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地上時, 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死了。餘承名複雜地瞧了眼江玉郎,蹲下江別鶴脖子上按了許久, 淡淡朝眾人道:“他死了, 脈斷裂而死。”
江玉郎一臉不敢置信, 面露哀色爬到江別鶴邊,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良久,眾人才依稀見他的啜泣, 和低低的呢喃:“爹,你為何這麼做,你叫後如何面對江湖同道啊!”
鐵心蘭看著死不瞑目的江別鶴,竟然有種不真實感。阿眉拍了拍的肩膀,示意趕緊離開。如今江家一團亂,指不定有多少人趁火打劫,若是不走,很可能被殃及。
見自始自終都護著自己, 鐵心蘭一時五味雜陳。動了動嘴唇, 告訴什麼,可是又覺得那些話像是卡喉嚨裡說不出。
阿眉見發呆,忍不住瞪了一眼, 示意不磨蹭。鐵心蘭一咬牙,終是輕聲囑咐了句‘你多小心’, 說完便一頭扎進人群中, 迅速沒了蹤影。
江家和餘家的婚事竟然是已這樣的形結束,散去的賓客仍是有些如墜霧中難相信。他三三兩兩湊一起,不停交換著江家的資訊,企圖從裡面抽絲剝繭, 找到一些可佐證江別鶴奸詐狡猾的事例。
而幾個當事人,卻都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根本無暇顧及場賓客心中怎麼。
“今日之事,多謝二位。只是如今月娘心不暢,多陪陪,就不招待二位了。還請原諒。”餘承名朝花無缺和阿眉淡淡施禮,抱著女兒揚長而去,半點沒有搭理江玉郎的意思。
那幾位姑娘就更是不願再住江家,跟著白小雨一起去外頭尋住處,繼續等家裡人。轉眼間,江家的賓客竟走了七七八八。
阿眉見江玉郎伏江別鶴上,似乎已難過得昏厥過去,忍不住冷笑道:“江公子明明為了自己,連親父親都能下毒手,此時如此惺惺作態,又是給誰看。”
“猜姑娘定是不曾承歡膝下,否則絕不會說出這般冷血的話。父親確實做錯了事,可作為兒子,又如何忍心見他受你折磨。除了親手殺了他,讓他不那麼痛苦,又能如何。”
江玉郎手遮面,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委實將阿眉花無缺等人噁心得夠嗆。冷眼瞧著江玉郎,半晌才拉了花無缺的手,道:“走吧,跟這種人,又有什麼禮義廉恥可說。”
出了江家,花無缺見興致缺缺,便為是被江玉郎氣著了,隨即安慰道:“你別不開心,那位江公子覺得他先下手為強便可同江別鶴所做的事分割開,委實太天真了些。有些人……是不會乎你無不無辜的。”
果然,沒過兩日,他就說江家已人去樓空。江別鶴之子江玉郎,從此更是再未說他的訊息。
一個少年叼著只鴨腿,倚著客棧的欄杆,笑嘻嘻地瞧著往的客人。他吃相雖不雅,可配著那張俊俏的臉和眉宇間的三分邪氣,莫名又叫人覺得移不開眼。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著走進的一行人,嘴角微微彎起。若是阿眉,就會發現領頭人正是準備離開蜀地的餘承名,而他女兒餘月娘跟一旁,戴著頂斗笠,說什麼也不肯摘下。只是偶爾能從動作看出,正時不時看向餘承名帶著的一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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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郎呀江玉郎,你當初看中了餘承名疼女兒這點,藉此機會將他手裡的勢接過。沒到,你最後也毀了他疼女兒這點上。”
餘承名看著女兒,心中又痛又愧,看向那箱子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放心吧,這箱子留了氣孔,他憋不起的。當初他是如何對你,便讓他雙倍償還。”餘承名對月娘說道。
“爹,這事……罪魁禍首是江別鶴,同玉郎……應是無關的。你又何必為難他……”月娘垂眸,有些難受地道。
“你當真覺得他對這事一無所知?若是真嗎無辜,又豈會那麼巧合,將你救下,還對你一見鍾。”餘承名嘴快地將心裡話說了出,話一出,他便察覺不妥。
果然,餘月娘的頭垂得更低。餘承名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忙道:“父債子償,他就算不知,也洗脫不了上的罪孽。知你喜歡他,那不妨當個玩物養著。他這人……只需你,他就會一直討好你,這樣……不好嗎?”
月娘愣了愣,似乎沒到父親竟然是這樣的打算,良久才嘆道:“他是個有大才幹的,跟著……未免太可惜了。”
餘承名見女兒松,笑容滿面道:“這世上有才幹的人何其多,也不缺這麼一個。再說了,已將他武功廢去,同廢人無疑,一個廢人,有什麼可惜的。”
他從江玉郎同江別鶴動手時就注意到這個少年的武功奇高,所設計捉住他時,便先將他的武功費了,免得節外枝。
餘月娘若說心裡沒有懷疑,這是不可能的。只是心悅江玉郎,江玉郎又對實太好,所這種依賴逐漸變了喜歡。當你喜歡一個人時,無論他做什麼,你都會給他尋個合適的理由,為他開脫。
可是等到不喜歡了,一切又會像潮水湧,將原本還看得過眼的相處沖刷得面目全非。餘承名深知這點,所倒也不怎麼意江玉郎會如何。
而樓上一邊啃著鴨腿,一邊讀餘承名唇語的少年不禁嘖嘖出聲,心裡卻格外舒暢。對於像江玉郎這般虛偽的人,他總是樂於看他假面具被撕下時的模樣。
這原本的暢快,看見鐵心蘭也進了客棧時,便轉為苦惱。他立馬轉過去,悄咪咪溜回屋裡,將東西一收,趕緊從客棧後院躲了出去。
才跑出一條街,一卷青色衣袖就裹住他脖頸,將他拖進了巷子裡。那個銅面人正冷冷瞧著他,道:“為何不木屋好好練武,就你現的進度,怕是練一輩子都打不贏花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