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榮耀法蘭西最新章節列表 > 第93章 德穆蘭的婚禮宴會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93章 德穆蘭的婚禮宴會

第9章 德穆蘭的婚禮宴會

儘管安德魯很是欣賞卡扎萊斯的道德品格,但他沒有忘記對方保守派領袖的身份,無論是之前的三級議會,還是現如今的制憲議會,卡扎萊斯都在竭盡全力的維護波旁家族那與生俱來的王權,捍衛杜伊勒裡宮在法蘭西的“合法”利益。這顯然與安德魯的政治理念產生極大衝突,屬於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

毫無興致的閒聊一會兒後,卡扎萊斯便起身告辭,安德魯也不出言挽留,只是說以後若要聯絡自己,可以派人來這家咖啡館,知會店家老闆即可。

目送卡扎萊斯遠去,彭杜瓦斯再度走到長官身邊,安德魯手指保守派議員的背影,囑咐說:“以後與卡扎萊斯的聯絡,由你親自負責。”彭杜瓦斯點頭稱是,他同時也提醒長官,說德穆蘭的婚禮宴會即將開始,是否該立刻前往。

安德魯留意到時間已臨近中午1點,於是說道:“不著急,先在這裡吃了午飯再過去,德穆蘭的婚禮會一直持續到傍晚。”

……

除了咖啡館的卡扎萊斯並沒直接回到家中,而是在下一個路口轉到格勒內爾街。在那裡,他登上一輛久候多時的黑色四輪馬車。

坐在車廂裡的卡扎萊斯本想說“到杜伊勒裡王宮”,但話出口時,就變成了“賽昂丹街4號,米拉波伯爵公寓。”

11月下旬,原本就疾病纏身的米拉波因為縱慾過度,與巴黎歌劇院兩位名聲狼藉的女演員徹夜狂歡之後又一次病倒在床頭。好在私人醫生最終確診,這棵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習慣於不眠不休工作與生活的“巨大橡木樹”(議員們對米拉波伯爵並無惡意的調侃)只是疲勞過度,靜養一兩周就可以恢復正常工作。

可儘管如此,喜歡“橡木樹”的熱心巴黎市民依然絡繹不絕來到聖母大教堂,向聖母瑪利亞做虔誠的祈禱,保佑這個偉大的愛國者。

議員同僚也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所有人的臉上掛著關切的表情,但米拉波絲毫不為所動,一等客人離開,就大喊嚷嚷“又是一個希望我早點見上帝的混蛋!”

不過卡扎萊斯的到來,卻讓米拉波表現得喜出望外。穿著粉紅色睡衣的泰坦巨人從床上跳了下來,揮動他那毛茸茸的粗大胳膊,招呼僕役送來可口的飲料。只是,主人只能享用美味的咖啡或熱可可,而紅酒香檳才是專屬於客人的飲料。這是醫生反復強調的,酒精嚴重危害著伯爵的生命,僕役們不敢違抗。

米拉波賭氣式的將一杯咖啡灌進肚子裡,繼而在房間裡來回走去,很是氣憤的說:“我的朋友,所有人都希望米拉波去死,這真讓人悲傷!”

卡扎萊斯笑道:“我不會,國王也不會,巴黎的市民也不會。”

米拉波繼續抱怨說:“巴黎人喜歡我,但他們不知道我為杜伊勒裡宮究竟做了些什麼。否則,發瘋的暴—民們一定會把我碎屍萬段,哪怕米拉波已經躺在墳墓裡;而那位躲在王宮裡總是猶豫不決的國王,他和他的王后根本就不信任我。”

在那位奧地利王后的影響下,路易十六變得疑心極重,沒有接受米拉波伯爵的正確主張:趕在香檳混成團離開波爾多之前,逃離巴黎,取道蘭斯,前往布耶將軍的梅斯軍營,然後藉助德意志僱傭兵與保守派的貴族,反撲巴黎。

顧慮重重的路易十六擔心自己冒然離開巴黎,就給紅色堂弟,奧爾良公爵上位攝政王的最佳時機,從而導致法蘭西的最終分裂。

對此,米拉波伯爵氣得吐血。

他在心中無限哀嘆著,國王一家人總是遊離於走與不走之間,無法決斷。唯有在看到所有機會一個接著一個的失去之後,他們才懂得拾取那張被遺忘的王牌。怎料才剛開始玩,這場政治牌局就要宣佈結束了。

更讓米拉波感到吐血的,是卡扎萊斯將他本人1小時前與安德魯的會談內容敘述之後。

伯爵立刻暴跳如雷的怒吼起來,“我說過的,我就說過的,可他們不聽我的,我又能怎麼辦?”最後一句,米拉波的表情顯得很是沮喪。

就在數天前,米拉波伯爵公寓裡來了小偷。事後清點財務時,發現除了丟失了少許金銀珠寶外,還有安德魯寫給米拉波的1封親筆書信。毫無疑問的,那是馬恩省的副檢察長派人所為。因為安德魯不再相信,或是不再需要米拉波了。

“如何先在實施北上梅斯軍營的計劃,是否還來得及?”卡扎萊斯問道。

“太倉促了,風險太大。”米拉波搖搖頭。

“如果能收買安德魯呢?”卡扎萊斯繼續問。至於刺殺安德魯的想法,他也想過,但在權衡利弊之後,卡扎萊斯感覺失手的可能性極大,不得不選擇了放棄。

米拉波立刻否決了這項提議,“安德魯的胃口越來越大,你永遠都填不飽的!更何況,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財富和權勢來自那裡,是巴黎的大革—命所帶來的,所以安德魯絕不會支援國王,除非你讓他來戴上王冠。”

“不過,”米拉波語氣一轉,接著又說:“安德魯也算是信守承諾的人,所以在明年6月之前,不會有事情發生。我建議讓你遵從與安德魯的政治交易,立刻一趟蘭斯;而我將會在今晚趕赴杜伊勒裡宮,請求王后的接見。”

……

科德利埃大街的科杜商業區,回到新婚之所的德穆蘭夫婦剛剛在大門口送走了一波參加婚禮宴會的客人,兩人恩愛著又手牽手的回到二樓的大公寓,仿古希臘式白裙頭戴橄欖葉的露西爾新娘,顯露一副“純潔之美”的美好形象,而德穆蘭依然是那副波浪式長髮,趨於成熟的臉龐和靈活的眼睛,露著一股興奮勁。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這對新人的新居與丹東毗鄰,此時公寓樓裡還留有露西爾新娘的家人:父親克勞德先生,一位在巴黎市政廳工作的高階公務員;母親安萊特,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據說情人不少;姐姐阿黛勒,一個多愁善感卻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至於德穆蘭的家人,父親老德穆蘭已病逝多年,寡母常年臥病在床,僅有的姐姐在巴黎待了兩天,婚禮一結束便匆匆趕回埃納省的吉斯小鎮。

參加觀禮的上百名客人已陸陸續續走了大半,留下了阿瑟—迪隆將軍,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貴族,他也是北方軍團特奧巴爾德—狄龍上校的親哥哥;潘斯蒙神甫,一個終日喝得醉醺醺差點被主教開除教籍,卻發誓衷心擁護《教士法》的激進份子;此外還有新郎德穆蘭在聖路易中學的兩位同學摯友:羅伯斯庇爾和弗雷隆,以及老闆兼鄰居的丹東,志同道合的朋友布裡索、佩蒂翁和勒讓德爾等人。

新房是經過精心佈置的,花了整整兩個月來裝修,深藍色的天鵝絨窗簾,波西米亞的水晶吊燈,精美的布藝沙發、銀質的昂貴燭臺,以及鍍金的化妝臺等。

“這些都是新娘嫁妝的一部分?”弗雷隆不由得嘖嘖讚歎著,他對著身邊的羅伯斯庇爾同學打趣說,“馬克西姆,去把新娘的姐姐阿黛勒娶回家,據說克勞德?—杜普萊西斯先生會為此準備0萬里弗爾的嫁妝,以及各種金銀飾品。”

“不可腐蝕者”似乎很是生氣,他狠狠的瞪了老同學弗雷隆一眼,抬腳朝佩蒂翁和布裡索那邊走去。那邊,巴黎公社的委員和制憲議會的議員正在討論頒佈《教士宣誓令》。言語間,上述兩位是支援該法令的。可令人驚訝的是,身為極左派議員的羅伯斯庇爾卻對該《教士宣誓令》表達了極度擔憂。

他甚至指責這條法令是制憲議會今年犯下的最致命錯誤,沒有之一。因為“革—命者手持強迫公民進行選擇,強迫他們公開表明自己是否支持性制度。儘管拒絕意味著公民無法再新生的法國中擔任公職,但悖論之處在於他有有拒絕的權利,這等於承認他們有否定革—命的權利……我可以在此斷言,未來拒絕宣誓的教士絕不會是制憲議會宣稱的僅有一小撮高階主教及其下屬。”

……

剛才討了個沒趣的弗雷隆一臉的無所謂,神態上表現的依然是一個舉止優雅且放蕩不羈的公子哥。作為路易十五的女兒,阿德萊德夫人曾經的教子,弗雷隆將有著嚴重家暴史的父親施加於自己身上的各種痛苦,轉化成對路易—卡佩王族的極端仇恨。儘管他絕向露西爾小姐求婚,並準備接受家族的建議,與某位貴族之女聯姻,卻並不捨棄與新娘的暗中交往。事實上,就在這座新房裝修完工後的第二天,弗雷隆就在此替代德穆蘭做過一次新郎。

不知何時,塔裡安走到弗雷隆身邊,這也是個相貌英俊,顯露快樂的單身漢。不同於法國公主教子的地位,塔裡安只是貝爾西侯爵的莊園管家與某位農家女的私生子,社會地位極其卑微。從少年時代起,母親病逝後的塔裡安就開始浪跡巴黎街頭,過著衣不蔽體的悲慘生活,他先後當過辦事員、油漆工、印刷工和雜貨鋪的售貨員。或許是天生的自卑感,塔裡安總習慣於追求華麗的服飾和戴著一頂三色羽翎的貴族闊邊帽。

塔裡安為弗雷隆送來了一杯香檳,他語出抱怨的說道:“聽勒讓德爾說安德魯會來參加婚禮宴會,可到現在了,那位馬恩省的副檢察長的人影還沒出現。”

弗雷隆瞥了對方一眼,只喝酒卻不說話。他十分清楚眼前道貌岸然的傢伙,一直瞧不起將塔裡安帶入科德利埃俱樂部的勒讓德爾導師,卻一心想著要投靠權勢更盛的米拉波、丹東、佩蒂翁、羅伯斯庇爾或是安德魯,甚至包括弗雷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