是全球最貧困、文盲比例最高的地區。

如果呂尚一心想著限制白人,支援混血人和同情底層黑奴,並在聖多明克等地搞類似法國本土的自由、平等、博愛的話,安德魯就準備將本次交易視為一次性的合作,不同這個未來的殖民地法官再有任何交往。

事實證明,讓黑人成為國家的主體公民,那根本就是一場政治大災難。後世南非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個曾令歐洲極其羨慕的發達國家在曼德拉之後,陡然淪為一枚發展中國家。同樣,海地兩百年的發展史也能鑑證一切。

幸好,呂尚的回答令安德魯感到比較滿意。他說:“在新的秩序沒有建立之前,必須先維繫以前的社會關系。不過,白人和混血人應視為屬於同一種族,可以分享權力,但前提是保持殖民地社會的穩定,任何製造,或意圖制止社會動盪的言行舉止都將被嚴令制止。”

顯然,呂尚的話排除了提高50萬黑奴政治地位可能性,只是將島上10萬白人與混血人視為公民。話說容易,但實施起來卻是千難萬難。島上的白人上等階級與貧窮白人之間、白人保王黨與革命派之間、混血人與白人之間充滿了激烈的矛盾,很難達到思想與行動上統一。

認可呂尚的能力,又拿了別人的好處,安德魯就必須替未來的殖民地**官考慮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明年8月爆發的黑奴起義。

“你知道伏都教嗎?”安德魯問到,在看到對方疑惑不解的神色後,他繼續說道:“伏都教,是流行於0萬黑奴之間的一個秘密宗教,成立的目的只有一個,即將到來的暴—亂做準備,策源地主要集中在聖多明克的北部平原。如果我是你,完全可將此次危機當做絕佳的契機,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安德魯的這番話令呂尚感到極為震驚,他也清楚,對方沒理由編撰一個看似荒誕的故事來愚弄自己,唯一的可能性就自己依然低估了這位稅務檢察官的政治影響力和情報來源。顯然,如果能繼續保持同安德魯的政治盟友與經濟合作關係,對於呂尚未來的殖民地法官之路將越發有利。

當夜幕即將降臨之際,安德魯便不在延續自己的話題。不過,他還是與呂尚約定,在後者趕赴巴黎,拿到制憲議會和司法宮聯合簽發的殖民地法官的委任狀之後,兩人再做另一番詳談。

在返回別墅的馬車上,安德魯拿出隨身攜帶筆記本,搖晃著在上面將謝林—呂尚與聖多明克(海地)之間建立了一個關聯符號。此外,安德魯還在標註了針對黃熱病的簡單預防知識:滅蚊防蚊。至於提煉疫苗,那是猴年馬月的事情。

回到拉菲別墅時,雷諾管家告知侯爵夫人已在黃昏之前離開拉菲別墅,只是臉色極不太好看。在登上馬車前,侯爵夫人甚至還發誓再不來了。

對此,安德魯笑而不語,不過是場露水姻緣罷了,兩人的交集本就該在此終結。至於與卡巴魯斯伯爵聯合走—私一事,侯爵夫人的信使職責早已完成,那位西班牙銀行家在信中承諾會於9月中上旬,趕赴波爾多拜訪安德魯檢察官。

……

波爾多酒業商會的成立在不僅在波爾多本地,而且在整個吉倫特省引發了巨大反響,再加之防範黴葉病的波爾多溶液橫空出世,使得安德魯檢察官在這座酒香城市中享受到極高的美譽度,之前因大肆徵稅導致的種種猜疑和怨恨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過,包稅商薩維尼先生與白馬酒莊的迪卡斯伯爵顯然不屬於上述之列。薩維尼先生非常清楚巴黎檢察官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波爾多的包稅公司,哪怕公司的其他人建議薩維尼尋求與稅務檢察官的妥協,但薩維尼固執的拒絕了。他當眾宣稱,哪怕公司裡的所有合作者都向巴黎佬低頭,他也會堅持戰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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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範稅務檢察官的突襲搜查,在安德魯整頓港口海關的當天,薩維尼便將公司的財務賬簿埋藏起來,所有涉及間接稅的知情人和相關會計統統被強制安排到鄉間躲避。此外,他還想公司的緝私隊人數增加到一倍,達到100人。可半個月過去了,安德魯依然沒有對猶如待宰羊羔一般的包稅公司動手,這令薩維尼感覺很是蹊蹺,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包稅商的心情越發急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