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六萬人實在太多了。你們這麼多人，難道是想‘假道伐虢’嗎？”淺井久政說道。
明明是兩萬人，啥時候變成六萬了？難道是“號稱”六萬？倭人不是挺實在的嗎，什麼時候也玩這種伎倆了？源勝卿心裡奇怪。因為滿打滿算，織田家的常備軍也就兩萬五千人，除非——
“我就是要傾巢而出，一鼓作氣，拿下京都！”
這個信長，真是個瘋子！
竹中半兵衛看老頭子語氣不對勁，趕緊說道：“我們此次軍事行動是奉朝廷命令攻擊六角和三好氏，收復京都，信上說的很明白了。而且我們保證過境的時候秋毫無犯。”
淺井長政沉默不語。他看過信自然知道這些，但心裡也對六萬人的大規模遊行示威隱隱感到一絲不安，雖然是大舅子，可在這弒父弒君、兄弟殘殺的時代，對誰都得留個心眼。
這是羽柴秀吉吃完了東西，輕聲打了個嗝，好似不經意地說道：“我們滅了六角氏，近江不就平定了嗎？”
這句話說進了淺井長政的心坎裡去了。要知道淺井氏在近江只掌控了北近江山城小谷城及周邊地區，南近江的富庶平原和觀音寺城都在六角氏的掌控下。由於六角氏和三好氏關係密切，淺井氏一直沒能統一整個近江。如果織田信長上洛成功，那就可以幫助自己完成近江的統一，豈不美哉。
“那好，我同意了。”淺井長政說道。
淺井久政雖是心中不滿，但因為沒有實權，只好預設了。
“那多謝了。”源勝卿道謝。竹中半兵衛這次沒有搶著說話，畢竟正副有別。
三人離開了小谷城，騎著馬慢悠悠地走著，完成了任務自然就不那麼著急了。
“沒想到這麼順利。”
“半兵衛大人，你覺得那個饅頭怎麼樣？”
“我沒吃幾口，不好說。”
羽柴秀吉和竹中半兵衛笑著聊天，源勝卿見沒人搭理他，也是頗感無趣。既然說不上話，倒不如看看書，於是他又從懷裡掏出《紀效新書》邊走邊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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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紀效新書》儘管裡面圖文並茂，還有一些武術秘籍，但到底屬於學術類的書籍，要是沒興趣的人看的話只會打瞌睡。源勝卿也是看了後面忘前面，學習效率極其低下，也沒記住多少東西。不過也沒什麼大礙，在島國會個分兵包夾，那就是“啄木鳥”戰術，會個車輪戰，就是“軍神”了。他看著看著，倦意襲來，信馬由韁也不知道往哪走了。
羽柴秀吉和竹中半兵衛聊得開心，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源勝卿不見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羽柴秀吉問道：“源大人哪裡去了？”
“我還問你呢。”
羽柴秀吉撓撓頭，靈光乍現：“我們是回美濃的，既然他跟我們走散了，那說不定是去了南邊。”
他們商議已定，決定順著琵琶湖的道路向著觀音寺城的方向尋找（琵琶湖是日本第一大淡水湖，四面環山，就是日本地圖上中間那個有點像雞腿形狀的坑，是近畿地區的供水源地）。
“再往前走可就是六角家的領地了。”羽柴秀吉提醒道。
“奇怪，難道失蹤了？”竹中半兵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二人走了許久，已經遠遠看見了觀音寺城模糊的影子。出行前和織田信長的那番對話在竹中半兵衛的腦袋裡迴響了起來。難道說……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他考慮了會兒道：“我們回美濃吧。”
“為什麼？難道不找源大人了嗎？”
“不用找了。”竹中半兵衛心裡有了底。“不瞞你說，主公在臨行前特意囑咐了我。”
羽柴秀吉有些摸不著頭腦：“囑咐你什麼？”
半兵衛試著點撥羽柴秀吉：“你難道就沒注意到軍師這幾個月一直往外面跑嗎？”
羽柴秀吉用六指的右手摸摸下巴，猛地一個激靈，說道：“確實是，我經常會看不見他，打聽別人都說出去了，因為主公取消了關所，也沒人知道他具體去了哪裡。聽人說他每次回來都好像精疲力盡了一樣，似乎是在忙什麼事情。”
“難道是……”羽柴秀吉不敢往下想了。
竹中半兵衛點點頭，說道：“我們立即回岐阜，稟報主公。”
二人立即調轉馬頭，直奔居城。
要說這源勝卿，練武就說練武去了，偏偏他還有點小心思，還特地隱瞞這件事情。現在可好，鬧出問題了。
源勝卿睏倦了好久，才發現自己偏離了大路，走進了樹林裡。
他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去的路，眼看著天色漸暗，心急如焚。
忽然“褲衩”一聲，夾雜著奇怪的嘶鳴聲，一股惡臭襲來，讓源勝卿險些吐出來。
“哦、哦、啊——”一陣引人遐想的叫聲衝擊著源勝卿的耳膜，他漸漸分辨出來這其中的嘶鳴聲是馬的叫聲。難道說是有人在X馬？抑或是被馬X？他不敢想象，更急於走出這片林子。
但胯下的馬好像發情了一樣朝某個方向衝了過去，源勝卿在被馬甩下來的那一刻看見了一匹毛髮純黑發亮，身形魁梧的大馬。
那匹黑馬看見同類衝它跑過去，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用屁股對著源勝卿的馬，然後迅速一抬後腿，“噼啪”一聲響，源勝卿的矮禾中馬口吐白沫趴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他見此慘象，不由得急出了中文：“我的馬啊！”
“什麼人，說話這麼奇怪？”
源勝卿才發現這裡出了馬還有個在草叢裡蹲著的男子，看那副神態應該是在怡然自得地拉屎。
“你是何人？”那個男子剛問完，又呻吟一聲，草叢裡又散發出了新鮮的臭味。
源勝卿意識到剛才一時激動，嘴裡又蹦出了漢話。
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道：“我是織田家的軍師源勝卿，不知道你是？”
“原來是織田家的人啊。我是，啊——”那個男子一連排出了好多內容，說道：“你可站穩聽好了，我乃是尾張海東郡無雙國士文武雙全天下第一槍術大師兵家宗師前田慶次郎利益是也！”
“你能再說一遍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