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情報換？
獨的嗎？
林歌眉頭一挑, 有些動容地看著這位天機閣主：“哦？！”
嗯？
陳墨聽著車外林歌意動的聲音，好奇地俯下身，微微掀起車簾：“怎麼了？”
林歌聽到身後動靜, 身子後仰，用手掩著嘴, 小聲回道：“這位就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機閣主, 這次特地隱藏身份來萬林山莊打探情報的。”
對既然打算搭他們的車, 肯定不介意自己說出他的隱藏身份。
站在馬車前的天機閣主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聲，他偏過臉，與馬車內抬手掀簾的陳墨對視一，容當溫和地笑著點了點頭。
“當不少莊主誇獎，鄙人姓季，只一個微不足道的風媒而已。”聲音也換回了本音，磁性而低沉, 一聽就有閱歷內涵的那種高位者。
陳墨看了他一。
風媒古代專門負責打探情報人員的代號，在現代就情報販子。
不過，能做到天機閣主的風媒, 可不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
想想信息戰, 能在情報行業做到頂峰，從某些來看，簡直比成為武林第一高手還恐怖。
“……季閣主？”
林歌也第一次知道天機閣主姓什麼。
他的內心微妙地浮現一絲怪異。
他們之前接觸那麼久, 都不知道這位天機閣主叫什麼，聽顧封師弟的稱呼, 好像也不知道他姓季, 不然以顧川行的修養，不會只稱呼他天機閣主的。
天機閣的暗樁也，連個代號都沒有。
他們瞞那麼緊, 林歌還以為這情報人員獨有的警惕感，連代號都不取，擔心被別人順藤摸瓜調查到。
誰知，這人才見了醫仙前輩第一，就開始透露了自己的姓氏。
而且看樣子，不他在這，可能他會連名帶姓地都告訴醫仙前輩。
彷彿在嫌自己礙事？
直覺很強的林歌暗自皺眉，感到委屈，總感覺這有古怪。
陳墨沒注意林歌的表情變化，對著外小廝裝扮的男子點頭：“那就請上來吧。”
“多謝醫仙。”季閣主拱手道謝。
林歌往旁邊讓了讓，重新執起鞭子：“駕！”
馬兒嘶鳴，歡快地在道路上奔跑，兩旁的樹林往後倒退。
萬林山莊給陳墨準備的馬車還大氣的，車廂內即使坐著兩個人也不擁擠，甚至馬車搖晃的時候都不會碰到對的胳膊，保證了陌生人之間應有的社交距離。
陳墨打量著這位蹭車的天機閣主：“季閣主此行打算前往醫仙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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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閣主肩膀緊貼著車壁，雙手放在大腿上，看了陳墨一，思索一下後，很謹慎地回道：“只出於情報人員的好奇心罷了。如果醫仙覺困擾，我可以馬上就走！”
似乎聽出了對話語的認真，陳墨隨意地輕笑一聲寬慰：“那倒沒有。只，現在的醫仙谷除了我和即將到訪的病人，也沒有其他人了，恐怕會掃了季閣主的興。”
“怎麼會呢？”對的季閣主非常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陳墨瞟了他身上的衣服：“你們可真不容易。”
堂堂天機閣主，居然還穿著那麼粗糙的衣服，被人當小廝使喚來使喚去，基本就和現代首富某天偽裝成乞丐，去大街上飯一樣。
你們這些風媒都那麼拼的嗎？
不過就幾個情報罷了，這也太敬業了吧！
這個話題，外的林歌也很喜歡，他接話道：“季閣主，你們平時為了獲取情報，也會這麼偽裝嗎？”
季閣主詭異地沉默了一瞬：“……會。”
他不想在醫仙前撒謊，但他也不想他們往下問，內心糾結了一下，最後還誠實地回答了。
果不其然，林歌的下一句就：“你們一般都有哪些偽裝的身份？”
雖說江湖比較寬鬆，但偶爾也喜歡朝堂的某些管理政策。
比如戶籍。
他萬林山莊雖說不什麼大宗大派，但也肯定不會用黑戶的人當下人。
這位天機閣主必然擁有一套精心偽裝過的戶籍，不然，光挑人的管那一關就不過去。
他真的很好奇！
見陳墨也投來感興趣的目光，季閣主臉皮一僵：“其實……我也沒偽裝太多次……”
陳墨手肘搭在車窗上，託著腮，側臉注視著他。
其實，他本來不怎麼感興趣的的，但對這個反應，很明顯有故事啊。
“怎麼？莫不還穿過女裝？”陳墨隨道。
“…………”腦海中閃過自己為了進入皇宮偽裝成宮妃的場景，季閣主呼吸的時候呆滯了一瞬，然後就被自己的水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沒有沒有！”
他一邊嗆咳著，一邊瘋狂搖頭否認。
陳墨嘴角的一抹興味稍縱即逝。
挺有意思的。
看起來當老道的天機閣主居然會為男扮女裝而喊表現出尷尬，彷彿本質上還很稚嫩單純，這對真實的反應，還演出來的？
誰知道呢。
隨意地笑著捧了下場，反正陳墨也不打算深究。
他這次可不太子，也不為人師。
雖說名頭很大，江湖人都尊稱他“醫仙”，但說白了，也就只一個微不足道的赤腳大夫而已。
——在官府那都沒有戶籍和職位的那種。
赤腳大夫就去做赤腳大夫該做的事情。
那些王爺俠客愛怎麼鬥怎麼鬥，都與他無關。
他只管看顧好醫仙谷就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推卸責任，但陳墨卻認為這為人處世的至理，每個人都應當各司其職，僭越就容易出事。
當然，也不說出現意外就不好，但總歸會有陣痛波瀾，而他這個人比較喜歡平靜的生活。
馬車哐哐走了一會兒後，駕車的林歌忽然驚道。
“天吶！這就高手戰鬥後的場嗎？！”
陳墨動了動身子，往車窗外看去：“你看到什麼了？”
那麼驚訝？
季閣主聞聲也看車窗外，這景色……
他角一抽：“這就被那兩位禍害的山腳小樹林。”
哦，差點忘了，還有被殃及的照思宗人。
真太慘了！
他們都以為照思宗的人不小心踏進了正魔兩位大佬戰鬥的現場，無辜地被殃及了池魚，以也都沒去調查太多，只草草將他們收殮安葬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無故捲進高手之間的戰鬥而亡，這在江湖之中都屬於常便飯了。
這點也朝堂不能容忍江湖存在的幾大重原之一。
殺人就該償命。
但這些自詡俠客的江湖人卻總能在殺人後仗著自己宗門勢大而逍遙法外，很多子弟無辜受害的世就這樣被燕王人拉攏過來的。
小樹林……這原來樹林？？！
“有點誇張。”
陳墨看著外幾乎可以說被夷為平地的木材場，不說，他還以為這萬林山莊平時砍樹囤木材的地。
哪看出，在半個時辰之前，這還一處茂密的樹林？
“嘶……”林歌也吸著涼氣，不由放慢了駕駛的速度，滿臉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這片他之前明明很熟悉但現在卻極其陌生的山腳。
“可怕！難怪照思宗的人一個都沒逃出去，這場簡直堪比天災！”
地龍翻身都不知道能不能把這片樹林給翻成這副模樣？
這真的人類能達到這種程度嗎？
他表示懷疑。
隨後，林歌悟了。
怪不皇帝一直沒法徹底統治江湖，有這種非人的存在鎮守正魔兩道，哪怕手下有百萬大軍，都仔細思量、斟酌再斟酌吧？
雖然感覺這個江湖的戰力有點誇張，但陳墨到底見識過現代新式武器威力的人，也沒有太震驚，只掃了一就淡淡道：“繼續前走吧。”
“。”林歌戀戀不捨地收回羨慕的目光，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達到這個境界。
想起自己在武學上的天賦，林歌在心嘆息。
大概做夢更快一點。
馬車內。
陳墨終於問到了對之前說的“車費”問題。
“你打算用什麼情報交換？”
季閣主非常自信地道：“醫仙想知道什麼？”
彷彿不論對想知道什麼，他都能拿出情報一樣。
陳墨沒有覺對自負，只忽而一笑，目光在他臉上打轉。
“那不如，先卸個妝？”
情報組織首領的真目，這個情報應該很珍貴吧？
總覺自己似乎被調戲了的季閣主：“…………”
他鎮定了一下，回道：“當然可以，只這需特定的材料，這暫時沒有。”
陳墨看了他一：“哦，這樣啊。”
沒再說什麼。
馬車又安靜了下來。
林歌在外專心駕車，三人一路朝醫仙谷疾馳而去。
“呼，終於到了！”
林歌勒馬，手握韁繩，看了被兩座山夾在中間的極窄的入小道，知道醫仙谷到了。
他終於松了氣，活動了下手腕，抹了把臉上的灰塵。
跳下車來，準備去給醫仙掀車簾。
就見伸出另一只手。
季閣主率先下來，給陳墨撩著簾子。
“多謝。”陳墨提著非常容易髒的白色衣襬下車，非常有禮貌地他道謝。
“這就醫仙谷嗎？”季閣主站在馬車旁，目光遊移地看被踩出道路的密集草叢。
一路行來，都些不知名的珍貴樹種，或煙柳如瀑或虯勁百曲，木香淡雅，只讓人移不開，想跳車仔細觀察一番，不遠處還有懸崖斷壁，光看到就驚悚刺激，耳邊傳來鳥鳴聲陣陣，婉轉動人，似在替森林之主歡迎客人的到來。
一種與萬林山莊截然不同的通透悠然之感。
“嗯，就這。”陳墨撣了撣衣服，環顧四周。
醫仙谷和嚴肅有序的朝堂、放浪自由的江湖都不一樣的地，這更像隱居之地。
光站在入處就已經可以開始想象，當晚上星河漫天的時候，抬頭仰望星空，一種何的極致浪漫。
“兩位請進。”
作為主人，陳墨攬袖一引，當先一步邁入了被人踩出來的小徑。
林歌兩人對視一，也跟了上去。
陳墨剛走過這道堪稱奇蹟、馬車絕對過不來的入道路，前開闊，醫仙谷的全貌展現在前。
但他還沒來及說話，前就跑來幾個臉色青、神情不對的人。
陳墨下意識駐足，掃了他們一。
嗯？衣服怎麼都破成這樣了？
還有，這臉色……
那些人就像被驚動的小獸，瞬間轉身！
看到醫仙谷入處進來了三個氣質不凡的人，這些人爆精光，目露希望，但他們的第一反應卻都將視線投穿著白衣的陳墨，為他們知道白色醫仙谷的統一顏色，穿其他顏色的肯定不醫仙谷的。
“仙人！求您大慈悲！！！救命啊！”
沒他們反應過來生了什麼，這幾人就“噗通”一聲跪倒在陳墨前，悲痛欲絕地哀嚎著拼命磕頭。
陳墨眉心一跳，心底劃過一絲不安。
怎麼回事？！