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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厭惡

爽一聽到那婦人的口中說出“亞歷山大”這個名字時9T一顫,以前那個被克裡斯蒂娜一槍爆頭的跟班忽然映在了腦海之中,那是多麼遙遠的事情了啊,遙遠的已經物是人非,當初“猛虎”成員中阻殺喪屍的克裡斯蒂娜,現在已經也成為喪屍,並且一直不忘舊仇屢次襲擊自己…

“是的,就是他…”那沃的中年男人平靜的點點頭,回頭看了鄭爽一眼:“他看起來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健康的多…”

“是啊…”那個婦女無精打采的臉上面目表情的瞪視著鄭爽,幽幽的說道:“但是沒有食物,再強健的體魄也只是能夠多挨得幾逃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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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不要這麼說…”那沃的中年男人微皺著眉頭看了自己妻子一眼,鼓勵她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上帝不會放著我們不管的…”

但那婦人顯然沒有把自己丈夫的這句話當真,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自言自語著,像是夢囈:“早已經沒有了希望…上帝從來沒有眷顧過我們這樣渺小的人類…艾龍會死…我也會死…大家都會死的…”

鄭爽站在一旁,聽著這個對未來已經失去希望的婦人,為所有的人類下定結論,忽然一種莫名的心痛湧上了心頭。鄭爽一雙眼睛緊緊的子在那嬰兒純真的大眼睛中,彷彿看到了一種懵懵懂懂的悲哀…

“我們走吧,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看看…”亞歷山大似乎不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老婆說出這樣的話了,並沒有太難過的表情,只是和善的朝鄭爽一笑,拉開了房門。

“等等…”鄭爽凝視著那一雙讓人不禁心疼的大眼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雙手不停的在破爛的口袋裡翻著。

終於,鄭爽的烏雲密佈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光明,彷彿為自己的內心找到了稍稍贖罪的希望,匆忙的從口袋裡取出一包咖啡,遞到那婦人的手中,不知為何卻有些愧疚,就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住那婦人的事情一樣:“這是我身上唯一能吃…能喝的東西了,你先拿著吧!”

那婦人深陷的眼眶中,一雙眸子微微閃著驚訝的光芒,緩緩抬起頭一臉感激的對鄭爽道:“謝謝!”眼眶中的淚水,隨著激動的話語一齊迸出。

鄭爽看到那滴下的淚水,心裡又是莫名一痛,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快。艾龍。跟叔叔說謝謝!”那婦人依然堅持著向鄭爽地道謝。輕輕地搖著懷抱中那個還不懂得發生了什麼事地小孩兒:“快點啊!”

“叔叔…謝謝…”那小孩兒有些迷茫地望著鄭爽。終於在自己母親地催促下。含糊不清地說出了幾個字。但就是這麼幾個簡單地不能再簡單地字。卻讓鄭爽地心頭猛地一震。鼻頭頓時有些發酸。恨不得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臉上…為什麼自己當初就沒有在特洛夫地運輸車上多拿些食物下來。而只是想到了為奧黛麗拿一包她愛喝地咖啡而已…

“好了。我們去別地地方看看吧…”那沃地中年男人眼眶中也泛著淚花。卻沒有多說什麼道謝地話語。身為堅強地男人。自然要咬牙堅持成為這個家中地頂樑柱。所有人包括妻子都可以哭得一塌糊塗。可以對未來放棄希望。但是自己卻絕對不可以。因為如果連自己都輕易流下眼淚地話。家人還能依靠誰呢?

鄭爽輕輕地點了點頭。自己在這裡也確實不忍心呆下去了…

亞歷山大用力地將手搭在鄭爽地肩膀上。用男人獨特地方式來表達著自己地感謝。攬著鄭爽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們沒有什麼食物嗎?”鄭爽將門帶上。忍不住發問道。

“是的,如你所見,我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都已經餓得不成樣子了…”亞歷山大朝鄭爽微笑了一下,雙肩一聳輕聲說道。

“可是…似乎…”鄭爽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亞歷山大那看起來似乎有些沒心沒肺的微笑實在是不合時宜,而且…鄭爽低頭朝亞歷山大的微微漲起的肚子上看去…

“嗯?”亞歷山大順著鄭爽的目光向自己的肚子上望去,一瞬間似乎明白了鄭爽的意思,彷彿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道:“呵呵,我得吃飽了才有力氣照顧這個家啊!”

“是嗎?”鄭爽心中一股強烈的厭惡感湧上了心頭,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不顧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那幹

體,那瘦骨嶙峋的慘狀,卻依然可以自顧自的吃得有7]在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應該做出的事情…

人類果然是自私的,鄭爽為人類給出了自己的定義。

“嗨,莫雷!”亞歷山大的眼神順著鄭爽的臉龐向後一瞥,走廊的盡頭一顆小腦袋正躲在拐角處,偷偷摸摸的朝自己這邊望來。身為孩子的父親,亞歷山大一眼就認出了那孩子是自己的大兒子莫雷。

莫雷被自己父親發現,便低著頭像是犯了罪一般朝這邊一步一步挪來。

“莫雷,你今天又沒有吃飯?”亞歷山大雙眉緊緊的皺起,一把揪住小莫雷的耳朵微微提起,厲聲斥責道:“你是不是又想把自己今天的食物給你的弟弟送去?”

“我…我吃了飯了…”小莫雷依然低著頭,雙手忍不住在臉上摸起了眼淚。

“胡說!”亞歷山大明察秋毫般的大叫了一聲,一隻手指在小莫雷的嘴邊一抹,那嘴角上掛著的竟是一些碎木末馬上被抹到了亞歷山大的手指上,證物一般擺在小莫雷的眼前,咆哮道:“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這是什麼?”鄭爽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眼睛盯在那一小撮木屑上。

“恐怕是木頭桌子椅子吧?”亞歷山大有些難過的對鄭爽輕輕解釋了一句,又使勁的揪著那小莫雷的耳朵,怒聲道:“這小家夥一定是又用鋸子將那些桌椅鋸成粉末,然後拿那個來填飽肚子的!”

鄭爽一聽亞歷山大吐出這般驚人的事實,心底中一直以來對人類的印象首次發生了動搖,難道…人類也不是都那麼自私的?

“我…我沒關係的,那個一樣可以吃飽…弟弟還小…”小莫雷委屈的不敢抬頭看自己的父親一眼,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不停的拿髒兮兮的手臂擦著,小聲的反駁道:“艾龍這麼小,媽媽有沒有奶,所以我想把我的餅乾…”

“笨蛋!”亞歷山大根本不聽小莫雷的解釋,一隻手重重的扇在了小莫雷蒼白的小臉頰上,頓時五個清晰的指印映在了小臉蛋上,但亞歷山大仍然在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你這個笨蛋,你自己都吃不飽,怎麼去照顧你的弟弟,怎麼去照顧你的媽媽!”

“夠了!”鄭爽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推搡開那個歇斯底里的沃男人,將小莫雷擁入自己懷中,瞪大了眼睛朝亞歷山大大聲喝道:“這孩子有什麼錯!他也不想吃那難以下嚥的木屑,他也是為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弟弟著想!難道像你這樣,不顧自己的家人,只要自己填飽肚子,把自己養得肥肥胖胖就好了嗎?比起這孩子,難道你不是更加應該接受懲罰嗎?”

咆哮著的鄭爽就像是一頭發狂的猛獸,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為了別人的事情這般的憤怒,而且…還是自私的人類的事情!

“你…你說得對…”亞歷山大被鄭爽狠狠的推了出去撞在牆上,疼得捂著自己的肩膀冷冷說道:“我真的不配做這個家的主人…我甚至連讓我的家人能夠溫飽的辦法都沒有…”

“不許…不許你打我爸爸!”小莫雷見自己父親被鄭爽推倒在一邊,竟拼盡全力擺脫鄭爽的懷抱,飛快的跑到自己父親的面前,一雙手臂大字張開,義無反顧的護在自己父親的面前,一雙眼睛像是要噴出火焰一般向鄭爽死死的盯著,大聲叫道:“我不準你欺負我爸爸!”

鄭爽雙眉緊緊的鎖著,對小莫雷的行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自己明明是在替他說話,怎麼看起來彷彿自己做錯了一樣,便有些支吾的說道:“小莫雷,我是在教訓你的爸爸,希望他能夠為這個家負責一些…”

“我爸爸他已經很負責了!”小莫雷不等鄭爽的話音落下,便爭搶著回答道,語氣中的堅定似乎不給鄭爽任何質疑的機會。

“可是…”鄭爽愣了一愣,伸出手指指向那肚子微微漲起的肚子,疑惑的道:“你看你爸爸吃得那麼胖,而你的媽媽和弟弟卻瘦骨嶙峋,很明顯你的爸爸根本沒有把家人擺在重要的位置上…”

“不是這樣的!”小莫雷彷彿委屈極了,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大聲的叫道:“媽媽和弟弟是誤解了爸爸,爸爸並沒有吃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