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世主,汝之心思,吾心瞭然,吾還是奉勸,多想想邪天御武的下場吧。”戢武王沉聲說道。
前任佛獄之王邪天御武,強橫無比,一身修為不下於其他三地之王,然而,最終卻成了一面葬龍壁,葬身他鄉。
但咒世主並不知道邪天御武的下落,邪天御武當年被捕的意外,出逃的同樣意外,佛獄根本不知情。
“退兵!”
咒世主聲音低沉,佛獄之兵緩緩退去。
戢武王看著佛獄之兵馬,心中思緒萬千。
說到底,無論佛獄還是殺戮碎島,都處於飄搖的一個邊緣,殺戮碎島有滅佛獄的能為,然而,滅了佛獄,卻擋不住詩意天城和慈光之塔的壓逼,四魌界,互相之間維持數百年的平衡,很難打破。
“王!”
“這一戰,太宮功勞甚巨,諸位同樣有功,吾會一一行賞,諸位嚴守婆羅塹,謹防佛獄。”戢武王說罷,往棘島玄覺所在之處而去。
而他離開後,柳槐夢才施施然而來。
自佛獄而入,身懷王樹靈源。
只見柳槐夢到了跟前,抬頭望婆羅塹兩尊塑像,久久無語。
“吾受汝等恩惠,如今是該回報了。”
柳槐夢驅動王樹靈源,同宗同源的王樹之氣散發,頓時,隱匿於塑像上的王樹之根,從塑像中化出。
“是懷王啊!”
眾士兵認出,口中尊敬道。
柳槐夢頷首,說道:“眾將士辛苦,吾有要事,便不做久留。”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而他走的方向,正是殺戮碎島四島中已然廢棄的衡島。
“哈,太宮,未想是汝先至。”柳槐夢到了衡島,卻看到棘島玄覺先行到來。
棘島玄覺開始劇烈咳嗽,隨後,他嘆氣道:“汝要做什麼,吾瞭然於心,然而,衡島王樹,不可留。”
“為何?”柳槐夢問道。
四島嶼都有王樹,而中央的王樹是王脈所有,然而如今,這四島只剩下那一株王樹了。
“近年來,碎島靈源越來越不足,如今,這殺戮碎島,只能支撐兩株王樹,當年棘島王樹半殘,被吾親手廢去。”
柳槐夢沉默許久,而後說道:“原來如此,難怪當年棘島突然消失。”
靈能有限,若不廢除兩島,王樹便不存。
“衡島之人,被人說動,要竊取王樹之源,王震怒,遂派吾剿滅衡島,衡島上下,僅存一人。”
“當年私密,汝要再此道出嗎?”此時,一道雄渾聲音自柳槐夢身後而來,正是碎島之王,在此降臨。
“此地僅吾三人,自無不可。”棘島玄覺說道。
“又是汝所謂的天音指示嗎?”戢武王冷笑。
“也許是,也許不是。”棘島玄覺搖頭。
“這數百年,吾常想,天音是否存在,這天音是什麼。”棘島玄覺緩緩說道,“然而,在吾藉助棘島半存王樹之能,卻真正聽到了天音所在。”
“哦,吾倒是有興趣一聞。”戢武王說道。
對事不對人,戢武王和棘島玄覺的爭鬥,不是兩人之間的鬥爭,而是兩人意念不同的紛爭。
“吾聽到,衡島與吾棘島的王樹,同時復生了。”棘島玄覺沉默許久,才說道。
“所以呢?”戢武王臉色一正。
“吾所言非虛,王確實是吾碎島的救贖。”棘島玄覺淡淡說道,“即便吾與王政見不和,然而這數百年,吾一直如此認為。”
戢武王瞬間默然,他不知如何應答,許久,才說道:“吾該感激嗎?”
“不必,懷王,吾只是說這樣一個因素,至於如何抉擇,是你的事情。”
棘島玄覺說道。
柳槐夢心中暗思,若是如此,這王樹救活,也無法再此地生存,因為誠如玄覺所言,這碎島能源,容不下更多的王樹。
許久……
“吾想到了!”
陡然,柳槐夢想到一物。
指尖,逼出一泓清泉,正是不老精元凝聚而成的泉水,不老泉。
“這是……”棘島玄覺面露驚容。
因為此物蘊含可怕的生命之能,絕對能讓王樹復生。
“這能讓王樹復活,但不能讓它存活。”
戢武王淡淡的說道。
“也許,可以移植苦境。”
柳槐夢非是迂腐之人,但棘島玄覺卻不容許。
“碎島之物,如何能移植他境!”
他臉色一變,當即反對。
戢武王冷笑:“哈,太宮,汝便是執著太過,汝要一段毫無用處的根鬚,還是一個能存活、繁衍碎島子民的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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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戢武王不一定贊同這個計劃,但太宮這番言論,卻讓王心生不喜。
執著,這便是戢武王對棘島玄覺的認知。
執著於王樹,執著於碎島,執著於舊的規則,執著於以往。
而這一切,讓戢武王不喜,若如那般執著,他之身份如何能大白天下。
然而,棘島玄覺不為所動,只是說道:“吾不許,王樹殿,亦是不許!”
“王樹殿,哈,王樹殿掌控者是誰呢?”柳槐夢卻是冷笑。
“太宮,正如王所言,汝太過執著,碎島的規則,許多都會讓碎島走入下坡路,王樹能源為何日漸稀缺,汝可曾想過,那是因為碎島之人,都從王樹而生,每生一人,便消耗一份靈能……”
“住口!”
“太宮,汝失態了。”戢武王淡淡說道。
棘島玄覺面色一變,隨後許久,他長長嘆息:“王,吾累了,回去休息了。”
一切,無可改變,而今日柳槐夢的言論,多少讓棘島玄覺內心,生出一絲恍惚。
柳槐夢看著他離去,無言無語。
“想要改變碎島規則,任重道遠。”柳槐夢嘆息。
戢武王心中古怪,隨後想到兩人身份,她便釋然了。
“吾……唉!”在柳槐夢面前,戢武王才能暫時放下心中負擔。
“吾常看著湘靈,感覺,她如同另一個我……”
戢武王心中悲愴,碎島的女子,從來沒有權力可言,便是湘靈,也只能得到極為有限的尊重,更多也是處於碎島的下層。
柳槐夢沉默,這一切,無從改變。
“吾會再去找太宮,王,汝還是回宮修養吧。”
柳槐夢將那槐樹枝椏還給戢武王,誰知戢武王卻並不接回:“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