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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蘭斯城的秘密

第89章 蘭斯城的秘密

在巴黎東北方10公里處,坐落著法國的另一個宗教與文化中心,就是被稱為“王者之城”—蘭斯。 自11世紀起,法國國王都必須到蘭斯,這個“加冕之都”受冕登基。在法國歷史上,共有5位國王在蘭斯聖母大教堂加冕,其中包括聖女貞德護送該地加冕國王的查理七世,以及現如今的國王路易斯十六。

或許是“王者之城”的權威,讓1789年的改革派感到不小的壓力。於是在年底,國民制憲議會透過了一項由蘭斯籍激進派議員普利歐提交的提案,決定將馬恩省的省會定在距離蘭斯4公里外,當時常居人口不足5千的沙隆市,正式名稱為馬恩河邊的沙隆或香檳沙隆(法國本土有至少兩個城市叫沙隆)。

與此同時,議會保留蘭斯作為“加冕之城”的地位,以便在不干涉天主教正常教務的前提下“政教分離”,儘量減輕宗教對君主立憲政體的影響。此舉埋下了蘭斯市政當局與馬恩省,同國民制憲議會的矛盾衝突。也就是從那時起,蘭斯不僅失去了香檳大區的區域中心地位,也不再是新成立的馬恩省核心城市。

1790年開始,蘭斯市長巴西勒連同地方法院以“非法煽動暴力”為由,取締了雅各賓派俱樂部在蘭斯組建兩週不到的分部,逮捕並驅除了相關負責人;與此同時,蘭斯的國民自衛軍指揮官布里斯中校下令將所有左派激進分子剔除自己的軍隊,還大肆收繳民間的各類管制武器;至於蘭斯的地方檢察官于貝爾更是不顧馬恩省公社的嚴正抗議,強行對蘭斯城內的各個報刊雜誌執行了新聞監管政策,取締並查封了1家宣揚極左派思想的報社。

毫無疑問,蘭斯城的上述做法,是得到了蘭斯大主教塔列朗(塔列朗的親叔叔),以及議會保守派領袖卡特萊斯等人的支援,加之省自衛軍在阿登匪徒的襲擊下損失慘重,都使得馬恩省投鼠忌器,不敢對蘭斯施加政治與軍事壓力。

由於大革—命思想的薰陶,人—權宣言的影響,以及選舉制度的日趨完善,促使地方政—府政權獲得極大了的自治權。通常狀況下,作為法蘭西“國防軍”的邊境部隊回師內陸做武力平叛,在法理上成為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制憲議會害怕效忠國王的軍隊反攻倒算,嚴禁邊境部隊越雷池一步。而地方政—府同樣擔心權利的喪失,甚至拒絕任何外省部隊接近其中心城市。所以,即便出現大規模的匪情,也只能倚靠戰鬥力層次不齊的國民自衛軍。

1790年7月,在法國中部地區,一支0人不到的武裝流匪就將盧瓦爾省和涅夫勒省攪的天翻地覆,聖鞠斯特中校聯合了周邊鄉鎮的自衛軍友軍,人數多達兩千人,也僅僅消滅數人,只是將這夥暴徒勉強驅趕出去,使其不再危害家鄉。

兩個月後,在法國南部加爾省的尼姆地區,新教徒與天主教徒因為省選舉事件爆發了一場流血衝突。兩派武裝勢力在數個城鎮裡開展激烈交戰,最後演變成大規模的宗教仇殺,直接導致百名天主教徒以及0名新教徒倒在血泊中。

……

由於資訊傳遞的嚴重遲緩和不對稱,地方政—府私心作祟,加之很難得到巴黎國會的授權,駐軍部隊無法有效彈壓各地暴—亂。唯獨一次對南錫叛亂軍營的清繳,卻讓忠勇的布耶侯爵將軍惹了一身騷,被安德魯在制憲議會猛噴了一陣。

至於蘭斯方向持續的半獨立局面,一直到馬恩省公社總委員會的重新改選之後,才真正加以重視。1790年10月,圖里奧教授成功當選省總檢察長。11月,香檳混成團也將在安德魯上校兼代理副檢察長的率領下,從波爾多開赴到巴黎東南部的凡爾賽軍營,距離蘭斯僅有不過150公里,到4天的行程。

然而,在安德魯的軍事辭典裡,似乎沒有兵貴神速的這一概念。從波爾多到凡爾賽,磨磨蹭蹭走了10多天;等到前往蘭斯平亂時,也同樣如此。

儘管穿越者沒在軍校科班裡待過,但他知曉基礎的軍事常識,那就是儘可能的減少自身失誤。寧願慢一點,穩一點,哪怕放棄唾手可得的機會,也要確保部隊的安全。所謂的軍事冒險,根本不適合律師出身的安德魯。

從抵達凡爾賽軍營開始,他只是反復強調混成團的日常訓練,將大量的軍費投入到訓練場上的縷縷銷煙和陣陣炮聲。當參謀長貝蒂埃爾提交了行軍線路、進駐蘭斯與遇敵作戰的方案時,安德魯也僅僅做了大致瀏覽,將其擱置一旁,並沒有按軍事條例召集軍官團會議做集體商議。

不過,在察覺貝蒂埃爾中校表情不悅時,安德魯補充一句說:“蘭斯的局勢很複雜,主要屬於政治問題,而軍事手段只是輔助作用,屬於最後的解決方案,絕對不能操之過急。我不僅是香檳混成團的指揮官,更是馬恩省的副檢察長。”

換言之,安德魯不希望在蘭斯爆發一場戰鬥,將這片富庶之地打得支離破碎。因為蘭斯、沙隆以及整個馬恩省和阿登省將是自己的基本盤和根據地。所以,能和平解決的儘量在談判桌上解決,而軍事手段只是萬不得已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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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1790年的11月上旬之前,安德魯本人對蘭斯的戰略依然在軍事打擊與政治解決之間左右搖擺。直到負責偵查任務的彭杜瓦斯少尉帶來了蘭斯當地的真實情況,這才促使他做出了最終決定。

前世裡,作為合約律師的安德魯曾參與了亞洲富豪在香檳地區的洗—錢活動,所以對蘭斯一帶的歷史非常熟悉,知道那裡在大革—命期間爆發過一場嚴重的大規模騷亂。與此同時,他穿越到的肉身,蘭斯孤兒對該市的全部記憶也僅限於1789年之前,也就是他離開蘭斯,來到巴黎的日子。

於是,當1790年蘭斯政治危機凸顯之際,安德魯和常人一樣,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掌握該城的貴族保守派以及天主教勢力為罪魁禍首,從而導致整個城市秩序動盪、民不聊生。然而,沙威警長與蘭斯好友的德馬雷教士卻對此表達了異議。於是,就有了彭杜瓦斯少尉潛伏蘭斯一帶做實地偵查。

一個月後,迴歸凡爾賽軍營的彭杜瓦斯少尉在其提交的工作簡報中描述:整個蘭斯城內店鋪正常營業,社會井然有序,物價相對穩定,民眾安居樂業。

彭杜瓦斯解釋說:“整個10月份,城內麵包房的每磅(法磅)麵包售價在.5個蘇,而且不需要提交麵包證限購;豬肉依然維持在1789年初的水平,還略有下降;至於本地產的葡萄酒(香檳),因去年連續遭遇冰雹、病蟲害等原因價格上升了15—0%,但還在市民的容忍範圍之內……

城市的就業狀況良好,本地乞丐不多,大都是阿登等外省流落至此,來自教會救濟堂的統計數據,乞丐總人數不超過10人……蘭斯城裡的僱工薪酬水平通常比巴黎低10到15%,但考慮到物價不高且房租偏低的因素,一人在外工作勉強能養活一家4口人……總體說來,蘭斯民眾的生活狀況總體要比巴黎略好。”

安德魯的印象中,蘭斯一帶除了傳統農業,除了葡萄種植業外,以牛養為主的畜牧業也很發達。只要牧場裡不出現大面積的瘟疫,肉類價格維持在往年的正常水平這不意外。但本地小麥種植面積稀少,使得麵粉絕大部分都是從外省購買,尤其是東南面的巴黎盆地。只是在今年以來,為保障法國首都的糧食供應,法蘭西島(巴黎盆地)的麵粉被優先運到巴黎, 銷售給地方的並不多。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蘭斯城裡的麵包售價比巴黎最高價低了0%,還屬於不需要麵包票的敞開供應,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在安德魯的記憶中,1788年夏到1789初的蘭斯城裡,麵包售價通常還在每磅5到6個蘇。糧食緊張時,麵包售價曾一度飆升到每磅10個蘇,城市郊區時常會看到餓死的乞丐。

好在彭杜瓦斯很快解釋了緣由:“這是蘭斯市長巴西勒和檢察官于貝爾的聯合倡議:包括建立兩家公立的大型糧庫,囤積麵粉、玉米以及燕麥等,以保證蘭斯地區5萬人在8個月的食物供應量。此外規定還減免糧食輸入的交易稅,甚至鼓勵巴黎盆地的商人以糧食來交易香檳和葡萄酒。”

安德魯聽起來很耳熟,仔細回想,卻是前世記憶中,年後雅各賓派當權者在巴黎採取的一種效率極高的糧食經濟政策。也就是依靠這項鐵腕政策,巴黎在半年裡打垮了60個反對法蘭西共和國的省份,贏得了60萬市民對500萬國民的偉大勝利。

而回到現在,該項經濟政策卻是法國保守派在蘭斯的首創。那個巴西勒,安德魯還有些印象,在他離開離開蘭斯時,對方只是香檳交易所的一個資深經紀人;而于貝爾,則是蘭斯大學的法律學院校友,早安德魯畢業8年,曾是當地一家頗具規模的律師所的資深合夥人。

“抱歉,上校!”彭杜瓦斯閃爍其詞的似乎想表達什麼,猶豫片刻之後,他決定講述出自己的判斷。他說:“在我看來,巴西勒和于貝爾,包括那名國民自衛軍布里斯中校都不是馬恩省公社以及巴黎議會描述極端保守分子。他們的所作所為僅僅是在自保罷了,而且據我瞭解的情報,蘭斯的種植園主和釀造商大部分都在支援市政廳,兩座糧庫的相關費用都是種植園主與釀造商們共同分攤的。”

的確,糧庫的建立除了政策之外,關鍵是需要強大的財力支援。另一時空的雅各賓派三巨頭是依靠搜刮數以百計的貴族財產,才在巴黎建立數座大糧庫。而此時的蘭斯,巴西勒和于貝爾能成功說服商人們投資沒有多少利潤,甚至是賠錢的糧庫建設,顯然是有其過人的本事和強大號召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