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莫如影懶懶地答，心裡明白自己也不是積德的禍水。
莫如影庸懶的聲音其實也還順耳，只是在這樣的場合對著這樣的物件說出這樣的話便怎麼也順不起來。好些人因此從莫殘楓那抹笑中回過神來。
好美的人……暮月凌風心下驚道。
於是，便也似乎能理解上官燁易不願示畫的原因了，如此傾世之姿，惑世之貌，令畫者著筆無顏亦是自然……
暮月凌風自知失態。心下卻不免苦笑，南宮雪笑惑武林也就罷了，如今怎麼又來了一位？還長得如此……妖媚。
身子瞧起來比一般男子纖細，可氣質卻與一般少女差得太遠，那麼他，真真是個少年？
回了神的暮月凌風自知現下不能多想，理了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緩步走向莫殘楓。莫殘楓本想說點什麼，卻已察覺有人走近。爾後，便將目光移向來人。
暮月凌風自覺心跳漏了幾拍……
“閣下是？”莫殘楓皺著好看纖細的劍眉不悅道。
“在下暮月莊莊主暮月凌風。”愣了一小會兒，暮月凌風握拳行了個禮答道。
暮月凌風的聲音溫柔祥和，使令人如沐春風，然而卻帶著隱隱的惑人之感，萬般柔情。與他相比，莫殘楓要光明正大太多，沒有那句話不帶著媚人的蠱惑，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叫人無法抗拒！雖說如此，莫如影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將暮月凌風劃入了花花公子之列。
“方才為何不出來？”莫殘楓的語氣冷了起來，不似之前的清風拂面，透著明顯的不滿，可效果卻不盡人意，莫如影甚至覺得這小子在埋怨，帶著嬌氣地埋怨。
“這……”暮月凌風只覺無措。
要他回答？被迷住了？還是，被嚇到了？叫他如何解釋？
好一會兒才道：“方才在下一時失態……請‘少俠’見諒。”能讓暮月凌風真心說出“見諒”二字的人並不多，但這次卻也沒半分虛情，已貌取人的下場他已在南宮雪那深有體會！
便在此時，身為“配角”的莫如影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來緩解氣氛，便懶懶道：“閣下是第一個見了這妖孽還能說出話的。”小子，榮幸吧！
暮月凌風看向莫如影，愣在當下，竟也沒去在意“妖孽”二字。
倒是莫殘楓忍不住插話，道：“誰說他是第一個，爹和你看到我的時候不也說出話來了麼！”語氣頗有些不屑，他似乎不想給暮月凌風這個殊榮。
莫如影無奈淺笑，莫殘楓非要這麼說的話……
那便這樣吧！他，懶得廢話。
暮月凌風一向多話，可如今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一遍一遍地看著兩人，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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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之際，莫如影百無聊賴地看向發窘的暮月凌風，不禁暗歎：出谷半個多月了，終於遇上所謂“美男”！（影式美男標準：長得很美，且一眼能看出是個男的！）
劍眉沒妖孽的細，正常。
眼睛沒妖孽的嫵媚，正常。
皮膚沒妖孽的雪白光滑，正常。
睫毛沒妖孽的烏黑長密，正常。
總之，是個正常的人類！
特此宣告，他絕對沒有貶低暮月凌風的意思。（他沒空！）如果說江湖四少之一的暮月凌風不過如此的話，那他莫如影也算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吧？
莫如影如是想，是以心情太好，臉上不覺露出帶著得意的，感激的，甜甜的，燦爛的笑容。（其實他本不在意容貌，只是……莫殘楓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以至於他曾一度覺得自己和莫殘楓同胎出生是一種終極犯罪）
看到莫如影如此，莫殘風不滿地皺起眉來，他一直以為莫如影連笑都懶的，怎麼看著這人便能笑成這樣……
“哥，你笑什麼？”語氣明顯不快！
“沒”莫如影笑容未失：“你的話，好笑。”
“是麼？”莫殘楓明顯不信，方才的話，哪裡好笑了？
莫如影瞧著危險，便擺了個“不信就算”的表情，繼續沉默。
暮月凌風才終於從兩人的容貌中抽出思緒，他只能說這兩個人都太不像男人！若非要說哪個更像的話，這懷中之人的清俊庸懶讓他覺得此人更像些，但既便更像，卻也比那時的南宮雪美了幾分……
一個比天下第一美人還美的“少年”被另一個比任何人都美的“少年”抱著……
暮月凌風突然有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這邊，莫殘楓見莫如影不再有開口的意思，自己亦不願在此久留，便問：“莊主，這畫賣麼？”
暮月凌風看向他，雖“美色”當前，卻還是強留意志。先前私自盜畫他已不知如何面對好友上官燁易，如今若是賣了，那不是找死麼？
況且，上官燁易的畫從來不會隨意出售。
可要拒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這……”暮月凌風貌似有些堅難地答著。
佩服！莫如影只能暗贊。第一次見面便拒絕這只妖孽！這樣的人他怎能不佩服？便是看了莫殘楓這麼多年，他也不能如此堅決。果然是男女有別的年代麼……
只是，真的拒絕得了麼？莫如影自認是沒見過的……
“真的……不賣麼？”
莫殘楓夜空般沉寂悽然的黑眸盯著暮月凌風，沒有誘惑，沒有威脅，淺淺淡淡的口吻卻已讓你知道他想要的答案，而你，卻也想給他他所要的……只覺拒絕了他……會很難受……
“賣……”暮月凌風幾乎不經大腦說出的，就在莫殘楓垂下眼簾的那一刻……
果然是同道中人！
莫如影向暮月凌風投出“我同情你”的目光，他看得出來暮月凌風其實是很為難的，只是拒絕不了這妖孽罷了。卻不知他衝動的懲罰是什麼……
“那就謝了，這賬他日必結……”
語音未落，人已消失無蹤，而那幅畫，哪裡還有影兒……
“本以為暮月莊莊主只好女色，卻不想……”竟被男色所惑。
蕭墨嵐下一秒便出現在暮月凌風身側，冷冷的聲音亦隨時響起。暮月凌風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已至此，他亦沒什麼好解釋的，只不過說了句莫如影絕對會同意的話：“觀棋不知棋險！”站在一旁說風涼話誰不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